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婚宴上的菜肴,按照楚棠的提议,就让厨娘自己来做。但是每桌每人再送上一瓶酒,不用多,三两左右的就好,多了不值得,反而惹非议。另外再送上一小篮水果,也不要用那种大宁朝没有的,就用大宁朝有的,但是这个季节没有的,品相口感又好的。
所以她们定下的酒是葡萄酒,据说西番国就有这样酒,只不过口感比不上方谨心拿出来的。水果就三种,每种两个。两个苹果,两个橘子,两个香蕉,其他就不要了。
这在方谨心看来,这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东西了,但是来筹办婚宴的楚家奴仆们看了,却都是惊异不已。尤其知道婚宴请的不过是些邻居、文友、小官吏,更是心中暗想,这连公子是不是傻的,自从这些水果在宫宴上出现过之后,都已经成了京城中最让人惦记的东西了。拿着它们去拜访高门大户,都能得到礼遇呢。
就这样招待一些普通人,是不是也太暴殄天物了?不过在听说婚礼结束后,他们也能到一份,当作是赏赐,一个个又都笑逐颜开了。
楚翊还笑着对连书淮说:“我保证明日一早就有人议论兄台的婚事了。要是没有,小弟怎么说也叫几个人帮你张扬张扬。就是……这水果篮实在是不错,小弟能不能多要几个?不不不,就多要三个就可以了。”
连书淮蹙眉道:“怎么阿谨送到楚家的,你没份儿吗?”
楚翊苦着脸:“原本家里只有一个祖宗,我好歹还能捞到一二个。最近不是大伯听了方姑娘的建议,让家里的姑奶奶都来学做账了吗?一下子多了四五个祖宗,哪里还轮得到我?”
连书淮明白了,这是楚家的女孩儿因为学账务,都从各地过来了。所以楚家主留给自家用的东西,就不够了。
“连兄,我家那些姑奶奶,虽然在家闹腾得很,霸道又任性,但是出门的仪态还是过得去的。你看方姑娘和竹姑娘什么时候有空,让她们来拜访一下?”
连书淮有些无奈:“你何不直接跟阿谨说?”
“那个……于礼不合,于礼不合嘛。”楚翊讪笑。
连书淮知道楚家主在家里再三叮嘱过,没事不能来打搅方谨心,所以他想着让方谨心开口。想着和楚家结识以来,虽然楚家凭借方谨心的东西,在京城里也得到了不少好处。尤其是招待北狄使团的事情,更是在皇帝面前挂了名。想必以后出海开埠,都会方便得多。
但是不能否认,一直以来,楚家对他们也是怀着善意的。不论是帮着方谨心赎身脱籍,还是帮着自己准备春闱,都是尽心尽意的。因此点点头道:“那行,我寻个机会问一声。”
连书淮大摆宴席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向众人公开自己跟竹儿的婚姻关系。所以他并没有请京中的权贵,相反请的都是品序不高的官吏,经常以文相会的文友,以及左右对他们夫妻怀有善意的邻居。
当然,楚家是竹儿出嫁的地方,楚家人自然是不用邀请就来了。来了也就算了,楚棠还呼朋唤友,丫鬟都带了四个,还一本正经对方谨心说,丫鬟不上桌,不占席面,让她们在厨房里将就一下别饿肚子就可以了。就是走的时候,随礼别忘了。。
话都说出来了,方谨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明摆着她就是看上了随礼里面的东西,因此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的额头:“亏待你了?还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
楚棠也不恼,还喜滋滋将丫鬟叫来,将房间里摆着的随礼指给她们看,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忘了,忘了就把她们赶回老家去,不要她们伺候了。方谨心都没眼看,只能去找方樱心,希望她不要闹妖蛾子。
别看方樱心在商场里闹腾,到了家里倒是很乖,最近一直跟二灰呆在一起,还时不时让方谨心带她进商场,拿一些狗玩具来跟二灰玩。二灰也仿佛突然精神大好,跟着方谨心在后花园里上蹿下跳,活泼了不少。
慕容骜这边自然更不用邀请,婚礼这天一大早,高野就带着七八个人过来了。一进院子,什么张灯结彩、招待宾客、安排桌椅。只要是他们能找到的活儿,都包圆了。婆子们还能退而求其次,到内院去忙活,两个小厮看着他们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只好跟连书淮抱怨:“公子,真不是小人偷懒。您看看,这里里外外的,哪里还有活计让我们做啊。”
连书淮也是哭笑不得,只好安慰着他们,安排他们在门口等新娘的轿子。
竹儿是前一天被楚家接走的,因为方樱心还在家里,所以方谨心没有跟着去。只是拿出了一堆的小零食小玩意儿,让楚棠看着分派。
楚棠也是个通透的,知道方谨心这是不放心竹儿,马上安排了五六个小厮,来回传递消息。于是方谨心知道了竹儿早上五点就被人从被窝里抓了出来,然后就是一通的梳洗。净面开脸上妆,化妆品都是方谨心在商场里专门挑选的。
天知道,这些彩妆方谨心自己都没有用过。审计本来就是一项很严肃的工作,事务所并不看好员工彩妆。后来方谨心又是一直跟公检法合作的,所以化妆在她的字典里,就是干净清爽。香气必须是淡的,指甲必须是短的,头发必须是黑的,衣服必须是正装。
曾经有一段时间,看着周围不断有同学同事结婚,她也曾想象过,等自己结婚的时候,她要用最好的化妆品,给自己化一个亲爹都认不出来的美妆。只可惜,这样的心愿,停留在了上一世。不过没关系,这辈子,这个最关心自己的女孩,她会实现自己的愿望的。
想着,方谨心的心里有点五味杂陈,高兴,又有些心酸,不知道是为了上辈子的自己,还是这辈子的竹儿。当然,方谨心还需要做一手准备,那就楚棠一会儿就该问她要化妆品了。上次拿给楚家的,可没有这次给竹儿的好,楚棠肯定不能甘心的。
中午时分,小厮带来消息,说是竹儿姑娘吃了些点心,已经准备正式上妆了。花轿会在申时二刻出发,按照正常的行程,申时末刻就可以到新房了。但是楚家主知道连书淮的目的,所以,让花轿在宁兴大街绕了一圈,所以要过了酉时才能到。
一路上还准备了糖果铜钱,这些糖果都是方谨心从商场里拿出来的。在大宁朝,不要说稍微高级一点的巧克力,就是最低档的水果糖,那都是上好的。所以送亲队伍撒出第一把水果糖后,消息就马上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