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潼真不想接手父亲的养老计划,可她最近也确实没遇到合适的项目,但这公司也太神奇了,就三个人,还有一半不上班。
“爸,为什么这三个人总有半天不在岗位啊?他们不看房也得整理房子资料吧?也得去做点别的什么去开拓公司业务吧?这周末休息应该,可周一到周五都要早下班,周末就不能要加班费了吧?”
肖珩揽着大女儿肩膀,慢条斯理解释:“是这样,这三个叔叔阿姨呢,年纪挺大了,上有老下有小,家里开销也大,在京城什么都得靠自己,他得接孩子啊,就早点下班嘛。还有周末加班,那周末不该上班啊,上班了就得给加班费啊。”
潼潼不赞同:“我认为工作就是公司买员工的时间,平时可以早点,但周末应该补回来,咱不能只给员工便利,不为自己计算啊。爸,您在听吗?”
肖珩忙点头:“在。”他转头看着长女,“是这样啊,这几个叔叔工作一直都很卖力,不是他们上班时间短就完成的工作也少,咱们公司虽然小,但很注意跟进大环境,我们是弹性办公。”
潼潼眼睛眨啊眨,只能点头:“行。我懂了,就我适应环境,环境不能让我改了呗。我最多上一年班,我也有自己的事业规划。”
肖珩点头:“行。你就过度一下,潼潼我跟你说,我这公司真可以,一年不少钱呢,看着不显眼,但能量不容小觑。你去管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潼潼兴趣都没了,“我管什么?一天有半天里面都是空的,这也不能改,那也不能做,您让我管什么?”
肖珩想想,“你管账啊,财务报表你比我看得多,你管这个肯定顺手。他们也不太会记账,我这些年都委托会计事务所代记账,你来就跟他们对接,更正式点。”
潼潼叹气:“合着我就一传声筒,”她抬手拍拍父亲胳膊,“爸,我会努力工作的,争取早点脱离苦海。”
潼潼在家做了两天心理建设,周一早上终于怀着最坏的心理准备去了新工作地点。
“小老板来啦,请进请进。”
早上八点,这个爱家房屋租赁公司还没开门,潼潼看着还挂着锁的大门,她笑了笑,“刚开门啊?”
大头有点头大,他笑呵呵说:“我们是说八点开始营业,但这种买卖早上来的不多,得有客户才早早来。最近没有,房子都租出去了,行情好着呢。”
他看潼潼不进去,又笑呵呵道:“还没收拾,您先附近吃顿早饭,一会儿就能好。”
潼潼还是没动,“另外两个呢?驼子叔,还有那个香姐,他们怎么也没来啊?”
大头挠挠头,“他们今天学校有活动,就得晚点到,跟我们群里说过了,他们今天也没事。您找他们有事吗?”
潼潼暗自叹气,“没事,就随口问问。这开店前都要做什么?我跟你一起收拾吧。”
大头忙忙摆手:“不用不用,都粗活,哪有让小姑娘干的?您旁边去坐坐,那儿,那家快餐店还行,您去坐会儿,回来就好了。”
潼潼还是往里走,“不用了,我也不是娇小姐,在国外我也自己做家务。这地是有点脏,得好好拖一拖,去打点水。”
潼潼左右看看,还是把大衣放进自己那间小办公室里,出来就拿起角落还算干净的抹布去拧湿,开始一张张桌子擦过去。
她实在是不理解,在家能洁癖到变态的父亲怎么会有这么一间脏兮兮的公司,他来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坐下去。
大头也是惊得够呛,他转身偷偷给老板打电话,“老板,您家这千金来干上活了,这可怎么好?她不是想开了我们吧?”
肖珩一愣,又笑:“不是,我们家这丫头就爱干净,她喜欢自己做。还小,有什么,请多担待啊。”
大头忙摆手:“没有没有,挺好的,现在的小姑娘能自己干活的不多,就是这天冷,怕她伤着手。”
潼潼也觉得冬天擦擦洗洗挺不容易,中午跟另外两个同事见了一面,她就下班回家了。
“实在是没能干的活,说让多找几家房源一起租着挣点中介费,他们说不跟同行抢生意,那房子都租出去了,咱们干嘛呢?喝茶上网聊闲天儿,”
潼潼一看到母亲就开始抱怨,“我真是不理解,这么点工作量有必要请三个人,还费钱在这儿租间店面吗?”
