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下,九大护法中,那三位对神手爷怀有除之而后快的老者,闪身而出,冷笑着撒兵刃而前!
神手爷威怒至极,一言不发,提聚真力相待。
三老者中,左边那人嘿嘿两声,道:“听说老儿你的‘闪电龙爪’天下无人能当。往昔那霍震宇处处遮盖着老儿,如今你可以放手一搏了!”
话声中,此人掌中剑吐,“蜂探花蕊”一招,分心刺下,招法未见奇绝,但却迅疾而毒辣!
神手爷背对厅门,约隔三丈,知后已有曹家兄弟等六个高手阻路,不过神手爷还没把他们放在心上。
此人剑到,神手爷身形微闪,避过一招,道:“高仕阶,这一招忍让,已尽昔日之谊,尔再进手时,当心老夫毫不留情,一掌索尔狗命!”
右边老者适时狞声道:“老儿狂言,赵勋也赏你一剑!”
中间老者,剑走轻灵,当即将削到神手爷右肩时,方始一声震喝,满面狰狞,扬声说道:“蓝老儿,徐某索命来了!”
神手爷身形游走,避过双剑,喝道:“人能不仁,我难不义,徐进、赵勋,还有你高仕阶,五爷现已仁至义尽,要找死就联手攻上吧!”
高仕阶人最阴险,看似十分忠厚,心肠却毒如蛇蝎,而剑法在九护法中,也是最狠最辣的一个。
神手爷说话声中,高仕阶身形旋飞,已到了神手爷背后,赵勋和徐进,适时恰好双剑齐出,分攻左右!
神手爷说过,忍让已罢,自是不再躲闪,右掌半握虚拳,未动,左掌却倏忽举起,先赵、徐双剑一步拍出!
一阵狂飙,赵勋身形一摇,忽地后退一步,那剑自然够不上步数而扎空,徐进正当劲风,竟退了三步!
但那高仕阶,却已悄没声地递了一剑,到了神手爷的后腰,这一剑既狠且毒,露出高仕阶的本性!
岂料神手爷熟悉高仕阶的为人,有心使他上个大当,况今夜之战,十分凶险,拿高仕阶开刀,是神手爷的心意!
曹家兄弟率人守阻厅门,早已恼了神手爷,神手爷深知曹家兄弟是梅剑风的走狗,更存了诛除的愿望!
因之,神手爷熟思之后,已得妙策,方始虚空左拳,静待高仕阶阴狠毒辣而万恶的偷袭!
赵勋和徐进被震退之时,神手爷看都不看,左手倏忽变抓,口中怒喝声中,一抓一闪,如石火闪电般疾!
就在这一抓之时,随手传出一声惊呼,身形闪处,惊呼变成惨号,高仕阶的偷袭一剑,扎透了曹万奎的前胸!
高仕阶突遭奇变,一愣,神手爷左掌适时变换,以“闪电龙爪”之威,猛地凌虚抓下!
高仕阶心震神惊,连自曹万奎尸首中拔剑的机会都没有,迫得迅捷松手暴然向后飞身躲避!
但神手爷,“闪电龙爪”之威,向来不空,况此次神手爷对高仕阶,是稳扎稳打地早有安排,高仕阶身形刚刚后避,神抓已到前胸!
高仕阶脸上变了颜色,迅疾吐力沉气下坠,想稳住身体,但已身不由己飞扑向神手爷身前!
赵勋和徐进,怎敢怠慢,双双疾步而进,两柄剑各找死穴,企图使神手爷无暇伤及高仕阶。
神手爷冷哼一声,倏忽一斜身躯,右手神抓真力一紧一甩高仕阶庞大的身躯,飞般迎上了赵、徐的两柄剑!
赵勋吓了个飞魂丧胆,霍地收剑!
徐进魄散心惊,急忙闪身!
可惜为时已晚,高仕阶一个草包肚子,一左一右多了两个窟窿,赵勋和徐进的两柄剑,成了使高仕阶尸体不倒的支柱!
神手爷此时,却双抓连扬,赵勋和徐进在心神魄魂散失之下,再想躲闪神抓一击,怎生能够!
神手爷这次却用的“抓诀”,而非“吸力”,只见在神手爷神抓凌虚一击下,赵勋五官顿失,变作血团!
那徐进更惨,他正缩头藏脑想避于万一,神抓一击适时而到,整个的脑顶上,开了五个深洞,鲜血射流不止!
接着,砰!砰!砰!三声震响,高仕阶、赵勋、徐进,三具死尸,在无力支持下接连摔倒地上!
神手爷震声喝道:“还有哪一个上前!”
神手爷适才突现神威,刹那之间,杀曹万奎,诛高、赵、徐三大护法,已将全厅鼠寇的心胆震碎!
金城双眉紧皱,双目直转,半晌之后,道:“蓝五,好功力,好厉害的神抓!”
神手爷冷叱道:“你可要试试?!”
金城一笑,道:“蓝五,你没有什么未了事吗?”
神手爷嗤笑一声道:“金城,蓝五爷不吃你这一套!”
金城道:“你连杀主人三大护法,和亲信曹万奎,蓝五,也许你认为能够活着离开此地了,哈哈哈……”
神手爷大步前逼,道:“金城,如今轮到你了!”
金城并不惊慌,摆手道:“且慢,老夫并不怕你,但要再问你句话!”
