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第十一回 日月神魄刀出鞘 暗许芳心君不知
文倩道：“姊姊，我不信他是神仙，非要他个难看不可！”
龙腾云道：“姑娘，作赌前，小兄要郑重声明一事。”
文倩道：“说嘛。”
龙腾云道：“首先小兄要郑重声明，我从来没有见过那船！”
文倩道：“我绝对相信！”
龙腾云道：“推断一件事情，自然要有个依据为根本，这也是整个关键所在，小兄推断此事的所据，有不向任何人说明的权利。”
文倩道：“我保证不问！”
龙腾云道：“小兄也深信，姑娘也没有见过那艘‘蛟龙舸’！”
文倩道：“多此一说！”
龙腾云道：“不多，就因为如此，小兄猜测的不对，姑娘可以说对了，反之，小兄推断的不错却也难找证明............”
文倩道：“你放心，我以人格担保，对就对，错就错！”
龙腾云道：“好，小兄深信不疑，只有两个问题拜烦了！”
文倩道：“你的问题真多！”
龙腾云一笑道：“姑娘，令尊那幅画画完全了没有？”
文倩道：“全已画好了。”
龙腾云道：“那画可在？”
尹文倩道：“在，是先父交我妥为保管的，都有颜色，譬如水色碧绿，船身褐红，你放心了吧？”
龙腾云道：“此间并无外人，为今后找寻此船方便起见，稍待小兄推测令旗完毕后，尚祈姑娘将画取出一阅。”
文倩道：“好，还有问题吗？”
龙腾云道：“小兄没有了。”
文倩道：“我却想起了个问题。”
龙腾云道：“愿闻其详。
尹文道：“此赌你要输了的话，输什么？”
龙腾云道：“与姑娘同。”
尹文倩道：“很好，你开始推测吧。”
有龙腾云道：“那三角令旗上，应有十二样东西，有刀，有剑，有金钱等，皆是武林中人所用的兵刃和暗器！！”尹文倩神色大变，全身竟然有些抖动，众人皆看出，龙腾云推断的竟是丝毫不错，否则姑娘不会如此激动！
龙腾云却接着又道：“这不为奇，奇在那三角令旗本身的杆顶’上，还有一粒奇特的宝珠，非但光芒万丈并有奇异功能！”
文倩姑娘双目竟然阖了起来，身躯摇摆不已，似欲昏倒。一旁的雪梅，立即一把扶住了她！
龙腾云道：“小兄推断的可对？”
文倩霍地站来，身躯依然摇晃着，手指龙腾云道：“龙............龙家哥哥，你…你，你是个鬼人！”
话说完了，霍地转身夺跑出厅，雪梅恐有意外，跟着赶了出去，龙腾云带有歉意的对尹友武道：“小弟疏忽，没想到竟使世妹如此激动！”
尹友武却哈哈一笑道：“龙兄弟，佩服佩服，能使文丫头如此狼狈的人，自我懂事到今天，也还是第一次看见！哈哈哈哈............”
肖啸林却皱眉道：“尹世弟，请速去探视令妹一次，愚兄不甚放心。”
尹友武又扬声大笑，道：“肖世兄万安，文ㄚ头深受震惊自是不假，但还不至于如何，但不如此，她怎能逃席遮丑呢？”
这句话，说得班书贤和乔鹏飞一同笑了，可是龙腾云却没有笑意，肖啸林更是一脸的肃穆。
龙腾云在其余人喜笑声中，悄声对肖啸林道：“大哥为什么不高兴了？”
肖啸林眉头微微一皱，道：“二弟，对尹姑娘的事，你作的过分了些！”
龙腾云道：“小弟不得不如此耳！”
肖啸林道：“此事我们回去再谈好了。”
龙腾云点点头，没再开口，适时，雪梅自外面进了客厅，身后还跟着一个五旬多的老妪。尹友武见了这个老妪，竟然起座道：“铁姥姥有什么事？”
铁姥姥冷冷地盯了尹友武一眼，道“哪一位是龙公子？”
尹友武不知何故，竟焦急地说道：“铁姥姥，这不怪人家龙兄弟，是文丫头自己............“”
铁姥姥理也不理尹友武，又道：“哪一位是肖公子？”
肖啸林和龙腾云一道站起。尚未开口，铁姥姥又说道：“两位公子一道站起，可是要我猜？”
龙腾云道：“小可龙腾云！”
肖啸林道：“我是肖啸林！”
铁姥姥一笑道：“我老婆子奉老夫人之命，前来请贵客内宅相谈，老夫人说一位一位地请，现在敢请肖公子随老婆子走，龙哥暂留片刻！”
