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姨也想孩子们能独立,可你那个姐夫又要来,阳阳跟他爸亲,看他爸可怜,就想接他爸一起住,可他哥哥姐姐都不同意,为这事都吵得不可开交了。”
余妈妈叹了口气,“我让你大姨过来,也是想她能散散心,可家里那些事,你说我们都不在家,你那个姐夫他什么心思不敢想?以后呼呼用不着我们给,可这三个孩子,他们要也没了房子,以后可怎么在京城生活?”
余楚放慢脚步,想了想,又放松下来:“那房子也不是大姨的,跟他们三个小的更加没关系,他惦记什么?他一个过气的姐夫还能来占小舅子的家当?”
余妈妈摇头:“说是这么说,可我跟你大姨早说好了,等阳阳大点了,就把隔壁那院子分给他们三兄妹,现在小媛在国外,她不要这个,小俊和阳阳兄弟俩各分一半,”
余楚就说:“那就不分呗,你答应了也可以反悔啊,大姨又不会在意,那些小的你在意他们干嘛?吃喝管够还有人伺候,还上哪儿求去?”
余妈妈又叹:“你大姨是怕走在你那姐夫前头,到时候两个大的没事,阳阳可怎么办?她心疼阳阳一出生就没了妈,这些年都宠着他,现在这情况…唉….”
余楚搂住母亲,“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大姨怕,那不还有我跟你嘛,我就不在了,还有呼呼呢,他要真那么能活,这些都捐了,看他还惦记什么。”
想了想,又说:“其实这些年吧,他也再娶了,阳阳这孩子就是没见过爸,他还有血缘滤镜,这傻小子实在惦记,就让大姨狠狠心,给送回去住两年,我就不信他那个老婆能容得下。”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余楚大姨怎么能狠得下心?
“唉…这孩子一生下来妈就没了,爸又是那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怎么舍得给送回去?万一他在家受了委屈,我再,他以后还能指得上他哥哥姐姐吗?”
因为父亲的事,三兄妹闹得不可开交,连一向懂事的罗媛都骂弟弟是个糊涂蛋、灾星,余楚大姨那时候才真正明白,小外孙是什么依靠都没有。
“他从小就不招哥哥姐姐喜欢,去楚楚家也是外人,也难怪他惦记爸爸,可他哪知道他那个爸是什么货色!”
余楚看大姨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转而问:“你们晚上在家吃的什么呀?我们那边可吃了不少好菜,思远把三哥哄得做了一大桌子菜。”
余妈妈跟着笑:“可不是,咱们家就缺个孩子,不然以小秦的脾气,他是能到哪儿都抱着孩子的,唉….可惜了…”
余楚大姨看了眼外甥,笑着说:“可惜什么?呼呼跟他比跟亲爸都亲,等过几年安娜再生一个,那日子就热闹起来了。不像我那三个冤家,就没一个舍得生孩子。”
呼呼和干爸谈完事出来,看客厅里三个人还在聊,他也坐过去:“都聊什么呢?怎么还不去睡啊?”
余楚问:“都跟你聊什么呢?晚上回来都好几个小时了。”
呼呼贼兮兮:“当然是机密,你又不去公司,怎么能告诉你?”
余楚没好气训:“这不孝子,就会扯着老虎当大旗,安娜晚上干嘛去了?怎么还不回来啊?”
呼呼忍不住笑:“去餐馆上班了, 那边晚上生意特别好,估计不到一两点她回不来。”
余楚点点头:“怎么今天去了,不会还想她帮到过年吧?”
呼呼摇头:“不知道,那老板也是个外地人,应该不至于在这边过年,而且安娜多聪明,她也不用干到过年。”
谈起儿媳妇,余楚满脸笑:“来锦城真是开朗了很多,我看她是没容貌焦虑了,在这都办好几次聚会了。”
呼呼也笑:“公司里都夸她没架子,会照顾人,我现在应酬晚了都劝我早点回家呢。爸,你就没这待遇。”
余楚没好气道:“我用不着!”
呼呼乐得直笑,靠在祖母身上说:“奶奶您看,他又生气,脾气特别差!”
