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忙忙碌碌，万婉也不再厌烦每年都要来打扰的二叔三叔两家，但只让大儿子带着弟弟去应酬。
万外公两口子虽然没儿子，但两个女儿都很争气，老大事业稳定，老二也日子安逸，这让万外婆不再执着回老家虚荣。
至于两个妯娌每次来都连吃带拿，她也看得开。
“到底是你二叔三叔，不让他们占点便宜怎么行啦？就随便准备点，你公公家那么多穷亲戚，还不是每年都要往外送，一个节都不肯落下的。”
万婉无语，“那是我公公的亲戚，他一年什么都不做还能有几千万入账呢，只送那些礼物算什么？我呢？一年到头还要找你女婿要钱填窟窿。”
艺术馆生意很不景气，一年算下来，又亏了不少。
宁家倒无所谓出钱，只要妻子别总盯着他要陪伴要情感，他很乐意妻子有门亏本的生意焦头烂额。
“女婿可以啦，生意亏了就亏了，做生意哪有那么顺的，关系也要养的嘛，去陪你二婶三婶说说话，都很想跟你聊聊，说啕啕教育得非常好。”
万婉压不住得意，“那当然，我每天再怎么忙，啕啕的学习都没放松过。他大哥已经那样了，他可是我的指望，一点儿也不能放松。”
馍馍在院子里跟大哥跑着玩，万婉看得直摇头：“你说他，今年都要上初中了，还这么能玩儿，肯定得去国外留学了。”
万外婆挺喜欢：“嚎嚎可以啦，多活泼，弟弟们都很喜欢他，还很会赚钱嘞。我前天晚上听他跟弟弟嘀咕，说卡里有上百万啦，能赚钱就是本事！”
这点，万婉也认。
“也就这点本事了，不然我都不知道他考不上好大学能怎么办？嚎嚎，别带弟弟疯了，出了汗又得着凉。”
嚎嚎带着馍馍跑回走廊上，隔着窗户跟母亲说：“妈，您怎么过年也皱眉啊？小心今年财运更差。”
“臭小子！”
万婉抬手要打，嚎嚎早跑了。
“馍馍，到大伯母这儿来。”
馍馍跑过来，趴在大伯母腿上，万婉细细给他擦了汗，“渴不渴？”
馍馍摇头，“大伯母，大哥好喜欢您的，不要总是说他。”
万婉笑，“是，你这小机灵，你大哥有你一半会说话，我都不能说他。乖，天快黑了，去找爷爷奶奶吧。嚎嚎，把弟弟送回去。”
“馍馍。出来。”
嚎嚎只站在门口冲弟弟招手，馍馍快步出去，嚎嚎伸手一搂，“妈，我不去前面吃饭了，我要去爷爷奶奶那里吃，你的天才儿子我也要借走。”
万婉狠瞪一眼，“这孩子，他怎么越大越讨人嫌呢？”
万外婆拍拍女儿，扬声叮嘱：“出门记得穿外套，别披件衣服就跑。”
嚎嚎遥遥应了声，万外婆看三个都穿好衣服出去的，才坐下来：“估计晚上又不会回来了。你二叔三叔也是，非得跟我们挤一块，两个孩子都不愿意在家睡。”
万婉不在意道：“出去了不也是我们家，就看爷爷奶奶都不管他们，没客人在这儿他们也得想理由去。”
她探头往外看了看，“天都黑了，怎么还没逛回来呢？你女婿有钱，那也是辛苦赚来的，他们倒好，自己没女儿，就可着别人家的女婿占便宜。”
万外婆打电话给老伴：“都在哪儿呢？怎么还不回来？”
万外公乐呵呵说：“我们不回去了，女婿说带我们出去喝两杯，到那个酒吧了。”
万外婆还要问，电话已经挂了，她愣愣看向女儿：“去酒吧了。”
“什么？”万婉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带着一帮老头去酒吧了？他没事吧？”
“喂，老公，你在哪儿呢？”
宁家随口说：“我回家呢，在路上呢，怎么了？”
万婉愣了愣，“那我爸他们呢？”
