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云含苞后进显奇能
书名:江湖风雨燕双飞 作者:沧浪客 本章字数:14237字 发布时间:2024-08-04

雷芸芸得意笑道:“后来,又跑来一个瘦小的驼背老人, 真是难看死了。“
欧阳云鹏却在一旁抢着道:“他就是断魂老邪陈虞美。”但 见雷朝阳皱眉道:“听师兄说、这断魂老邪最为狡猾多诈。一 个飞天蜈蚣就令你们头痛了、如今又加一个断魂老邪,那还 了得,你们不是更加危险了。”
“是啊。”雷芸芸点点头道:“其实,不只是他们两个,还 有一个魔头呢。”
点苍生不住问道:“那又是谁?”雷芸芸故作神情凝重地 道:“那就是万毒神君钟行琨,”靖班禅师惊得啊了一声道:“万 毒神君是十魔中著名的凶人……”雷朝阳剑眉连皱道:“这两 个魔头,‘任谁一个,你们都难以应付,那你们又是如何死里 逃生的呢?”接着,随又恍然大悟改口说道:“我知道了,必是 大师兄及时赶到、才救了你们,”
这时,躺在雷朝阳怀中的欧阳飞雁,似乎睁开眼来,将 雷朝阳看了一眼,却又连忙闭上,谁都没有察觉。
雷芸芸点点头道:“其实不只是大师哥,还有四奇之一的 云逸大师呢。”由于云逸大师对点苍生有援助之情,所以老人心头一喜、嘻嘻笑道:“啊!他老人家毕竟也下山了、那真 好!”
于是几个人继续前进,边走边谈.雷芸芸将两月来的遭 遇、都完全讲出来。此时各人心情都很轻松、只有欧阳云鹏 忧心忡忡,时而走在雷朝阳身侧、看看雷朝阳的脸色,又看 看雷朝阳怀中的乃兄、时而愁眉不展、时而却又喜形于色。
在这些人中,最关心欧阳云鹏的是雷芸芸、见他如此反 常、不禁随口问道:“你今天怎么了?心神不宁的样子、连话 也不大讲,谁道有什么心事吗?”
欧阳云鹏侧头望望雷朝阳,又望望雷朝阳怀中的乃兄 俊脸微红,讷讷地道:“我、我、我怎么说好呢?”
雷芸芸奇道:“那才怪呢:有什么不好说的,“欧阳云鹏叹 了口气道:“唉!你们都不知道,我、我、我不敢讲。”
大家都微微一惊、停下身来,以一种惊奇的眼光望着 他,雷朝阳甚至更是好奇,咦了一声道:“有什么不敢讲的? 你有什么话尽管说,不要害怕,有我呢。“
欧阳云鹏摇头道:“如果我说了、我、我大哥会把我骂 死、唉!将来你们自然会知道的.“这时,雷朝阳觉得怀中有 异,连忙低头看时,欧阳飞雁刚刚醒来.正好四目相对。欧 阳飞雁仿佛微微一惊、身形一飄、已挣脱怀抱、俊脸微红地 对着雷朝阳拱手笑道:“多承雷兄仗义相救、在下于此深致谢 意,“说话之间,一躬到地、显得甚是诚恳。
雷朝阳也拱手答礼,笑道:“兄台、请勿多礼、其实,救 兄台的乃是圣尼老前辈,兄弟只不过略效微劳而已。“欧阳飞 雁向雷芸芸点头笑道:“雷姑娘.请代为致意令师,谢谢她老 人家的救命之恩,雷芸芸道:“这没有什么、月前在大巴山的时候,伯父、 伯母两位老人家,也曾从冰川兽妖手中,救过小妹一命呢。” 欧阳飞雁神秘地笑道:“那算是你我两家有缘、小妹妹也不必 放在心上了。“
随又回头向欧阳云鹏道:“鹏弟、我们走吧.”雷朝阳微微 一惊道:“怎么?贤昆仲这就要走了么?”欧阳飞雁拱手笑道: “小弟受到僵尸灵妖之辱,愤恨难消,此仇非报不可、所以 要去找我爹爹和娘,商议报仇之事。雷兄,雷姑娘,两位老 人家,后会有期.望多珍重。“说着拉着乃弟如飞而去,欧阳 飞雁仍频频回头不已。
雷朝阳兄妹一直望着两人背影,在远处的林间消逝,才 若有所失的怅然一叹,随又与众人上路。
待欧阳兄弟去远,却听点苍生嘻嘻笑道:“这对兄弟,人 品既好、武功又高、的确是难得的一对;这次我们仰仗他二 人的力量不少。”
靖班禅师点点头道:“我看他两兄弟、与雷少侠兄妹可以 媲美,简直是一对瑜宝、难分轩轻。“
点苍生望了雷芸芸一眼、又嘻嘻笑道:“我老人最喜那个 年小的,他名叫俏郎君,那样子又俊、武功也很了不起,将 来我老人家倒可以为他作个媒了。”
雷芸芸顺口问道:“作个什么媒?”点苍生道:“就是帮他说 房媳妇啊!”雷芸芸心头咚咚地一跳、又回头问道:“说谁?”点 苍生笑道:“我老儿看来,东瀛派的那位小靓女江翠,就很不 错。等两天如果有空、我老人家就向那老儿提提看。”
雷芸芸转身上路,并格格笑道:“人家早有主了,我看你 就别去自讨没趣了。”点苍生将那葫芦停在嘴边,问道:“谁有主呀?”雷芸芸道:“小靓女江翠啊,她与龙大少爷早就是一对 了。“点苍生道:“那也不要紧,还有别人呢。”
雷芸芸微微一震,又回头问道:“还有谁?”点苍生颇具信 心地说道:“还有白云山庄的南宫姑娘,她是江湖上出了名的 美人儿,我老人家保证俏郎君看得上她。”雷芸芸又格格笑了 笑道:“那南宫姑娘是我哥的,你如果掣了这档子事,纵然我 哥哥饶了你,我可要整你个半死、不信你就试试。再说南宫 姑娘比我哥都还大半岁,已满二十了,欧阳二哥还不满十 七,两人年龄相差太大,也不配啊。”
