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枫烧毁盐仓后,回到客栈中取出些银两给元宝圆,并吩咐他将劳工全部安置好,随后又赶回府衙中。
想到今夜发生之事,府衙中也并不会有几人和自己同心,黄安德又出门游玩,倘若他一回来,出面干涉,事情就会很不好办,自己若是强去三虎庄抓人,那处人多杂乱,打斗起来难顾左右,若让三虎逃脱,个个当如惊弓之鸟,再想抓到就很难,即使带上些差人,他们也敌不过庄上之人,到时又白白送上性命。
思索一阵后,吴枫提笔写上一封书信让差人连夜前去交至三虎庄,并再次严令这几日城中只可放人进,不可放人出。
此时此刻的吴枫已经不像是先前还在秦虹县城时那么轻狂,在离开家的这些时日中,随着时间推移和经历种种事,他渐渐学会如何去控制自己的情绪,在一定的事情上保持冷静和理智,也逐渐变的愈加成熟,这并不是一种简单的过程,而是涉及到态度,行为,思维,情感等各个方面的变化,但就是这些变化,再加上这些经历,同时回想先前义父对自己的教诲,还有丁宇说的一些细节之事,这时才会更好的去理解,现如今的吴枫各个方面已稳重不少,做事情三思而行,也不会轻易冲动...
“哐当”一声巨响,三虎庄上的大门被粗暴的推开,一股怒气扑面而来,只见是高锟双目圆睁大步走进,锐利的眼眸闪烁着怒火,仿佛要将一切不满和不快尽数摧毁。
边走边高声道:“放眼中山城,谁他妈敢动我高二虎,这个吴枫我定要将他皮给一层层扒下来,方解我心头之恨。”
高宏天和高守二人急忙向他迎来。
“二位兄弟,我...哎...”高锟无奈的叹上口气。
高宏天听闻之后,得知晓盐仓被烧,越想越气,浑身发抖,脸色铁青,重重的踢开一张椅子,转身又问高锟:“这小子难道真有这么大的能耐?前番截获我们运往城外私盐,如今又将盐仓烧毁,这是要断我们的命啊。”
“大哥,你看!”高锟说完抬起那只受伤的手掌,裸露的苍白手指上留下一道道醒目的血痕,染血的部位更是哆嗦不止。
“一拳打伤我四根手指,而且仅是一招,我甚是不服,这个黄口小儿,真是气煞我也。”
高守将他受伤手指查看上一番,微微一笑:“这吴枫还真是不简单啊。”
高锟撇向他一眼:“三弟,这都什么时候,你还笑的出声。”
“你先别急,听听三弟看法。”高宏天示意高锟稍安勿躁。
高守望向左右一眼,挥挥手示意其余之人退下后,轻声道:“吴枫这小子,有两个身份,其一为中山城的总捕头,前些时日破获儿童失踪一案,如今在民众之间是颇有声望,其二他可算是...那...王员外的准女婿,事情一旦闹大,也不好向上方交代。”
此话一出,高宏天和高锟也是无奈的摇着头...
片刻后,高宏天道:“那就放任这小子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撒尿,再说我们做的事也是为了门中,这一点,右使也曾说过,只要但凡是伤及到我们利益的,就得铲除,只是不知那左使...哎...。”
高锟道:“你们不要忘记,前些时日右使派人传掌门之令,我们三人不得和左使走动,见面,更不可在任何场合说出左使真实身份,这叫我们如何是好。”
“真不知道掌门到底是何意,如今更是不知他身在何处,只有那左右二使单线和他联系。”高守说完叹上口气。
几人面面相觑,坐下商量着对策,高宏天按摩着太阳穴,手指敲打着桌面,高守在厅中来回踱步,高锟被他一顿走的抓耳挠腮。
“我说三弟,究竟如何是好,你倒是说句话啊,别再走来走去,我被弄的好是焦急。”高锟边说边试图捏紧受伤的手指,可疼痛又让他不得已放弃。
一时之间都是沉默不语,不知接下该如何是好...
“报!”一人走上前来:“启禀三位虎爷,府衙差人送来一封书信,是由那吴枫所写。”
“速速呈上来。”高宏天接过之后打开书信,看着其中字语,眼神中尽是阴冷恶毒的光芒,呼吸也变的急促,胸口不断起伏,愤怒的情绪在他体内肆意奔涌。
高锟也拿过一看,只见书信上写着“三虎庄恶名,中山城中无人不知,私设盐仓,贩卖私盐,草菅人命,并且克扣劳工工钱,贿赂官府人员,所做之事天理不容,你等休想只手遮天,给你们三日时间,将欠劳工之钱如数补上,之后前来府衙请罪,倘若冥顽不宁,我吴枫必将踏平三虎庄,此书信乃是警告,不是商量,切记只有三日,望三思。”
.........
高锟看完后更是咬牙切齿,浑身发颤,将书信狠狠一丢。
高守捡起一看,眼神中透露一股阴险的气息,又带着一丝诡异微笑:“大哥,二哥稍安勿躁,这吴枫势必要和我们三虎庄死磕,依我看来,不如给他些好处。”
高锟道:“三弟,你是疯了吧,我如今就想将这个吴枫给千刀万剐,还给他好处。”
“若不是看在左使...算了...”高宏天话到嘴旁摇摇头,又问向高守:“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应对。”
“先不要看吴枫查抄我们私盐这事,也不要在意他的这封书信,换一个角度来看。”
高锟有些不耐烦:“三弟你就直说吧。”
高守点点头:“切合自身来说,我们要想始终强大,那总要给一些年轻人机会。”
高宏天不解道:“三弟这话我是越听越糊涂了,这和那吴枫有什么关系。”
“就是,你到底如何想的。”高锟也在一旁附和道。
“你们别着急,我意思就是让吴枫前来我们三虎庄坐这第四把交椅。”
其余二人闻言,站起身,不可置信道:“什么?你不是开玩笑吧。”
“其一,此人不爱财,破案赏金和那次商贾的贿赂,他都不屑一顾,其二,他和王员外女儿也是八九不离十,所以也未必贪色,那只有其三,就是上位。”
高守说完,灌上一口茶水接着道:“你们再想想,我们霸着三虎的名号在中山城这么多年,也不能让一些年轻人觉得我们不给他们机会,况且,自己人关上门说话,心知肚明,此举也是为门中补充些得力的青年俊杰,那就拉拢吴枫让他坐四当家,三虎成为四虎,这没什么不好啊,我还不相信这个世上还有人会没弱点。”
高锟反对道:“我不同意,这个小子有什么资格和我们平起平坐。”
“二哥,我先前说过,他既是总捕头,又迟早是那王府的乘龙快婿,这相当于什么,左手是律法,右手是金山,他如果成为我们第四虎,相比今晚的损失,再放长眼光去看日后,你们觉得值还是不值,况且他一拳就能打伤二哥四根手指,本领自是不必用说。”
高宏天和高锟互相凝视着,陷入思考...
“那如果这小子不答应呢?”高锟问道。
高守阴笑道:“如若邀到庄上来,他必定会有所防备,就诚意邀他去兴龙酒楼,若他席间仍然如此,纵使他本领再强,也不要让他活着出去,大哥,二哥你们看如何?”
高宏天犹豫半天,长呼一口气:“那就依三弟的,明日你亲自去请吴枫,二弟挑选些精壮之人,要么这吴枫是我们的第四虎,要么他就得是个死人。”
高锟心中虽是不服,确也是无奈点点头:“那就依三弟的,就这样行事。”
几人又谈论起一些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