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四回 察秋毫文炳被贬 试绝技铁爷败北
老人目射威凌，冷哼一声，道：“吴文炳，你为什么不替自己分辩了？”
吴文炳面如败灰，哀求道：“属下一时糊涂…
老人嘿嘿一笑，道：“当真是一时糊涂，老夫自然要给你个自新的机会，可是帐册之上，分明是从前岁开始，你竟一时糊涂了三年！”
吴文炳无言可答，老人接着问道：“你可认罪？”
吴文炳道：“属下错了，伏祈主人念属下不无苦劳......"
老人铁面无私，震声道：“无妨说说你有些什么苦劳？
吴文炳语结，老人怒声道：“老夫平生，最恨人言‘苦劳’二字，那是心怀诡诈之辈，或欲登龙，或为自己贪私事发时借口而用，以此情胁于上，乘巧其下，试想，不论所负何责，尽责乃是本份，何苦劳之有？哼！”
肖啸林冷眼旁观，对老人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龙腾云却另有所感，“苦劳”之说，故然有些如老人之论断，乘巧其下情胁于上，但有时，也是上者收买人心之策！
老人话锋一顿，字字如敲金玉般，道：“吴文炳欺上而贪财，以家法当死，姑念尔姑母为公益而罹疾致死，网开一面，立赴丝店报到，暂充小使！”
吴文炳脸上现出喜容，叩首至三，起身而去，刘贵随之而行。
老人声调再变，问也不问魏庄，已沉声道：“魏庄背弃师门，已然为人不齿，复动杀师之念，乃武林败类，毅君，追回功力，赶他出去！”
魏庄老奸之辈，闻判不带丝毫神色，只是看了老人一眼，随在邱毅君的身后，走出了大厅！
盏茶之后，邱毅君回来，只是恭敬地对着老人一躬，老人点点头，摆手示意，邱毅君重站于原地。
大厅现在只剩了老人父子父女及肖啸林、龙腾云和邱毅君六人，老人目盯在剑风身上，道：“你也敢骗我！”
剑风垂首，低低地说道：“孩儿为吴文炳所欺。”
老人冷哼一声，道：“亲小人而远君子，剑风，为父深以你为耻！”
剑风霍地抬头，果断地说道：“孩儿愿受重罚！”
老人微微颔首道：“知错而不巧辩，这次为父暂寄重罚！”
剑风依然像平常一样，脸上冷冰冰的，看不出喜怒。
老人话锋一转，声调威厉地又道：“另外有件事，却不能饶你！”
剑风剑眉一皱，看了奇梅一眼，老人怒哼一声，剑风低下了头，老人火气渐大，沉声道：“剑风，你碰上那两个魔头了对吗？”
剑风道：“妹妹知道。”
老人猛地一拍条桌，震得盖碗直响，道；“混帐东西，竞敢怨你妹妹，醉仙酒楼楼头，若不是你妹妹答对得巧，此时焉有你的命在？”
剑风言道：“孩儿性情，爹爹知道，宁死不屈！”
老人喝道：“死有重于泰山，轻若鸿毛之别，你懂么？”
剑风无言可答，老人又问道：“以你的习惯，为父深知绝不会就此罢休，你必然已经派出曹氏兄弟追踪双魔，可有消息？”
剑风道：“今晨消息方到，双魔去了苏州！”
老人闻言一愣，沉思刹那之后，道：“此次你行前，为父就再三嘱咐，双魔既敢再出江湖，必有仗恃，论功力，你差得多，论为父所嘱大事大局，你也该能知藏拙，不料一意逞强，几误全盘，念你往日无过，从轻发落，三月内不准回庄，在此时期，限尔暗侦双魔目的之地何在，及有何企图归报，违则永禁庄中！”
剑风答应一声，道：“孩儿这就走，要挑几个人！”
此子真怪，不论好话、歹话，或喜事、悲事，非但丝毫不现于形色，并且说话永不会柔和和转旋。
老人却把头一摇，道：“庄中无人要受你的颐指气使，除曹氏兄弟外，不准再挑人手，别忘了这不是对敌相搏！”
