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苏杞就把当时误会她,然后为道歉而补偿性地想多帮她一把的事儿跟赵丛章说了,赵丛章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说个“不”字?”“呃……”心事被看穿的倪苏杞卡壳了。“你小子,反正到时候帮不了忙,锅就往我身上甩是吧。”“哎嘿嘿嘿……”倪苏杞一阵尬笑。
“行了,现阶段处理十六中这个男生为重,她老公的事我顺带着看看。”“那劳您大驾了,她老公信息一会我跟这个女孩儿的资料一并发你。”“唔……行你发吧。”双方挂了电话。
赵丛章本想叫倪苏杞不用发许美鸢老公信息的,因为他能通过许找到许的老公,即章坤培。赵丛章心想,要不是看这人名字跟我有点缘份,我也懒得送个人情给小倪。
当倪苏杞把医研所分析出的女孩信息,连同章坤培名字和生日发给赵丛章时,他也几乎同时收到了赵丛章转来的,由十六中提供的,关于篮球场上最后一个离场的男生的信息。当他手指即将触及到屏幕的时候,他活生生地刹住了。
他闭上双眼,身体向椅子背用力靠去。椅子背可以向后倾倒至135度,托住他是没有问题的。他难过地斗争着:疑似老四切割篮球架的事儿,还没核实,他真不想直面这件事,真想借赵丛章的话当作借口:现在最要紧的是处理十六中男生。可是,老四的事情,往大了说她是要被隔离的,可多年共事相处的感情,叫他怎么舍得呢?
“妈的,这事儿没法瞒下去。”倪苏杞咒骂着,直起身子,“凡事有个先来后到,不管了,看一眼又不会死。”他长吁了一口气,忍着点开十六中男生资料的冲动,正式着手查阅今天四妹切割篮球架那个时间段的相关日志资料。
一是老四战斗服的日志,一是“小电扇”的录像。倪苏杞先是看了四妹战斗服的日志,他心里重重一沉:老四掌心的纳米机器人,的确在那个时间段散开,让出通路,看样子又是为了让那所谓的透明金属进出的,而且这次是双掌齐开;而“小电扇”的影像画面却让倪苏杞稍放了一分的心,外加了九分的疑惑。
录像显示,当时四妹先是被大姐从身后抱住,背靠在大姐怀里,两个姑娘几乎脸贴脸,耳贴耳,在亲密地说笑着。然后大姐双手抓着四妹的双腕,好像音乐指挥那样,凌空随意划拉着——而且是面对倒塌的篮球架划拉着!
对比了录像时间和战斗服时间,正是在这随意划拉的动作中,四妹双掌覆盖的纳米机器人主动分散,让出通路。可是奇怪的事情来了,此时此刻,篮球架没有任何异常!
与此同时,广角镜头中的倪苏杞正和二妹一同关心着突然肚子疼的三妹。约3秒过后,篮球架才突然莫名断开,一旁的大姐四妹给吓得一颤。
录像看到这里,倪苏杞大为惊讶:中午四妹隔空切席卡,说切就切,一切就断——土查委做的抛物线分析图还历历在目,可到了下午隔空切篮球架……这还能带延迟的?
不过唯一一丝能安慰到倪苏杞的,就是老四凌空划拉的动作,跟篮球架的切口完全对不上——老四是站在篮球架正面“动手”的,而篮球架是从侧面被切割的。
不行,这些资料必须发土查委一查究竟,虽说我们家老四有重大“作案”嫌疑是逃不掉的,但我倒想看看土查委这次怎么给我画抛物线,怎么给老四“定罪”——倪苏杞知道自己的想法动机不纯,但也确实因为太想罩着四妹而斗志满满。
关于篮球架被切断的相关资料顺利上传后,倪苏杞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好好看看十六中提供的信息了。
看得出来,双方学校在处理这件事上还是挺小心翼翼的。双方暂时只有校长、班主任级别知情,并没有通知到学生家长。今天下午来四十二中高中部打球的3个男生,据十六中几个班主任辨认,分别来自他们学校的两个班,其中没能联系到本人的那个男生,叫胡一飞。
两个班主任均旁敲侧击地电话过及时离开现场的两个男生,不巧的是,这两个男生既不在一个班,家也不顺路,他们当时给闪电吓得几乎是全程跑出了四十二中高中部的校门,而且一出门就分道扬镳了。
赵丛章在转发的内容中还留言道:已核查过本校校内监控,与十六中班主任描述相符。且闪电过后,篮球架附近只是陆续有人靠近,并没有人离开。
倪苏杞深吸了一口气:显然,除非最后那道闪电是传送门,干了男生换女生的事儿,否则胡一飞就是病床上的那个女孩。
可是电击还能变性?除了染色体,几乎就是完美变性了!得亏这闪电是打在一个人身上,这打在一群人身上,还不天下大乱?倪苏杞还是不敢相信。这时,平板上出现了新的消息。倪苏杞打开一看发件人,是赵丛章。原来赵丛章看了倪苏杞发来的资料之后,再度联系了十六中,调阅了十六中的监控,确定病床上少女所穿的休闲裤,跟胡一飞当天穿的外观一致。
但是个头不一致啊?倪苏杞还没死心,他静下心来想了一想:看来现在只要找到胡一飞的家长,跟他们核对那3把钥匙,就能100%确定病床上的少女,究竟是不是他了。可胡的父母,愿意接受这一现实吗?
这就很让人烦燥了……等一下!倪苏杞立刻搜索到相关电话,联系到十六中定点的体检医院的领导,请院领导安排手下找到了胡一飞在十六中初中三年及高一的4份体检报告档案,发现该男生各项特征,尤其是男科,一切正常。
这也只能证明胡一飞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男生。但如果不想惊动胡的父母,来证明床上的女孩就是胡一飞,或者还有别的办法:悄悄潜入胡家,找到胡一飞的床头,看看有没有脱落的毛发;或者找到他们家卫生间,“顺走”所有的牙刷——因为搞不清哪一根是他的。这两条路,都是为了DNA取样,用来跟昏睡少女的DNA作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