余妈妈好气又好笑:“也是你亲爸,别总跟他斗嘴,都让你气老了,你还得少过几年轻松日子。”
余楚憋屈:“看这心偏的,我回去睡了,”站起来,他回头瞪一眼儿子,“我就不信你能瞒我什么。”
结果秦吾也三缄其口,余楚怎么问,他都说没什么。
“你说这是为什么?他们怎么还有秘密了?三哥真不厚道,怎么问都没说,我看他是不安分了。”
肖珩一早醒来就被余楚堵着诉苦,听完他都忍不住笑:“你怎么现在说话越来越有居家味儿了?还安分,他安分过吗?你也不是好这口的人啊。”
阳光正好,余楚靠在院子里的阳光里懒懒躺着,“我就好奇嘛,真是那些事,我也不能较真啊,偏偏不说,我都成外人了。”
肖珩悠闲煮茶,“你就是没听到八卦心里不痛快,一个是你亲儿子,一个是你亲大哥,还能把你撇成外人了?来尝尝我的茶,新款。”
“油腻!”余楚接过茶,边喝边吐槽:“难怪嫂子说你越来越油腻,哪有年纪轻轻的爱煮茶的?我就没这么多油要去。”
肖珩扫过去一眼,“你喝还那么多话,不喝给我。”
余楚一口喝光,“那怎么能啊,就你这抠搜的,也就茶能值点钱,我不喝不是白得了这便宜。”
肖珩一脸嫌弃,余楚又问:“怎么你这么闲啊?不是有很多亲戚要走吗?你怎么天天闲在家啊?”
肖珩无语:“我才来两天,怎么就天天闲在家了?几个长辈最近都没空,剩下都是平辈,让孩子们去就行了,咱出去逛逛吧?”
余楚懒懒的不想动,“就晒会儿太阳吧,出去干嘛?哪哪都冷嗖嗖的。嫂子呢?还在睡吧?”
肖珩笑容展到一半,眉头又皱起来,“你家好像来人了,还挺像你那个姐夫的。”
余楚转头去看,懒懒坐起来,“还真是,这家子不是在江城嘛,怎么还跑到锦城来了?”
罗姐夫拖家带口,进了秦家在锦城的落脚点还挺失望,罗太太问:“怎么在这儿啊?比京城还小呢,这里房价没京城贵吧?怎么买这么小的房子?”
安娜尴尬陪笑:“我们只是临时住,太大的房子也不方便。”
罗姐夫背着手左右看看,才挑剔:“装修也太简单了,听说也有老人在这儿,上楼下楼多不方便,这都三层了,该有个电梯。还有那边…”
安娜只保持微笑,引着一家人进客厅,她礼貌送上茶:“余孝上班去了,家里人都不在,你们先喝杯茶,我去叫爸回来,他就在隔壁。”
余楚就靠在门口,听了倒霉姐夫一番指点,他冷冷道:“姐夫够诚意啊,我都来锦城了,也没拦住你来走亲戚。”
罗姐夫笑着说:“不是孩子外婆在这儿,我作为晚辈总得来看望,这些年辛苦她把孩子带这么大了,”
余楚冷笑一声,“小俊和小媛呢?阳阳,你来锦城怎么也没跟哥哥姐姐说一声啊?是个大人了,谁也管不了你了是吧?”
罗阳气哼哼:“我干嘛要他们管啊?也没比我大很多,舅舅说我就听,外婆和姨婆说我也听,他们说,我凭什么要听?舅舅,我外婆和姨婆呢?”
余楚一把推开凑过来的小外甥,“离远点儿,一身什么怪味儿,坐什么来的?”
罗阳低头闻闻,也皱眉:“鱼腥味,坐我隔壁是个做海产的,他家孩子特能哭,我不是没钱嘛,就坐火车来的。都一晚上没睡了。”
余楚往外直挥手:“到楼上洗个澡吧,安娜,你带他去姨婆隔壁的房间。”
罗姐夫顺势站起来,“我也去洗洗吧,也一晚上没睡了,年纪大了,现在昏沉沉的。”
余楚却抬手一拦:“姐夫你也看见了,我们家就这么点大,本来就四五间房,我们自己能凑合,你一看就对生活要求高,还是去外面订家酒店住吧。”
罗姐夫为难:“我哪有钱啊,来这儿还是阳阳给买的车票,这几年家里都快没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