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软的秋风中,一群孩子站在小船上瑟瑟发抖,余楚家的小伦和小理也在其中。
小理看念念姑姑在水里都游不动了,大奶奶还在催,他害怕极了。
“快点儿,你在数水珠子呢?”
这些催促总是不紧不慢,但小姑姑就是很听话,这看起来更恐怖了有没有?
肖珩站在船头,冲女儿抱歉点头,他也没想到余楚那么嘴快,一句没叮嘱到他就漏了。
“你好好拍。”
肖珩把手机藏到身后:“老婆,这种时候,就不用再打击了吧?”
祁蔓轻飘飘一瞥,肖珩立马拿出手机拍,几个孩子同时捂脸,怎么挨罚还要录像羞辱呀?太惨了!
余楚也心虚得很,“以后念念不会看到我就没好脸吧?这回我把她坑惨了。”
蒋方打退堂鼓:“我觉得吧,以我们跟珩哥的关系,他大概率不会把我们的孩子当外人,可我们家孩子都是捧着长大的,这,他可能吃不消。”
余楚大咧咧:“无所谓,亲生的她还能下死手?就是吓唬吓唬,她都怎么吓唬的?念念这小魔王怎么这么听话呢……”
念念绕着湖游了一圈,终于有机会上岸,她也觉得很丢人。都三十多了,还被母亲体罚,上次都是十岁以前的事了。
“念念,没事儿吧?”肖珩担心地看着女儿。
念念瘪嘴,就眼巴巴看着父亲,肖珩很心疼:“这也是锻炼身体嘛,没坏处。”
“哼!”重重哼了一声,念念扭身就走。
肖珩无奈苦笑,他也想和稀泥,可真这么做了,他们父女都不会有好下场。
相比肖珩单调的教育方式,祁蔓的引导堪称花样百出,念念不用猜都能知道父亲要罚她抄什么,可就从来没猜到过母亲的后手。
未知,才是恐惧的源头。
宁家站在岸边,看妹妹湿淋淋上来,也怀念起自己波折的童年。
“不错啊,半个多小时就游完了,有长进。”
念念瞪他一眼,话都没说一句。
祁蔓跟上来,“你怎么这会儿才来啊?”
宁家忙说:“我刚才有点事,就在车里多坐了会儿。”
祁蔓平淡问:“这回又赚了多少钱啊?”
宁家警惕地回:“没多少,就是一个小单子。”
祁蔓点头,“老公,那个信托的收益从这个月到年底都打他媳妇账上吧。”
肖珩看着如遭雷击的长子,开口就训:“让你看着妹妹,你就窝在车里,这么多孩子,谁出了事你能赔得起?多大人了,还不懂事。”
宁家拉着父亲到一边:“爸,我那些钱都是有用的,这要都,我生意可怎么办啊?”
肖珩拍拍长子:“做生意嘛,有起就有落,你要平常心,谁让你老是不靠谱?念念从小就爱折腾,你就放心她带着一帮孩子跑啊?”
“你看看那些孩子,但凡有一个不小心栽水里了,再出点什么意外,后果你敢想吗?跟你们说多少次了,就是大人要下水,旁边也该有个会游泳的守着才行。”
宁家直点头:“我知道错了,可爸,”
肖珩抬手拦住:“认识到错误就好,罚你也不冤枉,到年底就四个月,你不凑手就到处去借借,别总拦着老婆管钱,钱在老婆手里,是一个家庭的福气。”
午饭都没吃完,万婉就来了马场,一见到公公婆婆,她就热情迎上来:“爸妈,您二位还在吃饭呢?我带了点酒过来,孩子们,这还有冰汽水。”
祁蔓看了眼肖珩,肖珩看了眼嚎嚎,嚎嚎扭头去看馍馍,馍馍左右看看,又冲大哥笑。
嚎嚎鄙视,“小狗腿子。”
万婉甩手就是一巴掌,“说什么呢!有你这么说弟弟的?光长个子你不长脑子!”
