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薤露弹冠
书名:乾坤残梦 作者:沧浪客 本章字数:12710字 发布时间:2024-08-03

神山上人和神音大师此番被罗汉大阵圈住,已知道要想脱身并非易事,适才他们已经领教过罗汉阵的厉害,如果一旦让罗汉大阵发动起来,要想脱身恐怕便不可能,是以二人以先下手为强。
果然,少林寺众僧未料到这二人说着说着便打了起来。这一突然发难,再加上二人又作困兽之斗,出掌发招之际,竟是毫不留情。
未几,二人各抢到一把戒刀,刀光嚯嚯,势不可挡。
霎时之间,两人经过刚才那一飞跃,又奋力向前冲杀了数丈,离达摩院的大殿门口已不过数丈。
少林寺玄字辈高僧见此刻发动罗汉阵已然不及,便纷纷掠过众僧头顶,向神山和神音两人扑去。
但此刻神山和神音合兵一块,所使招势已毫无佛门和慈悲之意,招势辛辣,着着夺命,挡者轻者断臂重伤,重者当即身首异处,倒地身亡。
一时之间,达摩院内残肢横飞,鲜血四溅,一座佛门圣地已成了大屠杀的修罗场,其状残不忍睹。
堵在大殿门口的都是少林寺的三、四代弟子,怎挡得住神山上人和神音大师两人的凌厉攻击,眼看便要被他们夺门而出。
便在此时,但见大数门口已掠至一人,此人鼻孔上翻。双耳招风,嘴唇甚厚,满脸的忠厚之相,乍一见到这场面,不禁愣了一愣。
此人便是虚竹子。他在大门口处不见知客僧人,心中觉得奇怪,便向少林寺内奔来,未几,便听到达摩院传来打斗吆喝之声,待他赶到之时,神山上人和神音大师已经将要冲出达摩院大殿门口。
却说神音大师手持一柄血淋淋的戒刀,见人便砍,眼见便要冲出门口,又见门口之处站着一个呆头呆脑之人,不由分说,举刀便砍。
虚竹子一愣之下,已然认出此人便是五台山清凉寺的神音大师,另一个便是他的师兄神山上人,他不知道这两位名满江湖的高僧,怎地会向自己动手,但性命悠关,任你是多么德高望重之人,也不能坐以待毙。
当下身形一晃,已避开了神音砍向他的戒刀。
神音大师见虚竹子闪避的身形巧妙和迅疾,心头吃了一惊,也未细看此人是谁,一柄血淋淋的戒刀舞成一团血光,着地向虚竹子下盘砍去。
而神山上人已然冲出重围,见师弟神音正跟一人斗在一块,当下不由分说,身形掠起,攻向虚竹子的上盘。虚竹子见五台山清凉寺方丈和神音大师同时向自己死命杀来,心头吃了一惊,眼见两人攻势凌厉,只得闪身避开,口中却道:“两位大师,有话好说....…”
神山上人和神音大师本来即将冲出重围,只要出了这大殿,少林寺群僧武功再高,人数再多,也绝计奈何不了他俩。
却未料就在此时,竟冒出一个虚竹子来。初时两人尚未认清是谁,待看清阻拦之人是虚竹子时,心头着实吃了一骇,便乘着虚竹子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师兄弟两人分从左向虚竹子猛攻而去。
虚竹子一直大惑不解,只一味闪避,处境十分窘迫,但在此时却听玄渡方丈道:“虚竹子,将这两人留下!”直到此刻虚竹子这才反应过来,神山和神音两人是前来少林寺滋事的,当下展开“天山六阳掌”与两人打在一块。
未几,玄渡、玄愧,玄静、玄寂等玄字辈高僧已纷纷赶到,将神山、神音两人围在中间。
须臾之后,少林寺近千名弟子又在诸人之外,布成了一座罗汉阵。
这一次少林寺的罗汉阵甫一布好,便即发动。
神山上人和神音大师兀自与虚竹子和玄字辈高僧苦斗不已,却听玄渡方丈大喝一声道:“住手!”
虚竹子和玄字辈高僧俱皆停手罢斗,但依然将神山和神音围在中间。
为了不让两人有可乘之机,玄渡方丈命罗汉阵继续转动,以备不测。
神山和神音但见千名少林寺僧众在周围奔驰不已,除了衣袂带起的风声之外,再场的千余人中,毫无声音。
但听玄渡方丈道:“神山方丈,事到如今,不知你还有何话可说?”
神山狞笑道:“玄渡,你可别忘了,少林寺尚有十数名玄字辈弟子中了贫僧的毒沙,若再不及时救治,他们必死无疑。”
玄渡大师沉声问道:“你待怎样?”
神山上人道:“只要你答应我师兄弟安然离去,贫僧便救治中毒之人。”
玄渡大师道:“阿弥陀佛!两位在少林寺中杀了数十名弟子,还想说走就走,只怕不容易!”
