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珩一听出门在外,他就收敛了,看着车上的摄像头,他端着慈和的老父亲面孔,“念念,给爸倒点茶过来。”
念念在后面回:“你又不开车,不能自己倒?”
肖珩被噎得脸一黑,又赶紧扯出笑脸:“爸爸想看看你嘛,来,给爸泡杯茶。”
念念还在气父亲突然加生活费的事,她靠在后面的沙发上,“你渴就自己倒,我不受守财奴剥削!”
肖遇也懒懒接声:“我也是个可怜人,爸,你就动动你那资本家仅有的一点良心,让我们为自己失去的财富哀悼一会儿吧。”
肖珩脸上的笑容缓缓淡去,陡然吼道:“我养你们这么大,你们给过一毛钱的孝心没有?收你们点生活费就这态度,以后我们老了,”
念念懒懒打断:“老了你跟我妈也有钱住最好的养老院,你们不就想住养老院嘛,我们几个不会惦记你们养老的钱的。”
闵融坐在后面的车上,很担心:“他俩不会把干爸给气死吧?”
闵其渺探头看了看,“不至于,你那干爸内心强大,气不死。”看了眼儿子,他又发愁,“就是这个念念,唉,你怎么跟你爸一样,就爱挑战高难度?”
闵融笑:“妈妈聪明,以后家庭稳定,您不就一辈子又幸福又安逸?”他看了眼后视镜,“爸,妈怎么把她给带出来了?”
闵其渺往后看了一眼,小声说:“她自己跑去说也要录节目,你妈总不好不带她,那不又成婆媳矛盾了?”
“可现在来了,不是更做实了婆媳矛盾?”
闵融往后视镜里看了眼,总觉得后面的车厢里,他母亲应该在给弟媳妇冷脸。
章若最气苦的就是让这不上台面的女人进了家门,她抱着小孙子坐在一边,问孩子:“你喜欢出来玩儿吗?”
闵卓点头,看了眼妈妈后,他又摇头:“我喜欢学习。”
章若扫对面的小儿媳一眼,冷冷道:“你这么笨,学又有什么用?就好好玩儿。”
宋鱼舒听得不悦,又不敢直说,就训孩子:“这都半天了,今天作业做了吗?这时候该干嘛了?”
嚎嚎眨巴着迷茫的双眼,他挪到干奶奶身边,“干奶奶,我也要做作业吗?”
章若拍拍他,又换了笑脸:“不用,小卓也不用,难得出来玩儿,做什么作业,他才多大,能做明白什么作业?去,带哥哥到房间里玩儿。”
嚎嚎跟着弟弟去房间里,小厅里就剩下婆媳俩沉默以对,过了好一会儿,章若开口:“听说你大哥二哥都进了公司?在管市场部?”
宋鱼舒有些怕:“只是小管理,说都不怎么重要的。他们也没什么经验,就是自己人,帮着看着点。”
章若冷哼:“让外行去盯着内行,你盯出什么来了?”
宋鱼舒垂着头不接话,章若声音陡冷:“我在问你话呢。”
宋鱼舒偷看了眼镜头,正要委屈哭一场,章若又是一声冷笑:“你掉一滴眼泪试试,我现在就把你丢出去,看谁会说你不是车祸。”
宋鱼舒被婆婆毫无威胁痕迹的震慑吓怕了,一到停靠点,她就赶紧跑到前面的车上。
这次节目很简单,就是几个多年好友结伴家庭游,顺便回顾自己的人生轨迹。听起来很温馨,实际上鸡飞狗跳。
嚎嚎一下车就听到爷爷在训不肯动的小叔叔,他歪头看了会儿,又问后面来的余楚叔公:“我爷爷咋那么凶呀?”
余楚揉着孩子的油头,看小孩不满了,才笑嘻嘻道:“他在演严父呢。”
肖遇也不知道自己这爸在走什么剧本,他往旁边站了站,“我在家就这样啊,你不能有个镜头就这么嫌我吧?我是你亲生的吗?”
肖珩一噎,“你在家就这样,你对着镜头就不能勤快点儿?天天这么懒懒的,你本来情路就不顺,再这样下去,你以后打算孤独终老啊?”
肖遇不高兴,“妈!爸他攻击我,他一点儿都不真实,他在教我虚伪做人。”
祁蔓在火堆边添柴,只随口说:“没事,也算一脉相承。”
肖遇见母亲不帮,又看姐姐:“姐,你说,你也喜欢虚伪的男人?”
念念说:“那叫包装,你不要这么实在,难怪你总被人甩。”又瞥父亲一眼,还是很不满,“你要像咱爸,看他,又贪财又狡诈,就没他骗不了的人!”
余楚听得一阵笑:“珩哥啊珩哥,你怎么就混到这地步了?看看你这孩子评价,”
肖珩一眼瞪过去,“你多成功啊,看你儿子,都懒得叫你干活了。”
余楚这两年借着电视剧的热度又在娱乐圈活跃起来,听说有旅行节目录制,他又被勾起以前吃苦的记忆。于是好说歹说,把儿子和儿媳妇给拉来了。
安娜本来就有容貌焦虑,来了节目更加不知道对着镜头应该怎么办,可余楚就把儿子说通了,儿子又把儿媳妇说通了,三个人管这叫以毒攻毒疗法。
“是不是都能看到啊?”安娜避开镜头,还是很紧张。
呼呼随意道:“你管他们呢,你看看这周围,是不是咱们这里的深秋也非常有特色,看那山上的树,多美啊。”
安娜稍微放松了点,她看向远处的山,也不禁感慨:“嗯,真美,你带相机了吗?我们去近一点的地方拍两张吧?”
呼呼应道:“有啊,我去车上拿,”经过父亲时,他偷偷冲父亲眨眼,嘴上却说:“爸,你也有个当爸的样儿,做点事吧。”
余楚反手就是一巴掌,笑斥:“不孝子!养你这么大,你以为是供祖宗啊?就是来给我干活的!”
呼呼揉揉胳膊:“你就会剥削我,你还没到要养老的时候呢。”
余楚抬手又要打,呼呼赶紧往前跑,到车旁边了他才说:“大伯,你管管他呢,他虐待孩子。”
余楚扭头接道:“你还是孩子,有你这么高的孩子吗?你羞不羞?”
肖珩乐得直笑,又说余楚:“你别当着人老婆的面训他,多没尊严。”
余楚被挤兑得一阵尴尬,他若无其事走过去,“他老婆都走远了,哪能听见?我是他爸,又不是别人。”
看肖珩还似笑非笑意有所指,又炸毛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可算让你找回场子了,真白叫你哥了。”
肖珩点点头,每个字都透着敷衍:“我的错我的错,我又不是你爸,你叫声哥怎么了?我就得让着你啊?”
余楚立刻指向旁边的肖遇:“你在家就这么教儿子的?”
肖遇乐得直笑:“他在家可会唱高调了,说兄弟间要长幼有序,不过我哥他们都肯给零花,就还行吧。”
肖珩又气又笑,又指着小儿子训:“你看看你,上个节目你可把四体不勤,只能啃老的形象立足了!”
肖遇惫懒道:“我又不是来相亲,再说我长这么帅,你靠脸都能有那么多粉丝,我靠脸还能连个媳妇都娶不到?”
祁蔓在旁边补刀:“你爸有粉丝是因为粉丝摸不着他,距离产生美。媳妇儿,”她转头看看小儿子,“你这种长相,也就够看个三五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