奇梅姑娘在一旁开口道：“爹，两个魔头都见过哥哥，不准哥哥挑些人手，万一两老发觉哥哥追蹑其后，岂不危险？”
老人瞪了奇梅一眼道：“这不是你的事，少管！”
奇梅碰了钉子，却不害怕，反而娇嗔道：“爹真不讲理，他是我哥哥，怎么不是我的事？”
老人似是对奇梅无可奈何，索兴不理她，挥挥手，示令剑风坐下暂莫离开，然后含笑问肖啸林道：“肖朋友…”
肖啸林闻声站起，诚敬地一揖，接口道：“伯父恕小侄插言之罪，小侄兄弟，既已与三妹义结同盟而共祸福，无异同胞一般，祈伯父直呼小侄姓名！”
老人一笑，看看啸林，再瞧瞧龙腾云，然后望望爱女，爱子，蓦地仰颈哈哈呵呵地大笑起来！
笑声久久始停，慨然说道：“老朽一子一女，自觉乃当代年轻一辈中的龙凤，认定无人比得过他们，岂料两位贤侄又胜他兄妹一筹！”
话锋一顿，突然转问剑风道：“剑儿，可愿听为父的安排？”
剑风之聪明，不亚于奇梅，已知老父之意，道：“随爹办吧。”
老人欣慰地点点头，突对邱毅君道：“毅君，你吩咐下去，准备香案！”
邱毅君应声而去，老人转对肖、龙二人道：“老朽有意再高攀一次，令蠢子亦列金盟如何？”
肖啸林和龙腾云互望一眼，老人含笑相待，毫无不悦之意，龙腾云瞥目小妹，小妹一脸祈待之色，遂接口道：“大哥，这真是高攀了。”
肖啸林已知二弟之意，一笑道：“愚兄是愿天下志同者，全是兄弟，祝宇内有情人，尽成眷属，伯父此美意，你我兄弟虽愧而应受！”
龙腾云也一笑道：“小弟诸事从兄，大哥说对，自然是不错的。”
此事一言而定，香案适巧摆好，四人重焚香烛，共叩天地，立誓祸福共，生死同，然后分长幼参礼。肖啸林当然是老大，二十五岁，他实在的年龄，要比外貌至少年轻了三年，是六月六日出生!
龙腾云仍是老二，二十岁，生日是中秋佳节。
梅剑风老三，也是二十岁，腊月初十生。
梅奇梅成为四妹，十七岁，二月初五的生辰。礼序长幼之后，肖啸林和龙腾云必须叩拜老人，老人实受了礼，喜欢地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合不拢嘴巴。
一旁冷眼观望的邱毅君，心中却如十七八个吊桶上下激荡，这是他十年来，第一次觉得老人变了。
老人那似赤子般的坦情，那种仁和慈祥，使肖啸林再无疑虑，令龙腾云受到家庭天伦的乐趣。
唯一对此事冷漠淡然的，是梅剑风，他似是生来冷漠，对善的、恶的、悲的，都无动于衷。
老人笑嘻嘻地突然对邱毅君道：“毅君，你去休息吧。”
邱毅君仍是恭敬地说道：“是，老人家也该歇着了。”
老人点点头，似想起了什么，又道：“怎么没见仲平？”
邱毅君低低地说道：“属下将他关在……”
老人眉头一皱道：“为什么？”
邱毅君道：“晨间他竟敢对姑娘无理…”
老人不悦道：“我不是告诉过你，这件事算了吗？”
邱毅君道：“这是老人家的慈悲，可是属下必须管教他。”
老人一笑道：“年轻人气盛，仲平很不错，有出息，对了毅君，这两年来，仲平的武技文事，可有进步？”
邱毅君道：“日前属下接得老人家示谕，着令密切注意双魔行动之后，曾请魔拐爷试过他一次。”
老人一声哈哈，道：“这次怎么样？”
邱毅君道：“第十九招上，挨了魔拐爷一拐！”
老人神色一正，道：“难得呀，文章呢？”
邱毅君摇头道：“之乎者也他永远弄不明白，写篇东西就像说话一样，又直又短，看来不是这方面的材料。”
老人得意地又一声哈哈，道：“好呀，这才是文章呢，用字叠叠，粉饰词句，华而不实，一辈子也休想写点好东西出来，他……”
老人说到这里，自动停了下来，长长的两条寿眉，微微上挑，慈目动几下，作了决定，道“毅君，叫仲平带着谭家兄弟，明日清早；去接杭州分庄！告诉他！叫他好自为之！”
