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蓦遭暗算
书名:玉璧龙珠 作者:沧浪客 本章字数:8630字 发布时间:2024-08-04

呜!呜!呜!急促的海螺声,单调而刺耳。
张谦夫妇神情迷惘,讶异中略呈紧张。
这是岛上紧急警号,非遇强仇大敌,轻易不准使用,建岛迄今,这还是破例儿第一遭。
风娟更是芳容大变,惊骇中,又微微感到一丝欣慰。她猜想,必是宋玉随后追来无疑。
如真是他,张谦夫妇见爱子婚事难谐,情势可能有变。
但,如真是他,也不枉自己孤身犯险一场辛劳。
小妮子心念电转,又在筹思应对之策。
紧急警号,一递一声的,晃眼临近。
轻微而迅捷的衣袂声,也传到四人耳中。
张谦夫妇,急步走出厅门。
张剑南心怀鬼胎,像是大祸临头的样子,畏缩的跟在后面。
风娟也情不由己的跟了出来。
风声敛处,四人面前多了一个四旬大汉,浓髯绕颊,气概不凡。
“什么事邹总管。”
张谦威严的问。
“禀岛主,七海虬龙敖广,携女造访。”
邹总管急冲肃容作答。
“敖老儿也不是没来过,也值得这等大惊小怪
张谦显有不愉,是以厉声斥责。
“不,岛主,敖广父女虽是以礼相见,但,另一条飘忽人影,已经进入本岛。”
邹冲不安的答
“怎么样的一个人?”
,身法太快,属下等俱未看清。
“是否与敖老儿同路?”
“敖广父女亦颇惊讶,似非一路。”
“另有船只?”
“没有。”
德主“辽阔水域怎么来的?”
“踏波逐浪而来!”
“有这等事?
关心此岛距离大陆沿岸,最少也有百里永程,小张谦自付也无这等功力,闻报那得不惊!
“属下亲眼目睹!”
“加紧搜查,哦!敖老兄现在何处?”
邹冲原已转身,闻问又将脚步停下,还未作答另外一个苍劲宏亮的声音,已适时答道:
“深宵造访,岛主得勿罪责否?”
刘容紧随话声,敖广父女白左侧门徒步而大神态至为安闲,身后,尚有岛中两名高手,名为作陪引路实则暗存监视。
张谦敞声笑道:
“佳客远来,愚夫妇欢迎尚且不暇,向罪贵之有,请进,请进。”
这位雄踞海外的一方大豪,一面肃客入厅,一面暗中示意爱子将风娟带开。
那知宾主入厅,还没有谈上两句话
红影一闪,风娟已又姗姗走进。
张剑南惟恐得罪伊人,既不敢动手拉址,风娟进厅,他也只好跟了进来。
张谦瞪了爱子一眼,和颜悦色的问道:
“姑娘怎么不去休息?”
风娟漫不为意答道:”
“一则天色还早,二则有人闯人岛中,能够托庇在岛主身侧,总比较安全得多
并且,不待谦让,独自在敖慧下首落坐。
其实,小妮子所说的,全是一片推辞,实则是担心关上岛来的是宋玉,守在张谦夫妇身旁,消息自较灵通得多。
当着敖广父女的面,张廉不好再说什么。
这种情形,落入敖广眼中,已然揣知大半,但却故作讶异的问道:
“张兄,这位姑娘是谁?怎的以前好象没有见过?”
张谦虽知无法隐瞒,且又不知敖广来意,因而不答反问:“难道敖兄亦不识此女?”
这种露骨的问讯,敖广如何还不明白,好在他此行志在救人,当下也就不再客气,乘机答道:
“张兄如此见问,莫非此女姓宋?”
“不,她姓风,乃风岚风大侠的孙女。”
“姓风?”
“正是。”
“可是与令郎结伴前来的?”
“不错。”
“大概是兄弟听错了。”
“敖兄听错了什么?”
“实不相瞒,数日前,兄弟携同小女,原意一览中原名胜,船距金陵不远,忽见一少年顺水漂流而下,当时误以为不慎失足,方欲施救,不想少年身子一翻,已滑开数丈,水功竟是奇佳,不时好奇,乃将他约上船来,据告乃姊失踪,似在令郎船上,故泅水跟踪,紧追不舍。”
“适才随同敖兄闯入本岛的,莫非就是这个少年,他叫什么?”
