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的耳提面命并没有起到效果，第二天依旧到中午，肖遇才和嚎嚎从房间里出来，嚎嚎一看到父亲就说：“我定闹钟了，是小叔叔嫌吵给关了。”
宁家指了指熊孩子，都懒得深究。
“爷爷，还有早饭吗？我跟小叔叔都饿了。”
肖遇从厨房里端出一份肉饼，“来吧，就会找爷爷，爷爷是你保姆啊？”
肖珩笑了笑，又低头去看新闻，“嚎嚎，虽然这几天去不了学校，但学习的事也不能放松，网课得按时上啊。”
嚎嚎一口肉卡在嗓子眼，他用力顺了顺，“爷爷，都在放假，我干嘛还要上课啊？我今年就去留学了。”
肖珩放下手机，“国外也不是零要求，你的综合素质里也包括学习成绩，垫底可以，但至少得合格。吃完就去上课，听到没有？”
嚎嚎撅着嘴，“知道了。爷爷，两块肉饼不够，我还想再吃两块，不然脑子不够用。”
肖遇无语，“呐，我的都给你，这小孩，让你上课跟去做重体力劳动似的，你去搬砖也用不着吃这么多啊。”
看着盘子里多出来的两块肉饼，嚎嚎又看向小叔叔盘子里的烤肠：“小叔叔，您减肥吧？我觉得再吃一根烤肠，我注意力肯定更集中。”
祁蔓经过：“你那盘子里也加点素，去厨房榨杯果汁，这孩子，也不怕小小年纪三高。”
嚎嚎赶紧跑进厨房，肖遇在后面笑：“也给我榨一杯。”
接连几天，雪都是下半天停半天，每天早上出门，肖珩都得带孩子去铲雪开路。
祁蔓看雪越来越厚，都在考虑开车从小路慢慢绕回去了。
“附近就这么大地方，野菜是不少，可回去还有一堆事呢，咱们小心点开，应该也没事。”
肖珩犹豫：“这山路本来就陡，咱们回去就算绕，附近也是差不多啊。”
祁蔓提议：“要不我们顺道去南方逛逛，不就这附近下雪嘛，咱们只要不走高速，应该也没到交通瘫痪的地步。”
嚎嚎听到赶紧附议：“是啊，爷爷，我们出去逛逛吧，今年都有客人在家，我都没出去玩儿过，爷爷，我们去海边度假吧。”
肖珩问：“你带护照了？”
嚎嚎说：“我们可以在国内啊，爷爷，就去吧，我今年就要去留学了，以后可能一年您都见不到我一次，去吧。”
肖珩根本不认为这小吃货能适应国外的生活，但听孩子说得可怜，还是答应了。
祁蔓却说：“今年你都要留学了，最后一个学期要好好珍惜，等你去了国外，你那宿舍里几个同学，以后可真一年都未必能见到一次了。”
嚎嚎苦着脸，祁蔓拍拍他肩膀：“都长得跟大人一般高了，该有点稳重了，你可是大哥，以后带弟弟妹妹，也这样想一出是一出？”
嚎嚎摇头，宁家顺势说：“今天就回去吧，学校也该上课了，都上学呢，别成天想着玩儿。”
回到房里，祁蔓还说：“你也真是，他就会撒娇，你还听一句是一句，现在什么时候了？还能让他到处去跑着玩儿？他妈妈不得急死？”
肖珩解释：“孩子挺可怜的，总垫底，他都好几个学期没出去玩儿过了，老婆，你就”
“我就什么？”祁蔓转身看他：“你现在怎么这么没原则呢？他是个初三的学生，你以为他能适应国外的饮食？就他这成绩，到高中是不是还得垫底？”
“听到奶奶说的没有？我说话不管用，你奶奶说话也不管用？我告诉你啊，回去好好学习，到学校别总想着疯玩，听到没有！”
嚎嚎丧丧点头，宁家又加码：“那作业不会的要多问，错了的也要多写加深印象，你妈妈给你找了好几个补习班，你好歹也上两个，别”
