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楚被含讥带讽了一通,也不高兴献殷勤了,他掀开被子往旁边一躺,又翻身背对着,“你就说我没当爸的威严呗,没你有领导权威呗,就会挤兑我,”
秦吾手一伸,搂小包子到怀里,“都说结婚容易焦虑,你是儿子结婚,又不是自己结婚,成天这么燥什么?好了,都安排好了,你就等着坐在上面接儿媳妇茶,别成天瞎忙,”
余楚半推半就,还是靠进身后的怀抱里,皱眉抱怨:“那我什么都不做,多不像个爸啊?那好歹是我亲生的,什么都让你这干爸做了,好像我是充话费送的。”
秦吾听得笑,“呦,有生之年我还能从小楚少爷嘴里听到这么有父爱的话,难得难得。行了,干爸靠功劳,亲爸不就是血缘?你就混账点无赖点,他还能不认你这爸?好歹也是换过几次尿布的,他敢不认打断他的腿。”
余楚气得又笑:“你就不能好好说?就会掺着刀子挤兑我,好听话都让你说走味了。我就是”
秦吾抚着他背,“舍不得了。人都说嫁女儿是到别人家吃苦,心疼倒也有道理,你这是儿子,他也不去别人家住,你这伤感什么?”
余楚哼哼:“也不是伤感,就担心做得不到位,你看小顺,不就都不管他才恨得那样?我想想,我也没怎么管过呼呼,小时候就扔给你跟珩哥,大了他又到国外跟奶奶过了,我好像都没跟他怎么相处过。他是不是也挺埋冤我的?看现在,老挤兑我。”
秦吾一阵笑:“都挤兑你什么了?”
余楚都不好意思说,可对着秦吾,他又忍不住:“就说我不招你待见呗,你忙就是在外面看上别人了,我马上就要被扫地出门了,每天回来都得挤兑我两句,他是不是看不上我?”
秦吾抚着小包子的背,忽然皱眉:“这不省心的,最近又没老实吃饭吧?”
余楚委屈起来,又往家长怀里贴贴:“忙啊,那么多事,我整天都没空,还没一句好。”
秦吾拍拍怀里闹别扭的小家属,耐心道:“孩子跟自己爸贫两句那是多好的父子状态,他要不跟你贫,每次见你都恭恭敬敬的,那还是儿子吗?我们小包子挺会当爸的,看,孩子跟你一点儿代沟都没有,父子处成兄弟,是造化。”
余楚嘴角泛出笑,“真的啊?哥,你不能骗我吧?”
秦吾没好气,“好话听一遍就行了啊,别贪得无厌。睡了,看这手脚冰的,怎么还有点鼻音啊?”
余楚也觉得头有点晕,“哥,我好像感冒了。”
第二天余楚就没能起来,到中午肖珩想起来不对劲,才知道老板是病倒了才没奴役他这劳碌下属。
秦吾早上本来还有个会要开,但一觉醒来小包子一张脸都烧得通红,他只能把会议往后挪,在家照顾病号。
熬好梨水上楼,秦吾扶起余楚喂了半杯,又给换了一张退烧贴。
余楚缩在被子里直抖,“哥,冷,好冷。”
秦吾坐到床上,抱着小包子到怀里,“让你多运动,按时吃饭,天天就会节食,现在知道难受了?”
余楚紧紧缩在暖呼呼的怀里,“我都病了,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你生病的时候我可知道哄着你了,哥,我吃点药吧,这么熬着好难受。”
秦吾给掖紧被子:“又没高烧,吃什么药?渴不渴?再喝点水,多喝水,注意保暖,几天就好了。”
余楚只好又喝了半杯水,他靠在秦吾怀里,也没心思聊什么,闭上眼睛又一觉睡过去。这一睡,就到了傍晚。
余楚迷糊睁开眼,他蹬蹬腿,感觉到脚边有个热乎乎的水袋,心里还犯迷糊,坐起来仔细听了听,才知道家里有人。
楼下秦吾正在做饭,看余楚晃悠悠下来,他忙给扶住送到沙发上躺好,“没好呢,出来晃什么?饿不饿?”
余楚闻闻从厨房里漫出来的香气,点头:“嗯,饿了。哥,晚上吃什么?”
秦吾坐到沙发上,搂着越来越黏糊的小包子无奈道:“熬了点汤,等呼呼回来让他给你炒几个菜,说你为他终身大事操碎了心,得回来好好炒几个菜孝敬你。”
余楚真是感动了,结果呼呼回来第一句话就是:“爸你也太狠了,为了把我干爸留在家,你装病这招都能使出来?”