“少年姓宋名玉,遭遇奇惨,父亲被人毒害于前,母亲被掳于后,如今乃姊又告失踪,实在值得同情。
他原本是想前来拜访张兄,后因中途得到乃母消息,已前往营救乃母,因知兄弟与张兄有旧,故特恳请相助一臂之力。
十年比邻,这点小面子,谅张兄不致见拒吧?”
“随同敖兄同来的,还有何人,何不请来,容张某拜见?”
“张兄误会了。
“误会了什么?
“兄弟父女之外,并无同行之人。”
“那么随同敖兄同时抵达之人是谁?”
“此人另驾一船,相距百丈,尾随而行,初还以为是岛上船只,故未在意,船方抵岸,乃知所料不确、又因身法太快,从远侧上岸,究意是什么大?兄弟亦朱看清。”
“虽非同路,谅系同谋,不过,敖兄与那另带位高人,恐怕要失望了。
“张兄此话何意?”
“敖兄所欲寻访的,乃是宋姑娘,但,此次随同小儿前来的,只有这位风姑娘,而且,风姑娘已经亲口答应了小儿婚事。”
此话当真?
“人在这里,不信敖兄请亲自问过。
张谦明知敖广所寻之人,即是风娟,但欺敖广不悉真实情况,又恃风娟已有诺言,故借口姓氏不同,给以推施
敖广虽也悟出,风娟即为所要营救之人,但对亲口允许婚事”一语,不禁心感一惊,而风娟静坐矛旁又迄无任何表示,使得他莫测究竟。
他微微一呆,心情异常沉重的,问道:
“风姑娘,请态它朽冒味,宋玉宋小侠,姑娘是否相识?
当然,他锐身自任,要代宋玉分劳,必须问出个究竟,将来好有个交代。
风娟何等聪明,从对话一开始,她便已听出敖广父女,是受宋玉之托,专诚前来营救自己的,她正感形单影只,突然来人奥援,自然不会放弃这种大好机会。
她所以没有即刻表白身份,是想从敖广口里,多知道一些所要知道的事情,同时,也在猜想,那个秘密闯上岛来的人,究竟是谁。
现在,敖广亲自向自己问话了,她不能再不作答。新济她略将紊乱的思绪,澄静了一下肃容答道:
“敖伯伯,您所要找的人就是我,宋玉和我,本系世交从小一块长大,情同姊弟,并非同胞姊弟。”
“适才张岛主所言,风姑娘已应少岛主婚事,谅然不会是戏言吧?”
“虽非戏言,却有条件。”
“唉!还有什么条件?老朽极愿洗耳恭听。
风娟遂将与张谦所订条件,娓娓道出。
敖庄初意,还以为风娟已经失身于小贼,不得不允诺婚事,现听风娟所说经过,似乎还不至于坏到这等程度,心下稍慰,遂又转过身躯,向张谦问道:
“风姑娘所提条件,张兄已经慨允了?”
“风姑娘冰雪聪明,所提条件俱极正太,兄弟如何能不允诺。”
“第三件何时举行,不知兄弟有缘一饱眼福否?张谦喜形于色道:
“敖兄来得正好,正可为两个孩子作一公证人。”
“兄弟老眼昏花,恐怕难当如此太任。”
“傲兄太过谦虚了。”
“他谦虚,我来。”
话声清朗,来自厅外。
“什么人?如此大胆!”
张谦夫妇,随声扑出、其势若电
但,另一道飘忽人影,却与张谦夫妇,擦身而过,射进厅。
张谦夫妇,迅即转身追人厅内,心头不由一懔,张谦拱手+揖道:
“我道何人,能瞒过敖老儿的耳目,原来是前辈驾到,还望恕我夫妇不知之罪。”
这时,在张谦原来的座位上,正坐着一个中年道士,一件道袍,百补千绽,洗得倒还干净,右手正捧着一个大葫芦,嘴对嘴正在饮酒,一见张谦施礼,忙即停饮,连连嚷道:
“慢来!慢来!穷道爷还想多活几年,大岛主可别折煞我!”
书中暗表,来大正是百补道长。
他甩脱众人脱踪,原想追上宋玉,暗中保护,后遇宋周二女,如知已有人接引,乃转道东海,前来营救风娟。在长江口追上敖广父女,作伴同来,惟恐张谦借故推拖,乃商定一明一暗,分作两路入岛。
敖广父女以及风娟、张剑南,也全都站了起来。
百补道长又道:
“道爷一路踏海而来,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你们再不坐下,是不是和我过不去?”
