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蓝光凝聚一起,渐挤渐近,光幢外的空隙只乘三尺光景,只再被逼近身来六面一压,这许多法宝飞剑合结而成的光幢难免不被压散!一有漏洞蓝光火星立时乘虚而入,性命难保!
幸而佛门四宝毕竟不凡,天蓝神沙虽然那等威力,但是压逼愈近,诸宝的光华也愈强烈。法华金轮尤为奇异,起初霞光只能护住五面,还略空出一面要别的宝物补助。蓝火在光轮电旋中渐渐逼近,尚不甚显,及至压到相隔三尺以内,轮上光梢忽然折转下来,将空的一面也一齐包住。蓝火星光似潮拥近前去,便即消散,恰似雪坠洪炉挨上就完,又似急流中的砥柱,枉是水花四溅,激浪排空,终不能动它分毫,二女在情急中见状,才稍为放点心,只是无法脱身罢了。
起初姬繁心中还在妄想,敌人所用俱是至宝奇珍,反正与芬陀老尼结下仇怨,少时如将二女杀死,就便夺了她的宝物,自己还有一件护身脱险之宝,弃却祁连山旧居,逃往海外潜藏,挨到老尼灭度,恩怨自了,那时再行出世也不妨。想到这里,速把神沙催动,上前夹攻。眼看神沙奏功,敌人护身宝光本和一座五色光塔一般,远射出数十丈外。经受神沙压逼,逐渐收缩,可是射出来的金霞奇光并未丝毫减退,反因缩小增了强烈,飞芒电转,耀如虹凝,好似天蓝神沙之力也已止此,一任蓝光火星似海水一般推波助澜,六面交加,层层逼近,毫无用处。远望似满天蓝雪裹住一幢五色烈火,谁也奈何不得,敌人法宝竟有如此神妙,大出意料之外!
姬繁因敌人神态始终镇静自如,一直未把自己放在眼里,想必还有致胜之道。这宝光缩短反倒强烈,也许是存心做作,另有诡谋。
想将神沙变化,以虚实相生之法声东击西,加强力量,专攻一面将光幢冲破。又相持了个把时辰左右,见那光幢仍在蓝光中心矗立无恙,虽看不见光中敌人形相,并无别的举动,二次断定敌人仅仗法宝之力护身,并无别的伎俩。仔细盘算一回,预拟敌人看破虚实,必打从上面冲空遁走。所用法宝也是法华金轮最为厉害,意欲把神沙之力九分都聚集下面,当空和四外只用少许虚张声势,骤出不意往上攻去,光幢冲破,不会不大获全胜!这法子狠毒非常,二女事前不曾看出,本来危险万分,合该姬繁晦气临头,二女不该遭难,就在这危机一发之际来了救星!
姬繁刚在运用神沙,忽然蓝光海中突地一亮,疾如电闪,从空中落下亩许大一片金光,光中隐现一只同样大的怪手,飞入蓝海之中只一抓,便似水里捞鱼一般将蓝光幢抓住,带着轰轰之声往远处飞去。姬繁见状大惊,一指神沙,蓝火星光如骇浪疾飞,奔涛怒卷,漫天追去,姬繁也随定后面腾空而起。追出十来里,金光大手与敌人光幢忽然同隐,遥望二女已落在前面雪山顶上,指点来路,似在说笑。
姬繁心中大怒,益发催运神沙加速追去,眼见前面蓝星光相隔二女立处不过里许,转瞬就要卷到,二女神态自如,仍没做理会,既没有逃,也未取出法宝准备抵御,姬繁猛觉出神沙虽极猛速涌进,只剩二三里路,可是前面的蓝光火星仍未卷到敌人身前。细一查看,长约二里的蓝光火星,不知怎的声息无闻,少去了过半,仿佛敌人身前那一片天空是个无底深穴,后面星光只管如潮水一般涌去,到了那里便似石沉大海,无形消灭!姬繁看出情势不妙,欲将神沙止住,以为这经过百年苦练之宝,变化随意,分合由心,终可收回。
谁知他这里刚往回一收,适见金光大手突又出现,只朝这面招一下,那神沙再也不听运用。同时金光大手之下现出赤虹一圈光环,大约千顷。
蓝光火星,仍如飞瀑沉渊,迅流归壑,争向朱红光环之中拥进不绝。姬繁心中大惊,明知遇见劲敌,情势危急,再不见机,必无幸理!心中不舍至宝丧失,痴心还想挽回,拼命运用真气想将法宝收了再行遁走。