“喔!我倒忘了这些。“点苍生故作忽然想起道:“我想起 来了,有位女孩,最近刚满十六,长得象天上仙女一样,与 那老二倒是正好相配。”雷芸芸有点飘飘然,格格一阵娇笑 却故意问道:“那女孩是谁啊?”点苍生嘻嘻笑道:“那女孩子又 娇又甜、不高不矮,虽然刁钻顽皮,也却是聪明绝顶。我老 儿保证俏郎君一见到她、就会打心眼里喜欢。”
雷芸芸春风满面,边自娇笑,边自问道:“她究竟是谁 呀?你快说,否则我就打你的葫芦,““说就说嘛!”哪知点苍 生讲了半句话以后,却抱着大葫芦连连痛饮起来.害得雷芸 芸张起口来久等。
半晌、雷芸芸猛一跺脚、点苍生方才停歇,望着芸芸笑 道:“就是玉面书生李麟君的妹妹嘛…… ”
雷芸芸蛾眉往上一扩,跺脚笑道:“李麟君父子那么坏, 想必他们家的女子,也一定不太好,光漂亮有什么用、你想 陷害我欧阳二哥、亏你还是剑客呢。“她愈说愈气.简直想上 去给点苍生两个耳光
这时,雷朝阳一把拉住乃妹道:“妹妹,他老人家是逗你玩的,别上他的当,我们还是走吧。”
.点苍生却又嘻嘻笑道:“这就叫做事不关己,关己则乱, 你妹妹平常那么聪明,居然也有上当的时候。”
话刚说完,雷朝阳向身后摆摆手,示意大家停步,不要 作声。接着从前面山林中,有话声传来, 并夹杂有脚步声 响,四人立于路中,凝神以待。
稍顷,丛林中转出三个人来。前面之人,、是皓发苍鹰傅 义君,第二位是寒风剑手熊阳,最后一人, ·则是青龙教黄旗
坛坛主毒河瘟龙董全盛。
由于雷朝阳已改为书生装束,所以傅义君、熊阳两人, 一时间没有将他认出来;而毒河瘟龙却从未见过雷朝阳。
可是,由于前日中午那一仗,他三人却是对无形神子眼 熟得很,一见这位绿衣小姑娘。就是昨日一剑之下;使关东 四鬼伤死各半,后又杀了该教护法;并在半年以前,连挑多 处分堂、而又未留下一个活口的无形神子。
这一突然遇上,三人不禁大吃一惊,同声喝道:“啊无 形神子,怎么会在这里遇上?”
雷芸芸跨前一步,格格笑道:“山不转路转,哪里都可以 遇上啊。”雷朝阳见乃妹已暴露身份,那么自己也瞒不了多 久,干脆不如恢复本来面目,所以,提高声音说道:“妹妹, 慢来、我有事正要问他们。”
于是,反而超前一步,抱拳笑道:“熊兄,咱们算是有 缘,又见面了。”由于他对于寒风剑手熊阳的印象很好,所以 先找熊阳搭讪。熊阳先是怔了一怔,后又恍然大悟,越步上 前,拱手笑道:“原来是雷少侠,少侠这么穿着,俊雅不俗, 在下几乎认不出来了、许久不见、少侠最近可好。”
“彼此、彼此。“雷朝阳拱手问道:“请问熊兄等人、意欲 何往?”
寒风剑手略一沉思笑道:“不瞒少侠,听说本教大坛主即 将到来、所以本人与傅兄两人、随董坛主前往迎接一程、不 知少侠能否借路?”
这时,
海河瘟龙董全盛在后说道:“熊堂主(此人是谁? 怎可对他实说。”
傅义君突然想起、抢着答道:“启禀坛主,这人就是挑我 太原分堂的雷朝阳那小子。”董全盛微微一惊道:“原来你小子 就是雷朝阳,“猝然跨一大步、已来到雷朝阳面前,对雷朝阳 仔细打量起来,显然他对雷朝阳还是第一次见面,接着便说 道:“你小子偷偷从中使坏、曾一掌把家师打成重伤、此仇今 日不报,更待何时,你小子就拿命来吧。”
话声中已很快的劈出三掌,攻出两脚。雷朝阳赶忙展身 闪让,一面说道:“哪有此种事情,这是何人所言?”
董全盛一面连连抢攻,一面说道:“你小子别管是谁说 的、总之,你打伤了家师是真。”
雷朝阳一边避让,一边说道:“此事纯属造谣,当时李麟 君也在场、董坛主可以问他?”董全盛冷笑一声道:“哼!问 他,这话就是李麟君所说的,如果不是他从中对你小子拦 阻,你定会把家师打死。”
雷朝阳又是连闪两闪,气道:“胡说、哪有这么回事!“这 时,听靖班禅师道:“这么看来.一定是姓李的那小子从中弄 鬼、董坛主,你应该停下手来,听雷少侠把事情讲清楚了再 打也不迟,"
寒风剑手熊阳也在旁劝道:“启禀坛主、以属下看,事情的确大有蹊跷、请坛主息怒,听听雷少侠的解释再说。”
董全盛似是冷静了许多,连忙倏退五步、气乎乎地朝着 雷朝阳喝道:“小子,你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雷朝阳不以为然,莞尔笑道:“不错,半年以前,那时我 刚出道不久,在豫鄂道上,的确与令师贲烈尊者,狭路相 逢、并打了一架,虽然只有十余合、但雷某已累得精疲力 竭、而令师却仍然若无其事,由此可见,尊者威名,果然不 虚 。
“废话!”董全盛问道:“那后来呢?”雷朝阳笑答道:“正在 雷某竭力不支之际,令师突然停手不攻,并言雷某纯真可 爱、豪气可佳,愿与我义结金兰之好,而且当时还要点苍生 老前辈作为见证。”
董全盛问道:“当时你小子就答应了是吗?”