神手爷停步道:“说吧,蓝五爷在听!”
金城道:“主人曾说……”
神手爷沉声接口叱道:“住口,五爷只认得老主人一位!”
金城冷笑一声,道:“那就没话好说了,人若想死,确实容易,主人熟知你‘闪电龙爪’的威力,早示下了万全之策!”
话锋一顿,扬声对陆地和高川道:“陆地,火速按主人示谕下手!”
陆地和高川互相示意,倏忽各自向后腰一探,手中都多了一个银壳怪长筒,长筒简直对着神手爷,陆地道:“五爷,你认得这个玩意儿吧?”
神手爷适才如生龙活虎般威猛,但在陆地和高川现出银筒之后,却心神一紧,沉声说道:“你们竟也背叛了老庄主?”
陆地不答此问,道:“银筒之中的东西,不惧任何真力人掌,也就是说,任何以真力发出的掌劲,俱难将它震飞或震散!”
神手爷道:“如此又怎样?”
陆地道:“银筒中之物毒辣,武林中任何歹毒东西,皆难比拟,不要说是人,就是一块铁板,也将化为灰烬!”
神手爷冷笑一声,道:“是又如何?”
陆地道:“这就是说,此筒之物只要射出,当者无有不死!”
神手爷哈哈一笑,道:“是死定了?”
陆地道:“死定了!”
神手爷道:“有句俗语,可作答复,那就是‘除死无大灾’!”
高川接口道:“五爷,好死不如赖活着!”
金城适时沉声道:“陆地、高川,你们还不动手,罗嗦些什么?!”
陆地神态有些倨傲的对金城道:“金护法,这是我兄弟的事,不劳护法催逼!”、
这种态度与话语,和刚才恭敬如命的情形,差了个天上地下,自然大出金城的意外,因此金城沉声道:“陆地,这是对老夫说话的态度?”
陆地才待接话。高川却对陆地道:“金护法发不发火是小事,咱们得先干咱们的!”
陆地点点头,又对神手爷道:“五爷,金护法传小弟之令,对五爷来说,不为不厚,深望五爷莫负这番美意,迫得我下毒手!”
神手爷正色道:“陆老弟,莫非你忘了老主人……”
陆地含笑接话道:“现在谈的是五爷切身事,别岔开话题说小弟!”
神手爷心中一动,自忖道:“陆、高二人,人称武神通双侠,自己知道,功力要比已死的高仕阶高不少,并且善制特殊的奇物!这盟兄弟二人,在独家客庄中的身份,高出分庄总管,所以屈就此地帐房,那是奉令监视肖、龙而已。
以他俩的性格身份功力来说,断不会寡廉鲜耻投靠梅剑风,更不会当这分庄总管,此事确是可疑!
“况适才陆地曾巧施眼色,虽难断定真情,望之却不似对自己仇视,这……这真令人莫名其妙了!”
忖念至此,恍有所悟,心中欣然,表面却抗声道:“老朽的事好办之极,身受老主人重恩,只受老主人遣命,除此之外,任何人休想买动老朽!”
高川道:“五爷,识时务者为俊杰!”
神手爷朗声说道:“宁受而死,不屈心志!”
陆地道:“五爷若一心取义而死,谁在未来替老主人分忧?”
金城听出不对,叱道:“陆地,本庄只有小爷一位主人,不知老主人是谁?”
陆地哦了一声,回顾金城道:“金护法,若是老主人现在此处,这话你敢说吗?”
金城怒声道:“陆地,你打算找死?”
高川冷笑一声,道:“金城,兄弟可不受威胁!”
金城怒容满面,道:“你们兄弟,认为老夫不敢杀尔!”
陆地冷冷地一字字说道:“金护法已把杀人当成了家常便饭,自然不差再多杀两个像敝兄弟身份的人,不过……”
金城怒声道:“不过什么?”
高叫接口道:“不过金护法必须等上一等!”
金城哼了一声,道:“你们立即对蓝五下手,此事作罢,否则……”
话未说完,高川缓缓旋身,那银筒儿似无心般,却对准金城的前胸,淡淡地接口道:“否则怎样呢?金护法!”
金城在颐指气使之下,早将银筒无眼的这桩事,忘了个干净,突见高川将银筒对准自己,不由神色大变!
高川冷笑一声,又道:“金护法最好稍安勿躁,容我兄弟对五爷把话说完!”
话罢,看也不看金城,转对抓五爷道:“五爷还不曾回答刚才老陆所问的话呢?”
神手爷道:“哪一句?”
高川道:“老陆问五爷,万一求义得义之时,谁替老….”
神手爷喟叹一声,道:“老主人谕柬已失,老朽何能为力,况如今面对叛徒,生死已非老朽自已所能作主的了!”
陆地摇头道:“俗话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们兄弟深知五爷一生未曾负约,难道最后却自愿放下双肩的未了责任?”
神手爷双眉皱起,道:“老弟只知为难老朽,但老朽若无老主人的谕柬,只凭空口,何人能尊,哪个听令,到头来….…….”
高川接口道:“五爷,若有老主人的柬谕呢?”
神手爷道:“那时名正言顺,老朽誓将心愿完成!”
陆地神色变为肃穆,向神手爷恭敬地说道:“老主人料事如神,五爷果然是位威武不屈的大丈夫,五爷,老主人的柬谕,并未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