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用进门,宁家都能猜到孩子在吃喝赌,拜母亲的言传身教,几个孩子从小就会赌场上的各种玩法,现在孙辈们也一个个很会玩儿。
思远天天琢磨,她坚信自己会听骰子,可第一回之后,第二回第三回都没摇出大点数,嚎嚎说妹妹:“多练,别成天打着奶奶传人的名头瞎显摆。”
思远冲他哼:“我这是失手,还有你总干扰。”
馍馍左右看看,笑呵呵建议:“我们去看二哥吧,他在写春联,应该都写好多了。姐,你不是也想写,我们一起去啊,大哥,走吧。”
兄妹俩对哼一声,各自起来往隔壁去。
西厢三间房原都是卧房,因为人口少,这两年又改回客厅。
啕啕要读书,对面爷爷奶奶的书房又总断不了人,他就只在这小客厅里,一天天烤着火,或是写作业,或是看看书。
祁蔓送走宾客,回来看小客厅里灯还亮着,隔着窗户叮嘱:“都挺晚了,该回去睡觉了。”
嚎嚎率先应:“知道了奶奶,马上就回去睡。”
啕啕放下笔:“奶奶,春联我都写好了。”
祁蔓掀开帘子进来,“这么快就写好了?明天先送些到城外去,再跟你爷爷去各处贴上,嚎嚎,你们俩还要跟小叔叔凑呢?”
嚎嚎点头:“对啊,回去太吵了,我们那房间都不隔音,我爸妈说什么都能听见。”
祁蔓无奈:“那行,明天让你小叔叔搬到前面去,这两间房就归你们了。成天这么挤在一块儿,你们也不嫌麻烦。”
馍馍扯着奶奶:“奶奶,我喜欢跟大哥二哥挤一起。”
祁蔓捏他鼻子:“男孩子也要分开住,隔壁房间有两张床,嚎嚎和啕啕过去睡,家里又不是没地方,总挤在一起做什么?行李都没地方安顿。”
三个孩子各自拖上行李去安顿,祁蔓等他们都收拾好了,才领着思远往后院去,路上思远问:“姥姥,我也想去大舅公家,我是女孩子才不能去吗?”
祁蔓回她:“是你妈妈不想去,所以你才不去。你要想去,让大舅带你去。你去做什么呀?”
思远回:“人多热闹呀,姥姥,我妈妈说大舅妈那里天天都是人,都要吵死了。”
祁蔓好笑:“那要不要也搬出去啊?”
小丫头摇头:“不要,大舅会想我的。”
到后院,万婉正在骂孩子:“让你们好好写作业,这都几点了,还一点儿也没动,你都初三了,过了年你都要去上高中了,怎么还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呢?”
嚎嚎死猪不怕开水烫:“我就这样了,你别老说我,说我就能成绩好吗?作业写不写也不能改变成绩啊。我不在国内念高中,我去国外,都跟思远说好了。”
万婉气得直呼气:“思远她能得第一名,你也能吗?你去了国外就成绩好了?你明天就给我回来,让你野在外面,你是一天比一天没样儿。”
思远小声说:“看,大舅妈真的很亢奋,骂人都这么中气足。”
祁蔓笑了笑,“回去吧,跟你妈妈说,明天陪姥爷一起去城外一趟,你们这几个淘气包,是该有个严厉的长辈管着。”
第二天一大早,几个孩子跟着爷爷出门,见车上还有大姑姑,个个都缩着脑袋安静得很。
潼潼也不理会几个孩子,只接了父亲手里的东西放到后备箱,“爸,咱们今天在那边吃饭吗?”
肖珩说:“还得在那边过一夜,这些孩子都想去看梅花,估计也没多少时间做正事。”
嚎嚎小声:“我们就随便看看,还是做正事为主。”
馍馍抬头:“我想剪几枝好看的红梅回来给奶奶点缀屋子,大姑姑,可以吗?”