宁家想了想，“哦，我下午临时有个会，让我助理陪他们了，还没回去吗？”
万婉无语，“刚才跟我说，你请他们去酒吧喝两杯了。”
宁家立刻停车到一边，“什么？加起来都几百岁了，怎么还往酒吧跑啊？这小张真会办事，我给他打电话。”
万外婆在家等了半天，晚饭都吃过了，才见到老伴带着两个兄弟回来。她又气又火：“你这死老头子，都多大岁数了，你还跑酒吧去。”
万外公一头火：“我也是被拉去的，我怎么知道是那地方？”
宁家赶忙上前：“对不起爸，都是年轻人不会办事，您”
万三叔挤进来，“没事没事，我们喜欢着呢，气氛真好，早该去了，大嫂，不是见不得人的地方，我们就喝喝酒，看看表演。”
话音刚落，万三婶就一巴掌挥上去，“你这死老头子，还看表演，我让你看！”
宁家左拉右劝，万婉去拉母亲，心里只庆幸，还好孩子都不在，不然得怎么丢人？
才初五，万二叔兄弟俩就回去了，出发那天，万外公也没送两个弟弟，他脸上的伤也还没好。
肖珩听说去酒吧的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听说万外婆为这事还在冷战，他抽了个空决定带两位亲家去酒吧体验。
“真不是很低俗的表演，就是很普通的歌舞，您看，什么过分的都没有。”
万外婆给面子来了，但根本不信：“我来了当然没有，就他们三兄弟的时候，谁知道啊？看表演，你看看那台上，穿的又少打扮又妖，半大老头子出来叫小姐也常有！”
万外公气得脸都红了，“你这老太婆，无理取闹！我们是女婿请客，再不懂分寸，也不能在晚辈请客的时候丢人。”
万外婆扭头不搭理，肖珩给两位各倒一杯酒，“其实偶尔来喝两杯也是一种放松的途径，我也经常跟朋友来喝两杯，亲家母，您尝尝，这酒我老婆也很喜欢。”
万外婆端起酒杯，一口气就给喝了，转身跟亲家公说：“我也不是小气的人，我也能喝两杯，可你说他，都年纪一大把了，还跟兄弟出去喝酒，喝就喝，你找个小饭馆。他倒好，来这儿喝，亲家公您不知道，他从来不喝酒！”
肖珩陪笑，“这不是过年嘛，兄弟也来了，偶尔喝两杯也没什么。”
万外公气哼哼：“我就喝了一杯！”
肖珩忙安抚：“是啊，亲家母，别为这事不高兴了，过年呢，明天我请你们去逛灯会吧？可热闹了。”
万外婆直摇头：“我不去，那地方人太多，孩子也不好管，一不小心就能丢。”
万外婆不去，万外公还是带着孩子跟亲家公一起去了。
灯会上有公益表演，嚎嚎还用自己的走调嗓子上台献歌了一曲，肖珩为了弥补周围听众受到的伤害，他捐了不少钱。
啕啕不喜欢上台，但馍馍拉他上去，他也跟着去了。
两个孩子在台上唱新年快乐歌，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引来很多人，无他，一个是上过新闻的小学霸，一个是非常可爱的小萌娃。
这个组合让很多家长都凑过来，肖珩站在台下，也像普通家长一样用手机时刻记录着孩子的成长。
万外公就成焦点了，看到新闻的都知道他是孩子的外公，一个个都来讨教育儿经验。
万外公本来挺郁闷，到这会儿才心情好转，跟来问的家长热情地分享了一路。
肖珩就牵着两个孩子在旁边没存在感的跟着，出门时他带着帽子和围巾，一张脸被遮挡在围巾里，走了一路也没谁发现他是春节档大热电影的主角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