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第6章
书名:风骚剑客 作者:沧浪客 本章字数:7072字 发布时间:2024-07-30

哈哈哈哈哈哈…
谢绝了吴文炳的盛宴招待,踏进武’字一号楼卧房中的肖啸林,突然朗声狂笑不已!
龙腾云剑眉生春,微笑着问道:“肖老哥,有什么得意的,如此好笑?”
肖啸林止住笑声,道:“龙老弟,愚兄这是在笑自己!”
龙腾云坐在软椅之上,道:“小弟不懂?”
肖啸林道:“龙老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吧?”
龙腾云有些怀疑地说道:“难道这不是‘武’字楼?”
肖啸林颔首道:“正是武”字楼,并且是第一号,这独家客庄的‘武’字楼,设置可真够豪华,神’级也不含乎,一人一室,那‘威’字楼,四人一房,也能凑合,但那大房子却令人看不下去,说实话,不是人住的地方…”
龙腾云接话道:“就算这样,也没有什么好笑的呀?”
肖啸林道:“愚兄是笑在初见老弟之时,竟拿老弟取笑,把老弟当成了混江湖蒙饭吃的朋友,岂料到头来,愚兄却沾了老弟的大光,平空高升了二级,竟也住进了这豪华的武’字楼!”
龙腾云道:“肖大哥你说错了,他们是有眼无珠,识不得高人罢了,凭你老哥的真本领,这‘武’字楼还怕委曲你了。
肖啸林心中猛地一动,却又哈哈一笑,话锋一转道:“老弟,你怕蛇?”
龙腾云道:“不怕,却讨厌这东西。”
肖啸林道:“既然不怕,为什么在咱们刚见面的时候,在那荒草泥沼的地方,老弟却失声后退呢?”
龙腾云哦了一声,道:“彼时夜深天雨,小弟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认为避上一下,总比逞强而罹无妄之灾好得多!”
肖啸林闻言愣了一愣,久久没有接话,半天之后,方始若有所感地长叹了一声,慨然说道:“慎言谨行,老弟金石良言。”
龙腾云有心改换话题,道:“闻名胜似见面,小弟十分后悔来到这…”
话尚未完,肖啸林神色突然一变,身形一闪到门口,猛地将门拉开,只见一条矫捷无比的奇特黑影,一闪无踪。
肖啸林冷哼一声,飞身要追,龙腾云却一笑道:“随他们去吧!”
肖啸林心头一凛,道:“龙兄弟原来早发现有人偷窥了。”
龙腾云道:“也不算早,在他们刚刚登楼时发现的。”
肖啸林浓眉一皱道:“老弟说‘他们?”
龙腾云道:“不错,是两个人。”
肖啸林摇头道:“愚兄却只看到一个影子!”
龙腾云道:“小弟也正为此事不解,登楼时是两个人,但却不知为了什么,内中一人却突然没了声息,真怪!”
肖啸林对龙腾云的分说,十分不以为然,耳闻不如眼见,他只见到一个人影,那是决没有错。
龙腾云沉思刹那,道:“也许还能找出内中道理,肖老哥哥咱们出去看看。”
肖啸林十分钦佩龙腾云,现在却有些不高兴了,他认为龙腾云应该知道是听错了,那并不丢人。
龙腾云说着,已起身开门而出,肖啸林也决心要看个究竟,遂跟了出去,哪知刚到门口,龙腾云已指着地上道:“这是一个人的吗?肖老哥请看!”
肖啸林移步楼梯口间,果然看到两个人的脚印,一深一浅。
龙腾云适时说道:“很幸运,今夜天雨,他们又路过花园而才留下足印,不过却更使小弟感觉不解了!”。而肖啸林此时正自惭自罚,心中不安,闻言道:“老弟说他们’时,愚兄尚不心服,并认为老弟有些刚愎自用,如今却证明是愚兄错了。”
龙腾云一笑,道:“这没什么,因为肖老哥确实只看到一个人。”
肖啸林颔首道:“愚兄经老弟提醒,也觉得此事可疑了,另外那个足迹重些的人,怎么突然间形踪消失了呢?”
龙腾云肃色道:“假如突然消失的这个人,所留足印是浅的那个,尚可解释,如今不见的一个,却是个武功差的,怪!”
说着话,二人步回房中,房门却未关闭,各自归坐之后,双双沉默无言,都在苦思这怪事的究竟!
突然,龙腾云打破沉寂,道:“看来这独家客庄里确是隐藏着什么!”
肖啸林浓眉一挑,道:“老弟想查个究竟?”
