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心里也觉得,这孩子跟着他奶奶是口才长进了不少,瞧这小嘴练的,除了背单词,他嘴皮子就没不顺溜过。
嚎嚎继续念叨:“爷爷说学英语好,可我又不出去,我觉得英国一点儿也不好,我就在家待着,我说普通话就可以了。小叔叔说,小时候省一点,长大了不工作也有钱花,我就吃骨头,很便宜的,我可以不工作,就不用上学了。”
万婉又想哭又想笑,她搂着儿子到怀里,“唉,我怎么就有你这么个不求上进的孩子呀?唉,你能吃一辈子骨头吗?”
嚎嚎很肯定地点头:“能。那么好吃,我就爱吃骨头,你们看不起骨头,我懂它,也很好吃的。奶奶,对吧?”
祁蔓点头:“对,特别好吃。嚎嚎做不了大餐,做骨头也一样有价值,也会有喜欢啃骨头的喜欢你啊。别给孩子那么大压力,这世上优秀的人本就占少数,其他都是普通人,他愿意奋斗就好好培养,他不愿意,能知足常乐也不错。”
万婉低声说:“孩子就是铁,不百炼怎么能成钢?我们总得努力过,才能说自己不是那块料啊。”
嚎嚎呵呵一笑:“妈妈,我不是铁,我头软软的,不能打,会破的。”
万婉没好气道:“谁要打你了?就这时候机灵,平时你也聪明点呢,小笨蛋。”
宁家皱眉,他抚抚孩子头说:“什么话呢,不能这么说孩子,嚎嚎挺聪明的,对吧?”
嚎嚎受伤的小眼神稍微收了点,他扭头不看妈妈,用侧眼去看小姑姑:“小姑姑,我是不是好聪明的?”
念念笑着应:“对,你最聪明了,哪个孩子厌学能想到你这么多理由?我小时候都没这么多理由。”
祁蔓说女儿:“你别谦虚,就你爸头上那白头发,有一大半都是为你长得。”
念念笑着反驳:“那是岁数大了自然有的,我爸长第一根白头发,我都十五了,早不让他操心了。”
宁家却说:“怎么不是?你十五岁就往家里带男同学,还说那是你男朋友,也就是爸,换成别人试试,得打断你腿。”
念念回头冲大哥做鬼脸:“古板。”又问还在认真闹别扭的侄子,“嚎嚎,一会儿小姑姑带你骑马,好不好?”
嚎嚎眼睛一亮,宁家赶紧说:“你别啊,他才两岁,跟你这疯丫头凑一块儿,我都担心缺条腿回来。”
念念冲小侄子撇撇嘴,“不行了,你有个古板爸爸,让他陪你去吧。”
“妈,我爸真是为我谈恋爱白头发的?”
祁蔓忍不住笑起来,她伸手揉揉女儿的头,“傻孩子,你爸哪有那么古板,不过一会儿到了别疯跑,他年纪大了,心脏真没那么坚强了。”
念念答应得好好的,到了地方她还是把这话抛到了脑后。
嚎嚎看小姑姑飞一样走了,两眼睛都要跟着小姑姑跑,被爸爸抱起来,他还咕噜噜往前盯着,“爸爸,我也要,好快的。”
肖珩走过来说:“小姑姑是大人,她摔坏了她妈妈不心疼,你摔坏了你妈妈会哭的,你想让妈妈哭吗?”
祁蔓翻白眼,“你别阴阳怪气的,我刚才劝了的,她不听,我能怎么办?”
肖珩看她,满眼的不信:“你真不让,她敢吗?肯定就意思意思说了两句,连微风过耳都算不上,宁家是不是?”
宁家打哈哈:“我刚才听歌呢,什么也没听见。”
余楚看眼神扫过来,他一把扯过儿子,“我看着我儿子,走了。”
呼呼被父亲拽着一阵快走,他还懵懵的,“爸,有狗撵你吗?”