无奈那天蓝神沙似敌人所炼之宝,任是如何运用施为,依旧一味前涌,停都不停,光环后金光中一只怪手也在那里招个不停。二女仍在山头闲立,笑语如闻,便将飞剑放起,欲从高空飞过去斩断那双大手。蓝光一飞出手,那光环似有绝大吸力,竟不容他越过,略一腾挪,便如长蛇归洞,落入蓝光火星之内,随着神沙便要往敌人光环中涌进。姬繁见神沙被敌人收完,飞剑又要失落,幸是发觉尚快,那剑又经修炼多年,与身相合,先运真气一收,行进便缓,但仍不肯回头。因是学道以来数百年间炼魔防身之宝,存亡与共,万不可再令失去,见收不回,一时情急无计,不暇再顾别的,径驾遁光冲入星涛之中追上那剑。
剑方与身合一,顿觉光环吸力大到不可数计,几难自拔!勉强运用玄功奋力冲出险地,再看那天蓝神沙时,就这瞬息间也已全被收去。眼望前面天空中一圈朱红光环带着数十丈长一条未吞净的神沙尾子,恰似彩虹飞架,碧光闪闪,星雨流天,直往东南方飞去,其疾如电,一泻千里,晃眼功夫仅剩些微星残影,光明灭于遥天密云之中,一瞥即逝,更无形踪!二女已同时隐去,不知何往,惊魂乍定,料知敌人得手而去,愤怒交加痛惜不已,心终不舍,方欲随后追往,相机夺回,猛觉身子一紧,似被什么东西网住,往前面硬扯!抬头一看,仍是那双大怪手在金光围拥中正朝自己作势抓来,相隔不过半里。
姬繁吓得亡魂皆冒,心胆皆裂,不敢停留,忙将身剑合一,以备万一,又从身上取出一件法宝向空中掷去化为一片朱霞,四外爆起千万点火花,夹着风雷之声往前逃去,那金光怪手略一指点,又分化出了一只,与前一般无二,随后远远追去姬繁不知此乃幻化,益发亡命狂逃,直被追到祁连山方始隐敛。由此姬繁与杨瑾结下深仇,朝夕营谋夺宝报仇之策不提。
杨瑾在一脱困后,便知师父用佛家须弥金厉手法在对付姬繁,现在各正派中精此法的不过三人,尤以芬陀大师为最,即无朱环也能粉裂神沙,见姬繁还在苦苦相持,欲将此沙夺回,如何能够?后来朱环带了神沙向空飞起,后面仍有十丈长一条光尾,才知神沙果然厉害,以朱环异宝尚且未能收净,若非恩师辅以法力真还收它不走!忙和云凤朝那朱环追去,二人剑光迅速,两下首尾相追,不消多时便追到了倚天崖上,同往龙泉庵中飞落。只见芬陀大师仍和初归时一样,神态安详坐在那里,只双目已开,好似刚刚做完功课见朱环带了蓝虹飞到,只将手朝面前一指,地上突然涌起一团彩焰金芒,立时将朱环托住。那拖在外面的半段蓝虹似长虹归洞一般往下一窜,由朱虹中穿进,没入彩焰金芒中,耳听轰轰隆隆之声响一大阵。大师把手一扬,焰芒剑处朱环复了原形,被大师持在手内。蓝光火星声迹全消,再看大师座前却添了一个金黄缸盂,盂内盛着两升许蓝色宝珠,大仅如豆,颜色彩蓝,光华隐隐似在流动。杨瑾方悟师父适才化身神游,本身并未离开,天蓝神沙已被金钵盂收去,忙率云凤上前拜倒。大师吩咐起立,杨瑾知大师法力无边,立即乘机力代沙、咪二小求恩改造。大师笑道:我早算定你有此一求,无奈他本身太脆薄,改造甚难。况我佛门最忌偏私,他四人资质如一不分什么高下,怎要我力挽造化,违天行事,对他二人独厚呢?”
杨瑾跪禀道:“沙沙、咪咪有妖穴盗宝之功,智勇诚毅,还望大发慈悲,以回天法力,先将他二人改造还原,俾得虔心向道,至是健儿、玄儿,另有遇合,所以没有同时妄请!”大师略一寻思笑道:“自来缘法前定,莫可强求,即以你我师徒而论,自你前生起,我便为你惹了多少麻烦!今生二次引你入门,又费去不少心力,迟我成道之期,并且无求不允,这般厚遇,岂我初收你时始料所及!你既然心许了他,我也不愿你失信违心,索性成全了罢。只是此事煞费手脚,也不容你偷懒,当我行法之时,须要在侧守侍多日,还要扶持他二人成长。直到骨髓坚凝,服我新炼灵丹后,行动自如,方能带了同行呢!”杨瑾闻言好生感激涕零,又代二小谢了深恩方始起身,恭立侍侧。大师又对云凤道:“圣陵二宝尚待详参,我以法力改造二小也须些时日方能成功,你在此无事,可将健儿暂留庵中,拿我柬贴带了玄儿径往岷山白犀潭去见韩道友。她深居潭底,又有神物把守,本难进入。你一到后山穿入暗壁洞内,如有警兆,或遇腥风,速即高呼韩仙子,将我柬贴往浓雾之中掷去,自然放你过去,只一到后山,无论遇何怪异,切莫伤它!”云凤敬谨拜命,又领四小前去参谒谢恩,并率玄儿拜辞。