神山上人道:“解药在我身上,有本事你就来拿吧。”玄渡大怒,一挥僧袍,欺身而上,径向神山上人攻去。虚竹子已听身旁的玄寂大师将情况简略地说了,他见神山和神音两人被困在罗汉阵中,一时半刻之间,谅他们也冲不出去,当下对玄寂道:“师叔,救人要紧,弟子先去看看受伤的诸位师叔。”
言毕,不待玄寂答应,虚竹子振身掠起,跃过众人头顶,飞出罗汉阵,向大殿中奔去。
但见十多位师叔昏迷不醒,虚竹子急忙逐一察看,见有六位师叔已然气绝身亡,而其余之人所中之毒,自己并不知晓,当下微一沉吟,便又向殿外奔去,此刻神山和神音两人虽然已激斗多时,但两人出招攻守之际,依然显得神元气足,从容不迫。
虚竹子四周打量了一下,见殿门右侧有一水缸,当即将右手伸进去抄了一把清水,然后逆运北冥神功,将手中清水化成数十片薄冰,接着向神山上人和神音大师两人奋力掷出。
天空中闪过数十片亮晶晶的薄冰,须臾之后,便全部钻入神山上人和神音大师的穴道之内。
神山和神音两人兀自不知,还在大呼酣斗不已。
虚竹子道:“诸位师叔请住手。”
少林寺中人均知道虚竹子有一身稀奇古怪的武功,端的是神秘莫测,诡异难当。不知道他有何计较,当即住手罢斗,向虚竹子看去。
神山和神音两人见众僧停手,便持刀而立,静观待变。
却见虚竹子一张老实忠厚的脸上,闪现着一丝嘲弄的神色,似笑非笑得看着神山上人和神音大师。
一时之间,又是一片寂静。
便在此时,虚竹子身旁已跃落几人。
众人注目一看,但见三个身穿黑衣、面蒙黑纱、腰佩长剑的苗条少女,立在虚竹子左侧。
另外四个却是少林寺俱都见过的梅、兰、竹、菊四剑,这四位少女将一个身穿白纱,脸上蒙着一块白纱的女子围在中间。
中间这位自然便是虚竹子之互——西夏国公主。一众僧侣尚未反应过来,忽听场中传来一声惨呼。
顺声望去,但见神音大师翻滚在地,早已抛弃了戒刀,双手在自己身上、头面之上,狠抓不已。
再一看神山上人,但见他脸上肌肉搐动,神情甚是痛苦,显然是在竭力忍受什么,他内功比神音高强,自然能多经受一会儿。
神音此刻已将自己的面目抓得血流满面,衣衫槛楼,状极狼狈……紧跟着,神山上人终于忍受不住,也扑地翻滚,哀嚎不已……
少林寺诸僧曾经见过虚竹子用此手法,将丁春秋制伏。这些佛门高僧虽然觉得虚竹子此行太过阴毒,但想到此举可以逼迫神山上人交出解药,从而救治中毒的那十多位师叔,又不竟心头暗喜。
玄渡方丈毕竟是有道高僧,见这两人所受苦楚,实在是非人所能忍受,当下便道:“虚竹,给他们解药吧。”
虚竹子应道:“是,方丈。”
言毕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命神山上人和神音大师张口嘴,虚竹子便将半粒药丸掷入两人口中,并走到两人身前,点了几处穴道,暂时制住了他们了苦楚,然后厉声道:“拿解药来。”
到了此刻,神山上人早已气馁,颤抖着双手从怀中掏出一只锦盒,递给虚竹子道:“每人服一粒,半个时辰后便当无事。”
虚竹子量他也不敢作假,便将药丸给中毒的玄字辈高僧服下了。半个时辰之后,这十几位高僧相继醒转,问明情由之后,对虚竹子极为感激。
虚竹子向玄渡大师道:“启禀方丈,不知将如何处置这两人?是不是也象丁春秋一样,将他们监禁在少林寺之中?”
玄渡大师尚未答话,却听一个少女道:“不行!”
虚竹子已听出此人口音便是钟灵,急忙道:“钟姑娘,不得无礼……”
却听玄渡方丈“哦”了一声,道:“老纳倒要请教,为何不可?”
钟灵道:“这神山上人乃五台山清凉寺方丈,你若将他关在少林寺中,不知大师将如何向武林交待?”
玄渡方丈缓缓点了点头,道:“女施主言之有理,可是神山上人在敞寺杀伤数十人,总不成便如此将他放了吧?依女施主看来,此事该当如何处置?”
钟灵道:“这有何难,神山上人和神音这两个老秃……是虚竹子抓到的,如何处置,便让虚竹子作主不就行了。”
玄渡方丈道:“虚竹子,你将如果处置他俩呢?”
