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儿,高川笑道:“大弟,那帐内的明珠,必是有着防腐,驻颜的功用,否则怎会人死数百年后,肤色仍如生时一般?”
司马奇骏笑道:“高兄说的是,兄弟也是这么想……”两人再向下读去:
“朋友,你也许正在急于要知道我是谁!告诉你,我就是那位躺在床上的女人,我的名字叫黄三姑!武林中的人叫我铁花公主!或许你此刻正在心头吃惊了吧!铁花公主不是一个杀人的魔王么?可惜我无法当面向你解释,但请看看那上的我,是个凶魔的样子么?”
高川向司奇骏笑道:“大弟,这就叫做人不可以貌相了!司马奇骏笑道:“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兄弟是早就不信了!”
两人再看下去:
“朋友,我黄三姑不是坏人!但跟我睡在一起的和尚,又怎会搂着我躺在一起?何况,那锦被之下,还暗藏无边春 色呢?可见得这和尚不守清规至极!”
“朋友,也许你要问这和尚是谁了?我告诉你,他就是与苍龙剑客齐名的阿弥禅师!”
“你不必吃惊,因为他也是血肉之躯,自然也难以免俗,儒家所谓‘食色性也’,圣人尚作斯言,阿弥和尚算不得圣人,他又怎能免俗?”
看到此处,高川不禁长叹道;“阿弥长老一代圣僧,不想晚节竟然毁在这位蛇蝎魔女手中……”
司马奇骏笑道:“咱们且瞧下去,看看黄三姑有什么花样?”
司马奇骏话音一落,两人又向下读去:
“朋友,你八成在怪我毁了阿弥的晚节吧!但是,你如果了解,一个女人的青春和快乐被人毁去的痛苦,你一定就不会觉得我之所为,有何过分了!”
“朋友,我从十八 岁出道江湖,短短十年之中,我凭借美色和武功,跻身武林五大高手之列,成为‘佛、龙、儒、丐、一枝花’中的一枝花!朋友,你可以闭目想上一想,一个赤贫孤女,能够有此成就,该是多么不容易啊!”
高川失声道:“果然不容易!”
司马奇骏笑道:“那也不见得,高兄,如果这黄三姑仗恃着女色 诱人,她纵是名望再高,那总是改不了她的下五流的身份!”
高川笑道:“这倒不假,咱们再瞧下去……”
那白绢之上,继续写道:
“朋友,天下事就是这么不公平!正当我名望如日中天之际,那佛、龙、儒、丐四大高手,竟然有些眼红了!”
“他们以一佛为首,寻到了我卜居之地,大兴问罪之师,说我用淫秽的行为,破坏了武林的圣洁,逼我退出江湖,不许再兴风作浪,害人子弟!朋友,你听这多么无理?我怎能接受呢?”
“终于,我们动上了武!”
“那一佛阿弥禅师,和一龙苍龙剑客自恃身份,和年纪都比我大了二十出头,自然不屑跟我动手,而让一儒诗礼书生南曲和一丐雪驹侠丐任天游与我动手!”
高川忽然把白绢用手挡往,笑道;“大弟,你猜得了谁胜了?”
司马奇骏笑道:“想必是黄三姑!”
高川道:“为什么?”
司马奇骏道:“若非黄三姑获胜,她又怎能害一佛于此?”
高川笑道:“大弟,兄弟却觉着有些不对,若是黄三姑真的胜了,她又岂能容得别人生离?”
司马奇骏笑道:“那我们再瞧下去……”
高川挪开了手,只见白绢上写着:“朋友,你可能在猜想这一仗的胜败!但我告诉你,其实,这一仗根本就没有胜败,因为那位孤芳自赏,标榜着清高的一儒诗礼书生南曲,在见到我之后,业已倾心刻骨,暗示相思之意!”
“至于雪驹侠丐任天游,他为人虽是不拘小节,但依然也被我的美色所迷,最后都成了我裙下饿鬼!”
司马奇骏瞧到此处,不禁皱眉道:“‘色’字头上一把刀,不可不戒!”
高川笑道:“大弟,世上之人,知道这道理的,比比皆是,可是有那份决心而能不坠入脂粉陷阱者,鲜矣!”
司马奇骏长叹道:“可怕……可怕……”·
两人目光重新回到白绢之上:
“一儒一丐当日与我略作周旋,便即罢手,那一佛一龙大概也看出两人迷陷之心,只有摇头长叹而去!一场四大高手的围攻,就这么烟消云散,无疾而终!不但是我更能我行我素,艳名更炽,相反的,五大高手中,竟有两人成了我的心腹,使我的势力,大为增加!”