龙腾云道:“小弟初出江湖,对新奇事,自是不愿放过。”
肖啸林话锋突变道:“愚兄深知此庄,并非善地,正自懊悔,天幸使老弟也驾临此处,畅谈之下,愚兄深觉与老弟相见恨晚…”
话未说完,龙腾云已接口道:“小弟孤零,天涯飘泊,有幸踏入江湖,能与老哥这种肝胆义气的朋友相逢,这是上苍怜我。”
肖啸林神色转为严肃,道:“蒙老兄弟不弃下交,愚兄不得不妄发痴句,这独家客庄恐非善地,龙兄弟最好少作逗留!”
龙腾云不能泄露心中大事,迫得只有含乎相应,肖啸林看在眼里,错将龙腾云不信自己所言,沉重地又道:“愚兄在此已有三月,三月来,愚兄侦知独家客庄几乎遍布天下,凡省城巨镇,无处无之…”
龙腾云接口道:“小弟想象得到,此庄必然遍及天下!”
肖啸林眉头一皱,道:“愚兄的话还没说完!”
龙腾云歉然一笑道:“肖老哥恕罪,请接说下去。”
肖啸林本待作罢,但转念想到龙腾云虽然怀具一身罕奇功力,却无经验,既想交此朋友,理应说出自己所知,遂正色道:“据愚兄所知,每一独家客庄中,英楼四座、武楼六处、神室十八间,威屋三十之数,敞房二十大间,总说起来,吃用消耗,日费约需百金,再总括愚兄所知此庄数目,是七十家客庄的主人,能有多大的家当?多少财富?独这一处,则每日费用至少七千金以上,敢问老兄弟一声,这庄主所为何事?
龙腾云深觉肖啸林情谊可感,不由也现露出真正面目,遂以沉重的语调,与友商讨大事般的神情道:“肖老哥,真实说起来,这些都是不要紧的事,要紧的是,此庄主倾尽财货,四方招聚英豪,目的何在?”
肖啸林双目突射神光,激动地说道:“老弟一针见血,此人的目的何在?”
龙腾云突然问道:“肖老哥,你可曾见过此庄的主人?”
肖啸林摇头道:“愚兄曾对吴文炳说过,想拜见庄主,却遭婉言谢绝,不过愚兄却发现吴文炳总管,似乎也不能随便见到庄主!”
龙腾云剑眉一挑,喃喃地说道:“看来要见此人,除非……”。肖啸林虎目转动,道:“老弟寄居此庄的目的,莫非就是要见庄主?”
龙腾云心中一惊,摇摇头道:“小弟说过,是好奇心重,心中也确实仰慕庄主的慷慨义气,能见上一面,自然是好的。”
肖啸林莫再开口,似乎在品嚼龙腾云这句话的真正味道,又像在想什么心事。
龙腾云看在眼里,心中泛起一丝愧意,下意识地自茶壶中替肖啸林斟了一杯茶,自己也斟了一杯,又道:“肖老哥,一住三月,是等人还是另有缘故?”
肖啸林忧虑地长叹一声,道:“愚兄为了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龙腾云哦了一声,道:“要紧的人?”
肖啸林看了龙腾云一眼,又长吁了一声,但却没有回答这一句话。龙腾云识趣地改变话题,道:“适才吴总管似有心无意地说,此庄不日有位名震天下的奇客驾临,不知肖老哥听到没有?”
肖啸林又看了龙腾云一眼,诚挚地说道:“兄弟不必拙笨地改变话题。”
龙腾云嫩脸一红,道:“肖老哥多原谅,小弟只是不想让你为难。”
肖啸林哈哈一笑,道:“愚兄总算没有看错兄弟,兄弟怀身罕绝的功夫而入江湖,却对江湖中事丝毫不解,实乃武林赤子’!”
龙腾云羞涩地一笑,没有接话,实在,他对江湖中事确是“擀面棒吹火”一窍不通。肖啸林接着以开朗豪放的声调,说道:“书有未曾经我读,话无不可对人言!此次不惜寄居此庄,为的是便于打听家父的消息!”
龙腾云肃然起敬,道:“肖老哥请原谅小弟拙笨,不知伯父大人…”
肖啸林突然神色一正,说道:“兄弟看愚兄这个人还能交吗?”
龙腾云庄重说道:“得友能如肖老哥者,天之赐也!”
肖啸林神色越发郑重,道:“兄弟说得愚兄太好了,龙兄弟,愚兄有些自不量力,想与你老弟再深交,老弟意下如何?”
龙腾云慨然欣色起座道:“这是兄弟早就想说,但还没有说出来的话!”