这话十分幽默，奇怪的是，满座竟然无人有半丝笑容，肖啸林离位而出，拱手一礼，道：“老人家请。”
铁姥姥又是一笑，临行之时，突然转对尹友武道：“公子当面看着倩儿受窘，很好！”
尹友武才待解释，铁姥姥却身形一转出厅而去！
铁姥姥走后，班书贤一吐舌头道：“此婆婆火性不减当年！
雪梅白了乃夫一眼，道：“叫她听到，有你的好看！”
班书贤道：“我又没说什么坏话！”
话锋乍落，厅内突然传来铁姥姥话声道：“就因你没说我老婆婆什么坏话，再看雪梅丫头的份上，这一次饶过你，你下次当心！”
班书贤脸色一变，乔鹏飞道：“这位老人家还没走呀？”龙腾云却摇头道：“老婆婆已在十丈之外了！
乔鹏飞道：“那么怎会听到书贤的话？”
龙腾云道：“她料到有人会说她什么，施展出’天听’神功！”
尹友武心中一动，道：“龙老弟的功力令我佩服。”
龙腾云道：“尹兄夸奖。”
话锋一顿，龙腾云正欲向雪梅询问什么，尹友武却突然神色一变，向厅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对雪梅道：“弟妹、老太太请肖世兄前去，可知何事？”
雪梅瞥了龙腾云一眼道：“老太太不信有人会问倒了倩妹，经我说明经过之后，老太太要亲自见见肖兄和龙兄。”
尹友武道：“老太太没说要怎样作？”
雪梅道：“谁敢问。”
龙腾云却淡淡一笑，道：“尹兄不必为此事挂心，小弟想伯母不至见罪。”
尹友武却摇头道：“老弟不知道内情，家慈自然是不会以此相责肖兄和老弟，但有铁姥姥在，却十分惹厌！”
龙腾云道：“好在稍后即知内情，到时候小弟见机而行就是，关于适才那位铁姥姥，小弟很想多知道她的事情。”
尹友武道：“此老十分难惹，生性之强，为愚兄所仅见她本是家祖母贴身丫头，比家父年长五岁，文倩幼小即归此老看顾，爱如己出，此老现在寒舍，身份特殊，除家慈外，谁也无法命她什么。”
龙腾云道：“伯母想必不致仅听铁姥姥一面之词吧？”
尹友武道：“难说，铁姥姥若一心从中为难，老弟还要............”
话未说完，班书贤已接口对龙腾云道：“尹兄有些话很难出口，龙兄，以小弟所知，铁姥姥非但是尹兄祖母的侍婢，并且也是尹伯父的师姊！”
龙腾云哦了一声，道：“难怪竟敢对尹兄责罚！”
尹友武道：“先父身遭不幸之日，适逢铁姥姥他往，否则事情必不致那样，铁姥姥为此心中至今不安，曾言............”
话没说完，厅门开启，铁姥姥现身于门外，道：“龙公子，老夫人相请。”
龙腾云缓缓站起，恭敬地点点头，起身随铁姥姥而去。
古雅洁净的内花厅中，尹府老夫人居中而坐，铁姥姥左首坐着，客位上，坐着肖啸林和龙腾云。
除了侍立于老夫人身后的两名婢女外，再无他人，龙腾云因当着老夫人面，始终没能和肖啸林交谈。
老夫人久久没有开口，只是上下打量着龙腾云，龙腾云状至安闲，没有一丝拘谨不安的样子。
老夫人始于脸上现出了笑容，道：“龙公子是苏州人氏？”
龙腾云道：“不，晚辈在苏州长大，祖籍却是山东！
老夫人看了肖啸林一眼，肖啸林道：“晚辈适才曾经声明，只知二弟在苏州生长。”
铁姥姥冷哼一声，道：“老身没见过盟兄弟不知身世的............”
龙腾云接口道：“老人家有所不知，晚辈兄弟结盟之初，即有声明，互不过问身世等事，难怪老人家疑心。”
铁姥姥道：“磊落光明的人，无不可告人者！”
龙腾云却正色抗言道：“身奉亲长遗训者，自当例外！”
铁姥姥一声冷哼，道：“你师父是谁？”
龙腾云有心要杀杀老婆子的威风，故作根本没有听到铁姥姥的问话，却恭敬地对老夫人道：“不知老夫人呼唤，有何吩咐？”
老夫人微微一笑，道：“铁姥姥刚才问你师承，怎不作答？”
龙腾云道：“晚辈怎敢不答，只因尚未拜聆老夫人玉示，不敢越礼，若老夫人不以晚辈为不敬，晚辈极愿............”