潼潼柔声笑:“当然可以,你们几个都去玩儿吧,嚎嚎留下,你都是初中生了,别总想着玩儿,以后还指着你约束弟弟妹妹呢。”
“哦。”嚎嚎失望极了,肖珩哄他:“你去跟闫太公学烤鸭子,不是说最好吃了?炉边趁热吃更好吃。”
车一停稳,嚎嚎就领着弟弟妹妹们换车,不过一会儿就到了别庄深处。
肖珩感慨:“明天就是除夕,这些孩子又要长一岁了。”
潼潼轻笑:“只长岁数了,我看啊,还都是孩子。”
肖珩笑:“那是家庭温暖,他们来不及长太多世故,你别对思远太严厉了,她是个小女孩儿,本来心思就细腻些,再严厉,”
潼潼挽上父亲胳膊:“本来您跟妈就宠她,我再不管得严点,她仗着自己是个小姑娘,越发骄纵蛮横了。”
“他们那一辈就她一个女孩子,长辈们偏爱些也很正常嘛,到底不是男孩子,心思粗耐摔打,我也不多劝你,你自己有数就好。”
潼潼笑着应:“知道了,这儿也该修修了,还是嚎嚎小时候翻修过一次吧?”
肖珩无奈:“你妹妹正琢磨呢,其实才十几年,都是很耐用的装修,怎么就要来回翻新了。”
潼潼偷笑:“您放心,我们几个凑钱来翻新,爸,您也是不差钱的人,怎么总在这些上头省?就说咱们家,早跟您说走廊上做些安排,可您偏不肯,现在冬天舒服吧?”
肖珩笑叹:“还是你们年轻人吃不得苦,我跟你妈以前不都是这么过的?你舅舅他们也没觉得有什么,到你们长大了,还嫌这那不好了,我以前还住过地下室呢。”
潼潼接:“还是我妈把我们宠坏了,一个个都没见过苦日子,都特爱讲究。”
肖珩听得笑:“我可没这么说,你妈也不是奢侈的人,就是家里钱不少,但也不能随性花,难保这些孩子以后都不乐意从商,到时候一份普通工资怎么够这么挥霍?”
潼潼点头:“知道了,我们一直懂,量入为出,还是手里有些闲钱,想孝敬您和我妈嘛。”
说到这儿,肖珩问:“听说你今年赚了不少,你大嫂都想去入股了?”
潼潼笑:“她哪是想入股啊,不过是我做的都是女人的生意,她想去混些人脉。不是我说,人脉再重要也得项目有赚头,否则谁愿意扔钱去当冤大头?”
肖珩劝:“你大嫂毕竟是学艺术的,对生意上的事缺些敏锐也可以理解,能帮的地方就帮帮,到底是你两个侄子的母亲。”
潼潼不高兴:“谁没帮过她了?我跟念念不是没介绍过客户,可她那儿的东西,除了能流行一阵,什么价值都没有。”
“那些阔太太能保住太太的名头,哪一个对花钱没些计算?又不是就嫌钱多的大小姐,谁能花好几十万就为买些只能装点的东西?爸,您就别管了,她反正也是图一乐。”
肖珩无奈摇头:“行,我也就是聊到这随口说两句,没让她入股?”
潼潼摇头:“这生意哪有百分百稳妥的?赚了大家都高兴,要是亏了呢?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还不得天天拿我当仇人?宁家说了,不让我带她。”
肖珩点头:“也是,你就贴前面这些门吧,我去后面。”
父女俩分作两路,一直到天黑下来,肖珩才踩着雪回到前面的房子里。
“爷爷!我带来烤鸭了,您赶紧过来尝尝,我烤的。”
嚎嚎拉着肖珩一路往餐厅走,刚一开门,里面的香气都窜过来,肖珩赞叹:“真不错,你手艺可以啊。”
嚎嚎得意:“那当然,我可是个人才!”
潼潼坐在桌边,一刀刀把鸭子片好,几个孩子在旁边裹着酱和葱,几口就是一个。
肖珩尝了一口,“是挺不错,以后考不了好大学,倒是可以跟你叔公去开餐馆,就靠这烤鸭,你也吃不了苦。”
嚎嚎厌烦道:“我才不学叔公呢,他现在三高,什么也不能吃,我要什么也不能吃,赚再多钱也没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