虚竹子岂能不明钟灵之意,她们此行前来少林寺,便是要前来“偷”丁春秋的,谁料丁春秋未曾“偷”到,到抓到了五台山清凉方丈和他的师弟,当下正要说话,却听钟灵又道:“方丈,虚竹子虽然被少林寺开除,但他与少林寺实在是感情深重。你不必多问啦。”
玄渡大师道:“阿弥陀佛,虚竹子,这两人虽然十恶不赦。
但同属佛门弟子,望你手下留情。”玄渡大师却完全将钟灵之意搞错了。
他以为不让他问虚竹子将如何处置神山和神音这两人,是为了不让少林寺牵扯在这件事之内,还道钟灵一番好心。
再者,玄渡大师虽然不知道虚竹子将如向处置神山和神音,但从虚竹子制服两人的手法上来看,其惩罚定然是骇人听闻的。当下便向虚竹子求情。
虚竹子当即恭身道:“弟子铭记在心。”
钟灵道:“方丈大师,此间事情已经了啦。咱们大多是女子,不便久留少林寺,这便告辞了!”
钟灵这女孩说话总是不留余地,既然明知少林寺不准女子入内,那便不该来;而既然来了,言语之间便应当小心谨慎才是。她如此言语,明摆着是让少林寺众僧人下不了台。
虚竹子当即道:“钟灵……”·
话未说完,却听玄渡大师道:“原来女施主便是钟灵,难怪如此灵牙利齿。请,老纳恭送诸位下山。”
虚竹子道:“方丈师叔不必多礼,此刻寺中尚有诸多大事,便请师叔留步吧,弟子改日再来拜见。”
虚竹子等一行人告辞了玄渡等高僧,便向山门之外走去,神山方丈和神音大师不用虚竹子等人持醒,便垂头丧气地跟在虚竹子等人身后。
一行人到得嵩山脚下,那五匹骏乌还在,因人多马匹不够,遂牵着马匹徒步而行,向南走去。
未几,便到了一座森林之中。
却听钟灵道:“虚竹大哥,我可走累了,咱们在这歇歇吧。”
虚竹子道:“便依你吧。”.
众人将马匹拴好,走入林中,席地而坐,稍事休息。
钟灵道:“虚竹大哥,请你点了这两个家伙的穴道。”
却听神山上人道:“虚竹施主,老纳并未得罪过你。今日之事尚请施主饶命,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虚竹子“哼”了一声道:“你忝为佛门弟子,且是一派方丈,今日大开杀戒,残杀佛门同道,你自己说吧,敢当如何处置?”
神山上人数来机变百出,当下道:“施主有所不知,今日之事贫僧两人全是情不得已,为求自保,这才……”
虚竹子冷冷地道:“你真想活命?”
神山上人见虚竹子口气大为缓和,当即高兴地道:“只要施主救了贫僧两人一命,今后但有所使,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虚竹子道:“饶你性命,也无不可……”
神山上人兴奋异常,当即叩道道:“施主宅心仁善,这个……生死符……”
虚竹子道:“这有何难,在下这便替你取出。”
钟灵等一干女子大惊失色,正要出言相责,却见虚竹子早已几掌拍下,替他俩取出了生死符。
神山上人和神音大师感激涕零,正要说什么相谢之言时,但见虚竹子出手如风,已点了他俩穴道。
只听虚竹子道:“两位高僧作恶太多,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神山上人和神音骇然变色,不知道虚竹子又要想什么办法折磨他俩,哀求之言尚未出口,却听虚竹子道:“三位姑娘,这两人便交给你们,但必须留下他俩的性命,这是在下答应了玄渡方丈的,尚请见谅。”
钟灵“哼”了一声,道:“似这等人,留他何用?一刀宰了,也为江湖除一大害,大姐你说是不是?”
大婉清道:“虚竹既已有言在先,便当遵守诺言才是,废话少说,你吸神音的内力,二妹吸神山的内力。”
钟灵道:“这不行。”
大婉清道:“为什么?”
钟灵道:“咱们三姊妹,武功最高的是你,最低的是二姐,咱们现在不是练武的时候,只要能报大仇便行。”
大婉清不奈烦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钟灵道:“你吸神山的内力,二姐吸神音的内力,我的武功虽然不济,但要逃命却绰绰有余?”
大婉清坚决地道:“不行!”
却说神山上人和神音大师二人,听到这三个女竟然是要吸自己的内力,不由心胆俱震,骇然变色。
习武之人,你便是杀了他的性命也不打紧,但若废了他的武功。这可比杀了他还令人难受,三女正在争论不休之时,却听虚竹子道:“三位姑娘可否听在下一言?”
王语嫣道:“虚竹大哥,有话请讲。”
虚竹子道:“钟姑娘之言确实有理,如若以后再发生受制于人之事,与你们所谋大事确有不便之处,望三位三思。”钟灵道:.“连虚竹大哥都如此说,那便不用再争了,快动手吧,等以后抓到了大魔头,你们再让给我不就成了?”大婉清想了想,便道:“如此也好,二妹你先动手吧。神山的内功太高,我得调息一番才成?”
