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潇潇在家感到无趣时,便会捣鼓些小玩意,有时是糕点有时是刺绣。
陶夭对刺绣没一点感觉,她没见过美景自然也绣不出,每每摸着刺绣上的凹凸,感受布料上的形状时,她总觉得这是在变相的告诉她自己,她就是个瞎子。
那些可怜的、惋惜的甚至是不堪的话仿佛就环绕在耳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
可就是这样讨厌刺绣的陶夭,还是找顾潇潇讨了一条绣着柳叶花纹的鸦青色发带。
顾潇潇刚想问陶夭是不是送给心上人的,结果一转头就看见陶夭跑到院中柳树边,似乎说了几句话,然后将发带三两下系在了柳树垂下的枝条上。
顾潇潇:“……”
等陶夭回来,她笑着对陶夭说:“夭儿怎如此喜欢院中的柳树?”
本是取笑的话语,谁知陶夭竟认真思考了起来,陶夭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我也不知道,就是喜欢。”
喜欢院中柳树,特别喜欢柳树上的爱犯困爱睡觉的柳意哥哥。
空气中弥漫的酒香混合着淡淡的桃花香,陶夭吸了吸鼻子。
“娘亲是要酿酒吗?不过……怎么还有桃花香?”
顾潇潇轻笑着摸了摸陶夭的头,说话的声音都带愉悦。“夭儿的鼻子怪灵的,娘亲是要做桃花酿呢。”
“桃花酿?”
“是呀,今年桃花摘多了。桃花糕做完后还剩有好多桃花,娘亲想着许久没做桃花酿再加上自己也有些嘴馋,就拿这些桃花练练手。”
陶夭低头一言不发,她想起自己有次因好奇喝了点柳意哥哥不知从哪里带来的酒,那滋味又辣又苦很不好受。
“那……桃花酿好喝吗?”
“桃花酿本身其实是有点苦的,不过如果不喜欢苦味的话可以加一些糖遮盖住它的苦味。”
陶夭听到这话来了兴趣,不苦就好。她拽着顾潇潇的衣袖撒娇的道:“娘亲,娘亲……我也要学去做桃花酿。”
顾潇潇对陶夭的撒娇颇是无奈“好,娘亲教你。”
………
陶夭端着酒杯一饮而尽,真是奇怪,娘亲明明说过桃花酿在酿制时加上糖就不会苦了。
可自己加了那么多的糖,为什么还是会感到那么的苦呀。
柳意看着陶夭又自暴自弃的续上酒水,抢过陶夭手中的酒杯,将酒泼洒在地,空气中桃花酿的味道扩散开来。
柳意清朗的声音含着担忧:“小陶夭,你不能再喝了。”
陶夭不理会柳意的劝阻,又拿出酒杯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柳意沉默的看着陶夭,见劝阻无用,将手上的酒杯也满上酒,就着抢来的酒杯喝了起来。
今夜无月,望舒藏匿在层层乌云的后面,似将人们内心的悲伤与忧愁也藏了起来。
自次日起,陶夭再也寻不见自己藏在院中的桃花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