“这也就是一佛一龙为何当日不敢对我行诛,摇头长叹而去的道理,他们知道,当日如果动手,那一儒一丐最后必将与我站在同一立场了!”
“从此,我更可以在武林之中肆行无忌了!”
“不过,我也知道,那一佛一龙不会放松于我!”
“朋友,试想,你如处身这等情况,该怎么办才好?”
“我相信你也会想尽办法来对付他们!”
司马奇骏看到这儿,脱口道:“高兄,这黄三姑心性好狠!”
高川笑道:“大弟,恐怕下面还有更狠的呢?”
那白绢上继续写着:
“当我正在设法对付一佛一龙之时,那苍龙剑客不知何故,突然宣称归隐,而自武林之中消失了!苍龙剑客失踪,使我大为快慰,当然,也给我留下一些隐忧,不过,现在我已经不怕了,因为,直到今日,我依然未曾见到他的音讯,反正我已面临死亡之期,苍龙剑客纵然仍在人间,他也不可能再对我有什么威胁了!”
“朋友,自从苍龙剑客失踪以后,我就把全付心力放以对付阿弥秃驴身上,当然,我也知道阿弥也在对付我!”
“于是,我想到了一个绝计!”
“我约请阿弥禅师,与我单独在泰山日观峰头一晤!”
“结果,阿弥禅师来了!我却率了一儒一丐二人,不惜违反武林道义,联手向他猛攻,决心将其击毙……”
司马奇骏笑道:“高兄,这女鬼的心思八成是白费了!”
高川道:“大概是,否则他又怎能与阿弥禅师同榻而死?”
两人急忙再看下去:“朋友,你一定明白,我的绝计失败了!
“合我们三之力,依然敌不过那阿弥老秃!结果,我们被阿弥老秃所制,困入了这金梦宝的藏宝石洞!”
司马奇骏失声道:“这女魔可谓作法自毙了?”
高川也摇头道:“大弟,阿弥禅师又何尝不是自寻烦恼了呢?”
话音一顿,高川忽然笑道:“大弟,看来那四具石棺,乃是阿弥大师所准备的了!”
司马奇骏道:“不错,他可能是想用来盛殓一儒一丐、黄三姑和他自己用的了!”
高川道;“大弟,你可曾想到,那一儒一丐的尸体到哪儿去了呢?”
司马奇骏道:“这……兄弟可想不了来了!”
高川笑道:“大弟,那另外两处所露的门户,会不会是一儒一丐的居所?”
司马奇骏道:“不一定!”
高川道:“大弟可是认为阿弥禅师不会让那一儒一丐存身在黄三姑的咫尺之间么?”
司马奇骏道:“如果是我,我就这么想!”
高川笑道:“大弟,照兄弟的想法,那一儒一丐可能在困入此间之时,就已失去武功,不久就已抑郁而死!”
司马奇骏道:“怎见得?”
高川道:“以阿弥禅师的智慧,他不必担心一儒一丐会再弄什么花样,有了他们两人,至少还可使那黄三姑多浪费掉一些青春和精力!”
司马奇骏恍然道:“这倒是有点道理!”
高川笑道:“大弟,咱们还是瞧瞧黄三姑所写的吧!”
两人目注白绢,只见那上面写着:
“朋友,你大概决想不到,这阿弥老秃,竞然准备得如此周到,在这间藏宝的石洞之中:,他居然为我建造了这么精致的闺房!
“于是,他把一儒一丐和我,两男一女,关在这一间石室之中,每日一餐,都是由老秃自己送来,就这样,我从二十九岁,一直被困到今天,我已五十九岁了!”
“朋友,这三十年的地下生活,你忍受得了么?”
“朋友,你能怪我用尽心机对付阿弥禅师么?”
高川看到此处,大笑道:“大弟,就女人而言,可真是怪不得黄三姑了!”
司马奇骏道:“高兄,如就整个武林苍生而言,阿弥禅师的用心,真可动天地,惊鬼神了!”
高川笑道:“大弟,这三十年地下生活,不知道他们是怎样过的?那黄三姑又怎能将阿弥禅师的道基毁去了?”
司马奇骏道:“也许这正如黄三姑先前所写,人终于难以免俗吧!”
高川笑道:“大弟,兄弟猜想不如此简单……”
司马奇骏道:“高兄,不论阿弥禅师动机为何,道基已毁,总是事实,不过,像禅师这等舍身啖虎的英雄胸襟,仁慈心性,至少是值得后世敬仰的了!”
高川笑道:“大弟说的是……”
话音一顿,将那幅白绢拉开,继续看下去:
“对阿弥老秃的多管闲事痛恨入骨!所以,我如果一旦能够有机会报复他,我一定要用一种令他死不瞑目的方式!”