当下木婉清和王语嫣盘膝坐定。
王语嫣将左手拇指抵住神音的膻中大穴,练起北冥神功,将他的内力缓缓输入自己体内。
神音一脸的惊骇之色自不用说,而神山上人看到这等情状,禁不住浑身发抖,额汗潜潜。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神音早已瘫软在地,而王语嫣却在闭目调息,将神音的内功纳入自己的膻中穴中。
未几,王语嫣长嘘一口气,睁开眼来,道:“好啦,噫,大姐怎么还没动手?”
木婉清点了点头,伸出右手便要将拇指按在神山上人的膻中穴上,但在此时却听虚竹子道:“且慢!”
木婉清一愣,向虚竹子看去,但见虚竹子凝神细听,脸上神情严肃,不由得问道:“怎么啦?”
虚竹子道:“有大批高手向这边奔来,此地不是久留之处,咱们快走。”
此刻连木婉清也听到了脚步声,当下不及多想,一把拾起神山上人向林外马匹奔去,到得近旁,木婉满将神山上人扔给虚竹子。
一行十人,两人合骑一匹,任由神音躺在林中,众人一抖蟹绳,便向官道之上奔去。
刚一出林,便碰到十数乘骏马,马上之人赫然便是全冠清等大内高手。
全冠清一见虚竹子等人,当即大喝一声,快马加鞭赶将上来。
虚竹子急忙吩咐道:“你们快走,我断后!”
诸女均知事情紧迫,不及多言,当即刺马奔驰。
虚竹子和神山上人同乘一骑,稍微拖后,以便阻挡大内侍卫等人。
未几,会冠清等人已迫至十丈之处,却听虚竹子回头道:
“全总管,可还想尝尝生死符的滋味?”
全冠清一听到“生死符”三字,不禁惕然心惊,急忙一扯缓绳,将奔马勒住,停在路中间。
其余的大内高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见总管停下,俱
“皆勒马站住,静听总管有何吩咐。
虚竹子见自己一言便将十数名大内高手吓住,心头颇觉得意,当即便道:“全总管,咱们后会有……”
便在此时,虚竹但觉胸口膻中穴有一股劲风扑到,心头大惊,急忙后仰。
但因事起枪促,膻中穴已然被点中。
虚竹子心头骇异万分,只道自己这番死定了。
可没料到,膻中穴虽然被点,但自己仅隐隐感到有些疼痛,其实并无大碍,当即飞起一腿,将神山上人踢下马去。
神山上人身形刚刚落地,但一个咕辘滚出数丈,然后振起身形,向全冠清等人飞掠而去。
原来神山上人被虚竹子点中穴道之后全身受制,动弹不得。但此人内力之高,实在是少有。在木婉清将他抛给虚竹子时,他的穴道已略有松动,神山上人心头暗喜,却不动声色、暗中运力冲关。
虚竹子一直忙于应付身后的全冠清,竟未发觉神山上人正在冲穴。
也是神山上人百密一疏,逃命心切,穴道甫解,便即向虚竹子子偷袭。.
然而他穴道刚刚才解开,真气运行并不流畅,这一指点去,竟然丝毫未伤到虚竹子,自己反而被虚竹子一脚踢下马去。
也正因了这一脚,震荡了他体内的真气,使得内力运行正常,这才得以逃开。
却说虚竹子见神山上人已逃到全冠清等人身旁,身法之快,到也不可小觑。心头不禁懊丧不已,但却已无法可想,只得狠狠瞪了神山上人一眼,然后转回马头,前去追赶梦姑等人。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之后,虚竹子已追上梦姑等人,将神山上人逃走之事说了,神色之间颇为沮丧。
大婉清道:“虚竹大哥,此事也怪你不得。要找好人可能还不容易,但若要找奸恶之徒,那可比比皆是!”
虚竹子听了此言,虽未说什么,但不知怎地,心里边总有一丝不祥之感,兴觉得一个年轻姑娘如此愤世嫉俗,而又要行走江湖,只怕是青龙与白虎同行,吉凶难料。当下只叹了一口气,默默地催马而行。
钟灵道:“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虚竹子道:“此去苏州并不太远,要不咱们干脆就到燕子坞参合庄去找慕容复吧,乘着人多,或许能够替三位姑娘报了大仇。”
王语嫣道:“这不行……”
钟灵道:“为什么?虚竹大哥武功高强,慕容复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这正是难逢的机会,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王语嫣道:“我不是指武功的强弱,我是说参合庄内机关重重,布置精巧。我虽然多次去过参合庄,但并不敢擅自走动……”
木婉清冷冷地道:“父母之仇,岂能假手于人,三位不用多说了。”
虚竹子听了木婉清此言,更觉得这位少女不但愤世嫉俗,并且心高气傲,颇有孤僻之意。
虚竹子神色之间隐显忧色,沉吟道:“木姑娘,报仇之事事关重大,若无十分把握,不妨稍假时日,谋定后动。”
木婉清道:“多谢虚竹大哥提醒。”
虚竹子道:“此刻尚无我三弟的消息,在下想到大理去看看,不知几位姑娘意下如何?”