雷朝阳道:“雷某虽然出道甚晚、但早于中条山中,巧遇 大师兄逍遥狂人,就曾听他对令师有所批评和估价。”
董全盛又问道:“令师兄对家师如何批评?又是如何估 价?”
雷朝阳笑道:“由于他们二人于三十年前.在黄河渡口, 就曾力拼八百余招而不分胜负,所以,雷某师兄对尊师估价 甚高。至于批评嘛,据师兄说:令师只是脾气暴躁一点以 外,并无什么恶行、愿交令师这个朋友,”
董全盛轻抚短须、甚为满意地点头一笑。却听雷朝阳又 继续说道:“雷某有师兄告诫于前,又经令师自己提起,所以 也就答应与令师结为异姓兄弟,当时并承他的厚爱,送我一 瓶生暖保热丹、作为见面之礼,“话声间、已从怀中摸出那瓶 丹药,作为见证。
董全盛自然入目甚熟,语气和气了许多道:“这么说来, 你真的不是抢来的,后来恩师又对你说了些什么?”
雷朝阳又是微笑着道:“那时听说你在轻敌之下,被青面 罗汉打伤、令师就由于不服这口气,才下山来的;他本想将 青面罗汉杀死之后,去辽河找他们论理,但又碍于身份地 位,不愿以大欺小,落人口实。所以,就托我将青面罗汉痛. 打一番,并说如果将来辽河双鬼出头,找我算帐时,就由他 承担。”
说到这里,略顿,吸了口气又道“最后,令师说他还有 最后一种独门武功还未练完,要我转告给你,叫你立刻转回 阴山、为他护法。”
但见董全盛.皱了皱眉道:“这样看来,莫非真是姓李那 小子,在从中作梗不成。”
雷朝阳也是剑眉微皱道:“半个多月以前一个夜晚,在丛 林中,李麟君前来见你与周隽清两人,先是和周隽清商议成 立贵教西、北支堂之事,后来李麟君却邀你在一边单独谈 话,难道他不是我所说的这样?”
董全盛摇摇头道:“大不一样,简直是完全相反。”
雷朝阳追问道:“那他对你是如何说的呢?”董全盛又将雷 朝阳打量了一眼方道:“他说你与家师经过一番恶斗,后来你 打输了,家师念你年轻、也就算了。哪知你竟然发难,偷偷 一拳打在家师背心,家师顿时身负重伤,你就乘机抓着家师 衣裳,硬要家师的性命,得他从中劝解,你方才饶了他老人 家一命。”
雷朝阳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双拳握得很紧。
却听董全盛又继续说道:“他还说你这人最会花言巧语,狡猾多诈,要我多加防备。”
雷朝阳深深吸了口气道:“那你不想想,令师成名于四十 年前,一身神功,威震八方,凭我这点功力、能伤得了他 吗?何况那时我任督二脉尚未贯通:功力更加有限,就算我 是偷袭,令师又是何等人物,不论经验,机智,均非常人能 及,我又怎能偷袭得手。并以他那种刚烈的个性来说,我相 信他也树敌不少,如果他是那么容易被人偷袭,那他又怎能 活到偌大的高龄。"
董全盛似有所悟地道:“这话不错,很可能是那小子在从 中作怪。”雷朝阳奇道:“若真是这样,那李麟君这样作的意图 又何在呢?总不会事出无因吧。”
这时,忽听点苍生一声冷笑,抱着酒葫芦喝了几大口 后,抹抹嘴道:“依得那小子的心愿,最好是你于十招之下, 能将黄旗坛主打死、使尊者遭受失徒之痛,便可引起尊者对 你的报复。如此一来,自然又可引出你的大师兄出来。”
雷朝阳暗吃一惊,出了一身冷汗,气道:“好毒的计,李 麟君那小子怎么这样坏?”
雷芸芸在旁冷笑一声道:“哥,你现才晓得呀,他不是你 的好朋友,好兄弟么?哼!如果你以后再和他交往,真会被 他害死呢!”
忽闻靖班禅师笑道:“依情推断,很可能正如点苍生老鬼 所说,你两人刚才纯是一种误会,假若董坛主仍然不信,不 妨回去问问令师。”
董全盛也暗觉刚才好险,于是愤然说道:“好!我立刻就 返山一趟,假若真如少侠所说,董某自当负荆请罪,如果李 麟君所说是实,那么董某则决不会就此罢休。”
雷朝阳朗朗一笑道:“好!咱们一言为定,你回去向令师 查证、如果雷某有一句不实,就任凭贵师徒处罚。”
雷芸芸笑道:“假若是李麟君造谣生事呢?”
