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会多次提到了二叔,是的,二叔才是本文的主角,并不是我,因为二叔才是最后一个“大刍法”传承者,从他那里没有再往下传承,也就是说,其实我并不会。
不要遗憾,这门术法虽然很神奇,却并不是咱们通常想象的那样美好,这就相当于拥有异能,当拥有了异能的那一刻起,拥有着就注定了不可能再有正常人的生活,它给拥有者和家族带来的苦难折磨一言难尽,到了我这一代,老人们坚决不再往下传了。
其实也确实不能往下传了,因为这个术法必须是父子相传,我爹没有学,只有我二叔学了,二叔终生未娶,更没有儿子,所以到他那里就断了传承。
如果世界上确实没有了同门的话,我可以断定,这门秘术已经失传了。
当然,如果读者中有知道身边存在这种人或者阁下就是的话,我们可以私信我。
二叔比我大三十多岁,家里我父亲和他兄弟两人,到最后家里只有我这一根独苗,从小我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整天腻在老人身边听故事。
从小我就和二叔亲,追在他屁股后面到处跑,我奶奶和我父亲不厌其烦的警告他不要教给我那东西,二叔也根本没有打算教给我,但是相处时间久了,家里的那些隐秘自然也就知道了。
二叔没有伴儿,只有我这个小侄子跟他说话,我追着他讲故事,他哪里有什么故事,只有家里的那些陈年往事在他脑子里记忆犹新,他就拿出来当故事讲给我听。
我问:“叔,我爹咋没跟爷爷学大刍法,咋就只有你学了呢?”
二叔说:“你爹从小爱上学,跑五里外的张庄读书都不嫌累,你爷爷觉得你爹是读书的料,以后肯定有前途,所以就没教给你爹。”
二叔一边和泥补墙垛子一边回答我,我在旁边手里转着竹蜻蜓,那是他昨天给我削的,结果一个不小心转的劲大了,一直往上飞,飞到了老高老高又往下掉,谁知道晃晃悠悠就掉到了屋顶上去了。
我立刻喊二叔往屋顶上看,他一看竹蜻蜓掉到了屋顶上,也不舍得放弃,那是他花了一个多小时认真削出来的,为了飞的平稳,他可是削了又削,磨了又磨。
于是我们爷俩满院子里找长杆子,找到了杆里子二叔踮着脚尖往屋顶上戳,可是不管怎么努力,杆子尖就是够不到竹蜻蜓。
有过经验的人都知道,以人体一米多那点高度为顶点,和房檐连成直线然后往上方延长,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让延长线和屋顶相交的,所以杆子尖没办法碰到房顶上的竹蜻蜓,除非杆子足够长,实际生活中怎么可能家里会有那么长的杆子。
看着我沮丧的模样,二叔也有些舍不得,他趁我不注意,默默念了一遍许久没有用过的口诀,然后就装作成功从房顶挑下来了竹蜻蜓的样子,兴奋的喊到:“宝儿,叔给你够下来了,你看叔厉害不?”,说着手里摇着竹蜻蜓在我眼前炫耀。
二叔名叫何川,长的很方正,浓眉大眼的一表人才,眼神清澈,称得上丰神俊朗,年轻时肯定更好看,只可惜他年轻时家里太穷拍不起相片。
那些年正值国家三年困难时期,二叔还小,队里的大锅饭没饭吃了,他跟着爷爷出远门要饭,要到了黄河北面,那时候农村大家都没吃的实在难要到饭,爷俩饿的实在走不动了,就躺在一个县城的街上晒着太阳跟路人伸手要,要饭不是要有个破碗拿在手里吗?那是影视剧里演的。
实际上跑着要饭的人,路上经过村庄时经常被狗追着咬,拿棍子吓唬没用的时候,被追急眼了手里有啥就当武器扔啥,出门的时候都会带个碗,要不了十几天饭就没了,没有碗不行啊,要是有好心人家把剩饭倒给你,你没有碗也没法收住啊。
所以要饭的一路上都会注意哪里有人扔掉的破碗,就算只有半拉,那也比没有强,用不了几天又扔狗了,就接着再捡,这就是为啥要饭的拿的碗一个比一个破的原因。
爷俩来到了这个地方,也懒得打听地名,听走路的人说话,时间不长就能知道,少打听还能省点劲多撑一会不是。
再孬的年景也有能吃饱饭的人,二叔直勾勾的盯着街对面一大早炸面泡卖胡辣汤的饭店,看着坐在屋子里吃饭喝粥的人,更是饿的眼前发黑,他用很低的声音跟爷爷说:“爹,给我弄个面泡子吧,我快饿死了。”
不是他做贼心虚说话才小声,是他饿的快出不来声音了,但是爷爷还是坚决打消了他的念头,爷爷说:“咱们的本事不能害人,只要害人就马上不灵了,以后再想用也没有了。”
那是三年困难时期,跑出去要饭的人就像现在离家在外面打工的人一样常见,跑到哪里也很难要到饭,那时候大家都是吃的大锅饭,个人家里不起伙。
要饭也是趁着饭点跑到各个村里大食堂去要,要是人家还有胡萝卜汤喝,闹巧了也会可怜你盛给你一勺,等他们的胡萝卜吃完了,一样也得拉着棍子跟爷爷他们一样去离家出门去要饭。
爷爷上头还有他爹我姥爷还在,奶奶裹着小脚只能呆在家里,这时候就凸显出我爹上学有用了,那时候公家学校是养着学生的,并且配给的粮食比老师还多,我爹就少吃一点饭,把省下的粮食偷偷送回家,养着姥爷和奶奶勉强不饿死。
但是一个人嘴里省下的能养活两个人已经顶了大天了,爷爷和二叔两个人只能出去要饭养活自己。
他俩一路上为了不饿死,什么法子都用了,那时候不像现在,大冬天的到处连个麻雀都难见,能吃的树皮早都被人刮干净了。
有人会说到河里抓鱼啊,说这话的人是没经过饿死人的年景,那时候只要是条水沟,早都被人截成一段一段的,用盆子刮水刮了个干净,别说鱼了,就是河底的泥都被翻了二尺深,一条泥鳅都别想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