木婉清、王语嫣、钟灵三个女孩互相看了一眼,均点了点头,钟灵便道:“咱们还是回无量山洞去吧?”
木婉清沉吟了一会儿,便道:“虚竹大哥,我们也想到大理去看一看段誉的下落,这便同路吧。”
梦姑和梅、兰、竹、菊四剑见三女愿意同行,均颇为高兴。
一路上众人言笑不断,行程不疾不缓。
这一日已来到了信阳;投宿之后,第二日清晨又向南行。出城二十里,便是一座茂密的森林,钟灵向梦姑耳语了几句,却听梦姑对虚竹子道:“梦郎,你在此稍候一下,我们去去便来。”
虚竹子知她们要去小解,便点了点头,勒马站在道旁。
众人自脱出全冠清等人追捕之后,便又买了四乘骏马,故而此每人均有一骑,当下但见一众女子翻身下马,将缰绳索在路边的树木之上,随后便向林中走去。
未几,林中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声!
虚竹子心头大骇,但又不便马上闯进去,惊惶地道:“梦姑,出了什么事?!”
梦姑道:“快来!”
虚竹子纵身下马,向林中掠去,几个起落已到了众女身旁,但见八位女子团团围作一圈,王语嫣却蹲在地上,急声呼道:“阿碧,阿碧,你醒醒.……”
虚竹子挤进去一看,但见地上仰卧着一个少女。
这位少女便是慕容复的妻子阿碧。
虚竹子精通医术,察颜观色,不禁心头大吃一惊;阿碧显然是刚刚分娩不久,又中了极重的内伤,性命危在旦夕。
虚竹子不及多想,当即抵住阿碧胸口的膛中穴,将内力缓缓渗入,护住她的心脉,跟着掏出数粒“九转熊蛇丸”,塞入阿碧口中,又运力替她化解药力。
这“九转熊蛇丸”乃灵鹫宫的治伤圣药,寻常使用一粒也足见灵效,此刻虚竹子一次便让阿碧服了六、七粒,看来阿碧的伤势着实不轻。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一,阿碧“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人却醒了过来。
她呆呆地看着身周的这些人,似乎尚未反应过来。
木婉清、王语嫣、钟灵急忙将面纱摘下,阿碧这才认出王语嫣,当下道:“原来是小姐……”
王语嫣还未说什么,却见阿天脸上忽然惊骇异常,挣扎着要起身,口中惶然道:“孩子,我的孩子呢?”
众人又是大吃一惊,却听钟灵道:“阿碧妹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碧晃若未闻,依然一个劲地叫着“孩子……”
未几,阿碧似乎想起什么事情,脸现凄惨之色,道一声
“你好狠……”便又昏死过去。
虚竹子急忙替她把脉。
良久。
虚竹子站起身来道:“她没事,她只是流血过多,你们替她整理一下吧,担心不要着凉。”
言毕,虚竹子便向一旁走去。
原来阿碧刚刚分娩,下身俱是鲜血,浑身上下的衣服,均已被分娩时的汗水湿透,是以虚竹子让梦姑等人替她换一下衣服。
虚竹子已经知道木婉清三位女孩曾经在途中拦劫过慕容复,那时候阿碧已经怀孕,三位少女虽然将阿碧带走,但第二天便让她去寻找其丈夫慕容复。
虚竹子心想:莫非阿碧没有找到慕容复,否则的话,以慕容复武功,绝计不可能有人能将阿碧伤成这样。
那么孩子又到什么地方去了?是谁竟如此恶毒,居然将刚刚分娩的婴儿抢走,并下此毒手要打死婴儿的生母?虚竹子刚才替阿碧救治的时候,已知道打伤阿碧之人的武功实在是高强,若不是碰到自己,天下再无人救得了可碧这一条性命。
虚竹子百思不得其解,当下展开身法,仅半盏茶的功夫,便将方圆数里之内的森林搜寻了一遍,但却毫无可疑之迹。
当下只得回到原地。
梦姑等人已替阿碧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虚竹子看了看阿碧,但见她脸苍白异常,兀自昏迷不醒。
虚竹子对诸女道:“你们在此守候阿碧,我到信阳去雇一辆大车来。”
言毕,奔出树林,牵了一匹马,向信阳奔去。
众女小心侍候阿碧,她们俱是女子,见阿碧被伤成这样,心头之悲忿,自然更加强烈,众人虽不言语,但同在想着一个心思:那便是如此抓到了阿碧的仇人,要如何惩治他?