此事大出邱毅君的意外，竟愣在一旁答不上话来。
老人看了邱毅君一眼，淡然说道：“你别忘了，我要和儿女们到后面去啦。”
说着，手牵着奇梅，肖啸林、龙腾云、梅剑风随于其后走出大厅，向后面那小巧红楼而去！
邱毅君目送老人远去，摇着头，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第二天的中午，在红楼内，合家进餐。
欢愉地吃过了饭，剑风不等茶到，已开口道：“爹，我去了！”
老人没理他，似在沉思什么事情。
香茗端来，ㄚ鬟退出，剑风已有些坐不住的样子！
龙腾云看在眼里，笑着对老人道：“伯父ネ午睡一会儿？”
老人摇摇头，道：“我没有这个习惯。”
话说完了，又沉思起来。
剑风第二次说道：“爹，孩儿可以去了吧？”
老人又没理他，奇梅一推老人的右臂，道：“爹，您在想什么？”
老人一笑，望着肖啸天和龙腾云道：“来，你们都跟我来！”
四人只好起身，不知老人要带他们到什么地方老人首先下楼，向右后方而行，四人随之，走到一座白楼前，楼下门口，一边坐着一个老者，见老人，俱皆肃容而立，老人一笑，对左边老者道：“老三，听说你老了？”
被称为老三的老者，秃头矮小，立刻答道：“不错主人，老三老了，老到连老虎都啃不动我的骨头，所以想给主人讨个闲散差使干干了。”
这种奇特的回话法，令肖啸林和龙腾云奇怪。
老人非但不恼，反而笑了，道：“什么差使闲散？老三。”
老者也一笑，手指剑风道：“想跟着少爷当差！”
老人又是一笑，道：“我早就猜到了，那两个老魔头出来的消息，只要被你知道，你是说什么也不会不出去的。”
话锋一停，霍地转身对剑风道：“下次你要再敢施这种狡策，当心两条狗腿，你认为你肚子里的那点鬼画符，我不知道？”
老者却接话道：“主人别骂少爷，是我逼少爷说的。”
老人一笑道：“老三，你也帮着孩子骗我？”
老者正色道：“我没骗您，少爷来要软金猬甲，我一定要他说出原故来才给他，少爷又不会撒谎，就说了实话。”
老人慈详地看了剑风一眼，道：“是这个样子，剑儿？”
剑风道：“是的。”
老人一拍爱子肩头道：“爹冤枉你了，再有这种情形，你该说明，须知父母不是圣人，往往也会错的，这就是圣贤教要错罚了子女，其自咎伤心，要胜过被罚的子女呀！”
古的人‘大杖则走，小杖则受’的道理更应该知道，作为父母的这席话，令肖啸林由衷敬佩，龙腾云倍感亲切，那两个老者，却似受惊骇地愣了，剑风依然冷漠！
老人话锋一转，又对矮老者道：“老三，我另有大事烦你去办，剑风也有别的伴儿，你就忍一忍吧，反正两个老魔一时也死不了！”
老者道：“主人怎么说怎么好。”
老人接着一指肖、龙二人道：“他叫肖啸林，这是龙腾云，是剑儿梅儿的两个盟兄，今后此楼，又多了两个出出进进的人了。”
两个老者这才仔细打量肖、龙二人当目光触及龙腾云的时候，两个老者心神似是俱皆一震！
老人转介绍两个老者，道：“贤侄们记住，矮而秃的这位，人称魔拐爷，高而胖的这位，是神刀爷，别忘了。”
奇梅却接口道：“腾云哥，魔拐爷你不会弄错，神刀爷可要记得清楚，是刀剑的刀，不是刁狠的刁！”
老人笑叱道：“梅儿没有大小。”
神刀爷却道：“主人又错了，梅姑娘解释一下很好，我生平最恨‘刁’字，万一给我这刀变成了刁，岂不要我的老命。”
老者哈哈地笑了，神刀爷推开了楼门，一行五人进入楼中，身后门响，神刀爷闭了个严丝合缝！
未进白楼前，肖啸林和龙腾云，心中俱曾推测过这是个什么地方，但却没有想到，竟是个“武楼”！