杨瑾率沙沙、咪咪、健儿三人送至庵外。行时杨瑾力嘱云凤说:“乙休、韩仙子二人乃散仙中数一数二的人物,要小心在意。你此番前去纵是出于她意也须小心为上,恩师赐我灵丹庵中还有,另有恩师护法防身灵符一道给你带在身旁以备万一吧。”云凤接过三粒灵凡和一道灵符谢了,见四小因玄儿远行,相见无期,也在握别。健儿更因沙、咪、玄儿三人俱有仙缘,可冀正果,独自己一人尚无着落,心中悲苦,泪流满面,甚替他难过,便劝慰道:“你四人遇合虽然不同,将来成就却差不多,决不会使你一人向隅,否则师祖也不许我带你同回了。此时不过机缘未至,只要向道坚诚,励志修为,皇天不负苦心人,焉知将来不在他三人之上呢?哭他做甚!”杨瑾也劝几句,健儿终是怏怏不快。
云凤见他可怜,便将杨瑾所赐灵丹转他一粒,杨瑾笑道:“此丹恩师生平只炼过一次,妙用无穷,更能起死回生轻身延年,我前生修道多年尚未得到一粒,今生奉命下山积修多功,恩师也只赐我十多粒。我见你师傅面有晦纹,归途难免有用,故以此丹相赠。她今转赐一粒与你,仙福不小!”健儿闻言惊道:“既是恩师有难须仗此丹之力,弟子如何敢受?仍请恩师回收吧。”云凤已然给了他,又自恃此行乃师长之命,况还有大师柬贴纵有险阻也无防害,执意不允,健儿却甚为担心,再三坚辞,继之以泣。
杨瑾见他为师虔诚,喜赞道:“你怀宝不贪,甘误仙缘,即此存心已不患邀仙眷!师长已赐之物怎能收回?你自服了无妨。你师傅虽有小灾,并无大害,索性连我留这一粒也拿去吧云凤自不肯收,杨瑾道:“有备乃能无患,我无此丹,用时尚可向恩师求取,你到危急时却是无法。”云凤、健儿这才分别收了。当云凤为表虔诚,到了岷山前山便将剑光落下,照着扬瑾所说途径带了玄儿往后山走去。
一路行去,所经是一个僻险诡异的山峡,前望是暗沉沉的,仿佛有一团愁云惨雾隔住,看不到底。再加上急湍怒涛,泉声呜咽,空谷回音,似闻鬼语,愈显得景物幽秘,阴森怖人。云凤暗忖韩仙子得道多年,天下名山胜域尽多,怎么隐居这种幽郁诡秘使人无欢的所在?幸是现在学会剑术,又系奉命而来,否则真不敢深入呢。又走片刻,天色渐黑:忽听远处一阵鸾凤和鸣的异声,接着便是一片轻云当头飞过,立时云雾大作腥风四起!云凤那样目力,竟伸手不辨五指,玄儿刚喊一声:“好腥臭!”便见远远云气回旋,现出一对海碗大的金光,中间各含一粒酒杯大小比火还亮的红心,一闪一闪赤芒远射,正朝对面缓缓移来。玄儿当是来了怪物,一伸手取出归元箭便要发出!
幸得云凤持重,记准来时芬陀大师所说见怪物勿伤之言,忙喝:“玄儿不许妄动!”躬身向前说道:“小女子凌云凤奉芬陀大师与家师崔五姑之命来白犀潭拜谒韩仙子以践昔日之约,望乞仙灵假道为幸!”一言甫毕前面金色光华倏地隐去,腥风顿息,阴云浓雾由密而稀,跟着消逝,月光重又透射下来,始终也没看见那怪物的形相!
又行约半里,已来到犀潭前,凌云凤此来和上次司徒平一步一拜前来投简不同,自是容易得多。云凤来到潭前,只见潭底无风生浪,似开锅的水一般滚滚翻花,由中心涌起分向外圈卷去中间的水却成了一个漩涡,急转了百十转,突然由小而大,一个亩许方圆的大水泡冒过,倏地一落百丈,现出一个同样大小的水洞,四外的水也静止如初。当中晶壁井立,直达潭底,光华隐隐。云凤料知仙潭已开,连忙夹了玄儿朝井中飞落。由上而下约有三百多丈深,四壁的水全被禁住,分而不合,流光晶莹,如入玻璃世界。快要到底,晶井忽然转折,又是一条高大的水巷现出。用脚一试,竟如踏在玻璃水晶上面,坚平异常,当即停止飞行,放下玄儿,一同往中走进。
前行不几步,适见光华愈显强盛,流辉幻彩,映水如虹。朝那发光处一看,乃是一根大约数抱的水晶柱子,上面有“地仙宫阙”四个古篆,高可九丈,下半满是朱文符箓,彩光四射便自此出往后方是石壁,壁上有一高大洞门,相隔那柱约有三十多丈。这条水巷约有三四丈方圆,由柱前十来丈远处直达洞壁看那情形那根晶柱乃是辟水之宝,便无人来,柱前后这一片也是常年无水,师徒二人且行且看,不觉到了洞门外,见无人出来不敢冒昧深入,只得朝着洞门跪下,方要通语祝告,忽听洞内有人唤道:“云凤远来不易,无须多礼。我现在第三层内洞中参修打坐,你二人可至二层洞中再侯两三个时辰,内中有我当年不少物事,你如心爱,不妨挑两件带回去,等我事完即现相见。”说完无声。
