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和夫人走后,丑丫也回了西院。
苦荞把素心草堂的门关好,进到里屋,掀开被子,拿出男装,边整理边说:“可吓死我,差点儿穿帮,还好小姐回来得及时。不过,您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千里寻从桌上放的茶壶里给自己倒杯水,喝完说道:“你家小姐我有飞檐走壁的本领,公婆出现时,我已在屋顶,迅速从后面的窗户进来,还好及时,没让你这丫头被主人打板子。”
苦荞已将男装整理好,放进收纳脏衣裳的竹筐:“老爷和夫人人好,绝对不会用板子打我。只是仪王妃来得突然,也不知她来做什么?”
千里寻坐到床边:“还能来干什么?肯定是找不到仪王怀疑到我头上。以前教她的话一句都没记在心上,就她那个紧张劲儿,有几个男人吓跑几个。”
苦荞走到小姐跟前:“仪王妃再怎么怀疑也不该怀疑到您头上。”
“她还真怀疑对了,今晚我的确跟仪王在一起。”
“啊!小姐,您可千万别做傻事!”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与仪王为陈浩宇的案子同时盯上一个人,结果给碰上,也是凑巧。”
“原来如此,恐怕仪王妃知道会瞎想。”
“仪王不说,我不说,你也不说,她怎么会知道?”
“我会替小姐保密。”
“不能告诉白风!”
“坚决不会!”
……
离开陈府的路上,乔梦容的心情已经没有去陈府时那么紧张,可依然免不了胡乱猜测。
哥哥既然没有与朱淑真私会,他到底去了哪里?难道会去青楼?青楼的女子主动热情,什么不要脸的事都做得出来,没几个男人能招架得住,只怕哥哥也像其他男人一样。
“喜兰,你说哥哥会不会去青楼?”
喜兰果断否认:“肯定不会!王爷是何等人?身份尊贵,岂能去那种地方?”
乔梦容点点头:“你说得对,哥哥不是那样的人,是我多虑。”
喜兰继续安慰:“郡主别瞎想,幽栖居士既然老老实实在家,王爷必然是去忙公务,忙完一准儿回幽林别居。”
乔梦容想起以前的朱淑真在幽林别居对她说过的话。
那时她正与乔公子热恋,还未对哥哥动心,真心诚意劝她把心态放好,不要把哥哥看得太重,否则会受伤。
谁知抢走哥哥心的人竟然是她,乔梦容便不再把她说过的话当回事。与哥哥圆房后,她将哥哥看得更加重要,越是重视,越怕失去,越想除去让她无法心安之人。
陈浩东正在实施计划,按照乔梦容的意思,应该直接让蒋爷的人杀了朱淑真。可陈家大公子偏偏要先实施他准备好的两件麻烦事。以后还需依赖他跑腿,乔梦容不想计较太多,那就让朱淑真多活几日。
回到幽林别居,乔梦容第一件事便是问守在门口的下人:“哥哥可回来?”
下人回道:“王爷前脚刚回来,王妃您就回来了。”
乔梦容的脸上露出笑容,她已等不及,飞快地跑着,希望能追上哥哥。
幽林别居到处挂着灯笼,夜晚的道路看得清楚,下人也将道路清理干净,没有任何阻挡之物。喜兰不用担心王妃被绊倒,也跟着跑起来。
当乔梦容跑回院子,看到哥哥即将进屋的背影,她喘着气兴奋地喊声:“哥哥!”
申简辰停下脚步,转过身,他感到纳闷,为何梦容一脸急切的样子?只见梦容飞快地扑进他的怀里,将他紧紧抱住。
“哥哥为何回来这么晚?我以为要失去哥哥。”
梦容的样子显得十分可怜,申简辰用手在她的头上摸摸:“怎么会?再晚我都会回来。”
“哥哥身上的衣衫料子实在普通。”
“临时买的,装扮起来跟踪可疑之人才不容易被发现。”
“哥哥是去办案?”
“是。”
“可是陈浩宇的案子?”
因担心乔梦容胡思乱想,或者问东问西,申简辰开始编起瞎话:“不是,是其他案子。”
乔梦容并不关心案子的事,陈浩东为了个人利益捣鼓出的事,又不能置朱淑真于死地,她才懒得理会。她放开哥哥,牵起他的手:“进屋,我帮哥哥换衣裳。”
两位主人进屋之后,喜兰将门从外面关好。有王爷在,王妃心情好,他们会互相照顾对方,无须她在一旁添乱。她只需站在门外,若里面有需要,她再进屋伺候。
卧房内,乔梦容为哥哥褪去衣衫:“为何没见白风?”
白风去竹林之事绝对不能让梦容知道。竹林在幽栖居士的名下,建竹屋是因听苦蕨说竹林的东家想建,申简辰才有此想法,若照实说,恐怕梦容多疑,问来问去十分麻烦,干脆编个瞎话。
“最近司理院忙,我不想让他来回跑,让他在司理院住上一段时日。”
“哥哥身边不能没人伺候。”
申简辰主动抱住梦容:“要不是你在幽林别居,我也不会回来,有你伺候我,根本不需要白风。”
这招果然管用,梦容不再问东问西,脸贴在哥哥的胸前:“我想给哥哥生个孩子。”
“你想怎样都行,我听你的。”申简辰只想让梦容开心,用他的爱化去她对千里寻的仇恨,也许有一日,她们的关系会恢复如初。
喜兰见屋内的灯被熄灭,露出会心的笑容,她没必要再站着,安心回屋睡觉。
……
天亮后,申简辰刚回到司理院,屁股还没坐热,韩谷走进来拜道:“王爷,昨日我办完事回来没见到您,今日一早来向您汇报查探的情况。”
申简辰放下卷宗:“可查到重要线索?”
韩谷摇摇头:“没有,不过那些人一口咬定是陈浩宇干的。”
“他们可曾亲眼看到?”
“那倒没有,他们说,陈浩宇回城里后,疤子给他们些银子,让他们去城里逛。”
“疤子很可疑。他们有没有提到陈家乡下宅子里的下人被调走之事?”
“我正想向王爷汇报此事。跟着疤子的人说,他们还没离开时,陈家让把宅子里的下人全部调走,只留管家一人。此事与他们无关,也没多想,只想着陈公子回来见没有下人,肯定会生气。他们还提到一件事……”
“什么事?”
“疤子准备了一壶好酒,他们几个本想尝尝,疤子不允许,说是给陈公子和春金兰预备的。”
“很有可能这壶酒是给管家预备的。”
话音刚落,温信带人回来,也将昨晚查探的情况一一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