董全盛咬了咬牙,狠狠地说道:“那我就扭断他小子的脖 子 。
只见董全盛向熊阳及傅义君吩咐了几句后、就独自一 人,转身大步而去。
雷朝阳向熊阳拱手笑道:“今天多盟熊兄谏言、此种情 谊、雷某今后定当补报。”
“好说。好说。“寒风剑手熊阳、赶忙抱拳答礼道:“些须 小事、不足挂齿,请少侠不要放在心上。”接着两人又拱了拱 手、雷朝阳让开路、任熊阳与傅义君两人,从容而过。
雷朝阳等人继续上路,中午时分,就已与玄阳子等人会 合。
雷朝阳所言与贲烈尊者、结为金兰之谊一事,经过董全 盛查证属实。只是这件事除当时在场之人,贲烈尊者,雷朝 阳、点苍生及李麟君外,就无人所知。如果此时不遇上董全 盛这位贲烈尊者的高足,揭露李麟君从中作鬼、那么这段大 快人心的事,恐怕还要等很长一段时月、天下之人才会有所 知晓。
从巧遇毒河瘟龙董全盛之后,雷朝阳与贲烈尊者的这段 神奇之事、便渐渐在江湖上广为流传、天下人渐渐知晓贲烈 尊者还有这么一位年龄轻轻的异姓兄弟。
此段隐情实际在雷朝阳与贲烈尊者一拼之后、精疲力 尽,二人并未马上离开,而是正如雷朝阳自己所说、是董全 盛的师父先提起与他义结金兰的。并在他允许之下,以生暖
保热丹相送以为见面之礼后,二人又谈起青面罗汉与董全盛 之事,方才情深意切的缓缓惜别的。
此事均是前话,只是因遇董全盛之事,方才于外慢慢道 来,使天下人明白罢了。
且说群侠继续上路后,为了方便,雷朝阳仍然只同乃妹 走在一路。
两人正奔行之间,雷芸芸忽然格格一笑,回头说道:“这 一下,李麟君也够惨了,不但我们兄妹不会饶他,就连欧阳 兄弟也恨死他了,东瀛派更不会放过他,也许贲烈尊者与其 徒弟、还要找他算帐,真是四面楚歌,看他怎么能受得了。”
雷朝阳点头道:“其实我们和欧阳兄弟对他倒没什么,大 不了不再理他就是;但他的确不该一派胡言、更不该如此造 谣生事,得罪董全盛,今后可真有他受的。”
雷芸芸面带愤色道:“不过、以后如果抓到机会、还是要 把那小子狠狠地教训一次,否则,难以甘心。”
两人边走边谈,已经是夕阳西下的黄昏时分。
正行间、突然,对面传来一阵吆喝之声,侧面天空隐隐 透着杀气,直干斗牛,兄妹二人不由吃了一惊。雷朝阳对乃 妹道:“妹妹.我们快去看看、究竟是何事?”
于是,兄妹二人尽展出身法,划空而去。两人很快奔上 一座山头,并肩立于松岗上,纵目向岗下望去。
只见下面是一片不大不小的草原。草原上杂草丛生,另 有百余根高低不一的竹竿,交织盘杂竖于草地,但却并非是 竹林,而颇似一座阵式。
另有数堆乱石和黄土,散置于草原上,星罗棋布,约有 二十余人,正在进行厮杀拼斗。
由于距离太远、只能隐隐约约见其人影,却无法分辨是 谁.于是兄妹二人,又向岗下掠去,约只一箭之地、就发现 中原二客、湘鄂双杰、此及圆觉大师、紫虚道长等人、都于 山腰散立、正在观战。
但闻靖班禅师说道:“想不到东瀛一派、竟有这么厉害 看来飞天谷、廖家堡今天要吃大亏、纵是两派联手'也非东 瀛一派之敌。“
忽听紫虚道长问道:“主要是这阵式太过玄妙,道长、大 师.他们看出端倪没有,这究竟是一座什么阵式呢?”
点苍生接口说道:“这都是出于龙家大少爷 绿笛书生 龙跃腾之手,此人我老怪两人曾经见过,其人谦恭有礼、虚 怀若谷,而又深藏不露,实是高明。”
靖班禅师哈哈笑道:“说起来这都是李麟君惹的祸.那小 子一向最喜逞能,自命不凡、哼!这下好了,碰到硬汉了 吧.别人偏不买帐、看你小子怎么办。”
他这几句话说得大快人心.无形神子雷芸芸忍不住格格 一阵娇笑,群侠回头一看,方发现他兄妹二人。
一番寒暄之后、全都向山下望去。
只见绿笛书生龙跃腾,右手握笛、左手高高举着一面小 小杏黄旗,立在那些用竹枝、乱石、土堆所布成阵式的中 央,时而左指右示,似是他在指挥阵中之人作战。
阵中却有廖家堡二堡主——金戟神翁廖长风、飞天谷五 虎、另外还有四五个大汉。这些人在阵中,四处乱窜、个个 仿佛有眼无珠,想奋力冲出阵去、却是许久不见有一个人冲 出阵去。
竹枝阵外,另有六人分为三组.正在单打独斗,捉对厮杀。
离枭神钓龙啸天舞起漫天竿影,向飞天谷主无影神拳李 超,着着进逼,自是想将对方逼入阵去。
无影神拳李超也在全力奋战,抢占先机、两人打得风旋 云转。
独钓客龙鸣的对手,是廖家堡堡主、千手翁廖思慎,两 人也打得力浪翻滚,势均力敌。
另外一组,则是小靓女江翠,与玉面书生李麟君。
小靓女江翠,年约二十、身形高挑,一袭绿衣。她剑招 虽然不错,但每剑都不太落实,花巧有余,而威力不足,而 她的对手李麟君,也和她一般样子,每招每式,都只讲求姿 式优美,缺乏实用。
因而,两人虽是打得蝶舞连飞,但却不甚惊险。
群侠正在凝神观看,只见人影一闪,闹海客龙泽,手握 软鞭, ·从阵中转了出来,向李麟君看了一眼,随即大步走 去,高声说道:“表妹,这小子最坏,让我来,我要为辉儿出 口气 … …
