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欧阳正中与五湖魔僧依然打得个势均力敌的情势!静安道长在旁边站了一瞬间,陡然大声道:“欧阳老施主,晚辈助你一臂之力!”
静安道长想得甚是周到!
他知道像欧阳正中这等人,轻易是不肯联手与人合击的,他未曾出手,先予说明,不但是为了维护欧阳正中的面子,同时也等于和五湖魔僧打下招呼,要他明白自己出手,并非偷袭!
静安道长话音未落,欧阳正中尚未说话,五湖魔僧已哈哈大笑道:“你早该出手了……”
魔僧话音未已,静安道长已然攻出一掌!
这一掌正是那“破云神掌”中最后三招之一的“云破月来”!
就掌势而论,这一招并不凶狠!
静安道长右手一翻,平胸外移,缓缓地击向五湖魔僧的左肩部位!
但在掌力将发要发之际,静安道长的腕部略一用力,平拍之势,立即变成了自上而下的斜砍!
五湖魔僧目睹静安道长攻来,不禁又是大笑道:“这等掌力,也敢在洒家面前丢人……”
倏然,就在静安道长掌势一变之际,五湖魔僧脸上的神情大大一变!
他鄙视静安的语声,也嘎然而止!
高大的身躯一闪,突然退了半步!
静安道长一招“云破月来”尚未使满,右手一招,右臂一曲,第二招,“云开雾散”!又顺手攻出!
五湖魔僧狂攻一招,击退欧阳正中的掌力,身形又是一闪,进了半步,让开静安道长的掌势!
静安道长听从八方疯道的指点,“破云神掌”的最后一招“云开见月”,紧跟着全力发出!
但见一片掌影漫天而来!
五湖魔僧大喝一声,飞身跃退三丈!
“住手!”
静安道长蛮听话,三招已发,果真应声住手!
欧阳正中则在旁直发愣!
他料不到静安的三掌,真将五湖魔僧击退!
不仅他,连静安本人也是呆呆地发愣不已!
这三招果真收了效!为什么呢?
静安自己找不出答案来!
不过,此时五湖魔僧却在替他找答案了!
五湖魔僧自三丈以外缓步行来,大声道:“小牛鼻子,你是谁人的门下?”
静安道长应声道:“贫道乃是泰山上清宫门中弟子!”
五湖魔僧大声道:“洒家问的是你师父是谁?”
静道长道:“家师无为!”
五湖魔僧道:“是李无为么?”
静安道长恭声道:“正是!”
五湖魔僧道:“你这套掌法可是令师所授?”
静安道长道:“不错!”
五湖魔僧忽然大笑道:“你是凌虚真人的再传弟子了,是么?”
静安道长恭声道:“家师祖正是凌虚真人!”
五湖魔僧忽然又是大笑道:“你为什么早不说呢?这一杖打得真冤枉!”
静安道长闻言一愣道:“大师父先前没有问过晚辈,晚辈如何说起?”
五湖魔僧道:“对!洒家失言了!”
话音一顿,陡然向四海魔丐道:“洪老六,臭化子,赶快歇手吧,咱们别大水冲倒了龙王庙,一家子人不认识得一家子人了!”
四海魔丐呼呼两掌,将欧阳德击退一步,扭头和五湖魔僧道:“你说什么?”
五湖魔僧道:“花子,别费劲了,咱然闹成窝里反了!”
四海魔丐耸肩道:“窝里反?这欧阳家与咱们七魔何关?”
五湖魔僧道:“欧阳家虽与洒家们无关,但是这个小牛鼻子却与我们有关!”
四海魔丐道:“你这和尚怎会回事?这小牛鼻子又是谁?”
五湖魔僧道:“他是李无为的徒儿!”
四海魔丐闻言愣了一愣道:“怎么?他是凌虚师叔的徒孙么?”
五湖魔僧道:“可不?花子,洒家看这一仗不必再打了!”
四海魔丐道:“是!是!果真不该再打了!”
说着,向欧阳德道:“老弟,算了,咱们化敌为友吧!”
欧阳德道:“欧阳德无所谓,洪老如果有兴趣,欧阳德照样奉陪!”
四海魔丐大笑道:“好小子,你真是嘴硬得很!”
话音甫落,八方疯道已在旁大笑道:“洪老六,贫道早就说过你们不必干戈相向,谁叫你不听话呢?白费了力气,反而受人奚落,犯不着吧!”
四海魔丐笑道:“不打不相识,既然这位小牛鼻子是凌师叔徒孙,咱们果真算得是一家人,握手言和,乃是当然之事,至于是否受到奚落,那倒不放在花子心上了!”
八方疯道闻言大笑道:“洪老六你倒是开通得很……”
朗笑声中,掉头向欧阳正中道:“欧阳施主,看来这场不必要的误会,大可到此为止了,不知道欧阳施主是否同意贫道的想法?”
欧阳正中闻言倒是极为豪爽地笑道:“道长法谕,欧阳自应遵从……”
八方疯道大笑道:“施主好说!”
欧阳正中双手抱拳道:“欧阳有心邀请三位回敞庄,不知三位可否移玉?”
敢情这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么怪!
适才三个魔头去欧阳正中不肯!
现在,他却出口邀请了!
四海魔丐哈哈一笑道:“二庄主相邀,花子如不应允,就未免显得太以矫情了!”