过了良久,阿碧“喽”地一声,又悠悠醒来。
无论众人怎么寻问,阿碧只是默默垂泪,并不言语。这情景到使得众女大惑不解,却又无法可施。
钟灵又道:“阿碧妹妹,那一日你离开我们之后,找到慕容复了没有?”
阿碧依然呆然不语,但脸上却是一副伤心欲绝之样。待虚竹子将大车叫来之后,众人将阿碧小心地安置在车上,然后缓缓南行。
却说神山上人从虚竹子手中侥幸逃脱之后,又被全冠清等人截住,待问明情由之后,全冠清心头大喜。
要知道神山上人在武林中的名望确实非同小可,若能将他收为己用,那定是一件天大的美事。
当下道:“神僧既在少林寺失了手,这场子在下定替神僧找回。”
神山上人对全冠清为人十分不屑,但想今日若不是他们恰巧赶到,自己早已成废人了。此刻听全冠清又如此说,虽然知道他的武功不怎么样,但此人身为大内总管,手下着实有不少大内高手,若能得他相助,自己到少林寺夺经的想法,未必便不能实现,并且也可以教训一下少林众僧。当下道:“若得总管相助,贫僧愿效犬马之劳。”
全冠清道:“在下对神僧的风范早已心幕不已,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区区微劳,神僧不必挂怀。不过..…”
神山上人的机智只怕不在全冠清之下,此刻听全冠清欲言又止,马上便猜到全冠清定然是有条件的。当下便道:“全总管有何吩咐,便请明言。”
全冠清连忙道:“‘吩咐’二字,在下可不敢当,不过为神僧着想,如果神僧依然回五台山清凉寺做方丈的话,只怕少林寺不会善罢干休,定然会到贵寺滋扰不已。不知神僧以为如何?”
神山上人点了点头,道:“全总管之言确实乃贫僧担心之事,不知全总管有何妙计没有?”
全冠清道:“依在下看来,凭神僧的武功修为,不如干脆将方丈之位传给神音大师。神音大师的武功已被废弃,日后纵然少林寺找到清凉寺去,以少林寺高僧的身份,自然不会为难一个不会武功之人.……”
神山上人对五台山清凉寺方丈一职,实在也不放在眼中,当下便道:“总管言之有理,只不过从今而后,贫僧可就得漂泊江湖了……”
全冠清道:“如果神僧不嫌弃的话,何不为大宋做点事情,从大处来说,可以保国为民,从小处来说,大内之中有数百名兄弟,今后还得仰仗神僧多多关照,不知神僧可否愿意俯就?”
全冠清言语之间虽显得甚为恭谨,但其意说明了便是:你神山上人已经得罪了少林寺,若不投奔大内,只怕在江湖当中也呆不下去。
神山上人也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之人,虽知全冠清如此,其实也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当下便道:“若得总管庇护,贫僧感激不尽。”
这两人嘴上说得客气万分,心头打的主意可绝然相反。真可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全冠清当下抱拳道:“神僧言重了!在下替神僧引见几位大内兄弟……”
当下全冠清将游坦之逍遥掌彭云超、林灵素等人向神山作了引见,并告诉神山上人,幕容复也是大内高手,此刻另有要事勾当。
神山上人初时对大内侍卫根本便不放在眼中,此刻听说誉满天下的姑苏慕容复也已经投奔了大内,心下颇感诧异,却也不无高兴。
当下道:“总管,少林寺此刻已是惊弓之鸟,如果总管愿率领属下等人前去少林寺,此后定能钳制少林寺为总管所用。”
全冠清本就是一个热衷名利之人,再则,雍王曾有统一天下武林的雄心,如果此番能将少林寺服,定是天大的功劳一件。要知道少林寺乃武林当中的泰山北斗,只要少林寺认输,然后再集中全力收拾武当派,想来并不太困难。武林当中流着这样的话,寺院以少林寺为尊,帮派以正帮为大。
此刻少林寺已不足为虑,而丐帮自萧峰被逼走之后,帮中长老四分五裂,直到此刻尚连帮主都没有,要收服丐帮更是轻而易举之事。
只要收服了少林、武当、丐帮,便可以说统一了中原武林。而中原武林一旦统一之后,要对付西夏一品堂和大理天龙寺,以及大辽的武士,可说是易如反掌。
全冠清不禁回想起那日秦岭中的情景。当时雍王曾问慕容复,要多长时间才能统一天下武林。慕容复回答说:少则三年,多则十五年。
雍王对此还感到十分高兴。
全冠清脸上不禁浮现出自负的笑容,暗道:任你慕容复有天大的本事,可我全冠清只要三个月的时间,便可统一天下武林!
心头所想,口中竟不自禁的说了出来:“正所谓将兵不如将将.……”
神山上人一时未听清楚,便道:“总管有何盼咐?”
