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经纪人粉转黑要挟,韩诺乐得哈哈大笑,“别啊,我还指着你送我上国际巅峰呢,不理他,你们兄妹俩的矛盾,我掺合也是多余,还是你们自己和解吧。”
胳膊撑到车窗上,韩诺又侧头说:“从你跟肖珩结婚,咱们家这房间是越来越少了,以后说不定还真得搬到和园去。”
祁蔓也笑:“你还记得我们刚成立宏盛娱乐那会儿,那一整层办公室就咱俩一人一间里有人,那时候都说像鬼片现场,现在上下几层都满了。”
韩诺也满是感慨:“那时候我们俩都算失意人吧,现在想起来,又成好时光了。”
祁蔓笑了笑,“算什么好时光啊,整天勾心斗角,冲锋陷阵,脑子里要真有一根弦,那会儿就时刻绷直的。我还是喜欢这时候,不牟足了劲去爬坡,做什么都云淡风轻,都五十多了,还奋进什么呀?纯粹吃饱了撑的。”
韩诺摇摇头,“你就话里有话了,你知道,我嘴紧,不会去传话。”
祁蔓又笑,侧头瞥他一眼,“我说什么了?你就能解读出这么多?难怪交游广阔,情商傲人,还是韩影帝能拿捏人情世故啊。”
韩诺靠在车窗上笑,“你别这么捧我,我害怕。哎,你看我这长相,演父辈应该也差不多了吧?再过几年就给我接些男配的角色,不能再霸着男一演了。”
祁蔓强调:“那可不是我去接的,是人家年轻演员里实在找不出能撑场面的,不然我也不能答应。成片我看了,磨磨皮也还行,现在青黄不接的,能这样已经是不错了。”
韩诺也知道,从几年前他就琢磨着要在戏里升升辈份,没想到多年后出演电视剧,还得叫一个比他才小好几岁的人父亲。这真不是一般别扭。
好在这剧是史诗级巨作,前期父子间的对手戏并没有多少,但后期跟一些女儿辈的叫姑母婶婶也很尴尬啊。
徐闻就觉得老友太能计较,明明也就三十出头的长相,他非得跟五十出头的演员抢饭吃,抢不到他还不高兴,都不知道扮老有什么好抢的。
肖珩也是这样,去年那戏他就刻意黏上胡子去扮一个大叔,每天化妆还非得把法令纹化的很显眼,愣是把一张还挺年轻的脸折腾得满是沧桑。
祁蔓对此已经懒得吐槽,她只管年轻她自己的,这些有颜任性的奇怪审美,就让他们尽情折腾去吧。
从机场回来,两人也没回鲤鱼胡同,而是直接去了另一边的和园。
肖珩从昨天就住到了这边,祁蔓走进主院,看一切已经井然有序,又去找忙碌命的肖大管家。
“老公,你哪儿呢?”
肖珩的声音从最东边传来,“我在换衣服呢,都送上飞机了?”
祁蔓走过去,靠在门口说:“都走了,说要在欧洲绕一圈再回来,两个小的还打算玩到月底再回来。你怎么湿哒哒的?”
肖珩擦擦身上的水,“刚才水管坏了,喷了我一身,诺哥呢?他回去了还是来了这边啊?”
祁蔓下巴往外一点,“来了,也在收拾呢。我估计他也收拾不明白。”
韩诺坐在屋里对着一堆乱糟糟的行李给洛无恪打电话:“洛总,你不能上班了就不管家啊,我这屋子都要爆炸了。”
洛无恪正坐在公寓阳台上喝茶,他笑着说:“我下午就回去。大小姐怎么说啊?是不是又念叨我了?”
韩诺笑:“我嘴紧,才不传这些闲话。你赶紧回来吧,下午刚好送我爸他们出发,小钦说南方风景如画,非得带着我爸他们去旅游呢。”
祁蔓也靠在门边说:“诗妙说她也好久没回老家,打算跟小佑他们一起去逛逛,说等天冷了再回来。”
肖珩只是奇怪:“诗妙不是说办班吗?怎么又跟着出去了?”