云凤闻言大喜,当下叩谢起立,率了玄儿坦然走进。走至第二层洞中,只见正对当中洞门放一个石榻,榻前散列许多石几石凳、石屏石案、丹灶药炉、琴书剑器,陈设繁多,榻后有一丈许高石台,台上有一小石榻。环洞壁石地上种着许多奇花异卉有的形如海藻,朱石累累,有的叶如大扇,上缀细花,有的碧茎朱干,花开如斗,有的无花无叶,有的形似珊瑚,明艳晶莹,繁丝如发,无风自拂,俱是千奇百怪。洞居地底本不透光,可是一路行来无一处不是明如白昼。
云师徒初入宝山,目迷五色,惊喜交集,先匆匆看了个大概,然后同往石壁丹灶侧面宝物放光之处跑去到了一看,一个三丈多长的大石案上放着几堆道书和不少物件,自道家应备之物以及寻常使用之物都有,共有数十件之多,俱都列位井然,整整齐齐放在那里,十有九映射出珠光宝气。云凤因韩仙子命她挑两件走,没提道书,不敢妄动。明知都是宝物,无奈不知用法深浅,想不起挑哪件好。先想捡那光华较盛的挑,一查看那些东西,又都寻常,看不出有何大用,又不敢贪心多取。
云凤踌躇一会儿,忽然福至心灵,暗忖恩师当初曾说此行得益甚多,不比寻常,这石案上东西是有光华的都放在下首,那些暗无光泽的反和道书一起陈列,而且件数不多,形式又复奇古,若无大用,何须如此重视!至于用法,仙人既肯恩赐,当必不惜传授,莫要被它瞒过,错了机会!
想到这里,再仔细一看上首陈列那些无光物,乃是一根满镌古篆文的铁尺、一枝玉笛、两把数寸长的钱刀、三枚黑玉连环、两个古戈头、一面细如珠丝的网子。那个叠在一齐大只数寸、厚约寸许,分不清层数,稍为揭起百十层,还没显出一点薄,估量展开来至少也比一面蚊帐还大,恐弄乱不好叠,依旧样轻轻放好。云凤哪知是一件至宝,嫌丝太细弱,就此忽略过去。余下还有一面颜色黝黑形如令牌的东西,非金非石,不知用何所制。虽与别物一样乍看不放光华,微一注视不但奇光内蕴,而且愈看愈深。阳面所绘风云火水隐隐竟有流动之势,背面符箓甚多,非镌非绘,深透牌里,知是异宝,首先中意,取过一旁。还剩一件正不知如何取舍,玄儿忽道:“师父你看那两把钱刀样子真好,师父带回去给沙沙咪咪两个师兄一人一把多好!”云凤被他一触机,便依言取下,宝物到手,先朝法台跪倒,谢了恩赐。
待没多会儿,便听近侧不远有人呼唤。云凤循声寻视,韩仙子不知何时到来,已在当中法台石榻上坐定,身着玄色道装,已不似前见时通体烟笼雾遮之状,忙率玄儿赶过去,恭恭敬敬拜倒在法台下。韩仙子对玄儿道:“我们家规素严,修为尤关紧要。犯了规条固然诛责无赦,便是怠忽不用功必也加重责,绝不宽容。所以事前极为慎重,以免异日为门之羞,收你与否须要看你此后修为如何。现时权且充我洞中服役童子,等四十九日之后你已成大人,得了我的传授,再查看你的行为心意如何,才能定准他的去留!”
玄儿闻韩仙子大有收他为徒之意不由喜出望外,立即跪倒拜谢鸿恩。韩仙子笑道:“你能如此自然是好,随我学道却非容易呢。”
玄儿向云凤拜谢师恩引进之德,云凤见玄儿已蒙收录,便跪请二宝用法。韩仙子道:“我那玉石案上的所列诸宝,在上层的皆我当年降魔奇珍和前古仙人所遗至宝。你取的那面形似金牌之宝,名为潜龙符,又名神禹令,洪荒前地海中独角潜龙之角所制。专能避水防火,夏禹治水曾仗此物驱妖除怪。自夏以来仅在汉朝一见,我在此洞晶壁之中寻到,虽然用法只知大概未能探悉微奥,即此已非寻常怪物所能抵御了。那两柄古戈头名为钩戈戈,按剑法练习,便和飞剑一样可以运用自如。你功候尚差回山以后速请芬陀道友为你略施法力,你再择一静地按着炼剑之法,使其与身相合,免被人夺去要紧!”