全冠清这才从美梦之中醒过来,“哦”了一声,道:“咱们先到林中去看看神音大师。”
一行人便向林中走去,却见神音神色凄然,浑身乏力,兀自靠在树上,见神山等人回转来,不竟有些惊讶。
神山上人当下将情由向神音说了,神音听说神山竟得以逃脱此劫,心头不禁有些嫉妒。但想从今而后自己便是五台山清凉寺的方丈,对于自己丧失内力之事,也不无小补,当下道:“小僧无德无能,怎堪当此大任..…”
神山上人道:“师弟不必谦虚了,你丧失了武功,日后可以一心向佛,不定能将我五台山清凉寺发扬光大也未可知。
当下不容神音再推脱,神山上人已将方丈的绿太戒指戴在了神音的手指之上,全冠清又命一位侍卫将坐骑让给神音。
神音到了此时,也只得上马,辞别众人,径向五台山而去。
此后神音方丈博览群书,钻研佛学,终于成为一代高僧。此乃后话,别过不提。
神音离去之后,全冠清和神山等人便向少林寺进发。此地离少林寺交不太远,傍晚时分,众人已到少林寺寺门之外。
却听神山上人道:“全总管,少林寺罗汉阵着实厉害,咱们最好是突然袭击,擒住玄渡方丈,便好逼迫少林寺众僧。”
全冠清已详细地听神山说了他师弟二人与罗汉阵相斗的情形,心想:连他师弟二人都破得了罗汉阵,此刻再加上这十数名大内高手,何惧之有?
当下道:“我等乃堂堂大宋大内侍卫,咱们还是光明正大的进去吧。”
神山上人还想劝说,却给全冠清挡住了。当下命一命侍卫,向知客僧人道:“大内侍全总管率十数大内高手前来拜见少林寺方丈。”
那名知客僧人听说大内总管亲来,心里倒吃了一惊,便向这一行人看去,但见神山上人赫然便在其中,当下忙不迭地向内跑去。
半盏茶时分之后,山门开处,奔出两百名弟子,一百名身穿灰色裂袋,手提戒刀,奔到山门左侧立定;另一百名身穿黄色袈装,手提禅杖,径奔山门右侧。
不一会儿,三十名冬字辈高僧缓步而出.站在山门的石阶之上。
未几,这三十名玄字辈高僧向两侧闪开,当中踱出一位宝相庄严的高僧,正是玄渡方丈。
但听玄渡方丈道:“不知大内总管驾临,贫僧有失远迎,尚祈恕罪,”
全冠清双手一拱,道:“在下等人来得鲁莽,尚请方丈恕罪。”
玄渡方丈道:“贫僧岂敢,不知总管驾临敞寺有何公干?”
玄渡大师在这一群人当中,看到神山上人,已知道今日之事难以善罢干休,是以言词之间较为客气,以求化干戈为玉帛。
却听全冠清道:“在下等人对少林寺数来敬慕。今日特来拜访。”
玄渡方丈道:“承蒙总管看得起敞寺,贫僧在此谢过。”
玄渡方丈言语之间交无邀请他们进入寺内之意。
却听全冠清道:“在下等远道而来,莫非方丈连清茶都不愿赏赐一杯吗?”
玄渡大师道:“施主言重了,老纳颇有恭请总管入寺之心,但少林寺向来就有一条规矩,贫僧不敢违背,故而只好在大门之处迎接总管。”
全冠清“哦”了一声,道:“敢问玄渡方丈。不知是何规玄渡方丈道:“凡入少林寺者,必须解下兵刃。”
全冠清道:“据在下所闻,少林寺虽有这条规矩,但却不知有多少次,江湖中黑白两道的朋友,依然携带兵刃进入寺内。不知大师对此有何见解?”
玄渡大师道:“散寺在江湖中薄有微名,许多江湖朋友都想浓椒寺探察番,他们既然是暗中而来,老纳自然毫无办法,但如果投帖拜由,得放下兵刃。”
全冠清道:“这可难办了,在下等人既不想偷偷进寺,也不想解下兵刃,而又非常想到寺中进香,玄渡方丈莫非要让我等打进去不成?”
此言一出,群僧色变。
却听玄渡大师高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便再无他言。
在场之人都知道,一场恶战是免不了了。一时之间,双方对峙而立,寂静异常,显得非常紧张。
良久。
全冠清道:“神山神僧今日已独斗过少林寺,幸未落败,且看我大内高手又当如何?”
玄渡方丈道:“全总管且慢,贫僧有一言相询。”
全冠清道:“大师请讲。”
玄渡方丈道:“少林寺与大宋朝庭素无来往,少林寺自忖也无任何谋反行迹,更未得罪过大内高手。全总管此番作为,到底是为了什么?”