好在敖广、张谦,俱知道此老游戏风尘惯了,于是,率同众人,告罪落坐。
自张谦立刻吩咐仆人摆酒。
百补道长拦阻道:
“即来之,则安之,扰你一顿,自是免不了,何不等令郎得胜之后再吃,岂不更为快意。”
张谦夫妇对望一眼,心头有说不出的高兴。
儿子是自己教出来的,武功深浅,那能不知,就是风岚新自出手,也未必准赢,何况是他的孙女,他们认定这三场比试,自己的儿子,稳操胜算,如再由百补道长,出面公证,风岚想不同意,也办不到。
张谦勉抑心头狂喜,正容答道:
“前辈吩咐,却之不恭,南儿,还不准备场子去。”玉张剑南领命如飞而去。
厅中老少,又等了约盏茶时分,亦鱼贯走向演武厅。全岛上下,闻知少岛主比武招亲,一传十,十传百,早在演武厅四周,围了黑压压一片人群。
张谦夫妇,陪同百补道长,到达演武厅,由于心里高兴,也未加斥贵。
风娟与张剑南,各自就了比试位置。百补道长一收往日嘻笑神情,郑重宣布道:
“比试印证,非生死对博,应以点到为止,损伤对方,虽胜无效。”
张谦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轻蔑,认为百补道长此举,实属多余,爱子既不会施展毒手,风娟从属有心泄愤,亦必无能为力。
其实,他又何尝了解百补道长的深长用心。人众同率
这位风尘异人,深知张谦为人,性情偏激,刚愎自负,他隐身厅外,冷静观察,发觉风娟不但机智镇静,异于常人,而神仪内莹,武功造诣,尤属不弱,他怕小妮子一时意气用事,出手过重、伤了张剑南,引发张谦怪癖,结下这样一个仇家,绝非好事。因而出言提醒非进
百补道长话声甫落,张剑南恭诺一声道:
“谨遵法逾!”
然后,开门亮式童子拜佛,朗声喝道:
“姑娘请!”
风娟凤目射光,双掌微扬,简单而冷冷的答一个“请!”
于是,一青一红,两条人影,鹤行虎步,绕场游走起来。
场外噪音立止,一百多双眼睛,全部聚精会神,注视场中即将展开的搏斗。
两条身影绕场一匝,蓦的由分而合,齐所场心扑进。但见,身动如风,四只手掌,交叉挥舞,出手之快,变化之精,除少数几人外,大多未曾看清。
只数合,场中传出“啪”的一声脆响,两条人影,倏又由合而分。,制仗洪主非面中写出”
张剑南英俊的面庞上,有一个清晰而浮浅的手印,显系着一掌。
这一掌打得不重,但,张剑南一张玉面,已红透耳根,微一呆证。即道:
“第一场在下认输,请进行第二场。”
风娟尚未作答,耳际已传来张谦的暴吼:“畜生,还不给我滚远点,我的脸还没让你丢够!”
他虽没有挨打,但这一掌,却比打在他的脸上,还要令他难过。
孙玉华也是面色铁青,难看至极,怒声责道:
“上场比武,为何心意不属?”
张剑南从未受到过父亲这等责骂,何况还当着许多外人,以及若于岛众,不到十招,便被风娟打了一个耳光,还有什么脸再比下去,脚一跺,便已穿出演武三二闪,已自没于夜影之中。
百补道长惟恐场面弄僵,急打圆场道:
“岛主也无须着恼,这一场令郎未尽全力,有意相让,确系实情,还有两场,事还可为。”
张谦神色略霁道张剑南英俊的面庞上,有一个清晰而浮浅的手印,显系着一掌。
这一掌打得不重,但,张剑南一张玉面,已红透耳根,微一呆证即道:
“第一场在下认输,请进行第二场。”
风娟尚未作答,耳际已传来张谦的暴吼:“畜生,还不给我滚远点,我的脸还没让你丢够!”
他虽没有挨打,但这一掌,却比打在他的脸上,还要令他难过。
孙玉华也是面色铁青,难看至极,怒声责道:
“上场比武,为何心意不属?”