“朋友,起初的几年,我在洞内倒是过得甚为痛快!因为一儒一丐与我终日守在一起,当然并不寂寞!”
“可是,五年不到,一儒先行谢世,接着,第二年一丐也已形销骨立,奄奄一息,缠 绵床第,令人生烦!终于他也在年底时,追随一儒于泉下!”
“当时,我倒觉得他们死了也好,免去不少麻烦!可是,我耐不住这份寂寞和空旷,不久,我就发觉自己为什么成为武林中第一女魔第一淫妇的道理了!”
“如果说我生具异禀,朋友你可能不信,但事实上却是如此,缺少了男人,我就会逐渐枯萎!”
“于是,我开始动念头到了阿弥老秃身上!”
“当然,我知道我凭藉着七宝明珠之功,可以永远驻颜,但是心头的憔悴,比之外形上的改变,更令人难以忍耐!终于,在第七年的一个晚夜,我毁了阿弥的道基!”
司马奇骏谈到此处,不禁废然长叹!
高川笑道:“大弟,黄三姑不知用什么方法令阿弥禅师上当?”
司马奇骏摇头道:“这……也许她借助了药物之力!乱了禅师本性!”
高川道:“大弟,以禅师的武功,药物之力对他似是不会生效的……”
话音一顿笑道:“大弟,咱们不必猜了,还是看下去吧!”
司马奇骏点了点头,两人又继续读下去:
“朋友,你一定在心中起了怀疑,阿弥禅师的道心坚定,又怎会自甘沦入万劫不复之地呢?”
“你或许以为我借用什么药物之力?是么?”
“其实,我根本没有借用药的或任何外来之力!”
“我只是自一丐死后的半年开始,知道在这地洞之内,反正不会有外人入内,就干脆脱除一切障碍,寸丝寸缕不穿!”
高川失声道:“这办法真绝……”
司马奇骏只有摇头一叹,继续读着:
“朋友,我既能以美艳使武林高手如一儒一丐者,皆难脱色相之劫,且我 日日赤裸相对,对阿弥老秃的心理,自然构成了极大的威胁了!”
“阿弥老秃在最初的几个月,只是用视如不见的方法,对我这充满诱 惑的胴体。视如行尸走肉!”
“可是,我不会只是一堆死肉!”
“慢慢地,一天一天的在各种奇形怪状的变化之中,和使人难以入目的猥狎动作之中,我发现阿弥老秃的脸色,越来越沉重了!”
“这正足以表示,‘阿弥已然着相了!”
“我发现阿弥老秃在这种情况下挣扎了足足四个多月,他每天给我送来饮食的时间,一天比一天要迟!”
“朋友,我告诉自己,阿弥已正在自趋崩溃之中!只要有一天他忽然提前送了菜饭来此,那就是时机成熟之际!”
“果然,在第六年的末尾一段日子,他又恢复正常的送来菜饭时间!”
“朋友,我没有料到这老秃的定力如此坚强!”
“就这样,他仿佛已经渡过了这一重魔劫,而宣布我的彻底失败!”
“朋友,你想想,我怎么能承认失败?”
“于是,我又出了花样,这一回,我一定要毁了他!”
“在第七年的春末夏初,我用了一个平凡的人的最下之策,对付那等高明的人物,越高明的办法,可能就越没有用!所以,我取其物极必反之理,不用任何心计般的使自己病倒了!”
“老秃究竟是个慈悲心肠,在发现我病倒之后,就为我切脉医治!”
“当然,他发觉了我的由于长年不着衣物,寒气入脾而致元气大伤,如要治好,只要他用自己的真气逼出的三昧真火,每日替我打通经脉一次,隔日施为,十天就可痊愈!”
“他本来可以不为我医治,因为我一旦死去,他就可以离开这间石洞,不必防我再出为患了!”
“可是,他还是抵不住内心那股救人的热肠,而开始替我医疗!”
“由于他必须每日用掌心抵紧我丹田、关元、中极三穴,足一个时辰,来驱除体内的寒气,这对阿弥老秃而言,实在是一次最大的考验!”
“这三处穴道的地位,太神秘了!”
“是以,他每日掌心总会无意中要触及我的秘谷!”
“终于,在第五次替我治疗之时,他的掌心没落在丹田中极等穴,而是探入了我的隐秘处!”
“朋友,你想得到么?我当时心中多么痛快?”
“我几乎忍不住大叫,阿弥老贼,你终于毁在我手中了!你终于要跪在我两腿之间了……”
白绢第二面的字迹,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