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祁蔓翻了个身，“你怎么还没睡呢？”
肖珩双手垫在脑后，“我睡不着，她怎么非得把孩子往天才折腾呢？”
祁蔓迷糊道：“也确实很爱学习，以后从事科研，做个科学家也未必不是条出路。”
肖珩侧身撑起来，“可他也很喜欢玩儿，跟哥哥弟弟在一块儿，他也有偷懒的念头，才十岁而已，为什么要这么高压？”
祁蔓打了个哈欠，“你可以这么想，虽然嚎嚎很能挣钱，但他妈妈还是认为做科学家更让她有面子，从这点看，你儿媳妇也没那么无药可救。”
肖珩笑：“她希望孩子能赚钱，和希望孩子能当科学家，这都是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孩子，怎么到你这儿还分出三六九等了？”
祁蔓拍拍：“不是三六九等，那也有为了自己卖孩子的父母，你不要对她要求太高，她至少出发点真是为孩子好。”
肖珩轻叹：“可啕啕不喜欢，你没看他听到这事一晚上饭都没吃几口，孩子不想那么辛苦，他也许根本就不想当科学家，爱学习也只是父母希望他爱学习。”
祁蔓说：“啕啕最大的问题是不肯表达，他也没勇气说不，都是十岁的孩子了，馍馍两岁就知道这个不喜欢那个不喜欢，他就给什么接什么，从来不说不。”
“唉、、、、”
肖珩躺下，又开始叹气。
祁蔓不耐烦：“你能不能不叹气？”又抱住丈夫拍了拍，“这孩子是他外公带大的，他那外公还不如他爸。这下子去了国外，更该他妈妈说什么他是什么了。”
宁家回去就跟万婉大吵了一架，深更半夜，他也懒得在家待着，开着车出门，随便找了家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出差去了。
万婉又气又委屈，可丈夫一连好几天不接电话，也不回家，她心里急了。
肖珩见到万婉才知道长子在玩失踪，立刻就给打电话：“你哪儿呢？都多大岁数了？你还玩失踪，你还有没有点当丈夫当父亲的自觉？”
宁家撑起精神笑了笑，“爸，我在外地出差呢，这几天忙着建新厂的事，就没怎么看手机。怎么了？我让嚎嚎有事给我打电话了，他也没说啊。”
肖珩看了儿媳妇一眼，转身避开两步：“你有事也好好说，怎么动不动就发火？让你媳妇多难堪？”
宁家顿时没好气：“她难堪？我一个当爸的连儿子有什么前途都不知道，我就不难堪？”
“别嚷！”肖珩顺了口气，“别一提这事你就克制不住脾气，什么时候忙完啊？”
宁家忍着气：“过两天就回去了，爸，我不是跟您嚷，实在是她做事太不顾人了，真没法沟通。”
两天后，宁家给小儿子打电话：“啕啕，爸爸在兰省出差呢，你要不要过来逛逛？”
啕啕当然乐意，当天晚上就收拾了去兰省。
宁家还是很忙，但去哪儿都带着小儿子，带孩子去看当地的牧场，去吃当地的美食。
“啕啕，觉得这边怎么样？爸小时候就在这儿读大学，在这儿生活了四年呢。”
啕啕看向并不光鲜的大学校门，很好奇：“爸，您为什么选择这座学校？它并没有很有名，分数线也不高，爷爷说您高考时分数也很高。”
宁家笑了笑，“因为爸是孤儿，那时候还小，想着来找找自己的亲生父母，也许让他们看到我的光鲜，他们会后悔，很幼稚吧？”
啕啕摇头，又低下头：“孩子都希望得到父母的认可，不能，也希望得到他们的正视。”
宁家拍拍孩子：“是啊，在这里住了四年，我才明白这个道理，没你聪明。走，爸带你去我以前常去的馆子去逛逛，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在学校后的小馆子里吃了顿热腾腾的牛肉火锅，宁家才开口：“儿子，你想去国外读书吗？”