祁蔓叹了口气,“听说不怎么顺利,本来都找到地方了,结果又被临时毁约。可能有些烦吧,她也不是没积蓄,出去逛逛也好。”
肖珩大概猜到了点,走出来说:“毕竟还小,总去勉强自己也吃力,是不如出去逛逛。这边房间我算下来也没很多,还是让孩子们跟我们住吧,就给宁家他们一座小院好了。潼潼他们还是住在后面,东厢给小夏和小遇,西厢给念念和诗妙,”
说到这儿,肖珩又问:“筱筱他们最近都在家了,缘缘还不肯回去呢?”
祁蔓摇头:“你还是另外找座小院给他们一家吧,筱筱说今年不回他们老家了,打算把金夫人也接来京城过年,这孩子跟父母不亲,也爱凑热闹,还是跟我们一起过年吧。就前面给他们找个小院子,这段时间就让她跟念念凑一块算了。”
肖珩笑说:“也行,这里房间比咱们家还大,也够她们扎堆了。”
十月匆匆而过,转眼就是落霜时节,早上起来,呼吸已经能明显看到气息流动。肖珩微微搓手,脸上泛着喜悦之色。
过去最值得开心的事无疑是姜导遇到了合适的肝源,并且成功进行了手术,如今恢复情况不错,几乎是有了治愈的可能。
虽然是虚惊一场,但这件事提升了很多人对生命的敬畏之心,尤其是姜骏剧组里的老演员们,一个个几乎大半辈子都在为角色付出,突然遇到生命的去而复返,大家都格外珍惜起生活本身来。
因为养病需要停工一段时间,剧组里的后辈都出去另找工作填补空档,前辈们都只是闲聚来享受这段假期。
尤其是贾导这些人,时不时就要组局喝上一顿,好像这辈子都没怎么喝过酒,非得这段时间集中给补回来。
肖珩这段时间虽然不在工作,但家里时不时就有行业盛会,他一场场去筹备,也没闲的时候。甚至还比工作的时候更忙。
“明天重阳节了,他们还打算去爬山应节呢,老婆,咱们要不要去啊?”
这段时间,不只是酒像没喝过,连节也像是从来没过过。贾导前几天翻着日历,又觉得重阳这个传统节日也很有必要重视起来。
祁蔓就没过过重阳节,但周围都兴致很浓,她也不好扫兴。
从屋里走出来,她随手把外套披到肖珩身上,“刚出院还在修养,怎么好去爬山?家里不是也有假山嘛,有个意头就行了,总不能他们都去爬,让大福叔在家眼馋吧?”
肖珩也觉得,“那我们就在家爬爬假山算了,找个矮点的假山,伤口还没恢复呢,也不能剧烈运动。老婆,岳父怎么还不回来啊?”
祁蔓笑:“你就问念念和小遇什么时候回来呗,何必绕这弯子?”
肖珩摆出精明脸:“表面功夫我肯定得做足啊,以后他再找茬,你就可以说,我老公还关心你什么时候回来呢。老公体贴不?”
祁蔓双手往他肩膀上一按,“好女婿,你老岳父是不会领你情的,我也没兴趣收集你这些拙劣的素材,他们天天这么闲在家,你拍的那些都存好了吧?说不定以后也是珍贵的素材。”
肖珩回头说:“真是,我都打算剪辑好做成短视频上传到我制片日记了,”
祁蔓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她笑着问:“这些跟你当制片有什么关系?你怎么那么能关联呢?”
肖珩不高兴,祁蔓又说:“我觉得吧,叫场务日常比较合适。小助理日常也不错,哎呀,老公,想当年你也是明星一个,怎么混着混着,越来越落魄了?”
肖珩瞟她,忽然往旁边柱子上一靠,一脸大爷嘴脸:“那我也是个有家室的小助理,小蔓子,快,给你老公泡杯茶来。”
祁蔓一巴掌拍他脸上,笑骂:“自己在外面点头哈腰,回来也不知道让我也跟着享享福,不懂事。小夏怎么上着班怎么还长到医院去了?他一个实习生有那么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