祁蔓听完,只是问:“挺破的吧?”
潼潼一愣:“妈,您真没去过啊?”
祁蔓摇头:“你爸的小金库,我去干嘛?他就抠,总说那边要拆迁,就图房租便宜呗,都租十年了,还没拆。成本低,赚得多,就小富即安了呗。”
潼潼还是不赞同,“可也不能,”
祁蔓笑了笑,“这几个也不是随便请的,好像是公司幕后人员,早年工作中受过伤,只能干些轻松的活,才给安排来的。”
潼潼没想到:“这样吗?怎么爸也没跟我说啊?”
祁蔓摇摇头,“他毛病多呗,总觉得说别人有什么残疾是揭人伤疤,你也别提这事了。其实你爸这些年东忙西忙,他那小公司就靠这两三个人看着,能安稳到现在,没功劳也有苦劳。别太计较他们的不足了。”
潼潼点头,“我也只是抱怨两句,哎,妈,爸呢?”
祁蔓往里看了眼:“今天新到了不少衣料,你小楚叔说想给家里长辈多做几件喜庆的衣服,正在里面商量款式呢。”
潼潼跨过正院的门,远远就听见那一头笑声不断,她走过去掀开帘子,看里面一堆老太太,忙又笑着打招呼。
肖珩冲长女招手,“还说留几样等你晚上回来挑呢,你看看,这是凯文选的,说非常有中国风韵,你喜欢吗?”
潼潼手抚上华美的丝绸,笑着说:“这水墨的不错,是绣上去的吗?”
店老板笑着说:“是比较新的织造技术,让布两面都如一,兼具立体触感,这种拿来做冬装,清丽又不失庄重,今年很多家庭都选这种布料做新装呢。”
潼潼一匹匹看过去,也觉得这些古朴典雅的图纹非常耐看,她随手指了一样,问:“老板,这适合做什么款式啊?能做得生活化一点吗?”
店老板有些为难:“这大多用来复古衣着制作,像改良旗袍,还有汉服,太现代会有点违和。”
肖珩也觉得:“就挑点喜欢的在特定的日子穿吧,嚎嚎,也给你妈妈挑两件,别就往自己身上比。”
嚎嚎蹲在桌子上,正把一匹暗青色的布料往身上绕,听爷爷说他,他干脆把手一举:“我给妈妈挑的,好看吗?”
潼潼笑:“你妈妈应该不会喜欢这颜色,太暗沉了,”
店老板也点头:“年轻女士可以试试这些清雅的花色,素净又不单调,像这缠枝莲花,还有这兰草纹,都很适合。”
嚎嚎还是拖着手里的布不放,“爷爷,我想要。”
肖珩笑着说:“早看出来了,给你,都让你揪成这样了,还怎么给别人啊?你要做什么呀?”
嚎嚎立刻咧开嘴:“我要给宝宝做衣服,我要一个小斗篷,好酷的。”
一群大人都笑起来,余楚直冲肖珩竖大拇指:“你家这孩子可以,败家有一套。”
肖珩反击:“你家那么多衣服还没机会用呢,我这好歹还用上了,你拿好吧,让老板给你做件小斗篷。老板,给他绣点可爱的图案,这颜色是有点沉。”
年轻时候肖珩就爱黑白灰,现在审美也没多丰富,但祁蔓的衣服色系就很精彩,肖珩也不管老婆意见,直接捡了几匹鲜艳夺目的花色。
“我老婆气场足,能压住这些颜色,这烟紫色给她做件长裙,就那种稍微宽松点的,夹棉的。这,”
潼潼伸手一拿,“爸,这我也喜欢,姜黄色看着就舒服。”
肖珩松开手,转头问:“老板,这种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