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妈妈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听呼呼一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可要骂出口，她又叹了口气，“唉，终究是孩子的亲爸，算了，别当着你表弟面说，他也为难。”
呼呼就挺不解：“你说阳阳他怎么回事？为什么就跟他那爸那么好呢？从小到大他也是姨婆带大的，在我们家住的时间都比跟他爸多呢，都不明白。”
余妈妈又叹：“唉，也能理解，他不像你表哥表姐，经历过他们爸爸的冷漠不负责，他从小就没见过，哪个孩子不跟自己父母亲？你跟你妈妈也不常见，你们不是也很亲？孩子哪有怨恨父母的？除非是真被伤透了心。”
呼呼也跟着叹气，“我妈是真对我挺好的，可她对小顺也太差了，也不怪小顺跟她那样。这小孩，现在可不待见我妈了，他就”
余妈妈摇头：“这也不怪他，但你要说多怪你妈，这也算不上。怪就怪两个人结婚太草率，两个都不靠谱，这孩子啊，也拧，他要乖顺点，在自己亲外婆家还能吃了大亏？就闹到这样，你说长辈都在家，他那工作也不是非去不可，就这么躲出去，你说哪家长辈能稀罕这样的孩子？”
呼呼撒娇：“哎呀奶奶，他小嘛，又不像我从小就有一堆长辈疼，性格偏激点，也正常。其实挺好的，在家可勤快了，我爸都夸他能帮忙。”
余妈妈欣慰又心酸，“你也没比他大多少，”
呼呼抱着奶奶，“可我是大哥啊，长兄如父，他就是小孩，这件，好看，拍照最美。”
余妈妈看孩子一脸理所当然，又怨怪起自己的前儿媳，只生不养，要不是自己孙子还有个干爸能依靠，也得是个可怜的孩子。
余妈妈拿起孩子说好的丝巾，又笑着感慨：“你啊，多亏了你干爸了，指望你那个亲爸，他也没多着调。”
呼呼故作愁苦：“他是我爸，亲生的，唉，我能怎么办呢？”
余妈妈被逗得笑，拍着孩子胳膊说：“算了，奶奶没教好，从小把他宠坏了，以后奶奶就宠你，补偿回来。安娜这孩子，就是黑了点，别的真不错。”
呼呼哈哈笑，“那是麦色，很健康漂亮的，要那么白干嘛？她多传统啊，结婚后还要跟我爸一起住，就为这个，我爸可满意她了。”
余妈妈又笑：“他就懒，有个能干的儿媳妇在家，他又能翘着二郎腿做大少爷了。”
“小郁，好了没有呀？”
余妈妈听下面在喊，赶紧应道：“好了好了，马上就下来。走吧走吧，看这些奶奶急的，一个个越来越好动了。”
上午十点钟的太阳正暖，一群老太太打扮得花枝招展，说说笑笑着走出小胡同，刚到外面路上，余楚的车也到了。
他从车上下来，远远冲阿姨们挥手：“阿姨们，这边。”
到车上，余楚看外甥们都没来，回头问儿子：“怎么你表哥表弟他们都没来啊？平时不挺爱凑热闹的嘛。”
呼呼看车上就肖珩，就简单说了遍前因后果，又问：“爸，那个表姑父要真让您买房，怎么办啊？”
余楚眼睛一瞪：“凭什么？他那种人渣，就该马路上一坐，看过路的谁同情心泛滥能给他一口吃的。还充爸爸，他给孩子尽过一点心吗？这么多年了，他就是跟你姨婆再有仇，也不能放着自己亲生的孩子不管不顾吧？牲口！”
呼呼看了眼开车的肖珩，问：“大伯，今天您家怎么这么大阵仗啊？”
肖珩故作忧郁：“唉，我这教育专家拿你小侄子没辙，你伯母这带娃高手说我修行不够，要给我来点新思路。”
余楚嘎嘎笑：“就说你只适合教乖孩子，就你家那哭包，典型的厌学。”
肖珩也深有同感，“他除了学习，什么都爱。”