话声未了,就啪的一鞭,如同银虹一闪,划空抽出。
他鞭长力猛,飞如闪电,带起一串呼啸之声,啪啪啪连 响中,已把李麟君逼在一处靠阵的死角,再没余地回身。
但见龙泽得意而天真地哈哈笑道:“王八蛋,这下,看你 往哪里逃。”鞭随声起,刷的一声,贴地扫出,已将李麟君双 脚缠住,顺势一拖,李麟君便仰面跌倒,被龙泽硬生生地拖 入阵中。
雷芸芸见李麟君被人拖入阵中,大为高兴,一面拍手, 一面格格娇笑道:“活该、活该。”
李麟君一被拖入阵中,就如坠在五里雾中,伸手不见五 指、只觉四周阴风惨惨,杀气腾腾,正在心惊胆颤之际,蓦 闻呼啸之声震耳、不知从何而至,脊背上却已挨了一鞭,打 得他一声哀叫,被打之处,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紧跟着又挨了一鞭,不禁脱口又是一声哀叫……
无影神拳李超、与离枭神钓龙啸天,搏斗甚烈,先前偷 眼一望,见乃子李麟君被一少年即将拖入阵去,心想要糟, 于是奋力抢攻、想把其子抢救脱险。
哪知龙啸天心知其意,也全力抵抗,拼命力推,两人本 就旗鼓相当、难分轩轻,他这一猛攻,也只将龙啸天逼退一 步。
可是,眨眼之间,李麟君已被人硬生生地拖入阵中。
猛听李麟君于阵中哀嚎,父子连心,李超又急又气、几 乎发疯,又是一阵拼命猛攻、终于将龙啸天逼退五步。
他虽然摆脱了龙啸天的缠战,但由于护子情切,一时急 昏了头、全力向阵中冲去, ·但闻龙跃腾高声喊道:“泽弟,快 闪、难得他自己跑进阵来,泽弟转中阳,守八坤,表妹走太 极,定玄元。净胜四豪,分出两位,去接应二叔;其余两位 大哥,一占七寸,一守坎位、九门奇闭,各路堵塞、封杀!”
一声封杀令下、整个阵式,似被一层厚厚的浓雾罩住 就连雷朝阳兄妹,与群侠等人,虽然居高临下、但对阵内情 形、也是无法看清;只闻连声哀嚎,频频惨叫,从阵中接连 传出。
半晌,忽听玄阳子叹了口气道:“飞天谷,廖家堡今夜可 能会全军覆没……"
雷芸芸却娇声笑道:“谁叫他们那么坏,活该!”
千手翁廖思慎比独钓客虽强半着,但这时对方又有离枭 神钓龙啸天和净胜四豪中的二人,于旁虎视眈眈、致使他分 神不少;再加上声声惨叫从阵内频频传出,更令他提心吊 胆,惊恐益甚。
龙家大少、所布的这一座奇门阵势,有如一张血盆虎 口,要把飞天谷,廖家堡之人,一口吞个干干净净。
这时,蓦闻一阵哈哈狂笑.划空传来。接着人影连闪, 掠空飞来数人,已在山下现身。
突闻千手翁廖思慎大声喊道:“周坛主,请你老人家快些 帮忙、我飞天谷,廖家堡两派人手,除了在下一人外,全部 被东瀛一派困入阵中,若不及时解救,可能就会全军覆没。
原来.来人正是:傲天惊龙周隽清、飞天神鼠云中子, 青龙剑李传香、追命独判孙斌、劈山掌赵远,以及关东四鬼 中仅存的索命鬼张遥、阎罗鬼狄仁等七人。
但见傲天惊龙周隽清,回头将阵势看了一眼,道:“想不 到在这里、能遇上这种高人,周某今夜可倒要见识见识。”随 又回过身来、暴喝一声:“住手!”
此人虽然只是青龙教的五坛主之一,但由于青龙教的兴 衰成败几乎全是他一人筹划、所以该教除了大坛主龙天浑 外,就算此人的权力最大。他刚才这声暴喝、仿佛有无上威 严、廖思慎与龙鸣两人、不由自动停止拼斗,各自分开。
忽闻傲天惊龙周隽清,伸手向旁边一指道:“这四人是 谁?”千手翁廖长风、在旁答道:“这是东瀛世家,净胜岛的二 岛主独钓客龙鸣,三岛主离枭神钓龙啸天,以及他们两位手 下,净胜二壮士
傲天惊龙周隽清,回头将阵势望了一眼道:“那么身在阵中主持阵势之人,应该是该岛大主龙凌云了。”
“不是!"廖思慎摇摇头道:“是龙凌云之子,名叫:绿笛 书生龙跃腾、我与龙凌云交往多年,从未听说东瀛一派,也 会这奇门阵势之学,不知这位龙家大少爷,是从何学来?”
傲天惊龙周隽清,回头向龙鸣、龙啸天两人喝道:“快叫 你侄儿将阵中之人放了,否则,老夫可要冲入阵去救人,这 点小小阵势,还难不倒老夫。”
忽觉人影一晃,并有个清脆的声音道:“耍什么威风、你 若要冲入阵救人,必须经过本姑娘和我哥这一关。”
青龙教人只觉两眼一花,再定神看时,面前已经多了两 人,大家怔了怔神,突然有人一声惊道:“啊!是无形神子!”
傲天惊龙周隽清笑道:“原来是雷姑娘,今夜之事,雷姑 娘也想插手吗?”
这时中原二客、衡山二怪、湘鄂双雄,以及圆觉大师, 紫虚道长,都纷纷跑下山来,与东瀛之人站在一起。
却见雷芸芸笑道:“数日以前,李麟君与龙家大少约定, 由东瀛一派独斗飞天谷,廖家堡两派之人;当时两人已经讲 好,双方不要人帮,如果你青龙教人硬要为飞天谷及廖家堡 出头,那我兄妹也只有管上一管了。”
傲天惊龙周隽清抡眼将雷朝阳看了一眼,仰首打了个哈 哈、道:“你就是雷少侠么?”
