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凌晨的烧烤摊上,肖珩还觉得魔幻,“老婆,要不是每次我都有陪产,我真怀疑这五个都是咱捡来的。”
祁蔓一扦子抽他脑袋上,“你少制造冲突啊,捡来的我亏待了吗?真行啊,身为一家之主,你带头破坏团结,罪大恶极你知不知道?”
肖珩左右看看,小声说:“外面呢,你给一家之主一点面子。”
祁蔓看看左右,无所谓道:“人家喝酒吹牛呢,哪有功夫关注你这个过气男星?还以为是你二十出头鲜嫩的时候呢?德性。吃啊,你减肥啊?”
肖珩侧身拍拍头,坐回来才拿起一串开始吃,“这太油了,不如咱自己家烤的好,他们也刚收工,咱们要不打包点回去?”
祁蔓翻着眼睛:“家里什么吃的没有?还能没这路边摊靠谱?估计都在空调房里就着热气腾腾的锅子在涮肉了。哪像咱俩,可怜巴巴的在这儿喝凉啤酒降暑。给我来杯冰的呢!”
肖珩拿出手机给她看,“冰什么呀,今天还不到三十度,远没到喝冰饮的地步。就凉的挺好。他们现在就吹空调也不好,寒气入体容易湿气淤积”
“得得得”祁蔓不耐烦打断,又烦躁地看过去,“你怎么还好上中医了?你怎么不去做赤脚郎中呢?咱家这么几口人真委屈你了。”
肖珩就听着,反正看祁蔓老实在喝常温啤酒,他就不输出自己的学习心得了。
看周围都没多少人,又凑过去问:“怎么今天人这么少啊?我们来得太晚了吗?”
祁蔓头侧过去,“也可能,工作日嘛,这都一点多了。吃完咱也早点回去睡,来,庆祝一下。”
肖珩问:“庆祝什么?”
祁蔓举着杯子,一脸笑:“庆祝我们的孩子都长大了,咱俩终于可以独立了。以后想喝酒就喝酒,想不回家就不回家,老公,我们终于自由了。”
肖珩满眼的懵,“咋,咋还自由了?我们是父母,”
“没错,”祁蔓凑过去碰了一下,喝下去一大口啤酒,“我们是父母,但孩子长大了,我们就算尽到父母义务了。你想,咱俩为什么会成长得如此优秀?”
肖珩忍不住笑,问:“为什么?”
祁蔓说:“因为命运在我们刚开始学飞的时候就果断把我们扔下了悬崖,我们之所以这个年纪就能无后顾之忧的坐在这儿跟年轻人一样放肆,就因为我们过早地遇到过悬崖。”
肖珩心里泛酸,他坐过去搂着老婆,“那你觉得好啊?”
祁蔓靠过去,“也不能说好,但确实养成了我们很多优秀的品质,如果我们俩都是在父母的宠溺下成长,那今天大概也就是个平庸的富二代。所以,生活应该有苦难,你看咱们周围,但凡有点出息的,哪个不是父母够果断放手?”
肖珩咬了一口递来的肉串,细嚼慢咽后,他说:“老婆,咱回去熬点粥呗?”
祁蔓问:“你吃这点就胃不舒服啊?”
肖珩说:“宁家最近老喝老喝,他得好好养养胃,不然你说三哥以前多健康啊,还不是喝酒没节制,他也三十多了,这时候不养可怎么办?”
祁蔓一巴掌呼他嘴上,“什么怎么办?他是孤家寡人吗?他娶的是豌豆公主吗?看你那包子兄弟后来是怎么伺候的,这叫现在不栽树,以后苦刨坑。”
肖珩皱眉不服,祁蔓又抬眼瞪他:“当儿子的时候你挺明白的,怎么当了爸你就总不清醒呢?人有老婆照顾,你一个当爸的总释放什么爱心啊?那男人还娶老婆干嘛?跟爸过还不用被查岗呢。”
肖珩咧着嘴笑:“我也查,哎,我跟你说,他是真有点昏头,小万天天盯着他呢,肯定是他态度不端正。”
祁蔓也说:“那万婉呢?她那胎也没留住,也不用带孩子,她都在家干嘛呢?就盯着老公呢?这女人一天到晚没个事干,她那心态能摆正吗?就会盯着男人。”
肖珩也发愁:“你看潼潼啊,才上班半年多她就创业去了,我是想就在家门口,她去管管也不错,可就不去。是不是也嫌我公司太破啊?”
祁蔓一个白眼翻过去,“她也开个这样的破公司试试。没多少本事,要求还挺高。”
“呵呵呵哈哈,”肖珩低声一阵笑,“你不知道吧,小万打算开家艺术馆,就把咱家那和园靠边角的院子拿来用,还真挺有巧思的。”
深夜里,万婉哄好孩子又悄悄到对面自己的书房,继续画她的艺术馆设计图。她不是不想去接手公公的小金库,可那地方也太折磨人了,潼潼那种都受不了,她怎么去嘛?
在纸上又完善了一遍设计稿,她还是不太满意,和园那座小院本来就是她应急去存她那些艺术品的,后来发现气质还契合,就打算拿来做个展示馆,用来沟通设计师和买家。
但这院子原来是民居,现在要改成商业用途,怎么设计都有点不伦不类。
“究竟得怎么设计呢?又不能大改,唉、、”
祁蔓也在问:“她不会还想拆了重建吧?咱那个可只能维护,不能大改,她知道吧?”
“知道,跟我说这事的时候,我就告诉她了。挺有热情的,我想之后应该也挺忙,她这想法蛮不错,老婆,你看好吗?”
祁蔓耸耸肩,“不知道,但好不好,成本也就那么大,她愿意做就做,没什么不好。女人嘛,有点自己的事业,总比做家庭主妇更能稳定家庭。”
肖珩打趣:“你刚才还说男人娶老婆就是被照顾的,她出去忙,宁家还让谁照顾啊?”
祁蔓笑道:“我也没闲过,什么时候缺你吃少你穿了?女人在外面有价值,她回家才自信,她至少有退路,以后离了也能养活孩子。”
“啊?”肖珩都懵,“怎么就离婚和退路了?”
祁蔓说:“实事求是嘛,任何夫妻都有分道扬镳的可能,你儿子什么德性你也大概了解,以后他再半推半就,也极有可能。”
夫妻俩探讨了一回长子夫妻的婚姻走向可能性,又散着步往回走。烧烤摊离家不远,两人边说边走,不过十来分钟就到了家。
“老公你看,一群人滋润着呢。”
肖珩听着客厅里传出来的谈笑声,小声说:“这帮前辈个个岁数不小,熬夜还挺能熬,不是又在喝酒吧?”
祁蔓看过去一眼,“不喝干嘛?艺术家最离不开的就是美色和酒,说不定今天喝到了,明天又得即兴创作。”
肖珩只觉得天崩地裂,“不是吧?怎么还总即兴创作呢?那我这场景都约好了,这都是钱啊。”
祁蔓拍拍他肩膀,“肖制片,好好干,从业生涯第一个合作对象就是大名鼎鼎的姜导,你以后,前途无量啊。”
走出两步,她又回头:“你知道姜导为什么总是自己一把抓吗?”
肖珩清澈的眼睛里是纯粹的疑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