嚎嚎猛地一吼：“爸！”
宁家停下：“干嘛？”
嚎嚎气愤道：“我奶奶只说不让我出去玩儿，她没说这些，您不要趁机勒索！”
“勒索？？”
宁家手又抬起来，嚎嚎赶紧跑：“奶奶，我爸要打我，他要虐待我！”
祁蔓走出来，“你又跟孩子闹什么呢？”
宁家憋屈：“我什么也没干，就让他回去也上两个补习班，他就说我勒索他！有这么勒索人的吗？那补习班多贵你知道吗？”
嚎嚎一哼：“贵就别报呗，我又不享受，还得担您的投资债。”
宁家瞪眼：“你说什么？”
祁蔓站到中间，“还没过正月啊，你别总瞪着眼，像什么样子？你也是，”
嚎嚎脖子一缩：“奶奶，我知道错了。”
祁蔓笑了声，“回去收拾，一会儿等雪停了就回去。”
屋檐下就剩了个宁家，祁蔓问：“你怎么越来越像你媳妇了？”
宁家很受打击：“妈，我就随口说两句，怎么就越来越像她了？我可不硬逼孩子。”
祁蔓左右看看，“听说嚎嚎大姨他们已经回来了？都怎么安排的？”
宁家郁闷：“还在家住着呢，我正想跟您商量，要不年后也让嚎嚎和啕啕过去跟您和我爸住？”
祁蔓问：“那孩子变化真有这么大？”
宁家拉着母亲到一边：“妈，不是我当姨父的不上心，真是废了这孩子。过年在家跟讨债鬼没区别，不是抽烟喝酒，就是呼朋唤友，年前就被开除了。”
嚎嚎扒在窗户上往外看，啕啕收拾好行李，问：“大哥，你还不去收拾？奶奶说一会儿就走了。”
嚎嚎向后摆摆手：“不用，我就一个包，小叔叔顺便就给我拎了，哪像你，到哪儿都带一箱子书，又笨又重。哎，你说奶奶在跟爸说什么呢？也不像在训他。”
啕啕忍不住笑：“大哥，你也初三了，认真学一学期吧，不然真得去国外了。”
嚎嚎不耐烦，回身问：“你能不能有一天不跟我提学习的事儿？我容易吗？又要上学又要做生意，像我这么大就能自力更生的孩子，很难得的，就爸妈不会欣赏。”
啕啕笑了笑，“爸妈会欣赏，连妈都夸你会赚钱呢，她就是希望你能更好，学习也好就更好了。”
嚎嚎嗤笑：“这不是贪得无厌嘛？人能有完人吗？”
帮弟弟提起书箱，他又叹气：“我可太难了，能养家吧，又嫌我成绩，成绩不好，我能怎么办啊？你这些书，我一看就眼晕，你还看得津津有味。”
兄弟俩提着行李出门，肖遇也把自己和侄子的行李归拢到一块拎出来了，道：“爸，我就带着他俩先开车出去开路了。嚎嚎，啕啕，走。”
越野车在雪地行走还算稳当，一行人中午出门，到天擦黑时，也到了鲤鱼胡同。
“嚎嚎，啕啕，你们就住爷爷奶奶这儿吧，后院挺安静，就住爸爸妈妈的房间里，要认真学习，知道吗？”
嚎嚎很高兴：“行啊，您早说来这儿住，我能多高兴一路。啕啕，走，我们去后院。”
肖珩回头：“你这还要去和园啊？都挺晚了，明天再回去吧。”
宁家摇头：“不行，都催好几天了，嚎嚎，啕啕，要早起，听到没有？”
嚎嚎背对着大声应：“知道了！您回去吧，都多晚了，还不赶着回去吃饭。爷爷，我们晚上吃什么呀？我想吃烤鸭。”
肖遇拍拍大哥车窗：“回去吧，过两天能上学了我送他们去。哎，”
等大哥摇下车窗，肖遇小声说：“回去别发火，还在正月呢。”
宁家问：“要不你跟我一块回去？我跟你大嫂吵起来，你还能在旁边劝劝？”
肖遇往后退一步，笑眯眯挥手：“拜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