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三星摄魂钉,大家留意!”
宝琉发声警告之际,但闻一片铮铮之声。那三道金光,如流星激撞,紫光骤失,现出无数丝丝银芒,挟着寒风暴啸,以漫天花雨之势,激射而至。因为来势太快,梗直使人无法御防。
宝琉的金刚王,和龙女的七宝金幢,一齐挥动,麟儿则挟着琼娘,脚钩崖缘,往下一翻,呼啸之声,凌空掠过。
也是宝琉维护麟儿心切,金刚王泛出一片紫光,结成剑幕。但见紫光缭绕,声作雷鸣,把射来的银芒,激荡得纷飞四散。突闻一声森森冷笑。
老叫化沉声大喝:“淫娃,再接三钉!”三道紫光,连环射出,如匝地紫虹,掠空而起。
宝琉剑光一撞,三星摄魂钉,外壳很脆,一爆之后,内有飞针一束,根根细如牛毛,往外散开,力道奇劲。剑幕绵绵,几把全身笼罩,但飞针细如毛发,沿着弧影,由侧面直奔而至。宝琉左肩右腿,竟连中三针,一声娇咤,紫电横飞,那是天惠真人六十四式种霄剑术。但见—光摇冷电,声郁风雷,涧中流水,被剑气震得白浪滔滔,波涛如山,往卧云丐隐存身之处,纷纷打来。
骊龙剑和七宝金幢,迸出无数银雨金花,把那三星摄魂钉剩存之物,一一磕飞。
麟儿也发出一声怒吼。玉笛挥霞,香寒散雾,一笛一剑,如石火电闪,从石顶之上,激射而起。
琼娘手上所持正是阴山派镇洞之物,蚩尤九天云雾剑。这把剑,如魔家至宝,除轩辕剑是其克星外,绝不逊于骊龙灵虎。
笛剑合璧,威力骇人。卧云丐隐,怪叫一声道:“原来阴山五老之物,也被这几个小狗劫持!”
他觑定琼娘来势,不避不闪。
乌杖一挥,“黄花招雨”,拦着剑身扫来。
云雾剑点点紫光,把琼娘身子护住,几至隐形,突地,俏妮子柳腰一闪,中途撤招,侧身麟儿笛光之内,杖笛相接,如磁引针。
双方一点一崩,笛杖同开,平分秋色,卧云丐隐,突来一式“黄龙翻身”,滚转之间,左手一挥,暗往麟儿肩上拍来。对手不避反迎,以背承掌,内家掌力,何啻千钧,只吓得龙女和琼娘,同声惊叫。
“当”的一声,卧云丐隐,千斤重掌,在麟儿背上,打个正着,他自己去被一股反弹之力,往后一送。
眼看他重落涧底,突地凌空挺腰,左手朝着附近树枝一抓一带。借势使力,卒能飞落涧岸。
麟儿挨了一掌,仍然若无其事。
琼娘关心地问道:“以背承掌,这是那来的打法?不妨默运真气,试试有无痛楚!”
麟儿轻松地一笑道:“纯阳双钹,护在背上,铁掌难碎,内力不伤,这可不是神奇,因为接触面大,能把打来的力道,分散而已。”
龙女和宝琉,此时停手不攻,但这位娇憨妹子,暗中却护持着这位形似孪生的姊姊,宝剑金幢,光华夺目,明珠仙露,相映光辉。
在平时,宝琉总是脸含微笑,殊无戚容,这次,可算例外。她把身子伴在霞儿身上,秀蛾微蹙,粉黛浸淫,明是身受重伤,面对强敌,稍一示弱,为敌所乘,故勉强忍住。
麟儿正和琼娘,停身涧里卧云丐隐原来立足之处,眼看情势不对,不由暗里叫糟,一挽玉人,并飞而出。
这位五夷恶丐,一脸狰狞之状,两眼凝视宝琉,突作狂笑道:“淫婢,你总算遭受果报了,三星摄魂钉,武林中还没有逃过此劫,就算百衲秃驴,他虽侥幸不死,那只能算他命长,但这一次,却已粉身碎骨,死在涧里,老丐此来,心愿已了却大半。哈哈哈……”
一阵得意和狂笑,使老怪如疯如狂,麟儿因宝琉受伤,已无心再战,剑眉一挑,暴喝道:“老匹夫,不凭真实艺业,却用暗箭伤人,无耻已极,放胆过来,季某还要凭手中玉笛,接你两招!”
出语虽狠,却按笛不动。卧云丐隐,目动而言逝,冷笑道:“老乞儿,尚有急事待了,谨记着,不到一年半载,自有收拾你们之时。”
不待语毕,一式鱼鹰跃水,往涧里一扑,立没入滔滔流水之中。“麟哥哥,宝姊受伤,赶快察看!”麟儿心中一急,忙扑上前,扶抱宝琉道:“姊姊,伤势如何?”
宝琉粉脸一红,见他急得头上青筋暴起,满头冷汁汗,不觉芳心又羞又喜,微蹙双蛾,淡淡一笑道:“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上亡,生死之事,人不能免,就算姊姊重伤,总还可以熬过几日,何必急成这个样子?”