张剑南从未受到过父亲这等责骂,何况还当着许多外人,以及若于岛众,不到十招,便被风娟打了一个耳光,还有什么脸再比下去,脚一跺,便已穿出演武三二闪,已自没于夜影之中。
百补道长惟恐场面弄僵,急打圆场道:
“岛主也无须着恼,这一场令郎未尽全力,有意相让,确系实情,还有两场,事还可为。”
张谦神色略霁道:
“前辈明鉴,小儿虽有意相让,但风姑娘艺出名门,学有特技,即张某亲自下场,不明就里,恐怕也要丢人现眼,小小年纪,有此造诣,实令人有老人无成之感。风姑娘如不介意,另两场也将来见到令祖之后,再议日期如何?”:
风姑娘毫不迟疑的答道:一场原可以为精彩的搏斗,由于张剑南怜香惜玉,太意轻忽,就此暂告中断。
张谦此时又已恢复原来的爽朗,宏声笑道,“不要为了孩子们的事,败了酒兴,前辈和敖兄难得龙降蜗居,请容张某把敬主杯。”
敖广也帮同促驾。一行人已到大厅酒宴早已摆好。
百补道长也不客气,坐了首席,余人先后入席山
百补道长与敖广张谦,酒到杯干,量大如海
孙玉华则尽为二女布菜,一派和蔼。风娟和敖慧也慢慢的交谈起来当老少六人,兴高采烈之际,蓦见一英俊少年仓皇奔人。
张谦背门而坐,发觉风声有异,中转身查看见是爱徒辛良,脸色一板问道。“又发生什么事'
辛良嗫嘘的道:”
“启禀恩师,师兄独乘快艇走了。走了更好,你给我滚远点。”辛良碰了大钉子,他可不敢声辩转身正待离去“回来。孙玉华一听爱子出走,再也沉不住气,叫住辛浪以急声问道:
“南儿走有多久了”
“弟子苦劝不听,刚走不久。”
“准备快艇,待我亲自把他追回。”
辛良领命出厅,迅即没入夜中。
孙玉华亦向客人告罪,离厅而去。
敖广端起面前酒杯,面向百补道长,肃容说道:
“前辈侠踪,如神龙经天,机难相遇,敖广借花献佛,再敬您一杯。”
话罢,一饮而尽。
百补道长,也把杯中酒喝干。
敖广替道长斟满,也把自己的杯,倒上了酒,举杯再向张谦道:
“张兄,我也回敬你一杯。”
他等张谦喝干杯里的酒,又道:
“今日一醉,快慰生平,兄弟酒已尽量,恕不能再陪。”
“不成,离你早先的量,还差得远,岂能借故推托!”
张兄,你看,月色正佳,泛舟海上,又是一种难得的境界。
“老儿可是想走!”
“实不相瞒,兄弟另有约待践,而令郎负气出走,张兄也应即刻把他追回,放眼江湖,能像令郎的资质和成就,小一辈中,实不多见,张兄不要大意才好。”
百补道长乘机说道:
“敖老儿的话不错,你去追令郎,我穷老道再在海上扰他三杯,风姑娘就交给我们,替你送走,什公时候定好了日期,随便通知一下,我们这两个证人,必如约而到。”
“前辈既如此吩咐,我就不强留了,风姑娘就交给您了。”
风娟想不到,事情竟会这样解决,忙也起身致谢道:“多谢岛主海量。”
张谦故示轻松的笑道:
“算不了什么,多则半年,少则三月,必不使姑娘久等。”
“晚辈随时候教。”
于是,一行人,踏月而行
张谦送到海边,见敖广大船驶远,方才去整理他自己的事。
敖慧追溯往事,叙述至此,不禁低叹一声,喜粉面之上,凭添几许忧愁。
众人正自不解,敖慧又继续说了下去。”在海上,两位老人,又重整杯盘,饮起酒来。
二女则凭窗望月。
但见波涛浩渺,水天无际,风和月明,景色如画。

忽听百补道长问道:
“孩子,你们可觉出有什么不对”
二女惑然答道:
“没有呀!”
“行功仔细搜查一下。”
二女闭目行功,半晌又道;
“百脉畅通,一无不适”
百补道长侧头敖广道:
“看来毛病出在酒里了。”
“前辈了极是,我也觉得张谦老儿,行事反常,果然一如当年,怙恶未改。”
“如我所料得不错,老贼必将随后追来。”
“离岸最近,也须一日行程,这便如何是好?”
敖慧风娟,听出口风不对,急急追问究竟?
百补道长即着敖慧,速去通知舵手,加快行驶,候得
小妮子回到舱中,始道:
“我和敖老弟,已经着了张谦暗算,在酒里下了毒,且待我们行功片刻,谅无大碍,你们多留意海上,发现有船追来,立即通知我们。”
二女闻言大惊,悄悄退出舱来,一左一右,监视着海面。
好在船是敖广自用,船上的人,都是追随敖广多年的老手,闻知老主人受了暗算,无不切齿,不用再催,自动的尽力加快行船。
隔了个多时辰,百补道长又将二女叫进舱去。
“前辈无碍了?”