后面车上，嚎嚎兴奋地晃着腿，“奶奶，我要一匹好大的马，飞起来。”
祁蔓笑着应：“行啊，让你爸爸带你飞。”
嚎嚎摇头：“不，我要奶奶，飞。”
万婉都要愁死，面上还得笑着哄：“嚎嚎，奶奶有事要忙，让爸爸带你。”
嚎嚎扭头撅嘴：“不要，爸爸好慢，飞不起来。”
万婉叹气：“很快，很危险，”
“那妈妈你去安全，我要飞，”嚎嚎又往前蹭，“奶奶，我跟您玩儿，爷爷总让我学鹦鹉，”
祁蔓被逗得一阵笑，“爷爷真怪啊，怎么总让你学鹦鹉呢？嚎嚎，你想做什么呀？”
嚎嚎歪头想想，“我要玩儿，像小叔叔，以后到处玩儿，小叔叔说，世界可大了，到处玩儿，才最幸福。”
万婉一指头戳过去，“平时说话也没见你多顺溜，一说到玩儿，你这嘴就巧了。玩儿，小叔叔也考上大学了，你呢？幼儿园都不知道能去哪儿上。”
嚎嚎揉揉脑袋，歪头瞟他妈妈，“小叔叔也没上幼儿园，都在家玩儿的，我才两岁，妈妈你不能这么急，会把我急成小老头的。”
宁家忍不住笑，他揉儿子脑袋，“你是不急，你妈都快急成个小老太了，过年也三岁了啊，该好好学习了。也别怪爷爷让你学鹦鹉，谁让你连鹦鹉都不如呢。”
嚎嚎皱着小脸，又看向前面的奶奶：“奶奶，我想吃烤小鸟，那鹦鹉太讨厌了，它老是笑我。”
几个大人都笑得不行，念念回头问：“嚎嚎，它为什么笑你啊？”
嚎嚎不肯说，念念又问：“它都怎么笑你的？”
嚎嚎双手抱胸，气哼哼：“小姑姑坏，不跟你说了！”
宁家又拍儿子脑袋，“没礼貌，小姑姑天天带你玩儿，你怎么就不记得人好呢？那鹦鹉怎么招你了？它给你唱歌的时候你忘了？这小孩。”
嚎嚎放下手，扭着头斜斜打量小姑姑，“小姑姑，你不能说我笨，我们是一家人，我笨，那，你也不聪明。”
念念看小孩还装模作样地摇头晃脑，她又忍不住一阵笑：“谁说你笨了？说你笨的是鹦鹉，鹦鹉是只鸟，它脑袋才多大，它说你也信呀？那你是不是笨呀？”
嚎嚎挠挠头，片刻后，他猛地用力点头：“是哦！小姑姑，你怎么那么聪明？”
念念又一阵笑：“那是，小姑姑不聪明，还有谁聪明？”
嚎嚎咧着嘴笑：“还有奶奶，奶奶最聪明。”
祁蔓笑了笑，说：“我没零花钱，夸我也没用。”
嚎嚎脸一苦：“奶奶，您怎么又发现了？”
宁家哈哈大笑：“你个小孩，还想让奶奶掏钱？就你这小脑袋，再长大一点也没那智慧，妈，您说这孩子怎么办呀？就这么点小聪明，还尽不用在正地方。”
祁蔓看了眼孩子，笑着说：“孩子天分各有不同，不爱学习也未必就不聪明。他才两岁，离三岁还有几个月呢。你急什么？你六岁的时候又会什么？也没妨碍你长大成人。”
宁家看看老婆，又说：“这不是我爸也拿他没辙嘛，我就慌，您看，就咱家这氛围，咱爸那耐心，都对他没办法，这到学校去肯定会吊车尾，那得多难受啊。”
祁蔓就说：“一百个冠军凑一块儿，还得有个倒数第一呢。车尾怎么了？嚎嚎，你告诉爸爸，车尾好不好？”
嚎嚎用力点头：“好！”
宁家就问：“你说好什么？你告诉我。”
嚎嚎说：“舒服呀，我不用学习，写作业，我快乐。快乐！爸爸，你不希望我快乐吗？电视上都说，宝贝，你开心快乐就好了。妈妈，我也是宝贝。”
宁家是又气又忍不住笑，万婉也拿孩子没辙了，她揉着孩子脑袋，“你是宝贝，可宝贝，你要学习才会真正地拥有幸福的人生啊，你以后都不如别人，你会自卑的，你会很不开心的。妈妈是为了你好。”
嚎嚎摇头，“不会的，我快乐，他们学习，不快乐，我更幸福。”
宁家抬手抚额：“我居然无话可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