这楼门，一幅八扇竹屏，转过竹屏，是座长宽皆足十丈的大厅，白楼外观是楼，里面却是两层！因之，内层高处竟也在十丈之数，只是微比下面窄狭些！东面是进门处，西、南、北三面的墙壁极厚，并有凹去的设置，但却都是壁厨壁柜，外加巨锁！
厅上，除上首一排软椅，半空悬着一巨钟外，只有一个奇特的兵刃架着各式兵器！
老人领着他们，一直走向软椅坐下，老人立刻道：“腾云，我想看看你的功力火候！”
龙腾云不能推拖，一笑道：“小侄乍出江湖，虽不知伯父威名，但由昔日名镖头邱大侠，尚为伯父属下之事料断，伯父必系当代奇客…”
老人挥手接口道：“腾云如今是一家人，不要说这些客气虚套话。”
龙腾云颔首慨然道：“伯父教训的是，那就任伯父考试吧！”
老人哈哈一笑，道：“这才痛快！”
说着，老人凌虚出指，向悬空巨钟连弹三下，巨钟立刻震鸣，当！当！当！也一连三响！
随巨钟鸣声，那魔拐爷到了厅中，手中却多了支巨大的粗拐，肖啸林和龙腾云，方知此老以拐命名魔拐爷向老人道：“是谁试技？”
老人一指龙腾云道：“是腾云这孩子！”
魔拐爷眉头一皱，走近了龙腾云道：“现在开始，心莫旁顾，听明白！”
龙腾云含笑点点头，毫无紧张之色！
魔拐爷突然问道：“哪里出身？”
龙腾云反问道：“这也算在试技之内？”
魔拐爷冷哼一声，道：“当然！”
龙腾云依然含笑道：“必须回答？”
魔拐爷又道：“当然！”
龙腾云点点头，道：“少林俗家弟子！”
魔拐爷眉头又是一皱，道：“令师何人？”
龙腾云道：“颠神僧！”
魔拐爷蓦地退后了一步，老人由爱女处，已知龙腾云出身和尚门户，因之非但毫无惊色，并且平淡地对魔拐爷道：“老三，这孩子还配你施出全力一试吧！”
魔拐爷言中有物地说道：“也许要再加些力道！”
话声一顿，转对龙腾云道：“几岁？”
龙腾云道：“二十。”
魔拐爷突然道：“几岁习技？”
龙腾云心头一动，立下决策，道：“十岁！”
魔拐爷一愣，老人竟也呆了一呆，魔拐爷又问道：“在什么地方？”
龙腾云暗庆自己早已想到此问，否则必然要露出马脚，于是按早想好的对答，并摇头道：“不认识！”
这种回答法，使魔拐爷和老人俱皆一愣，魔拐爷道：“这怎么可能？”
龙腾云道：“怎不可能，那是个山洞，我被深夜送进去，离开的时候，也是深夜有人带出来，坐小轿，蒙着眼…”
魔拐爷插口道：“为什么这样？”
龙腾云道：“那只好问恩师了，不过恩师曾一再对我说，传艺可以，但决不收为门徒，我想内中必有原故！”
魔拐爷道：“你有仇家？”
龙腾云摇头道：“没有？”
魔拐爷摇摇头道：“令尊、堂现在何处？”
龙腾云道：“不知道！”
魔拐爷突然怒声道：“你想隐瞒些什么？”
龙腾云也不悦地说道：“说实话你不信，我又能如何，恩师说，我是世家子，父亲姓龙，别的问也不肯再说，我能怎么样？”
老人长吁一声，道：“这种事平常得很，此子必然身怀大仇，老和尚不愿夹缠在世欲恩怨中，又恐冤怨相报不休，故不收徒！”
龙腾云心头一懔，暗忖道：“此老厉害得很，竟能由一件小事，推断我…”
他自忖归自忖，答对询问，却仍能不断，因之他在听到老人如此推断之后，故意神色不宁地问老人道：“伯父，侄儿当真如伯父所说，是身怀大仇？”
老人一笑，摇头道：“这不过是我随便推测，算不得准。”
奇梅在乍闻老父之言时，面色不由一变，后见龙腾云反问，老父如此回答，方始放下不安的心。
魔拐爷似是也不想再问下去，适时道“你既然是颠神僧的弟子，功夫自然不低，老朽这支寒铁拐，重百斤整，你要当心！”
龙腾云恭敬地点点头道：“多谢指点。”
魔拐爷又道：“你用什么兵器？须要知道，老朽这支铁拐，不是普通兵器所能敌挡的，最好选合适的用。”
