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氛围依旧忙碌又热闹，嚎嚎带着弟弟到处乱钻，万婉也没空去管了。
凌单怀孕了，她又搬来和园，自然就由她来安排一应琐事。
年节里最累的还是给各地的亲戚送年礼，过了小年就都是京城附近的走礼，一直到中午，万婉才揉着后腰站起来。
“家里亲戚真是多，爸，啕啕呢？嚎嚎还没带他回来？”
万外公靠在外面的走廊上打盹，听到只懒懒回一句：“吃饭就回来了。”
到中午，嚎嚎带着弟弟回来，万婉看到就训：“你又带弟弟去哪儿了？看这头上，是不是又摔了？”
啕啕抬手揪头上的草，眨巴着眼：“妈妈，我们是男孩子，不能太娇气。”
嚎嚎昂着头：“我们是男孩子，要经常摔打，才结实。你都不懂！”
万外婆笑，上前搂着老大说：“你懂你懂，都上学了，怎么还这么淘气呢？饿了吧？洗手吃饭去。”
嚎嚎不乐意：“不想去，爷爷奶奶都不在，无聊死了。”
万外公坐起来，“我们在不行吗？怎么无聊了？”
嚎嚎瞅他：“外公，您又不会打拳，也不会打球，都不会滑冰，我跟您玩什么呀？”他三两步挪过去，“外公，您又不忙，我们出去玩儿呗？听说今天商场可热闹啦。”
万外公侧到一边：“我不去，明天就过年了，商场哪有人？都回家过年去了。”
嚎嚎眼珠子一转，又凑他面前：“那去公园转转，那儿好多爷爷下棋，可好玩儿了。”
万外婆不解：“你家的花园还不大，这孩子，怎么就惦记出去？你外公不去，你们也老实在家待着。乖，明天就带你去乡下放烟花了，再等一天。”
嚎嚎怏怏不乐，万婉又训：“就会玩儿，你忘记你成绩单上几个合格了？”
嚎嚎瞪大眼：“合格还不好？你以为我是天才呢？能有学上不错了，别要求那么高，我还是个孩子，会很累的！”
万婉咬牙，“你就嘴厉害，有这厉害劲儿，你倒是用到学习上啊！”
嚎嚎不屑：“我以后要继承家业，我是老板！没听说哪个老板学习很好，学习很好都是打工的，我才不打工。”
万外公乐得笑：“算了算了，他就是成绩差，也不是不聪明，这孩子，就是太机灵。走，吃饭去吧。”
万外婆赶紧说：“吃完饭你带外婆去库里逛逛，我挑两块布料给你们做几套睡衣。”
嚎嚎看外婆：“我们都是谁啊？”
万外婆一指头戳过去，笑骂：“这小鬼头，你和弟弟，还有你表哥表姐，不是那面料软和嘛，适合孩子用。”
嚎嚎做鬼脸：“那是送给小满用的，外婆，您可真能惦记。”
万外婆干脆翻脸：“那你带不带我去？”
嚎嚎贼笑：“去啊，那么多，小满也用不完。但我不要睡衣，我想要那个蓝色的做顶帽子，要带护耳朵的，给啕啕也做一顶。”
万外婆点头，嚎嚎又说：“还有！被发现了，您不能说我去拿的，要说您自己看着合适。”
万外婆一巴掌揉过去，“不行！就指着你这小少爷去帮我占便宜，你还让我这老脸借你光？”
嚎嚎脑袋顺着一晃，“这是我家的便宜，您都要占实惠了，还不能担点虚名？”
万外婆说：“那我不还得给你做帽子，就不该有点好处了？”
嚎嚎撅嘴：“你还给表哥表姐做呢，怎么就跟我要好处？偏心！”
万婉打断：“别贫了，赶紧洗手吃饭去！妈，你也真是，跟他玩笑什么，你要那布料，我下午让人给你送两匹去，那么多呢，早就说让这些孩子分了。”
