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大哥,你说什么呢?”
关山回头看到雷枭,忙解释道:“没什么,就是做了个奇怪的梦。”随后将梦中所见所闻和盘托出。讲完后,关山莫名想起昨日在在酒楼上看的砍头,于是突发奇想:一面之缘,讲的莫不是此事?
雷枭也觉蹊跷,但此时并无头绪,便合计一番,还是按昨日计划行事。洗漱吃饭之后,行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南郊永懿寺。仅在寺外,关山便听得里面传出诵经之声。雷枭昂首上前,走入寺中对扫地的僧人道:“大师,在下雷枭,想见见前些日子来的那位云游医僧。”
“施主说的是桩慧禅师吧?还请稍等片刻,阿弥陀佛。”僧人向寺内走去。大约过了三柱香工夫,他才再次缓缓走来:“二位施主,请跟我来吧。”“多谢大师指引。”雷枭拱手后与关山跟在僧人后面往里走。至一禅房门口,僧人停住脚步,双手合十微鞠一躬示意:“二位施主,桩慧禅师请你们进去。”二人点头,推门进入。
一进屋,只见这僧人着一袭灰布僧袍坐在蒲团之上,背对着二人。关山上前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贫僧不过一介云游医者,法号桩慧而已。”
“哦——原来是您老人家啊,不知可否记得晚辈?”雷枭打趣的同时缓缓靠近。
“并未有印象。”
“我等又无恶意,您何故总背着我们呢?”雷枭来到他的身旁,就要探头一看。可这时桩慧禅师忽然回身左手就是一指点向雷枭丹田,接触的瞬间雷枭身子后倾脚往前抵借力后退。
“西域截雁指?”关山低声道。
“什么东西?”雷枭站稳问道。
“从前帮豹门兄弟审讯时,遇到过几次西域的犯人,有些个武功不俗的使的就是这个功夫。”
说话间桩慧禅师旋身面向二人站起,运起指法刺来。“原来还有个路数。”雷枭说着冷哼一声,左手持鞘手背向前垂落,右手拔寒潭剑上划出鞘,顺势翻腕下劈逼退了他。关山也拔刀屈身在下方横斩。桩慧禅师赶忙跃起,冲雷枭又出一指。雷枭左手轻转剑鞘隔去,右手出剑指向心口。但剑鞘与手指接触时,雷枭感到对方招式气力不尽,似是意不在此。桩慧禅师果然振臂躲过刀剑就作势要逃。只见他双脚点地要向外去,雷枭、关山二人立马也施展轻功追出。
谁知刚追到永懿寺的大院中,便见原来那个倒地又领路的僧人竟正带了不少县衙的差役捕快来到。
“官府离这可是一点不近,如何这么快就到了?”雷枭见状叫苦不迭。
“哼,告诉你吧,桩慧禅师医者仁心造福百姓,县令老爷特派我等在南郊巡视以防不测,果然抓着了现行。呵呵,光天化日之下意欲行凶,该当何罪,看看束手就擒吧。”
“你们县衙难道没收到郡守温离的通告吗?我们是镜霜城的人,此番是协助郡守追凶,这个和尚就是我们要找的窃贼,你们不帮忙就算了还要逮捕我们,是何道理?”雷枭辩驳道。可对方却不以为意:“我们可不知道什么郡守的案子,我们只晓得县令周老爷的命令,莫要聒噪,速速听命。”
闻言,雷枭与关山相视一眼:再怎么说此时也不能和县衙的人动手,否则性质就变了。于是只得乖乖让差役捕快缴了械,被他们押回了县衙。
押到公堂后,左右也不见县令的身影,只有一个文书坐在那里。“这两人犯了什么事押来呀?”一个差役上前附在文书耳边详明。
听罢文书点了点头,一捋胡须,脸色骤变:“将此二人押入牢中监禁半月。”“你都没审凭什么判?”关山不服道。
“还审个屁!你二人是要断我家周老爷的财路,不扒皮抽筋削掉脑袋,都是发发慈悲,还有什么要说?快快押入牢中!”文书呵斥道。而二人无可奈何,只得被收监带到了同一间牢房中,仅一张破草席铺在地上。
二人心头都是无比苦涩,唉声叹气。“果真如严大夫说的,这县衙之人实在蛮不讲理啊。”关山说道。“是啊。诶,你说那个文书讲的县令的财路是什么?怎么好像还和咱们要抓的什么‘桩慧禅师’扯上关系了?”“想不明白。”关山摇头,随即又说,“但我觉得这县令多半也是个狗官,道理肯定是说不通的,还是要找机会逃走。”雷枭听完思考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
两人就这么熬到了晚上。监狱的走廊中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关山透过铁栏杆看去,只见一个狱卒带着一个少年走来。少年面色棕黄,关山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发现他耳垂长得出奇时顿时认出了他——摩云岭的长耳。长耳手里提了个篮子,篮中有三个饭盒,就这么停在了关山他们的这间牢房前。
“这就是你要找的那间房。”狱卒说着打开牢门。长耳看到关山后点了点头,从袖中摸出一把碎银给狱卒,狱卒咬了咬,接着便喜笑颜开。长耳将篮子放下,取出三个饭盒并两双筷子放在他们面前说道:“大哥怕你们饿着了,让我来送饭。两边的盒中是饭菜,中间这个是汤。”然后拿着篮子又站了起来,狱卒把门锁上,就要带着长耳离开。临走,长耳又莫名笑道:“记得喝汤。”随即渐渐远去。
雷枭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些景象一时懵住了,连忙问关山怎么回事。关山把他和长耳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雷枭。雷枭听后顿了许久,才说:“那这长耳应该是自己人。”
打消顾虑后,雷枭跟着关山拿起饭盒打开就吃。吃了得差不多有些口渴了,关山便打开了那个装汤的盒子。可一打开,入眼的却不是汤,而是一盒奇怪的粉末,散发着些刺鼻的味道。
雷枭闻到这味浑身一激灵,当即把头探过来,旋即惊呼道:
“火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