雷朝阳背手而立,仰首望月,看都不看他一眼道:“不 错、小爷正是雷朝阳。"
周隽清又笑问道:“听说在大瑶山前、三挡飞天蜈蚣,九 战风漠人妖,也是你么?”
雷朝阳这才回头看他一眼道:“有这么回事,阁下对雷某倒是清楚得很。”
“久仰,久仰。”周隽清忽将大拇指一翘道:“周某对少侠 早已心仰甚久……”雷朝阳双目闪光,沉声说道:“你我身处 对立,不必议论交情、今夜之事,全凭你一念之决,如果你 要强行插手,咱们就放手一搏,假若你只是路过,那就带着 贵属、自行离去,本爷兄妹也不难为你。”
这时,从阵中又传出两声惨嚎,以及鞭打闷哼之声,忽 又听竹阵门前有人说道:“多谢雷少侠、雷姑娘相助;既然这 位周坛主有意要与龙某较量一下阵势,那就任凭他吧,在下 虽然所学甚微,愿尽力一试。”
大家抬头望去,只见龙跃腾右手握笛,左手执旗,立于 竹阵之前.显得儒雅俊逸,神彩风流。
周隽清一见对方如此,微微一惊道:“阁下就是龙家大少 爷么?这座奇门九遁阵势,可是阁下所布?看来阁下胸中确 大有丘壑,本座路经于此、见猎心喜,欲与阁下见上几阵。 咱们俩斗阵不斗力、不论阁下如何变换阵势,本座目的只是 将阵中受困之人,接引出来,彼此不伤和气。”
绿笛书生龙跃腾,俊目一挑,道:“好,在下虽然年幼识 浅;但愿与当世高人一会。但此事应事先说明,自尊驾入阵_ 以后,在下连展十阵,只要尊驾能顺利将阵中受困之人引 出、我东瀛一派就连夜回转东瀛净胜岛,不再问此事。”
众人听得都暗吃一惊、周隽清却双目一亮,笑道:“阁下 竟能以十阵相拒、看来周某真要领教领教了。”
话一说完。就欲跨步而上。忽听雷芸芸娇叱一声道:“且 慢,虽然你说斗阵不斗力,但你入阵以后,谁晓得你会不会 伤害他们,万一你不遵诺言怎么办?”
周隽清停步回身道:“难道姑娘不相信周某所言、依姑娘 之意呢?”
雷芸芸向乃兄暗使眼色,格格娇笑道:“我的意思 陈
雷朝阳立刻回身旋步、探手之间、已将飞天神鼠云中子 拿住、并点了穴道,向龙啸天怀中一推道:“你现在可以去 了、我们也决不伤他就是。“
問隽清先是大吃一惊、随又向雷朝阳一翘拇指道:“的确 名不虚传,雷少侠好高明的身手,周某今夜又算是大开了一 次眼界,
随即又望着云中子道:“五弟,不要紧、愚兄去去就来 只要我能守信.相信雷少侠兄妹更能守信。“说罢向众人拱了 拱手。转身向阵前大步走去。
只见他走到阵前.仰首一看、点点头道:“这奇门九遁 布得很严、风雨不透、的确是行家里手,难怪李麟君他们几 个小子、逃不出来。”
随又听他哈哈一阵笑道:“可是难不倒本座、龙公子,周 某这就入阵了。“话完闪身,已经走入阵内 ·人影顿失。
这时阵中的厮杀声、吼叫声,已经停止:除了偶尔呻吟 之声以外,就再无其它半点声音,偌大一片竹阵.寂静直同 一个死海。
阵外之人、也都焦急地等待着结果。
突然,响起傲天惊龙周隽清的哈哈狂笑道:“龙大公子 你已经换了三阵了吧,这应该是第四阵了。啊!这是个什么 阵呢?本座怎么从来没见过呢“
显然.傲天惊龙周隽清在阵中遇上了困难.忽然周隽清的哈哈狂笑之声又起道:“哈哈、本座看出端倪来了、南五 甲,北玄七,东西双端则以一字卷龙阵贯穿,这的确是匠心 独具,别出心裁、高明、高明、周某佩服得很。”
接着又复寂静下来;许是周隽清既已看出端倪,如今正 在阵中左穿右转。
突闻周隽清从阵中传出一声惊啊,道:“啊!走这头了, 奇怪,我怎么会走错呢?”
过了一会儿,又闻周隽清恍然大悟地笑道:“嘿!原来这 里还有一个罗盘小阵、怪不得使本座走错,古人言画蛇添 足,极为不妙:可是、以此阵来讲,这只脚却添得最好最 妙,足以见这位龙大公子,胸中的确大有丘壑,看来本座今 夜当真获益不浅“
忽听周隽清高声吼道:“一个跟着一个走好,随本座慢慢 行来、千万不可脱节,如果一旦走失,再要去找、那就更难 了。”
他可能已将那些受伤之人全都找到、大家都跟在后面慢 慢而行,可惜群侠在外,却是无法看到。接着,又是一阵出 奇 的 沉 默 .