话声一顿,龙腾云蓦地拜倒,道:“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肖啸林神色庄严,立即扑地而拜,道:“今结金兰之盟,自兹兄友弟恭!”
肖啸林扬声道:“生死祸福共!”
龙腾云恭答一句,道:“肝胆相照”。龙腾云再接一句,“天为证,地为凭!”
肖啸林朗朗说道:“守仁、信、忠、爱!戒淫、妄、杀、盗!”
龙腾云突自身畔取出一柄匕首,刺破左臂,滴血道:“违者天诛!”
肖啸林接过匕首,刺肱滴血相合,道:“背者地灭!”
四手倏地相合,四目虔诚相视,弟拜,兄扶,双双反臂而起,彼此俱皆现出欣慰之色。
肖啸林转身步向室门,将门推向大开,探头门外略为左右顾盼,龙腾云不由颔首钦服。若谈机密事,闭门正惹人疑,龙腾云聪慧无比,虽然未在江湖道上行走,但有解一而悟十的天资。
果然,肖啸林大步而回,低声道:“家父名列十奇之内,愚兄为寻父踪,藏一半功力,若论真正技艺,五十合内吴文炳必败!”
龙腾云听到这里,心中十分不安而惭愧,并为难久久,盟兄推心置腹,自己却因事关大仇,仍不能吐诉真情,金兰盟誓,言犹在耳,这样对待盟兄,岂不是不信而不忠?想到此处,不由汗流浃背。
适时,肖啸林却又神色带着愧歉的样子,道:贤弟要原谅愚兄一件事情,那就是有关家父的名字,因为关联着不少性命,目下不便相告,不过…”
龙腾云立即接口道:“小弟也不是少林一派的门下弟子,身世凄谅,仇深似海,正要向大哥请罪,暂恕不能…”
话未说完,突然传来脚步声,肖啸林浓眉一皱,目光闪,发现角落的棋盘,立即悄声道:“兄弟懂那个?”
龙腾云一扫棋桌,点点头。
肖啸林随即示意并一闪到棋桌旁,以迅捷而熟练的手法,布好一局残局,龙腾云已到桌前,遂立即入座。
肖啸林故意把檀木盆中的棋子,抓得如珠落玉盘般响,然后一声欢呼,放落一子拍手道:“厉害厉害,龙兄弟几乎把我逼昏了头!”
龙腾云置子要劫,道:“肖兄先慢得意,这是诱敌之策呀!
刚好这句话说完,人影现处,进来两个人,肖啸林认识他们,不由含笑颔首起座道:“魏兄、孙兄,还没有休息?”
来者正是魏庄和孙二麻子。
魏庄神色慌张,首先将门关死,并且立刻走向适才龙腾云所坐软椅,似乎不能支持,颓然坐下。
但他刚刚坐下,心中却已暗暗冷笑,软椅余温尚存,足证室内二人,奕棋出声是故弄玄虚!孙二麻子却站在一旁,神色失常,肖啸林道:“两位遇上了什么事?”
魏庄一指孙二麻子道:“叫他说吧,我…唉!”
孙二麻子期期艾艾地说道:“我们两个人活不成了!”
龙腾云一愣道:“为什么?”
孙二麻子遂将大厅里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龙腾云哼了一声,才要开口,肖啸林却长叹一声,摇头道:“不是我姓肖的怕事,实在是没法替两位出面。”
龙腾云闻言心中一动,暗忖:“奇怪!大哥不是这种人呀!”
魏庄却以求告似地向龙腾云道:“老头儿也没敢指望肖爷帮忙,只想请龙爷向吴总管说句好话,我想,吴总管总会给龙爷您个面子。”
龙腾云沉思未答,肖啸林却说道:“龙兄,人家找你,能答应就点个头,不能的话也告诉两位一声,量力帮忙嘛,这用不着你为难。”
龙腾云试探一句,道:“肖兄声望经验,实在高过小弟,怎不帮忙呢?”
肖啸林暗赞盟弟聪明,答道:“龙兄是在逼我了,个中道理现在不能说!”
魏庄突然以焦急的声调道:“老头儿没那个经验,不过孙老弟曾直指过吴文炳,证明他是决心要杀我和孙老弟,救命的事…”
肖啸林竟以江湖口吻接话道:“谁不知道独家客庄在武林中的地位,好端端的哪个又肯不顾性命,自惹麻烦!”
龙腾云了然大哥坚拒对方,必有道理,立刻接道:“小弟正要告诉魏、孙两位,肖兄说的再对没有了,做事要度德量力,因此小弟也碍难相助。”
魏庄脸色惨变,道:“两位乃武林侠义中人,真肯见死不救?”