余楚说:“你肖大伯发起火比藏獒都凶,我们走快点,省得他撒娇让我们看见,杀我们灭口。”
人都走了,肖珩又不板着脸了,他把头往祁蔓肩膀上一靠,“老婆,你都不爱我了,当众不给我面子。”
祁蔓抚着他后脑,轻声笑道:“那车最快也就一百多,你怕什么?孩子不能太压抑啊,你给压很了,她以后自己在国外还不知道要怎么野呢。你还能一直看着她?”
“走啦,走啦,难得出来放松放松,别惦记做你的老父亲了,做祁总的小男宠好不好?祁总带你好好逛逛去。”
肖珩被逗得笑,站起来说:“你就不着调吧,刚才还说给我表演一个教育家呢,你怎么又不管孩子了?”
祁蔓牵着他往前走,不冷不热道:“又不是没爸没妈,我跟着瞎操什么心?咱就负责自己这摊,走,祁总带你去征服草原。”
两个人也没开车,走到马厩时其他人已经玩上了,肖珩看嚎嚎皱着小脸坐在马上被牵着转圈圈,不由得皱眉:“这在干嘛呢?”
祁蔓看了眼,语气半冷不热:“学骑马呗,都快三岁了,孩子都看不上。”
肖珩搂住老婆,转身就往马厩里走,“算了,他妈妈小心,也没办法。咱们去打场马球呗?”
祁蔓问:“两个人怎么打啊?”
肖珩说:“这不还有一堆年轻人嘛,难得过来,也让马活动活动。”
余楚正跟儿子在给老太太们和马合影,看肖珩两个过来,他笑着说:“你家这马厩真可以,每次来都有新宝贝。这匹白马也太漂亮了。”
肖珩上前拍拍小白马,笑着说:“这是筱筱从国外买回来的,看这白色,跑起来就像云在游动,可美了。”
余楚也不住感叹:“是啊,确实当得起这名字,欺云,是比云还灵动,筱筱以前也不爱养马啊,她怎么突然弄了匹马回来?”
肖珩转头看了眼外面,小声说:“给女儿买的,缘缘小时候那匹马前年生病没了,她妈妈就想给她找匹新的,可这丫头来好几回了,就不乐意要。”
余楚往外看了眼,小声说:“那我牵出去玩玩?能吧?”
肖珩扫他一眼,“牵就牵呗,装什么有礼貌?”
结果余楚刚一牵出去,嚎嚎就激动了,他在马背上直晃悠,“爸爸,那匹马帅,我要那个。那个!”
宁家忙扶住孩子,训道:“好好坐着,乱扭什么?那马脾气坏,你不能去坐,很危险的。乖,就坐这儿。”
话音刚落,祁蔓就冲这边喊:“嚎嚎,奶奶去打马球,要不要一起啊?”
嚎嚎双手都举起来,“要要要。奶奶,我要!爸爸,我要去打球。”
球场上,嚎嚎穿着一身护具坐在奶奶怀里,跟着马飞驰在马球场上,小奶嗓叫得都要劈叉了。
“好厉害!奶奶,好厉害!”
“哇!飞起来了。”
“掉了掉了,哎呀!”
万婉坐在观赛台上,心都要揪成一团,她紧拽着宁家的袖子:“还有多久啊,怎么能那么冲呢?那球打脸上,有得挡也得脑震荡啊。”
宁家却满脸怀念,“怕什么,他坐我妈怀里呢,不会被打到的,你就爱紧张,看孩子给带的,哪有打马球还罩个头盔的?”
万婉火大道:“他才两岁!我就这一个儿子,你没生你当然没所谓,停了停了,快去抱回来,去呀你!”
宁家无奈,只好站起来去接孩子,可嚎嚎就不肯,他死死拽着马鞍,就是不肯下来,“奶奶,我还要玩。”
祁蔓看儿子满眼为难,拍拍小孙子硬梆梆的头盔,“下去吧,奶奶也累了,不玩儿了。”
祁蔓翻身下马,又抱孩子下来,“你替我打下半场吧,难得你爸有兴致,别扫他的兴。”
宁家接过孩子,又往地上一放,道:“我就是来踩草皮的,跟我爸打,我哪行啊。嚎嚎,把草踩平了,一会儿再跟奶奶一起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