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
春娘踩着沙子朝她跑过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姑娘，你…，你无事，你无事。惊羽他把我关起来，不许我出来见你，我，我。”
元峥的军队在杀戮，她护着云氏的族人撞上出来搜寻的惊羽和暗卫。后来她听说姑娘被元峥挟持，生死攸关。
“我没事。”
苏绾绾拍拍她的后脑勺，如释重负。幸好，春娘平安。
“姑娘，我，我。”
春娘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终于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苏绾绾嘴角抽了抽。
惊羽带着暗卫正好经过，像是心虚一样的低下头，装作没有看见的继续清理战场。
顾明廷领着五万大军进入清河郡，他脸上还留着血迹，骑着马，神色庄严肃穆，好似不久之前抱着女子形容软弱的男人并不是他。
夏侯伯玉骑马跟到他身旁，“你不会觉得你射杀元峥那一刻，我们都会忘记罢。”
“然后呢。”
顾明廷没有看人。
夏侯伯玉语气质问说，“本王只是不相信她会瞎了眼睛，一个人走到这里，只是为了见一个罔顾她性命的人。我真的很震惊，在那样的处境之下，你竟然没有选择她。”
“多谢右贤王相助，本侯一定报答。”
顾明廷却没有和他多说，一拉缰绳走开了。
夏侯伯玉，“…”
故作清高，和苏绾绾还真是一个德行。
清河郡有了一支军队，云氏的族人也安置了下来。顾明廷吩咐惊羽去找到其他可能存活的难民，现在清河郡有人有粮，是时候恢复安定下来了。
抱着苏绾绾软弱的那会儿好像是假的，进城之后，他理智的该做什么做什么。
天已经黑了，男人站在城墙上，苏绾绾手里拿着一截没用完的纱布，从他背后走了过去。她默默脱下他的铠甲，包扎他受伤的手臂。
“惊羽说你没吃东西。”
只是简单包扎，还要回去处理一下，苏绾绾道，“我给你留了一碗粥。”
“好。”
顾明廷看了她一眼。
“你有很多话要对我说，现在要说吗。”
苏绾绾淡淡笑道。
“是有很多话，只对你。”
顾明廷道。
不过一涉及到她，她这个人，她的安危，他要么清醒，要么发疯。今日实在煎熬，他强制自己清醒理智的射杀元峥，不去想她的安危。
“今日之事确是在你的掌控。可是，苏绾绾，万一，万一有一点脱离你的掌控。你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你放弃了为自己设想，是吗？”
“我想过“，苏绾绾认真道，“我想的是，没有人比我更合适。”
“绾绾，你当真一点都没有变。”
顾明廷摇摇头，语气十分无可奈何。
不管他如何想为她考虑，都改变不了她。
“对不起。”
苏绾绾俯身过去揽住他，“我还是让你难过了。”
“别道歉，你没有错。”
他如何舍得怪她，他只是觉得自己无能。若是他早就知道该怎么做，便不至于要看她赌上自己的安危，冒着失去她的风险，忍受这诛心之痛。
原来她说的“不会让他觉得难”，是这个意思。
她只是让他没得选，不用选。
“就这么个小东西，他就不拉着你一起死了。”
顾明廷举起她的手，长命缕还系在她的左腕，在肃穆冷漠的城墙上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滑稽，“这也在你的算计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