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婉换了一件又一件，还是没找到合适的，看丈夫还事不关己，她不由得气：“你倒是给个建议呀，我穿哪套合适嘛？”
宁家抬头看了眼，“就这身挺好嘛。”
说完，他又低头翻杂志，万婉走过去，“这身还是去年的，我怎么能穿旧衣服去？你能不能上点心？”
宁家放下杂志，“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说过年必须得穿新衣服？这红色，挺喜庆嘛，就这套，别再换了，晃得我眼晕。”
万婉坐下来，“老公，我们这次是代表爸妈去参加族里的大事，怎么能不郑重点？万一让亲戚们看了笑话，以后还怎么在族里有权威？”
宁家听得笑：“老婆，你又不是族长，也不是长辈，你要什么权威？就是去过个年，跟亲戚们吃顿饭，哪有那些虚讲究？”
他侧身背对过去，“就这身吧，都不失你身份。”想着又转回来，“也别太拿这事当回事，爸妈不管事了，我们出去更该低调，可不能听两句好听的就找不着北。”
“知道！”万婉没好气地应，走到镜子前照了照，又问：“这身真可以？”
“可以！”宁家站起来，直接往外走，“我回去看看，你这儿安排好也带孩子们回去吧。”
公婆搬走后，小姑子管家，万婉在和园过得越发滋润了。
不说每天什么都不用管，连带着生活质量都提升了不少，念念以前习惯了大手大脚，现在也学会了盘算，但也没改过精致享受。
父母不在，念念尽可能按照自己的审美布置，把个和园布置得贵气奢华，却不显山露水。
万婉每每看到那些随意摆着的古董摆件，都得心疼，她确实不如豪门养出来的女孩子大气，随手之间都是大手笔。
听到佣人夸小姑子大方，她跟母亲嘀咕：“我一年还得亏些钱，我哪儿能跟她去比，我上哪儿去找那些财神给我贴补？”
万外婆宽慰：“她再大方也只是个小姑子，以后还不得你来撑着？不管这些事也好，这么多人吃穿住用，哪是那么好管的？一个月也没多少工资，何必那么累。”
看着女儿手里的收入，万外婆笑眼眯眯：“还是有几个实在的资产好，看这铺子，一年到头放在那儿不用管，就有这些房租，多好的事，比你创业都好。”
万婉抽过来手机，“创业是生钱，这些都是死的，你别总把眼光放在这些稳妥的事上，稳妥也意味着没发展。”
万外婆撇嘴：“你是学艺术的，不是学经济的，你懂什么发展？就你那艺术馆，一年还不如你姐挣得多，你姐都能在京城买房子，你呢？”
“我”万婉不服气，“生意也要看时机，我这是长线投资，会好的。”
万外婆继续打击：“嚎嚎几岁你就在做，他都升初中了，还时机，十年一个轮回也早该轮到你了，我劝你啊，有那几百万往里扔，你还不如买几件好首饰，”
“妈！”万婉气道：“我做我的生意，又不是为了赚很多钱，主要是跟这些喜欢用艺术品装点门面的阔太太们有个交际的场所，谁是为钱了？”
万外婆冷哼：“你小姑子那些朋友都是有钱人，我仔细看过，人都不用你那些艺术品，都是家里缺钱又爱装的，才买你那些。”
“我懒得跟你说。”万婉站起来，“孩子快放假了，你去给姐收拾收拾吧，她现在一天到晚在外面应酬，都快过年了，屋里还冷清呢。”
万外婆叹气摇头：“你们这两个丫头，别人都能靠上孩子了，我还得给你们当老妈子。我去！我能不去嘛，谁让都是我亲生的呢。”
万婉忍不住笑，“那也是你惯的，我就没让你惯过，看我什么时候让你帮过这些忙？”
赶在小年前一天，万婉才把过年期间要用的都收拾好，傍晚她催着两个儿子上车，又放好几大箱行李，才急匆匆赶回鲤鱼胡同。
念念早早就回了鲤鱼胡同待客，她还是住在父母的院子里，只是正房的东边两间又合并成了一间，肖遇住进了三哥以前住的西厢。
晚上馍馍跟着小叔叔睡，嚎嚎和啕啕也来凑热闹，倒是小小的后院变得空落起来。
潼潼带着女儿住在后院的西厢，隔着门帘就能听见对面的热闹，不是来送礼的，就是来攀交情的。
思远问妈妈：“大舅妈怎么那么忙啊？她有那么多亲戚啊？”
潼潼看向刚回来的宁家，笑着说：“也不都是她的亲戚，只是家里过几天要大聚会，提前来认识认识。”
宁家尴尬：“什么大聚会，不就是年底热闹，你要有空也帮帮忙，别总躲在屋里，还说风凉话。”
潼潼站在门前，似笑非笑：“我可不出这风头，没得让人厌烦。”
宁家懒得理，只冲外甥女说：“思远，走，前面正热闹呢，大舅带你去玩儿。”
“好！大舅您等等我，我去拿衣服。”
走廊上暖气融融，隔着新镶嵌好的玻璃，花园里的雪景一览无余，思远一件针织短裙，跟大舅挽着胳膊蹦跳着走。
“你这小丫头，既然喜欢蹦跳，就别穿这么短的裙子，多不安全。”
思远笑嘻嘻回：“我又不是只有裙子，这不是还有打底裤，哪就不安全了？大舅，舅妈穿衣服也开放着呢，怎么不见你说她。”
宁家好笑：“她是大人了，你一个小丫头要那些讲究做什么？学学你妈妈，看她，多端庄。”
思远贼笑：“可你们男人就喜欢不端庄的，我都知道。”
宁家笑训：“这小丫头，好好走，没个姑娘样儿。”
思远手一抽：“我不跟你走了，就会教训我，我去找大哥了，拜拜。”
宁家摇摇头，“你慢点，走廊上也滑。”
思远头也不回：“才不会呢，姥爷肯定都扫好了。”
快步跑到正院，思远悄悄掀开帘子，见客厅里都是大人，她又转到西厢，见里面都是孩子才重重咳一声。
“思远，你来了，快点过来坐，我们正玩游戏呢。”
几个孩子聚在矮桌上，一人面前一个骰盅，馍馍给姐姐介绍：“谁摇的点数大，就能让别人表演节目，表演不了就得拿钱抵。”
思远摸摸口袋，率先摇了摇，她边摇边听，把一旁的嚎嚎笑得：“你就别装模作样了，你根本不会听骰子。”
思远瞪他一眼：“我就是会，你少打扰我！”又摇了摇，她才把骰盅放下，“肯定是豹子！”
馍馍看看自己的，“我也觉得是豹子。”
嚎嚎摆摆手：“都别吹，开吧。”
骰盅一揭开，思远顿时大笑：“哈哈！看看看看，就是豹子，你们服了吧？”
嚎嚎凑过去，“这什么运气，还真是豹子。”
思远很不高兴：“什么运气？我这是实力！”小丫头斜睨不服输的大哥，“大哥，我也不为难你，唱一首小狗贺新年吧，我就当你表演了节目。”
馍馍哈哈笑，“那我表演什么？”
思远拍拍他：“你不用，不懂正视别人实力的人才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