肖啸林摇头道:“魏兄看错了,肖某未必有侠义心肠!”
魏庄转对龙腾云道:“龙爷正当英年,莫非…”
龙腾云摇头道:“两位请不要为难小弟可好?”
魏庄看了孙二麻子一眼,道:“孙老二,死就死吧,人生有处,死有地,这年头不能以貌取人啦,我穷酸临死总算又得个教训。”
说着,他拉住孙二麻子的手,开门出去。
肖啸林示意龙腾云,双双送出门口,目睹魏庄和孙二麻子下楼而去。龙腾云忍不住开口道:“大哥……”
肖啸林立即摇头示意,推开楼窗,目送魏孙二人穿过花园踪影消失后,才对龙腾云道:“贤弟怪我没答应帮他们的忙?”
龙腾云摇头道:“小弟先曾奇怪过,后来想,大哥必有道理。”
肖啸林冷哼一声,道:“匹夫们也太小瞧我们兄弟了!”
龙腾云一惊道:“大哥可是已有所见?”
肖啸林一笑道:“说起来,应该感谢兄弟,和那老奸巨猾的魏庄!”
龙腾云眨眨眼道:“小弟想不明白。”
肖啸林又是一笑,道:“贤弟忘了,外面在落雨!”
龙腾云也笑了,道:“小弟疏忽,他们果然足无湿印!”
肖啸林又道:“魏庄才来五日,住敞房,整天海阔天空穷扯没完,但他刚才坐于贤弟坐过的软椅上,竟以手试温,这是有生命危险的人?再说,他们若未经刘氏兄弟同意,能进入那道红门吗”
龙腾云颔首道:“今晚若无大哥在旁,小弟准定上当无疑!”
肖啸林一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只不过是吴文炳无法摸清兄弟的来路,要他们来此一试罢了。”
龙腾云却恨声道:“小弟幼读杂记和史说,最恨以情感骗人的伎俩。”
肖啸林长叹一声道:“这样说来,兄弟最后只怕对江湖武林,恨之入骨了!”
龙腾云决断地说道:“若遇此等人,小弟决不轻饶!”
肖啸林道:“兄弟先别下此断言,天下事难料得很呢!”
龙腾云摇头道:“看来对江湖是非,多管多错,不问是最好!”
肖啸林正色道:“这却失去我等的本份了,行事贵求心安,作事贵在诚笃,记住兄弟,无心之失不必咎歉自罚!”
龙腾云颔首再三,兄弟二人才回转房中,时已深夜近明不再闲谈,熄灯归卧,抵足而眠。
“英”楼四号,是座奇特的独楼,墙高六尺,和与楼平,占地二十丈见方,楼却只有五丈略深。
楼外,草坪如茵,奇花四布,高雅至极,围墙园径,以细小卵石铺成,人行其上,沙沙作响,此时,“武”字楼中的龙、肖二人,不过刚刚入睡,但这“英”字楼四号的楼上,却还灯明火亮。
一张紫檀八仙桌,摆着八样上等可口的佳肴,吴文炳和刁武英,末座相陪,上首座上,坐的竟然是魏庄!
魏庄北后墙角地下,蜷卧着一个人,麻面,是那孙二麻子,翻着一对死鱼眼,动也不动!
魏庄仰颈干掉杯中酒,吴文炳立即又恭敬地斟满一杯,魏庄冷冷地盯了吴文炳和刁武英一眼,道:“今天就这样了,先令人把孙二麻子抬出去!”
吴文炳连声说是,目注刁武英道“刁兄辛苦一趟吧。”
刁武英虽然满肚不高兴,却不敢有所表示,站起来把孙二麻子一提,夹于臂间,大步而去。
刁武英走后,吴文炳含着阿谀的笑脸,道:“文炳自太原分庄调此,始终没机会去总庄向诸前辈叩安,因之不识老人家金面…”
魏庄冷哼一声,道:“本庄凡调升分庄总管的门下,皆须先去总庄恭聆训谕,你省了这个步骤,可知是因为什么?
吴文炳恭敬地答道:“文炳不知。”
魏庄嘿嘿一笑,道:“一是主人的恩典,再是你有个好姑姑。”
魏庄说完这句话,目射寒光,直瞪着吴文炳,似等答复,吴文炳却低头迭声说“是”,不接下文。
魏庄于是一笑,道:“每年的值年总巡监从总庄走时,你姑姑都特别为你美言几句,你才能安然主持此处分庄四载!”