全冠清道:“少林寺既在大宋境内,便当听命于大宋。”玄渡“哦”了一声,道:“恕贫僧不明总管意,少林寺乃佛门清净之地,素来与尘世毫无瓜葛。总管要散寺听命于大宋,不知有何差遣?”
全冠清道:“少林寺乃中原武林的渊源,大内却是大宋总管武林的新门。少林寺武曾自当听命于大内。
玄渡方丈道:“少林寺自建寺以来,经历了数十个朝代.从未有过此等之事。总管此行果真是大宋朝庭的旨意吗?”
玄渡方丈对全冠清此人非常了解。他原先是丐帮的大智分舵舵主,后来将萧峰驱逐出丐帮,便是他主使的;再后来他残杀丐帮弟子,将游坦之化名庄聚贤,又命其充任丐帮帮主,而实际上游坦之一切都听命于全冠清,丐帮的帮主其实便是全冠清。此人名利熏心.这番前来少林寺,定然又是其暗中捣的鬼。
玄渡如此说,其实已指明了全冠清利用权势,枉图称霸武林的诡计。
全冠清再胆大,也不敢假造圣旨,当下道:“这虽不是大宋皇帝的亲口旨意,但却也差不多。”
玄渡方丈“哦”了一声,又道:“贫僧愿闻其详。”
全冠清道:“在下等人是奉了雍王之命。”
玄渡方丈大吃一惊,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却听全冠清道:“雍王乃当今皇上的亲哥哥,俗话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士之滨,莫非王臣。少林寺弟子听命与否?”
玄渡方丈道:“阿弥陀佛!老纳忝为少林寺方丈,不敢开此先例!”
全冠清阴笑道:“如此说来,玄渡方丈是不允了?”
玄渡方丈又宣了一声佛号,双手合什,不再言语。全冠清道:“游兄,请向少林寺高僧讨教吧。”
游坦之应了声“是”,然后大步向山门走去,待到离众僧三丈之处,停下脚步,扬声道:“在下游坦之,恭请少林寺高僧指教。”
众人看去,但见游坦之满脸疤痕,丑陋不堪,眼眶空空显得甚是诡异。
少林寺弟子均知道此人掌法虽然平平,但内功之深厚、奇幻,端的是神秘莫测。一时之间,竟无人出战。
游坦之虽然双目失明,但其听风辨形之术,可谓当世第一。见少林寺无僧人出战,当下又道:“请诸位神僧赐教。”
游坦之出身名门,其本质并不太坏,只是后来遭遇坎坷,所交之人,如丁春秋、阿紫、全冠清等人,均是阴毒狠辣之人,再加上他修练冰蚕寒功,更是性情大变。所幸后来又得到了佛门正大光明的《易筋经》,其武功介于正邪之间,其为人也是介于正邪之间。
此刻他虽然向少林寺挑战,但他心目当中本意并非如此,不过是受了全冠清的利用而已,故而他虽然挑战,言词之间,却也显得颇为客气。
却听玄渡方丈道:“各位武功高强,敝寺本该认输,但诸位施主所提要求太过苛刻,敝寺只得以罗汉阵相奉陪了。”
言毕一挥手,两百名达摩掌和罗汉堂弟子,手持戒刀和长杖.迅速组成一座罗汉阵,将全冠清、游坦之、神山上人等十多人围在阵中。
玄渡对身旁的玄寂耳语了几句,玄寂转身向寺内奔去,余下的玄字辈僧人有二十名跃入罗汉阵中,组成了罗汉阵的最内一圈。
玄渡大师和剩下的几名玄字辈高僧站立山门,神情凝重,看着场中。
却听全冠清道:“区区罗汉阵,能奈我何?动手!”
便在他下令之时,玄渡方丈一挥手,罗汉阵已同时旋转起来。
这一次甫一动上手,便传出数声闷哼之声。少林寺有三人受伤,而大内高手也倒下了两名。
闷哼之声越来越多,但伤亡倒毙的大多是少林弟子。
玄渡方丈惨不忍睹,心中念佛不已。
仅仅过了半盏茶时分,跃入罗汉阵阵中的玄字辈高僧,夜仅剩下四、五名,其余的大多重伤退下。
如此一来,组成罗汉阵的便大多是少林寺二、三代弟子了。
这些弟子的武功比之玄字辈僧人,那自是稍逊一筹,怎敌得住阵中这十数名高手的冲击,眼看这一座罗汉阵用不了多会儿,便将崩溃。
但这些少林弟子均存了舍身护寺之心,是以明知不敌,依然奋力拼杀,竭尽全力填补已经伤亡的师兄弟所留下的空挡,全冠清道:“玄渡方丈,你真想眼看着少林寺毁于一旦吗?”
全冠清这一开口,十数名大内高手攻势稍缓。组在罗汉阵的少林弟子,虽然觉得压力减轻了一些,但依然凶险万分。
玄渡方丈神色惨然,默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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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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