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还不能分辨你是敌是友”，兰墨寒轻笑道，“经过这遭，我想她已经将你当成朋友了。”
“谁稀罕。”
夏侯伯玉懒洋洋道。
“对，不稀罕，不想做朋友，想做情人，是吧。”
兰墨寒道。
夏侯伯玉，“…狗屁！”
兰墨寒，“呵呵。”
天亮了，一列车队穿过清河郡寂寥的街道停在城门，为首的人递上一封书信。
“是谁。”
顾明廷盛了一碗粥给她。
苏绾绾浏览过信件，转头吩咐兵士，“快去叫惊羽卸车，我马上赶过去。”
“是。”
兵士匆匆退下了。
苏绾绾将信递给他，“季舒玄送的粮食和物资。”
“嗯？”
顾明廷挑了挑眉，迅速看过信，“还真是。”
这表述，这语气，虽没有明说，已实实在在的暗示“不是给你的是借你的”。这天下除了季舒玄会这么做，没有其他人了。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苏绾绾笑道。
季舒玄是个商人，能做及时雨，也算是一位可结交的人了。
“看他帮了清河郡的份上，我便先不计较他关注你的去向。”
顾明廷道。
逼着苏绾绾和他拜堂这笔账，以后再慢慢算。
“等一下。”
苏绾绾握住他的手，阻了他起身的动作。
“怎么了？”
顾明廷道。
“季舒玄便罢了”，苏绾绾唇角微扯了扯，接下来的话似乎并不想开口，可是，“我在皇城结识夏侯伯玉，引诱他表述对我的心意，然后利用了他。我本来不想说，不过，我更想对你诚实。”
顾明廷默默的望了她一阵，眸底逐渐浮现柔情和怜惜。
“来。”
他张开双臂。
苏绾绾慢慢松了口气，俯身过去靠进他的臂弯。
“记住了”，顾明廷低头看着她，“一切都是我的错，错在我无能，你没有任何问题。”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这样。”
苏绾绾抱紧他的腰。
“我只讨厌我没能一直在你的身边”，顾明廷道，“如果我一直都在，我便不会让你一个人那么难过。你知道我最害怕什么吗？我害怕的只是你会离开，消失，再也不回来，我再也找不到你，我不想再过以前那样麻木孤单的日子。”
苏绾绾，“…如果元峥真的杀了我，那你。”
“我会跟你一起死。”
顾明廷道。
男女默默无言，如鸳鸯一般交颈相依。
清河郡很多的房屋都被毁掉了，惊羽和于舒领着兵士连夜搭建了营帐供难民暂居，兵士来来回回的搀扶老弱，照顾他们吃粥喝药。
苏绾绾这边卸完了车，小宝被老人牵着朝她的方向来，快到的时候脱开老人的手，小跑到了她面前。
“怎么了。”
苏绾绾弯下腰，微微一笑道。
小宝举着掌心的荷包，一阵淡淡的香味传了过来。
“送给我的？”
苏绾绾道。
小宝点点头。
荷包的布料和丝线都脏了，不过仍看的出来，这原是上好的珍品。
“婆婆给的，虫子不会来咬人了。”
小宝道。
老人补充说，“这是云姥姥带小宝的时候，在山上采的草药，它的香味可以阻止蚊虫叮咬。”
原来。
那天她宿在破庙，蚊虫多，一夜未眠。
“谢谢。”
苏绾绾摸摸小宝的头顶。
老人向苏绾绾道别，带着小宝走开了。
兰墨寒牵着马在城门口，苏绾绾走了过去，开门见山道，“你知道夏侯伯玉在哪里吗？我找不到他。”
“他回北凉了。”
兰墨寒道。
苏绾绾，“…”
兰墨寒耸耸肩，一脸无可奈何，“我撞见他辰时往你的住处去了，他还是没有跟你道别。”
辰时，她还跟顾明廷在一起。
苏绾绾，“好吧。”
“要跟他道谢吗”，兰墨寒看了她一眼，“还是别的？”
“或者我先要跟他道歉。“
苏绾绾握住掌心里的旧荷包，触景生情，愈发觉得辜负了一个人的真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