二女儿乎同时关切发问。
“不,正相反,此刻真力,已不能凝聚,张老贼所图,当系我怀中的龙珠玉璧,你们两人,老贼也不会放过,适才我已与敖兄弟商妥,必要的时候,可由敖姑娘保护着风姑娘泅水逃走。”
风娟立即绝决的表示道:
“事情全由晚辈一人身上所起,老贼如若追来,我必与老贼拚,绝不能舍去两老前辈,独自逃生的“
“姑娘,你错了我是说必要的时候,才那么办,现在老贼不是还没有追来么?”
“不,连累两位老大家,已令晚辈不安,不管什么时候,我也不能舍弃您和敖伯伯,独自逃生。”
“孩子,你知道我和宋玉的关系吗”
“此事还不曾听宋弟弟提起过。
“此时说这些,已经来不及了,总之,我和他的渊源很深,你既以他的姊姊自居,便该听我的话。”
“别的话都可以听从,这件事却不能够。
“好倔强的孩子,你这么做,可知道发生什么后果?”
“什么后果?”
“全船人的性命,都要受你拖累,这是小事,龙珠玉璧,如果落人老贼的手,后果就不堪设想。
“什么原故?”
“索性叫你知道利害,龙珠乃是一种信物,出自一位前辈奇侠之手,有号召黑白两道的力量,玉璧更蕴含着一种武林绝学,这两种东西,如果落到一个心术不正的江湖败类之手,便将造成亘古以来未有的浩劫,整个武林,都要受涂炭。”
“但是晚辈么能眼睁睁看着您和敖伯伯,落入老贼之手。”
“孩子,记住,事情有轻重缓急,一个人的生死,更有泰山鸿毛之分,到了不能两全的时候,便当知所决择,古往今来,许多圣贤豪术,便是能在此着眼,杀身成仁,舍身取义,那是何等襟怀抱负,像你刚才所要坚持的,求之世俗,最也难能可贵,但那只是小仁小义罢了,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这番道理才好。”
“如果我和敖姊姊逃走,您和敖伯伯,还有船上其他的人,又该如何呢?”
“张老儿的主要阴谋,是龙珠玉璧,是你们两个女孩子。如果你们带着龙珠玉璧逃走,张老儿得不到他所要阴谋的东西,我们纵然落到他的手里,他也不会骤下毒手,说不定还要我们两条老命,来诱骗威胁你们上钩,如果这样,我们短时间,还不至性命危险,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容我和你敖伯伯,排去所中的毒,再有十个张谦,也不碍事了。
“噢!”
“这个道理,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拿去吧!”
百补道长边说边递过一个小包。
“什么东西?”
“龙珠玉璧啊!”
风娟并不马上去接,微一沉吟,又道:
“敖姊姊水功虽好,但是水程那么远,能否逃得上岸,还很难说,如再拖上我一个不会泅水的人,岂不更加困难,不如交给她,保全的希望还要大些。”
敖慧静坐一旁,全神贯注的,看着老父行功病毒,神情焦灼而凄苦,一语不发,此时却道:
“风姊姊你就收下吧,小妹一定尽力,获送你上岸。“这么远的水程,绝对不可能。”
“不可能,我们就死在一起。”
“能够落个清白的死,也就很好了,就怕有我拖累,逃不快,与其仍为贼追上,反而不如不逃的好。”
百补道长聆听二女的话,深知风娟这一次顾虑,“确有见地,遂道:
“敖姑娘,这次风儿顾虑的对,东西由你带着,万共摆脱不掉张老儿的追踪,就把龙珠玉璧,丢在海里,无论如何,绝不能落入别人的手里。”
“还是让风姊姊带着吧!”
“慧儿,怎么不听话,还不把东西接过去,也好让聂老前辈多得一些时间,行功病毒。”
敖广的严辞训责,使敖慧不敢反抗,委委屈屈的把龙珠玉璧接过放好。
百补道长又道:
“我这里还有一点好东西,素性一并成全你们吧,来,每个人大约可分三口,快喝下去。”
边说边把葫芦,递给敖慧。
小妮子暗暗纳罕,心道:
“这位聂老前辈,是怎么搞的,酒也叫我们喝,还说是好东西,真是老没正经。”
她心里在虽在这么想,可是并没有说出口来,同时,也知道时间对于二老的重要,不敢再多耽搁,接过葫芦,勉强喝了二口,觉得入口清凉香润,并不像酒,也没有再多想,又再喝了两口,便把葫芦递给风娟。
风娟也糊里糊涂的把剩下的一点东西喝完。
百补道长接过葫芦,这才又对二女叮属道:
“上岸以后,径去江西武功山,把龙珠玉璧,交还宋玉,他母亲自会安排你们去处,刚才喝的,乃是空青石乳,当能助长你们若干功力,赶快行功运化吧!”