麟儿急道:“好姊姊,快把伤势告我,让我前来设法,前次我被人打伤,如果没有你和霞妹,而今还有命么?”
语罢,不由自主的流下泪来。霞儿啐道:“你不赶忙设法疗伤,哭有什么用?”
复见宝琉直冒冷汗,娇喘微微,麟儿把她半扶半抱,就想用手解开她衣服,霞儿忙加阻止,着麟儿把人背上,再就山麓附近,找一洞穴,住了下来,把伤势看清,以定治疗之法。
这妮子,虽然天真稚气,一经决定主意,倒也毅然有方。一扭柳腰,状如轻燕,往前直扑。
琼娘忙嘱咐玉郎,小心护持,自己和霞妹觅妥地址后,即可动手疗伤。
红光一闪,捷似飞霞,随着龙女,同觅地址去了!宝琉虽然痛楚,一见玉郎情意绵绵,不觉芳心感动,就在他颈项之上,吹气舒兰,麟儿只觉颈皮微痒,不由把头颈一缩,左右微摆。宝琉噗哧一笑。麟儿忙问道:“宝姊姊,你那伤势,要不要紧?”
“这种暗器,既有摄魂之名,你想,那还轻得了么?不过,不必为姊姊着急,霞妹妹,蕊宫仙娥,蕙质兰心,无论那一样,都比姊姊长,就是琼妹,也是玉骨冰肌,有此二人,何必把姊姊放在心上?我待罪师门,罪深孽重,偷活下去,也算苟延,倒不如,伤发身死,以求心之所安,不也好么?”
热泪长流,伤心不止,麟儿颈上,已满布泪痕,知她所言,也是实话,忙劝道:“如论姊姊辈份,麟儿却不敢高攀,然而,人间姻缘,每出人意表,自念此身既为姊姊所救,已碎骨难酬,渡气疗伤亲肌贴股,缱绻之情,尤增绮念,三美既聚,缺一成伤,如琉姊有轻生之念,岂不有负三师所期?”
宝琉又轻轻地感叹一声,道:“这么说来,你是非我不可了?”
“成天都在姊姊身边,难道还看不出小弟心意么?”
“我看你心目中只有一位妹妹!”麟儿双手反贴,把人负得紧紧!宝琉双峰凸起,施展轻功提纵之明,人在身上,不免上下幌动,虽然隔着衣服,但这种奇妙感觉,不免使人心神荡漾,颇涉遐思,而且宝姊姊的话,一时也不好答复,这一来,默然半晌,宝琉以为自己失言,使他生气,由不得把双手一抱,螓首微伸,右脸贴着他的左脸,俏语低声道:“怎么啦,生气了么?只怪姊姊不好,出言无状,看着妹子情份上,多多海涵?”
俏语甫落,那伤处突感一阵刺痛,不由吸了一口凉气,哦了一声,麟儿如梦初醒,但也把她意思误会,惊道:“姊姊,小弟爱且不遑,绝不会无端使性,要是口不对心,叫小弟不得好……”
底下的话,还未说出口来,嘴唇已被琉姊玉掌封住,并还嗔道:“自家姊弟,赌咒作什?妹子们想已找到憩息之所,赶紧追上吧!”
她说话时,已低喑无力,而且娇躯微抖,显示伤势不轻,人已忍受不住。
麟儿吃惊不小,山麓古树撑云,怪石四布,岭高接天,云蒸雾腾,极尽睥睨,环岭左转,沿着一条碎石山道,往前直上。
这一路,杳无人烟,虽然山势雄伟,但显得颇为凄凉,霞儿已立在一颗古柏之旁,静静伫候,一见宝琉花容已变,不觉大感吃惊,忙道:“这儿崖穴极多,谈不上大洞,但遮风避雨,可无问题,琼姊已在着手打扫,我们赶快进洞去吧!”
所谓洞,就在柏树之后不远,洞口比人还矮,里面约有五席之地。
琼娘已把里面收拾干净,自己和霞儿的寝具,已铺在石地之上,底下还垫了很多细草,倒也柔软异常。
麟儿的水靠,还未除去,宝琉的白衣上,也沾染了一点泥沙。
龙女爱洁,忙将宝姊姊抱了下来,不免埋怨麟哥几句,着他除去水靠,弄干净一身,再来诊伤。
琼娘忙笑道:“霞妹的话,大约你自己都已听清了,来,姊姊服侍你吧!”
张罗一阵,准备已妥,霞儿已把宝琉衣服松开,若有意若无意看了麟儿一眼,低声道:“你还发的什么痴?不赶紧察看!”伤者已把星眸闭上,痛若的脸上,微透红晕。
白绫衣内,透着雪白兜胸,从粉颈直至胸口,肤光夺目,一抹兰香,中人欲醉,直沁心脾,麟儿已深深地陶醉了。
因为伤在臂间,延及胸部,非将雪白兜胸解开不可。麟儿有话不敢出口,一双乞怜眼色,朝着师妹一望,龙女啐道:“你到底怎么啦?宝姊不是救过你么?”
随说,手松扣带,兜胸飘然自起,一双新剥鸡头,显得淋漓尽致,几把他一颗心,直欲跳出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