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安慰陈登山哭哭啼啼的母亲，一边和技术人员认真细致地勘查现场，总想在现场找到不易被察觉的线索。事情变化太突然太蹊跷，陈登山死了。陈登山死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里。
一名半娘徐老富态女人怀疑自己的老公在外养小三，听闺蜜说陈登山的“法律咨询服务所”可以帮助调查，就带了钱来寻找陈登山。富态女人敲了敲门，没有应答声，发觉门虚掩着，就推门进去。里面空调开着，主人趴在桌子上，似乎睡着了。富态女进去叫了几声，没有应答，又拍了拍桌子，仍没有回应，毛孔竖了起来，慌里慌张退出房间，打了110。
也许工作内容登不上大雅之堂，陈登山办公室地段比较偏僻。坐北朝南，一条小路从办公室门前穿巷而过。办公室北墙有一扇双门窗，可以上插销，离地近一丈距离。墙根是一条滴水弄，紧靠北面的小山包。这是年代久远房子。
让我疑惑的是桌子上的茶杯，一杯浓浓茶叶，杯子底部被厚厚的茶叶覆盖着，而杯子口沿内外壁有几粒茶叶粘附着。很明显，茶水，主人没有喝过，是想喝的时候就昏睡了过去？热水壶端放在原来的位置，靠南窗的墙角下，有两只热水壶安安静静地立在那里。技术员告诉我，茶杯没有任何其他人的指纹，除了陈登山自己的。我考虑的是热水壶提到办公桌前倒水还是茶杯端到热水壶前倒水？法医肯定地告诉我陈登山死了至少12个小时以上才被发现，死亡的原因心脏病猝死。
拉开陈登山办公室抽屉，有一盒铝塑包装的西地那非。从拆封看，刚刚买的。我想起了尤大京曾经挖苦陈登山是“快公鸡”。西那地非的药一盒共25片药丸。蓝色薄膜衣片，却除包以后为白色药丸。盒里少了5粒。
法医解剖表明，陈登山生前吃过西地那非。我们必须要查明陈登山吃药后是哪一个女人和他一起。
陈登山坐牢后，妻子即离婚嫁人，一个读小学的孩子由奶奶带着。从牢里出来后，没有再婚，领着儿子和母亲住在一起。陈登山在家里排行老三，也是最小的儿子。也许同情老三没有再成家孤苦的原因，母亲对老三最有感情。
陈登山出事后第三天，我们来到了陈登山的家里。坐在凳子上的陈登山母亲看见我们又哭了起来。
“阿婆，人走了，再哭也哭不回来，保养好自己的身体最重要。陈登山的孩子还要依靠你去抚养。”
我一边安慰，一边递纸巾给她擦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面第一次碰到，一时不知道如何安慰老人家。
菲尔打开手提电脑，静静地听我们对话，快速地做记录。
陈登山母亲是一个七十边沿的人。精气神还是很好，一个布料店铺收拾的井井有条，生意也不赖。红肿着眼泡，有条有理地叙述着我的提问。
“我家的老三，命苦。从小读书很认真，不用催的，回到家里，作业完成了才出去和小伙伴一起玩。大学毕业考公务员成为警察的。因为喝酒误事坐牢，出来后思想变化了，不想再成家。我们劝他再找一个，他说没有意思，有一个儿子就可以了。劝了几次，我们就不再劝了。主要原因，他坐牢后，妻子就提出离婚，也从来没有去看他一次。别人一日夫妻百日恩，他的妻子阿兰很绝情。出事之前，如果一直关系不好，这样做可以理解。关键是平时他们夫妻和和气气的，看不出没有感情的样子。有一次我听陈登山说，他的妻子在他出事之前就和那个人偷情了，陈登山不知情。”
“陈登山的前妻叫什么名字？”
“全名我忘记了，我们平时都叫她阿兰。”
“陈登山什么时候知道在他出事之前妻子阿兰和那个人偷情的？”
“陈登山还是警察的时候，在刑警队上班。做刑警很辛苦，经常出差，有时候一出差，一个星期半个月，甚至一两个月。那个时候，他的妻子跟那个人好上的。陈登山知道这个事应该是坐牢以后，他的妻子阿兰提出离婚时候告诉他的。”
听了陈登山母亲的叙述，我这个当警察的心脏似乎被一支木棍敲打了一棒，一阵痉挛。（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