余楚也就是生着病,不然非得一脚踹过去,让他重新投次胎算了。
呼呼挤兑完,又坐到父亲身边,说:“爸,婚礼随便办办就行了,你说你忙都忙病了,我多过意不去啊。”
余楚哼道:“还能从你嘴里听见句人话,你爸我也不算白病这一回,别杵我这儿碍眼了,有良心就给我做饭去。”
看干儿子蔫蔫的进来,秦吾调侃:“呦,丧家犬又来了,怎么了?挨着闷棍了?”
呼呼看干爸:“干爸,你说我爸他怎么想的?跟他开玩笑他生气,跟他说好听的他也没好气,难伺候。”
秦吾一脸严肃:“那怎么办?要不登个声明,你俩断绝父子关系算了。”
呼呼一脸懵:“啊?不用这么夸张吧?他都这样了,我再抛弃他,不就成干爸您一个受苦了,那我也太不讲义气了。”
秦吾一脸看不上,“还挺仗义,赶紧给你爸做孝子餐吧,等了半天了,就指着你报那几个尿布的恩情呢。”
呼呼忍不住笑,他偷偷往外看了眼,小声说:“我爸真奇怪,别人到他这岁数,早喜怒不形于色了,他还是一点就着,都是干爸您太惯着他了。”
秦吾一巴掌罩在孩子脑袋上,笑着说:“那怎么办?你这小子又没本事给他养老,可不得砸我手里?结婚后真不打算搬出去住?”
呼呼问:“我爸真嫌我啊?”
秦吾笑了笑,“他是舍不得,天天跟嫁女儿一样,就怕有个疏忽让你以后在婆家受气。你这小子,知道他不经逗就多说几句好话,你老逗他干嘛?”
呼呼笑着说:“正经的多无聊,我跟我爸就得不着调,省得他想不着调还得端着,多累啊。干爸,他那么不着调,您怎么会看上他啊?”
秦吾理理袖子,“我也不着调呗。”
天色渐暗,余楚窝在沙发上喝着热乎乎的梨汁,听着厨房丁零当啷的动静,他打开电视,顿觉人生圆满。
一连在家享受几天的衣来伸手服务,余楚一大早就起床往肖珩家赶。
刚好是周末,整个宅子里白雪皑皑,余楚突然良心发现,他好像不该对这些年都做他坚定同盟的好兄弟这么剥削。
“怎么了?又有什么吩咐啊?”
肖珩看他吭哧吭哧半天没话,只能自己先开口。
余楚一听,拉着椅子就往前挪,“珩哥,那个座位表啊,还得再排排。”
肖珩点头:“可那些人我也不熟啊,不能给你什么建议。”
余楚笑得一脸谄媚:“但你擅长做图表啊,那么多桌,我说出来,也得你配合记录啊,这你熟啊。哥,亲哥,帮个忙,我真不太会做这种东西。”
肖珩甩开手,“记呗,我能拒绝吗?你怎么就不能去找你家三哥呢?我就那么闲吗?”
余楚拍拍他肩膀,“哥,您不闲,就是没那么忙,再说了,你给我出了几千万,人家出了几十亿,你说,我该麻烦谁好?”
肖珩那个气啊,“合着我穷呗?这是罪呗?滚滚滚,”
余楚一把扯住,“你看你看,老听不到重点,我说的是咱俩的交情,他是金主,不好太麻烦的,你是我哥,我不找你找谁啊?你是我最坚固的后盾啊。”
肖珩没好气:“是,做苦活累活的后盾,走吧,那个图表多简单,你就费手多写两笔。”
余楚赶紧推着他走,“累啊,你知道的,我什么时候爱拿过笔啊?这就不是我擅长的东西。三爷也不是,他就喝酒吹牛擅长,别的很一般。”
肖珩听得发笑,“你在家也敢这么说我才佩服你,我听说三哥最近挺忙的,你都不在家做你的二十四孝好家属吗?”
余楚嘚瑟:“都是他捧着我,我现在地位那是高得不能再高,就一个小感冒,都团团围着我转。哎呀,都不好意思了。”
肖珩撇嘴,“你就吹吧,一个喜宴排座位,你拿这么多本子过来干嘛?”
余楚把本子往桌上一摊,“还有菜嘛,咱再合计合计,我感觉还能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