约有顿饭功夫,众人均正在焦急不耐,蓦然阵外所有之 人,都吓了一大跳。
随即听到龙跃腾的声音、喝道:“泽弟不得乱来,我们事 先已经讲好,斗阵不斗力、你怎么可以随便出手。”
却闻龙泽气道:“大哥、这已经是第八阵了、眼看他们就 要把人带走、那我们不是输定了……
龙跃腾叱道:“就是输也要输得起,象你这种行为、与李 麟君何异。表妹、把他看好,若有再犯、决不饶恕。”
忽闻周隽清笑道:“令弟年纪还小,本座虽然挨了一鞭 却并不计较,哈哈,不过,本座还是第一次受人鞭打,倒也 好笑。”
却闻龙跃腾笑道:“舍弟年幼无知,对尊驾多有冒犯,既 然尊驾能雅量包容,在下亦当有以厚报。”
傲天惊龙周隽清道:“阁下太客气了,但不知龙大公子如 何厚报本座。”
绿笛书生龙跃腾微微一笑道:“自尊驾入阵到现在已有两 个多时辰,虽然连闯八阵,但在时间上说、并不算快;何况 这八阵只是雕虫小技;不过从这八阵之中,在下对尊驾胸中 所学,虽不敢言尽知,但也略晓一二了。”
周隽清故作哂笑道:“听阁下口气,似乎最后两阵,才是 阁下的真才实学,想必是相当高明得紧,本座倒要领教领 教。”
龙跃腾莞尔一笑道:“尊驾既悉阵势,应知有一古阵,始 于黄帝,发扬于鬼谷先师,名为:‘先天混元迷踪阵,不知 尊驾是否有所耳闻?”
周隽清似是大吃一惊道:“啊!先天混元迷踪阵,本座也 稍有耳闻。可是,据说此阵失传甚久,二百多年来均无人布 过此阵。“
龙跃腾朗朗笑道:“无人布过倒是事实、但是,却并非就 是失传啊。”
“难道阁下会布此阵不成?”绿笛书生龙跃腾道:“在下对 此阵虽不敢言精、但自信略知玄机、假若在下布起此阵.任 凭尊驾胸罗万象,通晓天元、纵有千丘万壑,也必困你三年 五载。“双方谈话,到此似乎告一段落,接着便是一阵沉默。
半晌,方听周隽清笑道:“龙大公子,你真若布起此阵, 周某纵是穷毕生之力,亦难走出阵去,不过,你既然会布此 阵,刚才为何不布?”
龙跃腾笑道:“因为,我见你入阵目的,只是为了救人, 并非与我为敌;再则,你我又无深仇大恨,何必又要施杀 着、而伤天和。”
周隽清接口笑道:“如今你看我连闯八阵,所以你才想布 下最难的一阵。”
龙跃腾似是点点头道:“不错、在下原来是有此意,不 过、刚才舍弟无知,对尊驾冒犯、愿以此阵消那一鞭之债, 就不布也罢。”
墓然周隽清哈哈一阵狂笑道:“龙大公子,你好口才,竟 用这些话、想来讹诳本座,哼!先天混元迷踪阵,明明失传 已久、那会再现世上…… ”
龙跃腾也朗朗一声长笑道:“原来尊驾的确有此不信,在 下不妨告诉尊驾,当今之世,会此阵者甚多,何止在下一人 而已。”
“究竟有哪些人会,龙大公子不妨说说看。”龙跃腾道: “武林二圣,当称此中翘楚,四奇之中的逍遥狂人,和八极 花丐,亦有精研,就是令师穷海冥君秦官、也算是略窥门 径,这些都是世外高人异士,我们暂且不去说他。就以白云 山庄南宫孟雄前辈来说、对于此阵也颇有心得,尊驾如果不 信,可问你身边的李谷主,因为他与南宫庄主曾是挚友。”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大概周隽清在向李超低声查证。
少倾,却听龙跃腾又道:“当然,尊驾也许见在下太过年 轻、不可能也会此阵、现在那一鞭之情、龙某今后再以别的方式偿还:为使尊驾相信.在下这就布一个先天混元迷踪大 阵、让尊驾开开眼界,也许所布不周、聊博识者一笑,”
“且慢!”周隽清笑道:“本座一向行事谨慎、宁可信其 有.不可信其无。不过,以此一鞭之过,而换一大阵之报 本座未免太占便宜了些。”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这样 好了,本座出阵以后,通令全数弟子,从今后不再与贵派之 人为难.阁下如来本教总坛作客、当以上宾待之。”
龙跃腾笑道:“多谢尊驾厚爱,只因你我行道不同、不相 为谋、今后之事难以臆测、但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就请 尊驾领他们出阵去吧,“不久,傲天惊龙周隽倩,已带着无影 神拳李超、千手翁廖思慎、玉面书生李麟君、以及飞天谷五 虎中的二人,来到雷朝阳兄妹面前、拱手笑道:“雷少侠、雷 姑娘,周某不辱使命,既未损伤东瀛派之人一根毫发、而又 将伤者救了出来。彼此不伤和气,也未损于你们颜面及诺 言
群侠凝目望去,这五人已负伤,鞭伤累累,剑创处处, 尤以李麟君伤得最重,体无完肤,其状甚惨。
飞天谷五虎,则只剩两位,其他三位自然已死于阵中, 另外四五个大汉亦在阵中殉难。
这时绿笛书生龙跃腾、闹海客龙泽,小靓女江翠及净胜 岛四豪陈业、陈军等人,都已走出阵外,雷芸芸望着他们问 道:“龙大兄、龙二兄,江姐姐,你们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吧。“
“没有!“龙跃腾几人边自走来,边道:“谢谢雷姑娘仗义 相助、我等毫发无损。
雷芸芸点了点头.随又望着周隽清道:“你能遵守诺言, 我也不会失言的、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你们先退后十丈,我们才能放云中子这小子。“
周隽清无奈、只得带着属下及飞天谷、廖家堡之人、退 出十丈以外。
这时、雷朝阳方解了云中子的穴道、任其急奔而去。
眨眼间、青龙教及飞天谷、廖家堡之人、走得一个不 剩。
接着双方一一介绍、互相寒暄一番后、靖班禅师笑道: “想不到龙大兄还精于奇门阵法、实在难得。”
龙跃腾脸上一红、笑道:“说来惭愧得很、晚辈还只是初 学现卖,哪里说得上精,
龙跃腾侧头将龙啸天望了一眼,肃容说道:“半年多前, 白云山庄庄主南宫老前辈、飘然来我净胜岛作客、晚间、我 与南宫老前辈共研易理,无意间谈及奇门阵法,承他老人家 看得起、说晚辈差堪造就.于是从当天晚上起、就跟随他老 人家学这门学问了。”
“奇怪啊!”靖班禅师皱眉说道:“白云山庄庄主袖里江山 南宫孟雄、只有一女、无子继承衣钵,照理说,他应该将一 身所学.都教给八拜之交李超之子李麟君才对啊、为何要远 赴东海传给龙家大少?”