啕啕偷偷看了眼父亲，“…我不想去。”
宁家问：“为什么？”
啕啕低着头：“国外很好，圣徳男校更好，很多伟大的人物都是从那里毕业的，但我不想做个伟大的人物，我只想做爸爸妈妈满意的儿子。我不想离开家…”
沉默良久，宁家才说：“啕啕，你的目标应该是成为你自己满意的你，不是爸爸妈妈满意的儿子。父母只是孩子的过去，孩子是属于未来的，你也不能留恋过去。”
啕啕想哭：“可我还小，爸爸，您到十八岁还想不明白这道理。”
宁家坐过去抱住孩子，“可你比爸爸聪明啊，不急不急，慢慢想，从现在开始想，以后你肯定比爸爸更早想明白。”
“行了，假也快放完了，明天咱们就回去吧。”
啕啕忙擦擦眼泪，抬头问：“真的啊？那怎么跟妈说啊？”
宁家很霸气：“有爸在，这用不着你管。回去把作业整理好，作业不能不写，你可不能学你大哥，他已经是混学历状态了。”
在父亲的旧公寓里住了好几天，啕啕还挺舍不得离开，祁蔓问孩子：“在那边玩得开不开心啊？”
啕啕犹豫了犹豫，才悄悄说：“奶奶，我觉得比跟您出去还好玩儿。其实也不好玩儿，我是喜欢跟爸爸在一起。”
祁蔓笑：“以后让他多带着你出去，你妈妈着急了，跟她说两句吧。”
把电话交给儿媳妇，祁蔓走到外面去看孩子，假期还剩最后一天，几个孩子都很珍惜难得的放养时光。
“孩子们，风光正好，带你们出去逛逛？”
“真的吗？”听到这话，在屋里打游戏的嚎嚎一下子窜出来，“去哪儿啊？奶奶，我想去湖里抓鸭子，我们去马场抓鸭子吧？”
馍馍也搬出了自己的弓箭：“奶奶，我要猎兔子，要吃烤兔肉。”
嚎嚎冲他笑：“馍馍，明天才去，你急什么？”
馍馍拉着奶奶：“奶奶，我们今天就去吧，才上午呢，我们过去还能吃午饭，跟纪伯伯说就可以啦，我们去嘛。”
祁蔓拍拍孩子脸：“中午有客人来吃饭，吃过午饭再去。”
万婉挂了电话出来，就见刚才还很热闹的院子里一个孩子也没了。
“妈，他们都去哪儿了？”
祁蔓看向孩子们的房间：“都在房间里呢。”
万婉不由得佩服：“您真有办法，刚才都要把院子拆了，这会儿都乖起来了。”
祁蔓往回走，“爷爷在家也这么乖，孩子怎么样？”
万婉低头撩头发：“挺好的，他爸也不是不会照顾孩子。”
祁蔓看了她一眼，“你放心就好。你爸今天有工作不回来吃饭，你有空就陪着点儿，都是附近的孩子家长，你们坐一块儿也有得聊。”
中午饭桌上，几家人相继落座，都在聊孩子的教育，可孩子们都坐不住，一个个随便吃了几口就盯着墙角的大钟看。
“嚎嚎哥，什么时候走啊？我能现在就回家吗？”小伦低声问。
嚎嚎看了眼大人桌，小声说：“我们再坐会儿，一会儿我陪你们回去。”
又待了五分钟，嚎嚎卡点站起来，“奶奶，我们吃饱了，想去隔壁逛逛。”
祁蔓摆摆手：“去吧，对了，我看后天就上学了，这两天天气都不错，打算带他们去郊外逛逛，你们要一起吗？”
几家家长交换了一轮眼神，都摇头：“我们还有培训班呢，”
“妈妈！”
孩子们都站起来，最大的一个开口：“妈，就去吧，祁小满都去。”
这孩子的母亲当即开训：“祁小满每次都能拿第一，你能吗？什么都跟他比，你怎么学习成绩不跟他比？”
孩子跟着呛：“我就是什么都不能玩儿，我才拿不到第一，我要去！我要去嘛！！”
母亲厉声警告：“张昭！你再闹一个试试！”
张昭张嘴就嚎，把他妈妈气得脸又青又红，忙跟主家致歉：“真不好意思，他在家被宠坏了，真对不起，我现在就带他回去。”
几个孩子都被母亲强硬拽走，只留下小伦和小理惴惴不安，小伦慢慢站起来：“大奶奶，我和弟弟能去吗？”
万婉看孩子可怜的，忙说：“能去，让嚎嚎哥陪你们回家收拾，嚎嚎，带他们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