云凤一一敬谨拜命,谢了传授,韩仙子道:“你此间事完,芬陀道友现已为两小人行法助长,或许还有用你之处,回去吧!云凤拜别起身,玄儿意欲送至上面,行至洞口,云凤命他回去,玄儿未答言,便听洞内呼唤玄儿,云凤又正色忙催速回,只得忍泪拜别回洞不提。
云凤离了白犀潭,向前飞行,忽见前面通道上,一面灰白色的光网将出口笼了个又密又紧,云凤心中暗骂,不知是何妖物,方在惊骇,一晃眼的功夫,对面光网上倏地现出一个奇形怪状、身有六条臂膀、似人非人的怪物,指着云凤滋滋怒吼云凤不敢怠慢,忙将飞剑放起,一道光华直飞过去。
那怪物见了飞剑全不畏惧,身仍悬贴在光网中,只把上身六条毛茸茸的长臂摇着,便发出数十丈的火焰围绕全身,那六条长臂也暴然伸长数丈,就在火焰中迎着云凤飞剑撑格拦架、飞舞擒拿,斗将起来。
云凤见飞剑不能取胜,不由大惊,又见妖焰浓烈,时有绿烟往外抛射,虽被剑光阻住,但奇腥之气仍可闻到,料知此物必有奇毒,忙将来时杨瑾所赠灵丹服一粒,先防毒气侵害,一面运用玄功指挥剑光上前抵御。那怪物斗了一阵,身上连放无数火焰毒雾,自被飞剑挡住,不能上前害人,急得在网上万声怒吼不已,云凤自然也是焦急异常,百忙中竟忘施展新得两件宝物。
两下相持几时辰,云凤定睛查看,那怪物生就一头细短金发,塌鼻阔口,目光如电,血唇掀张,獠牙密布,通体色似乌金闪闪发亮,头大如斗,颈子极细,肩胸高拱蜂腰鹤膝,腹大如梵,自以下一边生着三条细长毛的臂和一条长脚爪,看略具人形,这上下八条臂爪一舞动,真和一个放火的蜘蛛相似,身子又悬在网上,料是蜘蛛精怪无疑。正愁急间,那怪物突地发威,臂爪一齐乱动飞舞愈急,肚腹也凸起好几倍大小,噗的一声,从口喷出白光闪闪的一莲银丝,直朝云凤身前飞来!
云凤见它肚腹凸起,便料喷毒,仍想运用飞剑抵挡,不料怪物也料到此,口里喷出银丝,同时八条爪一齐飞舞,向剑光抓去虽然云飞剑没被抓住,可是剑光被怪物这猛力一格,略为往侧一偏,那毒丝便从空隙里直喷过来!幸而云凤见机快,一看妖物所喷毒丝从剑光隙里钻出,情知不妙,一面慌不迭将身纵退,一面手一招将飞剑收回,总算云凤迩来功行精进,剑又是仙传至宝,一收即回,疾如电,比妖物毒丝略快,居然赶在头里飞到挡住毒丝将身护住!剑光和毒丝已是头尾相衔,稍迟瞬息,便无万幸了!
云凤惊魂乍定,猛想起这条谷洞前后出口虽然俱被光网封住,但妖物似乎只一个,前略有妖物拦阻定难通过,何不假作朝前冲进,出其不意改向回身,身剑合一冲开后路光网出去?只要得见天光,即可脱身飞去,长此相持,凶多吉少,终以能早逃走为是!念头一转剑光飞转愈急,先使身剑相合,朝前面毒丝冲去。剑光迅速,就在这晃眼到达之间,猛一眼看见后路洞口光网外,悬空站一个身着褴褛的道姑,左肋挟着一个圆形包袱,手掌上现出“神禹令”三个红字,右手不住连摇,周身红光围绕,外景物原被妖物光网遮住,什么也看不见,这下却看得逼真。
云凤心方一动,道姑忽然隐去,光网中现出一个怪物,与前洞口所见一般无二,阻住去路,不等云凤近前,口里喷了亮晶晶一团毒丝飞来,这时力量更大,几乎连人带剑俱被网住!不敢硬往前冲,重又拨回剑光,朝前飞去,一时情急了不暇寻思那道姑是敌是友,忙将韩仙子所赐令牌取出,试照所传施为。
神禹令乃前古至宝,上有水火风雷、龙云鸟兽八窍,用时只须口诵所传真言,手捏灵诀,一按那八窍,便可随心依次发生妙用。这取宝俄顷之间,云凤连人带剑已被千百丈毒丝包围在内,渐觉压力骤增,如束重茧,危急拼命运用飞剑抵御,急不暇择,随手往令牌上一按,恰巧开动风窍。手指才一按上便见令牌上嘘一声微响,射出一条青蒙蒙的微光,手上立觉奇重异常,几乎把握不住。紧接着身上和前面又是一轻,如释重负,只身后压力依然。
云凤忙即握紧令牌,那青气又劲又直,才一出现也没见什么出奇之处,前面毒丝便纷纷折断,冲荡开来。耳听一声怒吼,光网破处,怪物恰似风筝断线,手脚乱舞往上飞去!面前却是沙石惊飞,两边壁上古藤草树纷纷下落,心正惊奇,忽听身后有人低语道:“妖物已擒,还不收了你的法宝,要闯大祸吗?”云凤闻声骇顾,正是适才所见道姑,手上捧一朱红盒子,虽然穿着破烂,却是骨相清奇,目光炯炯,适才又由她现身指点才得脱难。知非凡人,一施收诀,牌上青气立时隐去。
