听了夏府医的话,漓豆气恨得脸都黑了,当即找人给楚亭君传话。
楚亭君听得大概,一边吩咐赵曙等人立即彻查此事,一边赶回来。
漓豆仍然守候在卿竹院门口,见到他才松一口气,说:“你回来就好办了。夏府医已经拿走四只药囊,只怕还有遗漏,我们又不方便进你的书房及住室。”
楚亭君说:“我叫人再仔细搜一遍。”
叫四个亲兵用手帕捂住口鼻,先将书房及住室两处的门窗打开,然后仔细翻找,直到再也找不出,这才算完。
而漓豆脚步不停返回芙蕖院,将经过说与王妃听。
王妃大怒:“替我把那贱人拖过来!”
漓豆早已派人监控蘅芳院,这时丁奕如禀报说:“刚才有人从蘅芳院传话,杏平妃离开蘅芳院往御书房去了。”
王妃气难消:“贱人,居然恶人先告状!”
漓豆说:“也罢,且看看她在王爷面前如何狡辩。”
王爷正在与人谈话,不肯见杏平妃,只让林长史出来传话:“养儿不教,毒害嫡子,你有何面目相见?”
杏平妃怨怼满腔,却发作不得,就直挺挺跪在御书房外,只盼王爷看在昔日情分上网开一面,放过潘家。
谁知她最担忧什么什么就来:赵曙求见王爷。
奉楚亭君之命,赵曙彻查卿竹院施放毒香一事,因为早就对潘德印进行监控,很快便查出真相。
赵曙得到允许,进到御书房,很快传出他响亮的禀报声:“禀大王,卑职查明,卿竹院的暖情香,是潘尚书从江夏通过暗道购得,于昨天上午与杏平妃见面时,交到平妃手中。”
“砰!”瓷杯落到地上的声音。
书房外杏平妃身子一震,面如死灰。
接着听到赵曙继续禀报:“卑职还查明,除了这暖情香,三公子在滁河郡所使用的寒肠散,也是潘尚书派人秘密购买,送到三公子手中。”
这回没有杯子落地的声音传出。
书房内落针可闻。
赵曙的声音略显低沉:”王爷,还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今天早上,宝瑶郡主突然罹患伤寒,然后平妃就到卿竹院求药,这事颇为蹊跷。”
“你怀疑,潘德印还将寒肠散送到了蘅芳院?”
“不敢,卑职只是私下猜测。”
“好,你且退下。”
很快,杏平妃看见赵曙昂然走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书房内传出王爷歇斯底里的吼声:“宣庞将军!”
庞将军是亲侍长,领御前侍卫。
王爷这是要向潘家下手了。
杏平妃顾不了什么,提起裙裾就往书房里冲:“王爷,请饶恕潘家!”
说着扑通跪下,抱着王爷的脚。
王爷背着手,岿然不动,声音像从冰窖里传出:“坏事做尽,如何饶恕?”
“王爷,”杏平妃泪流满面。“潘家也有苦衷。他,他实在逼得太紧了,我们老家全被他毁掉......”
王爷一脚踢开她:“你这什么话?你把世子说得这样不堪,是想置我于何地,置安庆于何地?”
“王爷,”杏平妃有点意外,“您以前很爱宠瑞儿,维护潘家。您多次给我们希望,还、还多次对妾说,不愿意大公子上位,我们才、才不甘心。王爷,您既给了我们希望,又为何如此打击?”
“住口!”王爷一脚向她心窝踢去,“造谣诬陷,真是坏透了,滚!”
杏平妃被踢中心口,嘴角渗出血来。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王爷,这就是那个曾经说将自己放在心窝的人吗?
她抹一把嘴角,开始冷笑:“我明白了!您对瑞儿不过捧高跌重。您根本就不打算立世子,否则早把这件事定下来了!您抬高这个撺掇那个,目的让我们互相猜忌,谁也当不成!”
“胡说!”
“哈哈,想起了!那暖情香也是您给我、给潘家设的一个局。那毒香本来已经绝迹,是您、是您告诉我有此物,还提示我,在江夏的小道能买到......原来您一直在处心积虑毁掉我们,哈哈哈!您哪里愿意立一个长大成人、风头盖过您的儿子?您只想着揉搓他们......”
“住口!”王爷伸手捏住她的嘴巴,“再敢说一个字,你的儿子、你的女儿,休想再有活路!”
“啊!”杏平妃惊恐万状,拼命摇头,又点头,从捏得变形的嘴巴里吐出求饶声:“我......错了......再不敢了。”
“滚,滚回去!”
杏平妃连滚带爬走出书房。
书房又复归寂静。
王爷向偏室说一声:“棋儿,出来吧。”
五公子楚棋君从偏室走出,双手有点发抖,步伐也有点变形。
见他这样畏缩,王爷皱起眉头:“罢了,到底年纪小,多历练就好。你说你要继续跟在大哥身边?”
“是。孩儿觉得在大哥身边更能得到历练,暂时不想去刑部。”
“你有自己的想法,很好。可要记住我对你说的话。”
“孩儿谨记父王的教导!”
王爷眉头放松,慈爱地说:“好,回去吧!”
王爷革了潘德印的职,重新任命刑部尚书,又派人给王妃传话:“杏平妃潘氏,勾结潘家,私传毒药,毒害宝瑶郡主,谋害世子,宜从重处罚。”
王妃也不客气,剥夺杏平妃称号,贬为杏通房,叫人打了三十大板,撵到僻远的冷月居禁足。
宝瑶郡主搬到香水榭居住候嫁,不得擅自外出。
三公子楚瑞君这一支算是完了。
自此,五公子楚棋君继续在长兄身边,担任世子书吏。
这一天,二人办事回来,在东郭外被两个女乞丐拦住去路:“楚小将军,可等到您了!”
听声音有点熟悉,楚亭君皱起眉头,移开脚步站开去。
楚棋君则和颜悦色地问:“二位姐姐是谁,为何事找世子?”
其中一个乞丐说:“我姓陈,名语诺,世子和王妃当知道我。”
楚亭君迈步就走。
陈语诺大声喊:“小将军,我千里迢迢来到安庆,是有要紧的事情禀报!”
楚亭君脚步不停。
楚棋君追上两步,又转回来:“你真的认识我嫡母妃?”
“认识认识,王妃在景洛京城时,我经常到王府作客。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报给世子和王妃听!”
“可我大哥不理你......”
“我和他之间......有点误会......你带我去见王妃,她一定接待我的,我真的有重大的事情要禀报!我守了两天了,他们不让我进城门!”
陈语诺说着,看了守门士兵一眼。
楚棋君问:“你没有过所吗?”
“没有。”陈语诺羞愧地说,“我不知道出门要带过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