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蔓听到父亲那边的糟心事,已经是事发后第三天了,听赵擎絮叨完,她只说:“这有什么好搬弄的?老爷子心疼儿子,也不是第一天了。”
赵擎又说:“这回可伤筋动骨了,那小警察家里都是司法口的,偏他另类,非得跑去当警察,说是没出大事,但梁子可结大了。”
这话刚落,肖珩就进来说:“听说祁晖出了车祸,怕是不行了。”
“什么?”祁蔓忙挂断电话,“什么时候的事儿?”
肖珩面色沉重:“就刚刚,岳父这会儿正在医院呢,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祁蔓想了想,“让小夏去吧,他是老爷子的心头肉,又见惯了这些,让他去帮忙吧。”
没了次子,祁云仲才反省起自身的不足,他扶着外孙的手哀声痛哭:“这孩子从来就省心,我该多关心他的,可总克制不住脾气,这下子,我….”
祁晖车里酒气熏天,祁云仲心里不安,总觉得是那天他撒邪火,让次子心里留了委屈才借酒消愁遭了这难。
祁蔓本来也想不到别的,可听完赵擎一番啰嗦,她心里就存了别的想法,等儿子回来,她问:“你看过了?是酒驾出的事吗?”
小夏有些犹豫:“妈,这事就不问了吧?”
祁蔓皱眉:“真有别的?”
小夏扶着母亲坐下,“我听医生说了两句,血液里酒精含量不高,可能也没喝太多,也可能就车里酒气重。”
祁蔓抓住儿子的手,沉声一笑:“一个外来户,他也想兴风作浪。”
小夏没说话,他知道那边的孩子还在医院里住着,可能年都要在医院里过,但要用一条人命来填,这就猖狂了。
赵擎听说祁晖没了,撇嘴一笑,“这焦家,真以为谁都是软柿子,我们不干净,矮一头应该,可别人呢?祁蔓就不会忍气吞声。”
文佳佳心情复杂:“只可惜这祁晖了,也没多大,说起来事是那祁睿惹的,怎么就应到他身上了。”
赵擎摇摇头:“那么个吸毒的废物,没了还替祁家除祸了,哪有这么报复人的?唉、祁家大房也不少儿子,可这一个个的,愣是没一个能超过女儿。”
文佳佳担心:“蔓姐都好几年不在职场了,她在京城是有些关系,可对方是焦家,人家沾亲带故,可都是皇亲国戚。”
赵擎一阵笑,站起来说:“你才来京城多少年?她以前怎么整治的官场,你可没见识过。”
焦家也没见识过,人没了也料定那边不敢吭声,果然,那边就没吭声。
因此,焦家二女婿出了点桃色新闻,家里还纵着女儿去闹了一通,直到二女婿铁了心离婚,焦家也以为二女婿是得了失心疯,为着个女人就要跟岳家结仇。
十一月中,焦家刚把前二女婿收拾去了偏僻地方,家里的事就起来了,其中有一大部分材料都是最不会吭声的前二女婿搜罗的。
焦家出了事,跟他们家沾亲带故还没来得及撇开的都受了牵连,不过一个月的功夫,焦家一派在官场上的位置就都被瓜分干净了。
“京城也就这么大,谁家手里宽松?就是自己不缺,子孙后辈也不缺?亲戚朋友也不缺?我还用使手段,随便递点什么出去,就有一堆人等着咬死他。”
祁蔓双手罩在炉火上,又问:“你来就为这事儿?”
赵擎摇头:“我还不能来看看你?这话说的我多伤心,好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
祁蔓笑了声,不阴不阳道:“可多谢你想着我,时不时就能拿来当枪使。”
赵擎笑容僵了僵,又坦荡道:“那朋友用来做什么的?不就是拿来用的,你这大小姐,我得亏没摊上你这样的,不然这大冷的天儿,你在外面冻什么呢?”