那道姑走将过来,拉了云凤将足一顿,一道金光破空升起。云凤断定是位前辈高人,心中顿起敬意任其携了飞行。那道姑飞行一会儿,才按住遁光,云凤落地一看,那存身所在乃是一个山腰竹林,竹子都有碗口粗细,又当天色甫明之际,浓翠欲滴,眉宇皆青。耳听江流浩荡,似在临近,也不知是什么所在。见道姑一手捧定那圆盒般的东西,面有喜容,循林中小径面山而行,知洞府必在林外不远,只得随到地头再行请问。
行不多久,便见一座竹庵,进庵一问,才知这里是云南元江江边大熊岭苦竹庵,那道姑姓郑,法号巅仙,便是庵中主人,仙说了来历,手向中壁间一指,一道光华闪过,壁下现出一个丈许大小的圆洞,巅仙手持圆盒走进去,不一会儿出来,云凤再拜见,巅仙才说起,怪叫化凌浑日前曾来苦竹庵,道在元江水眼之中有一前古金船,内藏无数异宝,是广成子成道后所遗下的奇珍金船深藏水深处,离地千百丈,已被地肺真磁之气吸住,只有下降,难于上升,此宝逐年沉落,已与地肺中磁母甚近,如仗法力进入水眼,一不小心,虽未必被陷其内,此中宝物也决难全壁而归,并还要泄穿地气引动真火为灾,煮沸江涛,出空前大祸,造下莫大之孽。
凌浑和巅仙,详参未来,知道要取此异宝只有一种怪物能助,那怪物形似蜘蛛,名为金蛛。身子能大能小,乃前古遗留的仅有异虫,所喷金银二丝寻常法宝飞剑俱难斩断,口中呼吸之力大到不可思议,与天岭所产文蛛同是世间毒物曾在岷山白犀潭底地仙宫旁危古罅边潜修了三四千年,未及出世害人被韩仙子用一件前古至宝制伏锁禁,性已渐趋驯善,只有将此蛛得到才能取宝。
巅仙已为了元江金船至宝养了一只小金蛛在云凤往白犀潭之际,又藉神禹令之力,将大金蛛擒来一到可以取宝之日,凌浑门下弟子,都要前来参加取宝。宝物之中最可宝贵的是广成子所遗灵药,服了可抵千百年功行巅仙还说了藏宝的来历,原来金门遗宝乃古仙人广成子遗物,汉以前藏在崆峒山腹,不知引起多少历代仙人觊觎,想下无穷方法,俱无一人得到。后来毛公刘根联合同道苦炼五火,烧山八十一日,破了封山灵符,眼看成功,忽有万千精怪闻得古洞异香,知道山开齐来抢夺,结果精怪虽被众仙驱走,山腹中藏宝的金船金盆已从洞中飞出化去,众仙人追拦不及,仅各在洞中得一两件无足轻重的宝物,那金船金盆所谓前古金门宝藏,飞沉入元江水中,直至于今那金蛛爱吃一种毒果,各唤七禽果,巅仙也已命门人弟子种植,用仙法催生,以便金蛛吸宝之际供它食用,二人也算出,至宝出世,必有妖邪前来侵犯,金门至宝关系重大,非早作布置不可。云凤听得凌真人门下以及许多正派中好手要来,恨不得能留下来趁这一场热闹,只惜未奉师命,只好告辞离去。
却说颠仙明知前古至宝出世,必招妖邪大忌,早将苦竹庵置于仙法禁制之下,凌浑门下各弟子也已来到,连玉清大师也被巅仙请来相助,凌浑门下七星真人赵光年,白水真人刘众,陆地金龙魏青快到时和魔教中一个余孽相遇,诛了奸邪。却不料所杀的妖人叫林瑞,和赤身教主鸠盘婆门下女弟子铁姝相识。被刘、魏等人破了的魔教法宝之中,有林瑞从铁姝处借来的神魔,神魔一破,铁姝便自有感应,立时赶来。
魔教遁法快绝,刘、魏等人才在庵前和玉清大师相见,便听异声传来如远似近,玉清大师一听异声,便知是铁姝前来生事,异声才一入耳,忙即低嘱刘、赵二人速隐身形,千万不可上前随即向来路空中喝道:“妖人林瑞乃我诛戮何方道友请来相见!铁姝的来势真快,先听怒喝:“何人伤我教下神魔声!”如鸣的喝声,听去约有六七十里远近,瞬息之间,遥望来路高云中似有黑影微动,少说相去也有十里以外。等玉清大师话才说两句,立即应声出现,面前黑烟飞动处,突然多一个身围树叶,插一铲一剑、披发赤足、裸臂露乳、面容死白、碧瞳若电、周身烟笼雾罩、神态服饰无不诡异的长身少女!
刘、魏等人闻得赤身教主大弟子铁姝之名,竟未看出从何飞落,玉清大师既嘱隐身旁观,也就不便妄动,暗中戒备不提。魔女铁姝一现身便怒道:“伤我神魔的就是你吗?林瑞不是我赤身教下,以前因他苦求,情不得已却始行传授,但又不听我良言,自取灭亡,我不管他。我那神魔百炼精魂,不易消亡,不知被你用什么方法收去,这不是什么法宝,你收去自无益有害,省事的,急速放出还我,万事皆休,不然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做鬼都受无边苦难,到时休说我狠!”