点苍生点头道:“是啊!他居然传了龙家大少奇门阵式之 学,偏偏用来对付飞天谷李超:而且、偏偏在飞天谷与廖家 堡联名发出请柬后才跑去东海净胜岛、可见其中大有蹊跷。”
花面飞熊朱震道:“我猜想南宫庄主眼见时机急迫、才匆 匆跑至东海,刚好一见龙大少的人品、资质、禀赋、都是上 上之选. ·才主动提出来要教大公子奇门阵式之学,以济燃眉 之危“龙跃腾点点头道:“正如朱老前辈所言.当时晚辈要向他老人家拜师、他老人家却言已经来不及了,拜师的事,留 待以后再说。“
雷芸芸在旁笑道:“龙大兄,刚才你为什么不布一个什么 混元大阵的,把周隽清那小子也点在里面呢?"
龙跃腾问道:“姑娘所说,是一混元迷踪大阵么?”脸上 一红,赧然一笑道:“当时要急着赶来接应三叔、我只勉勉强 强学了八阵,我肚里全部空了,怎么能布得出那种大阵。”
一言既出,众人皆是轰然大笑。
点苍生连喝了两口酒后嘻嘻笑道:“原本你娃娃也学诸葛 亮一样,是在唱空城计呀。”龙跃腾自觉好笑,道:“当时晚辈 确实计穷力尽,正在不知如何是好,刚巧三弟狠狠抽了他一 鞭,晚辈乐得找到机会下台,故意说出混元迷踪大阵,来唬 他一唬,幸喜那小子亦和晚辈一样都是半罐子货。”
靖班禅师笑道:“好在大公子先前那番说辞,连周隽清的 师父穷海冥君,也轻描淡写带上一句、因此、才使周隽清那 只老狐狸心动。二则大公子的冷静、沉着、含蓄、内涵、使 他探不出深浅,这使周隽清更加深怀疑;再还有那小子一向 行事谨慎、不敢过分冒险,才有这种结果。”
众人心中均是暗想:靖班禅师此话确是持平之论。
这时,天色已经大亮,东方天际已是一片朝晕。
忽听山顶有一个慈祥而温和的女人声音道:“辉儿、你看 那人是谁?”
众人仰首望去,见山顶一块大石上,并肩站着两人。
一位是身着蓝衫,儒雅飘逸的老年文士;一位则是风姿 绰约的中年美妇。
两人立于山顶,衣袂飘飘、如衔风仙行、原来是笛圣欧阳夫妇。
雷朝阳首先发现,随即躬身一礼,道:“晚辈雷朝阳与胞 妹雷芸芸、参见两位老前辈。”
雷芸芸更是难以自禁,仰首笑道:“欧阳伯父,伯母,芸 儿谢谢你俩前次搭救之恩。”
彩霞仙子慈祥笑道:“嗨!好甜的嘴儿,三月前,令师也 曾救过我儿一命,彼此都不是外人,贤侄女何必言谢呢。”
这时,群侠个个都在向笛圣夫妇行礼,并各通姓名。
龙明辉却一面飞奔下山,一面喊道:“二叔、三叔、大 哥,表姐,二哥…"龙泽也一面跑去迎接,一面笑道:“辉 弟,辉弟,我们终于找到你了,谢天谢地。”
直到两人跑下山来,龙明辉一阵惊喜道;“啊!姑姑,大 叔、也在这里,那太好了!辉儿真是太高兴了。”
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向在场每个人都看看,转来转 去、甚是灵活,越发显得天真稚气,可爱至极。
这时,忽听笛圣在山顶笑道:“二位岛主,你们净胜岛, 世外桃源,放着清福不享,何必跑来中原,螳这场混水,待 此事一了,立刻带着二位侄子.回去享福吧,中原风光虽 好,却非久留之地。“
龙鸣、龙啸天躬身受教道:“老前辈教训得是,晚辈立刻 就带他们回岛,谢谢两位老前辈搭救辉儿,此种大恩大德, 自当永铭五内。“笛圣朗朗笑道:“俗气,俗气,辉儿身上有块 玉,乃我彩霞宫中信物,你们回去时,希望龙大公子带着辉 儿、在我彩霞宫中小住几时,待老夫夫妇回来再说。”
话中之意、自是相当清楚,不但看中了辉儿,更且连龙 跃腾也一并看中。龙鸣、龙啸天两人自然乐得连连诺声,更加感激不已。
这当儿,山那边忽然响起两声清越长啸。
雷芸芸一听这声音,吃了一惊道:“啊! ·好象是欧阳大 哥、二哥的声音,伯母…… "
蓦然,又是一声震天长啸,划空传来。
笛圣却抚须笑道:“狂人已赶到、吾儿无忧矣。”
彩霞仙子笑道:“那我们还是要去看看…… ”
话未说完,两人身形已杳,不知是向何方而去。
雷朝阳一拉乃妹道:“妹妹,我们也去!”
去字出口、已经到了山顶,接着眨眼不见,众人只看得 咂舌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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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风雨燕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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