八方疯道也笑道:“欧阳施主,贫道肚内酒虫已在发怒,贵庄如有佳酿,干万望施主多弄出来几坛,施舍施舍贫道!”
欧阳正中大笑声中,连声应道:“不敢,不敢,欧阳正要孝敬孝敬各位……”
话音一顿,向欧阳德道:“德儿,把贾万富带回庄去,且等明天收回义儿的尸骨,再行诛此枭毒,替义儿和黄老弟报仇i”
欧阳德应声抓起贾万富,大步当先,向欧阳家庄行去!一场干戈,终于化为玉帛!
惠州城内的独家客庄!
这一天正午,店前来了两匹骏马!
马上的骑客,是两名极其英俊的少年!
惠州分店的总管神光剑康万年老早就站在店外等待,这两位少年健马甫抵门前,他就趋前恭迎!
两位少年进店以后,立即进了特室!
独家客庄的特等客房,除了总店的总督察和庄主人一家,其他的人,一概不许进住!
这两个少年居然住了进去,显然来路不小!
神光剑康万年陪得两人进了客房以后,立即垂手恭立,敬候吩咐!
其中的那位青衫少年微生一笑道:“康总管,兄弟与岳贤弟赶来,并无别人知道,康兄居然已在门前等候,倒真是令兄弟十分惊讶!”
原来是司马奇骏与岳彪两人!
神光剑康万年闻言笑道:“盟主尊下,虽然未曾告知别人,但陆、高两位总管已于日前飞鸽传信告知,要属下预为布置一切,是故盟主抵达之时,属下自然知道的了!”
岳彪大笑道:“陆、高二兄真是想得周到!”
司马奇骏又道:“康兄,抓五爷他们还没有回来?”
康万年道:“没有,不过,前两天抓五爷派人捎了信来,据说岳老夫人对尹姑娘十分喜爱,要留下他们在宫中住上一段日子,叫属下将此情转告总管,告诉盟主,属下因为已然接获盟主南来信息,故而就未将此事禀转总管了!”
司马奇骏看了岳彪一眼道:“贤弟,看来这不过是四妹的造化了!”
岳彪道:“想不到家母会……”
他忽然住口不往下说!
司马奇骏笑道:“贤弟为何不说下去了?”
岳彪道:“这些年来,家母已养成一种极为冷僻的个性,几乎除了小弟,他从来不跟任何人多讲一句话……”
司马奇骏笑道:“尹四妹智慧过人,伯母见了她只怕真的要一改以前的心性呢!”
岳彪道:“但愿如此!”
话音一顿,岳彪又道:“家母自从获悉先父亡故之事以后,就在心中种下了一腔复仇的怒火,甚至连亲子侄都稍稍不予颜色!大哥从曹盖二弟的神情中,应该看得出来!”
司马奇骏笑道:“愚兄果然猜到了!不过,贤弟,伯母所以如此,乃是由于心切二叔大仇,尹四妹伶俐过人,如果愚兄料得不错,大概尹四妹不出十句话,就会使伯母转忧为喜,转愁为乐呢?”
康万年一旁笑道:“盟主,据抓五爷派来的人说,岳夫人可能有心把尹姑娘收在名下,作为螟蛉义女呢!”
司马奇骏笑道:“真的么?”
康万年道:“抓五爷传话来此,想必不会假的!”
岳彪道:“大哥,小弟真为家母现在的心情开朗而高兴啊!”
司马奇骏笑道:“贤弟这片孝心,愚兄明白了!”
岳彪道:“大哥,我……该怎么谢谢尹四妹呢?”
司马奇骏大笑道:“自己兄妹,还要说什么谢字呢?你不怕尹四妹怪你生分么?”
岳彪道:“是,是,是。”
司马奇骏笑道:“贤弟,这事咱们不必急于谈,倒是你我是否今日即行赶往青茅山?”
岳彪道:“小弟一切听凭大哥!”
司马奇骏笑道:“那就立即起程如何?”
岳彪笑道:“小弟遵命!”
他说走就走,居然站起来了!
康万年笑道:“盟主和岳少侠车马劳顿,想必尚未用过午饭,属下已叫厨下准备妥当,盟主何不与岳少侠吃过午饭以后再行动身呢?”
司马奇骏笑道:“这倒使得,兄弟果然有些饥渴了……”
两人在惠州城内用过午饭以后,就在准备动身之际,康万年突然取出一张短简交给了司马奇骏!
司马奇骏打开短简,看了一眼,立即神色大变!
岳彪吃了一惊,连忙凑过头去,向短简望去!
蓦然,岳彪也神色一变!
他眉头一扬道:“大哥,这梅剑风也太过分了!”
敢情这是有关梅剑风的一份报告!
司马奇骏道:“贤弟,梅三弟此举果是有些过分……”
他忽然回头向康万年道:“康兄,这短简何时送来的?”
康万年道:“适才由江西大庚分庄飞鸽传来!”
司马奇骏道:“康兄,由总店传书至此,最快要多少时日?”
康万年道:“以这等十分急的传书,大约也得两日夜方可到达本店!”
司马奇骏忽然回顾岳彪道:“贤弟,除去金陵至此两日,再加上由山东传至金陵时间,这消息应是在五天以前自泰安传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