玉清大师见她情急,也不插话,容到说完,才从容笑道:“听你说话,想是赤身教主门下弟子铁姝道友了。贫道玉清,家师神尼有昙。我与令师鸠盘婆道友曾有一面之缘,与你却未见过,彼此两无相犯,何苦说此狠话?”铁姝一听敌人师徒姓名,微微一惊,突又口怒道:“你就是玉罗刹?以前果然两无相犯,可今日你所收神魔是我借与林瑞的,你得去无用,即速还我,彼此交个朋友多好。天清大师笑道:“我既未轻涉魔府也未冒犯道友,就是诛杀妖魔也与贵教无关。那九个魔鬼我只当是林瑞所炼妖魂厉魄,不知是道友所借,如在自然奉还,无奈已然被我用佛法连妖人一并化去,现已形神俱灭,随风吹散,如何还得?事出无知,改日再行登门请罪吧。铁姝闻言,眼闪凶光,大怒道:“你说得好轻松!凭你不会知我所炼神魔来历?再说你杀林瑞或许还可,要将我神魔消灭,谅你无此本领!”玉清大师冷笑道:“区区妖魔岂值一击,我才放出离合神光便即消灭,不然我身在佛门留它何用?”铁姝益发暴怒道:“是真的吗?”玉清大师道:“谁还骗你不成!”铁姝暴怒道:“该死贼妖尼,我因师父不许我和你们这伙儿人争斗,好意相商,免伤和气,谁知竟如此大胆妄为,将我苦炼多年的神魔化去,再不杀你,情理难容,!”嘴里说着话,手扬处便是三股烈焰般的暗赤光华飞出。
玉清大师将手一指,先飞起一道金光将三道血光一齐圈住,喝道:“你休不知好歹,这子母阴魂和污血炼就的血焰叉,只能污秽寻常飞剑法宝,却奈何我不得!看在令师面上不与你一般见识,不愿毁你师傅之宝,此时知难而退,胜负未定,两俱不伤情面,如再不听忠言,执迷不悟,你就悔之无及了。”
铁姝又惊又急,大骂道:“贼尼有本领只管施展出来,哪个和你讲什么情面!”随说冷不防暗运真气,奋力一吸,欲将飞叉急收回去。玉清大师因知鸠盘婆厉害,此时数运未终,不愿轻易和她结仇,打好主意处处容让留心,不使对方过于难堪,以为日后与乃师见面好有话说。上来只守不攻,不俟铁姝再三逼迫,决不还手。知那血焰叉共只九根,乃鸠盘婆镇山之宝,新近才传给门下三姝,最是珍重。看出铁姝恐叉为己所毁,暗中行法收回,心想就此被她收去,必不承情,也暗运玄功,交手一指,光立即大盛,将血光裹了个风雨不透铁姝见叉被金光困住不能收转,方识对手真个厉害,如若失去,有何颜回见师父?一时情急,正待施展魔法与敌一拼,忽听玉清大师道:“铁姝道友无须惶急,我决不伤害令师所炼之宝,你如愿罢手,自收回好了。”说罢将手一指金光便自舒开,停在空中,只将叉光挡住,不再围困。铁姝反被闹了个急恼不得,念头一转,突又大怒,一面收回飞叉,更不答话,回手挽过脑后秀发,衔在口内咬断数十根,樱口一张,化成一丛火箭喷出。
玉清大师料她是想用金光引开暗中还有施为,表面仍作不知,故意用金光将那数十枝火箭敌住,果然铁姝是看出金光诸邪不侵,恐敌人用以防身,藉此绊住须臾,以便乘隙下手,这里金光飞起刚将火箭围住,忽然天旋地转,阴风起处,面前光景顿晦,无数夜叉恶鬼带起百丈黑尘潮涌而来,那弥空黑雾似有质之物,仿佛山裂天崩,凌空散坠,来势更是神速非常。
玉清大师身上倏地涌起一幢金霞将身围住,那妖烟邪雾为金霞所阻不能近身,也是愈聚愈多,雾影中鬼物更是大肆咆哮,怒吼不止。金霞映处,看出声势也颇惊人,只奈何玉清大师不得。隔不一会儿,飞剑将火箭消灭,金光掣回,立即伸长化成一圈圈在诸鬼物外面。玉清大师见无败理,方大声喝道:“铁姝道友,你不听良言,苦苦相迫,我因看在令师面上不愿伤你,再不见机即速收法回山,我为脱身只好发动离合神光,即使道友能免佛火之厄,你这些修炼多年的妖魂恶鬼怕要化为乌有了!”
铁姝因听师父曾说,现时炼就离合神光的共只不过五人神尼优虽是五人之一,但是佛光奥妙,非真正功候精纯、反照空明,将证佛家上乘功果的,无此功力。即便所说是真,也须一试,何况未必!至多使这些魔鬼为飞剑所斩,灵气绝不能就此消灭,不过再受一次炼魂之苦,仍可使其还原。本门血焰叉已然收回,自己行动神速来去如电,有何可畏?只悔来时轻敌匆忙,好些法宝和应用之物不曾携带,眼看敌已被困,依然伤她不得!自料胜算占多一半,败变无防,哪里把玉清大师警告放在心上,不但不停战收手,反而口中喝骂,加急施为,上下四处妖烟魔雾直凝成实质,排山倒海般齐向那幢金霞挤压上去,玉清大师觉出金霞之外重如山岳,寸步难移,暗忖魔女果然厉害,如非年前恩师因飞升在即,特传本门心法,功行俱各精进,真难抵敌!情面已然尽到,照此不知进退,是有什么伤害,将来遇见鸠盘婆也有话说。若她真要耳软护短,凭着师父道法,至多不胜,也吃不了什么大亏!