吴文炳不能再不开口,他虽然未见得正经,但对魏庄一再指的他姑姑,竟也涨红了脸,勉强地说:“家姑为人很好。”
魏庄神色一正,道:“但这次老夫轮年总值,你姑姑却没有对你关托!”
吴文炳微一皱眉,尚未答话,魏庄已接着又道:“她死了!
这单调冷酷的三个字,使吴文炳心胆一寒,道:“敢问家姑是得了什么病?”
魏庄嘿嘿两声,道:“蒙主人‘玉符’赐死!”
吴文炳神色大变,惶恐起座,道:“主人可有罪及晚辈之谕?
魏庄突然狂笑数声,音若夜枭之鸣,道:“这要看老夫的巡监禀卷了!”
吴文炳深揖道:“请前辈周全。”
魏庄冷哼一声,道:“就凭一句话?”
吴文炳上步悄声道:“晚辈另有所敬。”
魏庄再次仰颈干杯,道:“这杭州分庄是个肥缺呀,哈哈哈哈……”
吴文炳也陪着嘻哈几声,道:“晚辈心里有数。”
魏庄老鼠眼一翻,道:“老夫可没有数,吴老弟,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人,何不打开窗子说句‘亮话,你这个数是多少?”
吴文炳伸出一个指头,笑嘻地说道:“晚辈凑个整数。”
魏庄冷冷地看了那指头一眼,道:“一千?”
吴文炳连连摆手,道:“一万!”
魏庄哼了一声道:“一年就算它三百天吧,四年是一千四百四十天正,去年是双四月,日子真不算短呀!”
吴文炳立即改口道:“再加一倍!”
魏庄长叹一声,道:“老夫记得有位古人,他曾奉帝谕铸钱,而富甲天下,人皆仰其鼻息而活,结果却是活活饿死!”
吴文炳心头一沉,道:“晚辈全部存储,共计三万金不到魏庄突然含笑插口道:“咱们就如此作数,老夫就收三万,保你再在杭州分庄庄主四年,来来来,吴老弟,干一杯。”
吴文炳哭笑不得,强颜开怀,干了杯中苦酒。
适时,刁武英从外归来。
魏庄冷着一张干脸,道:“办好了?”
刁武英躬身道:“属下办理妥当,特来察告。”
魏庄道:“很好,和谁去的?”
刁武英答道:“穿山甲石千。”
魏庄哦了一声,道:“这石千可是总庄‘名牌’上,已有号数的门下?”
刁武英犹豫刹那,道:“不是。”
魏庄突然一拍桌案,道:“刁试领,你这是什么居心?”
刁武英讷讷不能答对,魏庄怒声又道:“凭孙二麻子这种狗屁东西,会知道李有财的死因?会疑及徐进的去处?你是干什么吃的?”
刁武英期期艾艾地说:“属下……属下一时大意…
魏庄厉叱道:“住口!老夫看来,你不是大意,是有心偷懒,要都这样办事,老夫也该躲在臊娘们怀里,享点艳福了!”
刁武英垂头不语,魏庄冷哼一声,道:“没别的可说,明后天夏爷就到,你是夏爷的人,到时自己去向夏爷分辩!”
吴文炳适时起座道:“总监,晚辈能否暂时告退,准备适才总监吩咐的大事?”
魏庄把头一点,道:“这是正经事,只管去你的。”
吴文炳答应一声,看了刁武英一眼,道:“刁试领平日十分谨慎,此次可能因总监在座,心急面聆教益,疏忽了些,祈总监担待一二。”
魏庄嗯了一声,道:“你用不着多说这些,是非老夫自己有数!
吴文炳迭声应是,退出了“英”字楼。
吴文炳刚走,刁武英已上步以哀求的语调道:“总监请恕过属下这遭。”魏庄摆手冷冷地说道:“没有商量,除非…”
他故意停下话锋,刁武英熟知世态人情,立刻道:“只要总监吩咐,属下没有不卖命的。”
魏庄点点头,低语道:“你在分庄三年了,对不?”
刁武英道:“是三年零一个月多三天。”
魏庄道:“可知吴文炳有本真帐,藏在哪里?”
刁武英心中一喜,道:“知道。”
魏庄道:“取来:“
刁武英面露难色道:“请宽限三日。”

上一章 下一章
看过此书的人还喜欢
章节评论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添加表情 评论
全部评论 全部 0
风骚剑客
手机扫码阅读
快捷支付
本次购买将消耗 0 阅读币,当前阅读币余额: 0 , 在线支付需要支付0
支付方式:
微信支付
应支付阅读币: 0阅读币
支付金额: 0
立即支付
请输入回复内容
取消 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