铁姥姥接口道：“好利口，你明明看不起我老婆子！”
龙腾云道：“老人家这是故加人罪了，晚辈决无此心！”
铁姥姥道：“那就答我所问。”
龙腾云道：“先师颠神僧”
铁姥姥道：“难怪你如此狂傲！”
龙腾云道：“敢问老人家明指晚辈狂傲的事实！”
铁姥姥道：“只说你这种答对的态度，不是狂傲又是什么？”
龙腾云道：“老人家心存成见，自腾云进门，即呼之喝之，反说腾云态度狂傲，实令腾云无法心服！”
铁姥姥嘿嘿两声，道：“你不心服又待如何？”
龙腾云也冷冷一笑，缓缓起座，对老夫人一揖道：“老夫人若无其它训示，恕晚辈要告辞了。”
铁姥姥怒声道：“好啊！我老婆子倒看你走得了不！”
龙腾云正色对老夫人道：“晚辈身奉老夫人宠召至此，自不是任由老婆婆喝三呼四而来，请老夫人明示所以！”
老夫人不能不阻拦了，开口道：“龙公子来此是客，铁姥姥不可如此！”
铁姥姥不得不听，气哼哼的坐在一旁，老夫人接着又道：“公子父母在堂？”
龙腾云又看了肖啸林一眼，知道肖啸林没有说出自己的事情，略以转念，决定把一切说个清楚，遂答道：“晚辈父母早亡，身怀大仇，至今不知仇人名姓，年已落冠，实感羞愧，蒙肖大哥............”
老夫人接口道：“听说刚刚在前客厅，公子以智服小女，使小女含愧而退，并且听说小女输了东道，不会错吧？”
龙腾云道：“有这件事，不过............”
话还没有说完，铁姥姥已接口道：“不必多说废话，倩儿既是输了东道，我们不会不认，现在问你，你想要些什么东西？说吧！”
龙腾云冷冷地问铁姥姥道：“现在谈话，是你作主，还是老夫人作主？”
铁姥姥道：“关于倩儿的事，老身说的，也就是老夫人要说的！”
龙腾云道：“我是问现在坐谈的主、客是谁？”
肖啸林看出要成僵局，不由说道：“二弟，莫失为客之道。”
龙腾云剑眉一挑道：“大哥，为客之道小弟不敢有失，但自己的尊严，尤不可失，小弟必须先正宾、主的名义，方好答话！”
铁姥姥冷冷地说道：“年轻人能够刚强不屈，故是好的，但若狂妄傲慢，却不是应有的态度，巧言而辩自更不应该。”
龙腾云抗声道：“错开现在这个场合小可十分愿听并恭敬接纳这几句金玉良言，但此时此地，狂妄的人不是小可！”
铁姥姥火了，沉声道：“不是你又是哪个？”
龙腾云也沉声道：“老婆婆你！”
铁姥姥霍地站起，道：“你好大的胆子！老身…”
话未说完，龙腾云已冷笑一声，接口道：“小可前来，一是拜会尹友武兄，再者是向老夫人请安，与文倩姑娘作赌，仅因探讨事务，毫无意气之争，蒙召内宅，自当恭聆老夫人教谕，但却不识老婆婆为何许人，如今老婆婆处处以声语相逼，不知是何用心？”
铁姥姥道：“你认为倩儿是任人欺侮的？”
龙腾云正色道：“老婆婆说出‘欺侮’二字非但有辱小可的人格，并将置姑娘于无地。这大年纪何竟莽撞如斯？！”
铁姥姥语塞，怒道：“老身因文儿已输东道，问你想要些什么，难道不对？”
龙腾云道：“老婆婆不必娇情，小可坐在此地，只听老夫人的示谕，其他人的询问，恕小可不想答复。”
铁姥姥无法下台，冷笑两声，道：“很好，老身在内宅门外候你！”
说着，铁姥姥怒冲冲地走出了茶厅。
龙腾云却也起身对老夫人恭敬一礼，道：“晚辈不便再坐，向老夫人辞别。”
话声中，竟也不待老夫人开口，也不再和肖啸林招呼，已几步出了花厅，向前宅而去。
肖啸林慌忙起座，对老夫人躬身道：“小侄必须追上二弟，否则............”
老夫人却一笑道：“肖贤侄放心吧，我熟知铁姥姥性格，她越是暴跳如雷，也越是看得起对方，龙公子吃不了大亏！”
肖啸林却深知二弟的脾气和功力，道：“伯母有所不知，小侄诚恐铁姥姥............”
老夫人道：“她自有分寸，其实，年轻人吃点小苦是有利无弊，何况铁姥姥顶多使龙公子沾一身土，不会……”肖啸林不能不说明了，正色道：“若是腾云真沾一身土，小侄到有转圆之策，假如万一沾一身土的是铁姥姥，那该怎么办！”
老夫人笑了，道：“你应该知道，铁姥姥说来是你尹叔叔的师姊！”
肖啸林道：“老夫人有所不知，腾云的功力，高得出人意外……”
话还没有说完，一名侍女已气急败坏地跑了进来，跑得个上气不接下气，向老夫人禀陈道：“老夫人你请快去吧，铁姥姥回房取刀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