玉清大师主意打定,大喝:“铁姝道友,我实被逼无奈,你须留意,免为佛火所伤,我要施为了!”说罢双手合拢一搓,往外一扬,那护身金霞立如狂涛崩溃,晃眼展布开千百丈上面发出无量金色烈焰往所有烟雾鬼物兜去。佛光圣火端的妙用无比光焰到处所有妖烟魔雾宛如轻雪落洪炉,无声无臭,一照全消,前排鬼物首先惨啸消灭好几个。
铁姝所炼鬼物,俱以心灵相通,一有伤亡,立有感应,到此方知离合神光果然厉害,不由又惊又怕!匆匆中不暇思索,忙收转残余鬼物,慌不迭行法遁走。那些鬼物俱被飞剑圈住,因魔女行法强收,又畏神光威力,纷纷拼受一剑之苦,化为残烟断缕,由金光围绕中穿隙遁去。玉清大师本来未下绝情,见魔女来得猖狂,去得狼狈,一面止住神光,用千里传音喝道:“道友只管慢走,我如有心为难,你已为佛火所伤,那些妖魂恶鬼也全化为灰烟了!”语声才住,便听遥空中回应道:“贼尼今日之仇,生死难解,不出三日,自会来寻你算帐!”如不将你生魂摄来受那无量苦处,誓不干休!”声音凄厉,微带哭音,甚是刺耳。
玉清大师知她愤怒已极,忙接口道:“你不必悲苦,见教甚易,我在此相候便是了。”说罢,又听答一个“好”字,声如枭鸣摇碧空,听去更远。刘、魏等人自隐藏处走出,刘泉道:“魔女竟有如此神通,如非大师,我们岂是敌手?别的不说,单那来去神速,就非其它左道旁门所能及了!”
玉清大师答道:“适才放她逃去,只两句话的功夫已出三百里外。我用千里传音,她二次应声相答时少说也是八九百里远近。赤身教下像铁姝这样能手,已能附声飞行,声音入耳,人便立至,如何不快?不过这类飞行最耗真气,不到万分危急,不轻使用。铁姝还有两妹即金姝、银姝,同事一师,生性仁柔,既不妄杀生灵,又不肯用恶法驱役妖鬼,和铁姝大不相同,今日如非恩师所传离合神光,胜负正自难料,此女天性刻毒,无德不报,乃师也未必压制得住!近日内必来生事!”
各人回到庵中,和巅仙谈论一阵,巅仙飞走,第二日方归,说中途遇到神驼乙休,告知她妖尸谷辰到时会和另一厉害妖人前来夺宝,所以将他所炼伏魔旗门和一道灵符借给巅仙应用。还有芬陀大师再世爱徒杨瑾也要前来相助,仍须前去邀请。
说罢取出法宝传了用法,又商议取宝之事,聚了半日,又复飞往川边去讫。巅仙走后,众人见那旗门共有五架,每一旗门高四寸九、宽五寸五,上面满有符箓,乃修道人炼丹入定时防身御害之宝,按五行方位如法陈列,隐插地上,立生效用,临时施为也可应用。
众人因听说其十分神妙,俱想让玉清大师在庵前如法试习,就便用以等候铁姝到来入网。玉清大师也想试试,当下同去庵外一试,果然妙用无比。因算计魔女不久来犯,索性如法施为,各按门户排好,不再收回,又把阵形隐去。刚刚布置停当,便听西北遥空枭声怪啸,厉声道:“玉清贼尼,出庵纳命,免我入庵,玉石俱焚殃及旁人!”
这时天已垂暮,大半轮血也似红的斜阳浮在地平线上尚未沉没,万道红光映得山石林木都成了幽晦凄厉。怪声一道,立时阴风大作,倦鸟惊飞,哀鸣四窜,江涛也跟着飞激怒涌,益发加重了好些阴杀之气。玉清大师因铁姝已然尝到离合神光滋味,才隔一日夜敢前来,必有几分自信。只管戒备周密,虽有法宝埋伏依然未敢丝毫轻敌。仗着旗门妙用,想先略杀仇敌威焰,闻声并不答话,只把法微一倒转,地上仍是空空,人却隐去,又吩咐各人避入庵内,还未到半盏茶的功夫,黑烟起处,魔女平空出现!
玉清大师见铁姝已换一身装束,上身披着一件鸟羽和树叶合织的云肩,色作翠绿,碧辉闪闪,色甚鲜明,胸臂半露,仅将双乳虚掩。下半身也是同样一件短裙,齐腰围系,略遮前阴后股,余者完全裸露,柔肌细腻,掩映生辉,仿佛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