龙腾云不愿再使别人知道自己用剑，也可以说，他的剑术得自苍龙剑客一派，怕老人看出来，遂道：“晚辈也用杖！
魔拐爷一愣，道：“什么，你也用拐杖？”
老人拍手笑道：“老三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腾云既是那老和尚亲授技艺，怎会不学那少林寺的绝技降魔禅杖’！”
魔拐爷眉头又是一皱，道：“好，去拿吧！”
龙腾云步向兵刃架，在五支长短不一的禅杖中，取了一支最短最轻的，然后缓步踱回。
老人表面上看来，是神色不动，其实，他却暗中注意龙腾云选择，魔拐爷亦然，因之两人俱心中惊奇！
这支禅杖，只有十二斤重量，长仅三尺，是应配合另外一种兵刃用的，若真拿它单独对敌，难有威力。
龙腾云走到厅中，就停了步，对魔拐爷施礼道：“敢问试技要多少回合？”
魔拐爷眉头一皱，道：“你能支持多少回合？”
龙腾云虽然仁厚忠诚，但对技艺方面，只要是动上了手，分寸自然会有，却不甘示弱，遂扬声问道：“前辈往日对敌经验次数，自是已难胜计，请问在这难以胜计的较技下，最多打到多少回合？”
老人此时双目陡的睁开，神色飞扬，现出十分欣赏和佩服龙腾云的样子，并且还频频点头！
肖啸林瞥见老人睁目之下，如两道寒闪，心头一懔，不由暗自惊佩老人功力之高，敛蓄之深！
魔拐爷在龙腾云话罢之后，竟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笑声久久始停，然后把拇指一伸，道：“小哥，老朽算是心服你这分豪气了！老朽平生争战已难计数，除败过两次外，余皆得胜…”
龙腾云插口道：“能使前辈败阵之人当代武林怕没有吧。
魔拐爷又是一阵大笑，道：“小哥儿真有你的，还会捧人，击败老朽的，一是凭真实的功力，令老朽至今心服的唯此地主人…
“主人”，自然是指着老人而言，并非邱毅君，因此龙腾云和肖啸林，却不由看看老人。
魔拐爷接着又道：“另一个却是暗用了计谋，但老朽不能不承认，对方功力不低于老朽，此人小哥儿也见过了......
话没说完，龙腾云已接口道：“前辈是说那矮小的赤发大头？“
铁拐爷颔首道：“不错，正是那混世双魔中的赤发魔王！”
龙腾云嗤之以鼻，道：“并非晚辈高捧前辈，那大头魔王至少要差前辈一筹，设若他不用诡谋，前辈断然不致于败！”
魔拐爷神色一正，道：“小哥儿，捧人要有自尊！”
老人也点头接上一句道：“腾云轻言要经考虑，说这种话更要有根据！”
说实话，老人和魔拐爷，都对龙腾云兴起爱才之心，方始如此责问，否则谁管你说什么！
哪知龙腾云却也正色道：“晚辈在醉仙酒楼，曾与大头魔王同桌坐了半天，此魔大概在最近十年之内，下过极刻苦的功夫……
魔拐爷皱眉接口道：“这更证明，老魔头功力又高出昔日多多！”
龙腾云道：“老魔昔日功力怎样，晚辈没有看见，但这却是亲眼目睹，他功力已到化境，火候尤深……”，魔拐爷不耐烦了，再次插口道：“好了，我听糊涂啦，不知......"
老人却含笑插上了一句，道：“老三，这孩子有意思，你接话太快，听下去！”
魔拐爷果然不再插口，老腾云接着又道：“但这老魔犯下了两个大忌，一是因功力已到化境，狂傲至极，目无余子，再就是看不得有人对他蔑视！”
老人振衣而起，十分虔诚地说道：“老三，你该向龙腾云施礼致谢。”
魔拐爷点点头道：“我确是服了他，这试技免了吧！
老人颔首道：“当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