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长夜难明
第180章 进退两难
刘玉厚丢掉嘴里的半截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小敢刚回来,病还没好利索呢,你能不能少扯两句?”
“哟呵,行啊!”
刘玉厚出面制止,顿时把李金婵的火气全部引过来。她抄起小板凳,扬起来对着刘玉厚怒吼:“死老东西,长本事了?竟敢在老娘面前瞪眼睛拍桌子,你要造反不成?”
“我没力气和你这死婆子斗气!”
一看形势不对头,刘玉厚紧缩了两下脖子,扶着桌子往后退了两步,然后问章敢:“小敢啊,你是不是累了,去屋里歇着吧!”
“嗯!”
章敢进屋,李金婵刚要跟进去接着骂。
“还有完没完?这半天光听你一个人唠叨了。”说这话的,正是从屋里跑出来的刘艳萍。
本来就恼火的李金婵听到刘艳萍帮章敢说话,顿时越发恼火,直接转回头冲着刘艳萍怒吼起来:“你这死丫头怎么说话呢?”
她们娘俩闹起来,反倒没章敢什么事了。吼了一阵子,刘艳萍看到李金婵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冷声哼道:“你再整天抓着章敢叽叽歪歪,我就出去打工,这辈子都不再回来了!”
“你...”
李金婵少有的无语了。
刘艳萍竟然会为了他,站出来怒怼李金婵,着实出乎章敢的意料。可章敢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因为李金婵和刘艳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同一类人。
刘艳萍当初刚回家,看到刘玉厚和李金婵给章敢一丁点好脸色,就气得吃不下饭。如今,刘艳萍帮着章敢怒怼李金婵,这必然引起李金婵的极度不满,而她有没法儿把这种怨念宣泄到刘艳萍身上,倒霉的自然又是章敢了。
转过天来章敢回到靠山屯,坐在章梦远面前,听完父亲的种种担心,章敢就接着摇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说了,我是和刘艳萍结婚,又不是和李金婵过日子,她喜欢唠叨,我不听就是了!”
“只是唠叨么?”
章梦远问了句,无奈的摇头:“怕是他们刘家人压根就没把你当人吧,别以为我不闻不问,就什么事情不知道。”
“爸——”
章敢闻言才开口,章梦远就拉住他的手摇头打断他:“小敢,爸知道你是怕我担心,可你也不能光为了我去受这种苦啊!你放心好了,看到你长大懂事了,我已经很安心了,不会再逼迫你什么!这种上门女婿,真的没什么好做的,听爸一句话,离了吧!”
... ...
夜晚,星月朦胧。
章敢抱着手缓缓在街上漫步,神色有些复杂,还有些许无奈。
他着实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快传到章梦远耳中,也同样没有想到,当初一个劲的催他结婚的章梦远,竟然会提出让他离婚。
虽说章梦远只是建议,并没有强迫的意思,可章敢总感觉有些怪怪的。其实这事情闹成这样子了,都让章梦远知道了,继续维持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他当初和刘艳萍假装结婚,目的就是为了不让章梦远担忧,如今章梦远虽然不知道假结婚的事情,却已经知道了他在刘家过得很艰难。
不过想到前一天和刘艳萍说的那些话,章敢内心不由得有些无奈,还有一些不知所措。他花费了不少精力,才让刘艳萍慢慢收敛了性子,往好的方面发展。如今,刘艳萍终于答应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而事情却又变成了这个样子,章敢都不知道,这时候如果他过去找刘艳萍说要结束这段关系,刘艳萍会是什么反应。
刘艳萍活了二十多岁,不仅没有真正爱过,而且连个知心朋友都没有。她看似很堕落很疯狂,实际上内心却脆弱的跟玻璃一样。这种时候,再让她承受打击,章敢也不知道她是会因此疯狂,还是变得更加堕落。虽说他们之间,并不没有多少感情可言,可刘艳萍和章敢毕竟做了一段时间名义上的夫妻。不仅如此,这段日子的相处,加上患难之中的营救,更是让刘艳萍隐隐将他当成了唯一可以交心的朋友。
章敢很恋旧,也很在乎朋友之间的情意,尽管这种友谊,很大程度上是单方面甚至是暂时的,可章敢却依旧不想就这么草率结束。所以在听到章梦远的话之后,章敢没有立即答复,也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而是以接电话为由跑了出来。
沿着街道走到尽头之后,章敢站在道边上静静地看着天空中的弯月,然后微微叹了口气,转头朝来的方向走去。
... ...
睡得太安心的结果,第二天章敢破例睡了个懒觉,起来都早上九点多了。起床的章敢推开屋门,不由得微微一愣。
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刘艳萍。竟然拿着一块抹布ma bu在擦拭桌子。
“你...”
章敢略带尴尬的笑了笑,一边走过去找牙刷,一边好奇的问刘艳萍:“艳萍,今天爸妈都没在家,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嗯!”
刘艳萍微微点头:“这房子略微小了点,爸一个人住倒是勉强可以!”
“嗯!”
刷完牙,他拖了一把椅子在刘艳萍不远处坐下来。
“这房子住人还行,等条件好了换大的。”
坐下来的章敢看到刘艳萍和章梦远都不说话,只能找话题来说了。
刘艳萍闻言,微微点头。
中午刘艳萍负责做饭,章敢反倒没什么事可做了。
中午吃完饭,俩人回家刚走进刘家湾村口,一帮老娘们儿在大街上闲扯。
“哇,谁家发财了,居然把小轿车开到村里来了?”
在人们看到一辆小轿车的时候,李金婵却是忍不住啧啧惊叹出声。
“没听说谁家发财啊?”
李金婵的话刚落,站在一旁的马秀姑就摇头,轻声叹息。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去了!”
马秀姑的话刚落下,旁边一个老妇就没好气的抢白:“当初我们啃野菜吃树皮的时候,过年都只是几两肉打牙祭,你想到过有一天天天吃肉么?”
抢白了马秀姑两三句,那个老妇人转头问刘玉田:“刘家二哥,你走的地方多,知道不知道这车多少钱?”
刘玉田懂不懂,也是爱显摆,笑着伸出两根手指头:“这个价,最起码!”
“二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