万外婆悄声说：“我不是想那是人亲家送来，你去拿不合适嘛，孩子外公送来的，倒给我们这些外人了。”
万婉不高兴：“你知道还说这话？嚎嚎他们谁缺衣服，你何必跟他一个孩子提这话？”
万外公也埋冤：“他一个孩子哪存得住话，回头再跟他爷爷奶奶说起来，多尴尬。”
见母亲尴尬，万婉又笑：“知道您晚上就要回去，那些布料说是古法织造，但也没多稀奇，再说，小孩子穿那么好干嘛啦？给您买了套首饰，戴身上才风光呢。”
首饰是宁家特意在拍卖会上买的，万外婆一见着就满脸是笑：“呦！这可是好东西，古董吧？现在可买不到这么讲究的宝贝。”
红木匣子里一套精巧繁复的累丝金首饰，万婉平淡回：“听说是谁家的收藏，生意上不凑手才让出来，你女婿知道你喜欢，我看中的手镯都没拍，就给你拍了。”
万外婆笑眯了眼，把玩着首饰说：“你才多大，我老了，多戴一天就赚一天，可算没白养你。”
万婉笑了笑，又转头去训儿子：“你又往哪儿跑？先回屋睡午觉。”
嚎嚎扭头：“我朋友来了，我得去接，妈，您怎么总盯着我呢？”
万婉气笑：“我不盯着你又该说我是后妈了，明天就过年了，你哪个同学这时候还来啊？你别又忽悠我啊，等你爸回来让他揍你！”
“呕！”嚎嚎吐舌做鬼脸：“就是后妈，后妈才鼓捣亲爸打孩子呢！”
说完，他一溜烟跑远，万婉看小儿子没跟着，就没管。
“妈，家里还有很多事，我就不送你们了，车都给你们叫好了，一会儿让人把东西都给你们放车上，过年总得给亲戚们送些礼。”
万外婆撇嘴：“送什么？天天来吃来喝，还笑话，我请吃顿饭够可以了，你给我我就自己留着，给谁也不给他们！”
万婉看了眼父亲，笑着摇摇头，“随你吧，我还有事，爸，一会儿别去接孩子了，姐说过年不让他们回去。”
“什么？”万外婆立刻放下首饰，赶过去问：“怎么能不带孩子回去呢？就是不让他们去爸爸那儿住两天，总也该让他们爷爷奶奶看一眼，不能不带回去。”
万婉摇摇头：“这又不是我说的，你不乐意，你跟姐说去啊，对了，她已经定好出国旅游的机票了，估计这会儿都在飞机上了。”
再不答应，万外婆也无可奈何，大女儿在飞机上，连打电话过去骂一顿都不能。
夜色深沉，嚎嚎招待朋友们吃过晚饭，他也开始收拾自己的新年行李。
万婉忙完回来，看小儿子在一旁睡，大儿子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她走过去搂着大儿子：“我们嚎嚎厉害了，还会收拾行李了。”
嚎嚎扭身退开，还是一脸反骨：“我都住宿了，这还能不会吗？什么时候走啊？”
万婉没好气：“等你爸回来啊，就你自己走啊？天天身上跟长刺一样，你这孩子，越来越不懂事了！”
“哼！”嚎嚎头一扭，连看都不想看这偏心眼的妈。
万婉心里有气，也懒得管性格越来越乖张的老大，只靠在床上闭眼养神。
宁家回来看屋里就大儿子在闷头生气，问：“怎么了？跟你妈又吵架了？”
万婉在里面听见，“你别理他！脾气越来越古怪，”
走到外面，看大儿子还气哼哼的，她也没好脸：“我哪儿得罪你了？好好夸你两句，你也不高兴，我是不知道怎么对你好了。”
宁家皱眉：“你跟孩子计较什么？儿子，去把弟弟叫起来，咱们去过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