“是的。”
接着,这位风尘奇人,又将宋玉的身世,以及他两位母亲的姓名,告诉了二女,并且告诉她们,他这次便是受了眇大师之托,来照顾宋玉的,原醒为了减轻宋玉的麻烦,才把龙珠玉璧,暂时要过来,不想这次,因为这两件东西,反给四个人,招来这么大的麻烦
船,飞快的向前行驶。
明月已沉。
海面上已升起来片浓雾
两女已深入定中。
用百补道长与敖广,徐徐睁开了眼睛,相对无言摇子一下头。
想必因真力无法凝聚,所中之毒,竟然束手无策,不过,还能保持清醒,似乎没有再恶化的迹象。
两位老于江湖的奇侠,竟无法预测,身中何种毒素?时间在绝望中逝去。
无法避免的厄运,终于降临到了他们的头上。
当海面上浓雾消散以后,天黎明,又已开始。
鲜红如血的一轮初升晓日毒刚刚离开了海面。
远处已经发现敌船的影子.
虽然,距离还远,远看还只是一个黑点,但,两位老侠,已开始紧张起来,偷瞥二女,似乎还在定中,又不敢有所掠扰”
船上的舵手,愈发加快驶船.
两位老侠,虽惊不乱。
理智的判断,远处所见船影,大半是张谦所乘,但因未正确认定,也不愿过早令二女下海,小何况,即使是贼船,要想追上自已的船,也需要一段相当的距离。由日出,而中午,而薄暮。
一追一逃,两船已逐渐接近。
敖广已经认出,来船确系张谦所制无疑。
二女仍无回醒迹象。
敖广张谦都是水面称雄的人。
然则,敖广的船,何以终将被追及?
这是船身建造的问题,与手下人无关,原因是,敖广所乘的船,是游艇,以宽广舒为主,行驶起来,连所生的阻力大,张谦的船是快艇,船身细长,阻力小,同样张帆风力推动,相形之下,船行的速度,自然不相同了。
在夜幕垂张的时候,两船相距,仅十余丈。张谦独立船头,高声喝道:
“前面的船,可是敖兄的?”
敖广内力溃散,不能震声发话,索性充耳不闻,不理不睬。
张谦又道:
“敖兄可在船上?”
仍然没有得到回答。
“前面的船,还不给老夫停下来!”
但,前面的船,疾航如故。
一阵畅心如意的大笑,倏自张谦口中发出。
他的快艇,蓦的又向前挺进了许多。
两船距离,已由十丈,而八丈、六丈,在急速缩短中。
终于,终谦庞大的身影,如巨鸟横空,飞掠在敖广的游艇之上,再两步,已到舱门门口。
舱门是敞开着的。
百补道长与敖广,相向而座,合目垂脸,状如未觉。二女已不在舱中。
张谦讥讽的道:
“牛鼻子,枉你百年修为,也难逃老夫算计,识相的把龙珠玉璧献出,给你一个全尸。”
百补道长微启双眸,射出两道如电的光芒,冷声喝道:
“张谦,好大的胆,以为道爷果已遭你暗算?”
张谦顿被吓得退了一步,稍停,忧有所悟,又震声笑道:
“穷道士,你在老夫面前弄鬼,我那蚀骨化气神散,任你是大罗金仙,也休想抵抗得住,如你敢以真功实力对搏三掌,老夫愿/头自动奉上。”
百补道长冷哂道:
“就算道爷中了你的诡计,你的阴谋也休想成功!”
张谦诡声奸笑道:
“你是说东西被二女娃儿带走"
“此时恐怕早已到了对岸!
“任他们飞上天去,也难逃老夫掌握。
一道金刃劈风之声,突自身后,又袭击老贼.老贼闻声知警、身形疾移、挥掌已将来剑击歪两见是风娟,不由哈!哈!笑道:“老夫只道你已经逃上天宫,原来还在船上。
“老贼无耻,看姑娘宝剑取你的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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