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八那日若水瘫在床上,一动不想动,幽怨的眼神看着身旁罪魁祸首。
偏偏罪魁祸首春光满面,容光焕发。
“哼!”若水翻身背对着她,明明她都求饶了,他还不放过她。
柒寻贴过去,从身后拥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明明卖力的是我,享受的是你,怎的一觉醒来还翻脸不认人了?”
若水又翻身过来,气呼呼地看着他,“真的是对你太好了,得寸进尺,得了便宜还卖乖,越发不要脸了。”
她一边控诉一边拿手指戳他,柒寻就看着气鼓鼓的样子,可爱得让人忍不住伸手捏她的脸。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可爱呢?”
“禽兽!”
“面对如斯美眷如果不禽兽的话,要么就是不爱,要么就是不能,若儿是希望我不爱,还是我不能呢?”
“再那么多废话信不信让你不能?”
“若儿舍得?”
“你试试?”若水挑衅地看着他。
猛然感受到某处被某人握住,柒寻倒抽一口凉气,“若儿,点了火是要灭的。”
手中的某物正在膨胀,若水惊得收手,双颊染上红晕,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男人精力太充沛,碰不得,索性闭眼装死,心道:自毁元神后真是脑袋越发不灵光了。
柒寻宠溺地看着她,看了那么多话本子,就学会点火,其它怎的什么也没学到?
初九那日,柒寻在凤凰阁铺了红地毯,挂了红绸缎,在屋内贴“囍”字的时候,若水说道:“明日大婚本就是一个局,不用布置这些。”
“就算做局也要做全套嘛。”
若水走过去,斜靠在窗户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跟栖梧君成亲,你好像挺乐见其成的样子。”
“这不叫乐见其成,这叫顺其自然,若儿心怀天下,不惜以自己为饵,我唯有坚定地站在你身后,方不浪费你一番苦心。”
“阿寻真是善解人意,你就不怕我跟栖梧君旧情复燃?”
要真能旧情复燃就好了,他又何必这样提心吊胆地伪装?他把大红的“囍“字贴在窗户上,问道:“若儿对栖梧君还是念念不忘吗?”
“哈哈哈~”若水在那里笑得花枝招展,“哪有?逗你玩儿的,有阿寻在,谁要跟他旧情复燃?”
柒寻看着她,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等他把“囍”字儿贴完了,若水取下手腕上的铃铛,放在柒寻手里,“噬心蛊已经取了,这铃铛也没什么用了,你好好收着吧。”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这也算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
“拿一只虫子做定情信物?亏你想得出来,我不管,换一个。”
“那……你想要什么?”
“哪有送人礼物还问别人要什么的?”
……
“明日大婚你得跟我一起去招摇,只要顾宁来了,一定要抓住他。”
“好!”
“当然了,如果实在抓不住就算了,保护自己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好!”
“今天晚上你就不用陪着我了,你去找七月看看有什么要提前部署的。”
“好!”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挡在我前面。”
“好!不是,我……”
“好好好,就这样说定了,一言为定!”
初十那日,丁酉年甲辰月癸亥日,金神七煞日,大凶。
若水睡得迷迷糊糊,听见屋内有动静,潜意识以为是柒寻,却久不见来人上床,她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却看见三个人影站在床前。
“谁呀?”若水出声问道。
“我,苏木。”
若水坐起身来,“你来干嘛?”
“接亲。“
“接亲?现在什么时辰?”
“丑末寅初。”栖梧君幻化出一颗夜明珠置于头顶,不明不暗的光线,能看清室内的一桌一物但也不会刺眼。
“丑末寅初!?”若水拔高了声音,“这么早,发丧吗?”
“夫人,今天是大婚的日子,说这些不吉利的。” 剑雪说道。
“人还说大婚前新郎新娘见面不吉利呢,本也不是个吉利的日子,适合去送死。” 若水又直接倒在床上,扯过被子盖过头顶。
剑心和剑雪低头不语。
栖梧君坐在床沿,“若儿,我知道你有你的谋划,但是我欠你一场明媒正娶的婚礼,我们先回孤鹜峰拜堂行礼,等吉时快到了再去凌霄峰……”
若水把被子从头顶掀开,虚着眼,“没必要吧,直接去凌霄峰就好了啊,干嘛要多此一举?”
“十年前,你是以舞阳的身份同我成婚,这一次我想名正言顺地与你拜堂行礼。”
“你知不知道,扰人清梦等于杀人祖宗?”
“算我求你。”
若水猛地睁大双眼,“你说什么?”
栖梧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求,你。”
求?栖梧君何曾求过什么人?这到底什么情况?若水云里雾里的就被剑心和剑雪拉起来换衣服。
剑心正准备解她的里衣,转头对栖梧君说道:“君上要不要回避一下?”
栖梧君尴尬地咳了一声,转身出去,顺便带上房门。
剑心和剑雪麻利地给若水换上衣服,把她按在梳妆台前,一阵鼓捣。
若水从头到尾都闭着眼睛,任由她们在自己头上弄弄,脸上画画,直到红盖头盖上她也没睁眼,当然了,红盖头一盖,她就更不想睁眼了。
剑雪把房门打开,“君上,夫人已经准备好了。”
栖梧君走进去看着梳妆台前一身红衣的若水,不用想也知道红盖头下定是一张昏昏欲睡的小脸。
他径直把她抱起来,为了避免掉下去,若水伸手抱着他的脖子。
“困了就再睡会儿吧。”
若水还真的就在栖梧君臂弯里睡去了,她觉得这怀抱很熟悉,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哪里熟悉,还有他身上的味道,叫人异常安心。
凤凰阁向来清冷,踏出凤凰阁便是魔族子民站在两侧,窃窃私语,翘首以盼。魔族圣君出嫁,能来的都来了。
栖梧君抱着若水走出魔域,外面锣鼓喧天,震耳欲聋,连瞌睡虫都被吓跑了。
若水什么也看不见,只知道栖梧君抱着她在往前走,可是喇叭唢呐声越来越小,空气越来越静,为什么还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