祁蔓满眼嫌弃:“我要你来的?你自己风光冻人,倒赖上这天气了,我老公就很享受,你看他,多知道这天气的好。”
赵擎看向冰面上的大傻子,一百个嫌弃:“他是啥?傻子一个,行,你家的就不聪明,那也是大智若愚。谁跟了你这样的女人,他能不学着愚点…”
“你说什么?”
祁蔓眼尾一挑,赵擎赶紧认怂:“我能说什么?夸你会过日子呗,这么冷的天儿,水都不会开了,冷死了。”
祁蔓又笑:“那么冷,你怎么不找个四季如春的地方过日子去?是钱不够在那儿买套房子?”
赵擎不理她讥讽,探身去问:“听说那祁睿也出气多进气少了,都说你们祁家大宅风水不好,你看,这几年就没怎么消停过。”
祁蔓扫他一眼:“风水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怎么都五十多的人,你还这么碎嘴?”
赵擎坐回去,“我这是关心你,瞧你这话,哪有点至交好友的情分?”
肖珩兴奋过来,听到个尾巴就问:“怎么还聊上情分了?你跟我老婆还有情分了?擎少,没这么攀交情的。”
祁蔓没好气笑:“你听他瞎咧咧,他跟谁都不缺情分,我啊,不过是用着格外顺手,他才总拿这点花俏的东西来说道。”
肖珩递过手里刚收拾干净的鱼,又热情邀请:“擎少,难得大雪天,你跟我们这儿也吃顿新鲜的,总在酒店里冷酒冷菜,你这胃也遭罪啊。”
赵擎都不知道这大雪天有什么可难得,不过最近去了一大死敌,他也确实是来找祁蔓庆祝的。
“行吧,你都开口邀请了,我也不能驳你面子啊。”
祁蔓撇嘴:“爱吃不吃,就会拿腔拿调,你老婆孩子呢?就让你这么到处散漫?”
赵擎嘴角一撇:“你少来搅和我们家,一个个都懂分寸着呢,就是我那丫头,最近也踏实起来了。听说你们念念要去扶贫?踏实做个豪门少奶奶多好。”
见夫妻俩都神色不善,赵擎识趣改口:“行了,你家的丫头都是当儿子养,”
祁蔓不悦:“听你这话,儿子就比丫头高贵些?当儿子养还是什么优待了?难怪你家丫头晚熟,合着是你就没起好作用。”
赵擎语塞,又转话题:“听说你们家那大宅最近香火挺盛啊,和尚走了又来了道士,到底是什么邪祟啊?”
祁蔓一眼斜过去:“你上门去看看不得了,男人八卦成你这样,真是投错了胎。”
肖珩在旁边笑:“这话不对,好像八卦是女人的特权了,男女平等,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祁蔓一巴掌拍过去,笑怼:“你就知道平等了,什么时候你也能生个孩子出来,我才认了这平等条约。”
肖珩反驳:“我不能生,可我也养啊,你怎么能为一个器官,就让我低人一等呢?这可不公平。”
赵擎没眼看,侧开头说:“行了啊,打情骂俏,还请不请我吃饭了?这马场都是春夏才来,就你们,冷飕飕的天还跑来喝冷风。”
祁蔓嘲他:“正月里跑来打马球你就不嫌冷了,这会儿来串门还嫌三嫌四的,那么懂礼数,你倒是也请我去城里的高档馆子吃一顿?”
赵擎一阵笑:“那可不能,倒像是你为我出气才有了焦家的祸,你家的醋坛子不是又得翻天了?”
肖珩只回:“你也请上我就行了,何必说这些暧昧来转移注意力?老婆,他就是舍不得。”
祁蔓笑:“早知道他是个没礼数的混账,水开了,下鱼吧。念念,回来了。”
念念远远应了一声,推着小冰车就往回跑,嚎嚎在冰车上欢快尖叫,他怀里抱着的思远也乐得咯咯笑,才三个人,就把整个湖面都热闹了起来。
赵擎打趣:“念念,我们家音子都去上班了,你这怎么成天在家玩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