嚎嚎揉揉肩膀,馍馍乖巧开口:“大伯母,大哥是想给您一个惊喜,我嘴快,真不好意思。”
万婉一脸笑:“这孩子,大伯母就喜欢嘴快的,”她伸手搂住孩子,“呦!怎么一头的汗啊?大伯母帮你擦擦。”
馍馍笑着躲开,“大伯母,您不能对我太好,大哥二哥都吃醋了。”
万婉帮着擦汗,“他们都是哥哥,就该让着你,敢欺负你跟我说,我揍他们!”
转头看向小儿子,“啕啕,在外面野了这么多天,作业都写了吗?就会玩儿,就你这态度,能在国内考到好大学吗?”
啕啕一喜:“妈,您不让我去国外了?”
万婉没好气:“我能怎么办?你是我生的,又不是我的所有物,我还能绑着你去?回去好好学习,成绩要下降了,你想去国外都没这么好的学校要你了!”
宁家不耐烦:“行了,孩子不就出去几天,别说得没完了,你怎么有空来了?”
万婉放软声调:“还不是听说爸妈在这边请客,怕别墅这边没什么准备,我就带了些东西来,都在别墅那边准备晚饭呢。爸妈,晚上就我来安排吧?”
肖珩看向嚎嚎:“本来是嚎嚎安排的,你问他吧。”
嚎嚎连忙答应:“妈,您赶紧安排吧,我正好歇歇,做顿饭累死我了。”
晚上别墅外谈笑风生,厨房里,万婉算着即将到账的信托收益,心情也好到了极点。
宁家几次犹豫,还是没去找老婆要资金周转。
他是个男人,养家是应该的,找老婆要钱养家算怎么回事?
怪就怪那个电话,好端端那时候打,就晚打一会儿他也能到湖边了,也能拦着妹妹不让她带孩子到水上去啊。
“妈,我公公婆婆那个信托收益,这个月能有五六百万呢,妈,我发财了!”
晚饭吃过,万婉也不急着赶孩子们回城上学了,她靠在阳台上,跟母亲嘀咕她艺术馆的发展。
“妈,我打算把工作室搬到新城区,咱们这老城区非富即贵,不符合我这艺术馆的定位,要不你给我姐说说,她那个服装店这几年也没起色,不如给我。”
“哎,你姐就靠着那店养家呢,你又不是没别的,总惦记她那个做什么啦?”
“妈!那是我的店铺,不是她的。”
万婉转身看向远处,“我当初是入股给她开店,这几年没挣什么钱,我也不差那个钱,所以没拿过分红。可现在她也不怎么花心思,还占着我店铺干嘛呀?”
“咚咚咚!”
“万婉?”
“妈,我在这儿呢,什么事啊?”
“啕啕他们要睡了,晚上你们还回去吗?”
“妈,我们不回去了,他们书包我都带过来了,明天直接送他们去学校,馍馍的我也带来了。”
“好。”
等脚步声远了,万婉才拿开手:“妈,我不跟你说了,店铺我得拿回来,怎么跟姐说,你自己想办法。”
楼下还正热闹,饭厅里说笑不断,孩子们在别墅前支了堆火,正在烤下午猎到的兔子。
馍馍坐在板凳上,双手托腮直盯着滋滋冒油的烤兔子,“大哥,什么时候能吃啊?”
嚎嚎看了看,“还有一会儿,你别总盯着它,去看看爷爷做的辣兔头好了没有?”
馍馍溜到厨房,看锅里还小火炖着,爷爷背着他站在锅边。
他悄悄走过去,猛地一拍:“爷爷!您在干嘛?”
肖珩吓得一跳,忙往外看,“你这孩子,怎么走路都没声音啊?我能干嘛?尝尝味道,”
馍馍奸笑:“哼哼,奶奶不让您吃,您还敢吃,我”
肖珩一把抱住孩子,“你干嘛?你这小东西,敢告状我以后什么好吃的也不分给你,让你馋着。”
馍馍仰头看爷爷:“那给我两个,我要吃两个。”
肖珩不答应:“你小孩肠胃弱,不能吃两个,只能吃半个。来,爷爷给你夹半个,要慢慢吃。爷爷也不偷吃,就这么几个,少半个你奶奶都能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