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念念姐弟从小跟母亲玩闹惯了,都挺怕父亲发火,见肖珩脸沉沉的,肖遇忙缩着脑袋不敢再说。
祁蔓从后面跟上来,又让宁家去开后面的车,来的时候三辆车还挺空余,现在回去就有点拥挤了。
不过山脚离别庄远,离马场还挺近,在雪地里小心开了十几分钟,就到了马场大门口。
一看到昏暗的大门口,江大姨就有些后悔了,但万外婆却很兴奋,她降下车窗往外看,“这真大,这里还算京城吗?”
祁蔓摁了摁车喇叭:“算吧,宁家,给你运叔打电话,让他不用麻烦了,我们自己收拾。”
宁家忙掏出手机给里面打电话,万外婆看女婿交待了几句,车就从大门一路往里开,直到十来分钟才到一栋被白雪装扮得很梦幻的别墅前。
嚎嚎本来还很兴奋,但车开得又缓又摇,韩佑下车时,小侄子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他把孩子交给表哥,小声说:“刚才还说要去跳楼呢,被姑父很训了一顿,一会儿不说话就睡着了。”
宁家看儿子小脸睡得红彤彤,笑着说:“这小子,肯定又是他小叔鼓捣的吧?”
肖遇在肖珩身后冲大哥使眼色,不想父亲突然回头,他立刻左右乱看,“啊,这里还挺多灰的,姐,我们去打扫吧。”
念念忙跟弟弟一溜烟往里跑,肖珩听楼梯上哐当当的响,是又气又无奈,只能大声叮嘱:“先把客房收拾出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到处都蒙着防尘布,扯开防尘布往走廊上的衣物篮里一堆,屋里直接扫地机器人一开,不一会儿功夫就都干干净净的。
余楚对他送的高科技非常有信心,跟在龙凤胎后面就往楼上走,“不用怎么收拾,都是我的机器人呢,几分钟就干净了。呼呼,帮外婆把行李拎上来,这孩子,到哪儿都是一摊。”
呼呼认命拎行李,他一手提着两个往电梯里扔,这又把江大姨给羡慕到了,“呀,这咋家里还有电梯呢?这楼好多层吗?”
呼呼说:“就三层,是为大家搬东西方便,才有电梯的。爸,我们家什么时候能装个电梯啊?”
余楚没好气:“装电梯多贵啊?你给钱啊?就知道花冤枉钱,有手有脚的你拎几个箱子还能累着?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懒货。”
呼呼撇嘴,“你不懒,我能懒吗?我又不像我妈。”
余楚气得笑:“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小子什么本事都没有,就甩锅这项技能炉火纯青。”
呼呼嬉皮笑脸:“那也是跟爸你学的,爸,我是不是跟你很像?没白生吧?”
电梯门打开,余楚一把推儿子出去:“少贫,越大越不可爱了。给外婆送里面那间大套间去,阿姨,里面的套间有两间房,你们住也方便。”
转身他又招呼两个外甥,“小俊,你去旁边那间,大一点,阳阳,你挨着你哥。”
呼呼问:“爸,我呢?”
余楚拍拍儿子肩膀:“住房资源紧张,你就忍心你爸晚上冷得发抖,也不来给你爸当个暖炉?”
呼呼哭丧着脸:“我就想自己睡,爸,你不能一到晚上就拿我辟邪啊。我真没那功能。”
余妈妈这回也拍拍大孙子的手,“算了,跟你爸睡吧,他一个人害怕。”
呼呼没办法,他只好给肖遇发消息:“对不起兄弟,我爸需要我辟邪。”
肖遇嘴角轻轻一撇,盘坐在床上回:“行,你跟你爸相亲相爱吧,我们俩打游戏。”
二楼的房间都不小,肖遇房里的床也是两米多宽的大床,韩佑跟表哥一人占一边坐着,中间摆一张宽敞的矮桌用来吃零食喝啤酒。
屋里暖洋洋的,韩佑手里拿着游戏手柄哐哐一通操作,打完一轮才问:“呼呼哥不来了吗?”
肖遇剥开橘子吃了一瓣,又往旁边递,“他爸让他暖床呢,咱们玩儿吧,他应该不能来了。”
不过呼呼也没多无聊,楼上父子俩靠着床一人一个手柄也正打得热闹,余楚问:“哎,你以后结婚了,安娜都不会玩游戏你无聊吧?”
呼呼说:“那就玩别的嘛,我干爸也不会玩,你也没多无聊啊。哎爸,我干爸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都想他了。”
余楚笑:“你想他什么?皮痒了想挨揍是吧?”
呼呼说:“他才不会,爸,我经常觉得我是捡来的,我肯定是我干爸的私生子,不然你怎么总嫌我呢?”
余楚踢过去一脚,笑骂:“这臭小子,你干爸的私生子能长得跟我一样?就脸像我,脑子笨得很。”
呼呼又笑:“我就脑子不像你,不然哪能这么聪明,爸!我又赢了。”
余楚不服:“都怪你扰乱我思路,再来一盘。”
父子俩打得热火朝天,楼下的肖珩还在生闷气,祁蔓洗完澡出来,看他还在装模作样地翻书,走过去问:“哎,你这又跟谁赌气呢?”
肖珩放下书,一把搂住老婆的腰把脸埋在她怀里,闷闷道:“我怎么觉得我越来越容易发火了?”
祁蔓一下子笑了,拍拍他头说:“就为训孩子的事?你也没少吼他们啊,今天怎么了?突然又想跟孩子做朋友了?”
肖珩叹气:“可都二十了,我不能再吼了,过几年就该跟我没话,巴不得离我远远的了。”
祁蔓笑:“那孩子嘛,你吼不吼他们都要离得远远的,还能一辈子就贴着你不过他们自己的人生啊?你就太宠他们了,不然能这么无法无天吗?”
肖珩坐起来,“你这锅甩的,是不是离谱了点?”
祁蔓认真脸:“怎么了?难道不是你每次都雷声大雨点小,他们才二十岁了都还不定性?你看我,我二十岁的时候什么样?他们什么样?子不教父之过,就你的问题。”
“可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肖珩坐直,“我是父亲没错,可你也是母亲啊,他们不成,也不能说不成材吧,按照世俗标准,也挺优秀。”
祁蔓往旁边坐下,懒懒道:“是啊,不嫖赌毒,私生活算检点,长得也还凑合,除了情路有些坎坷,勉强也算给父母长脸,你也别要求太高了。”
肖珩侧身:“怎么是我要求高呢?明明是你先提的,”
“那又怎么样?”祁蔓侧头,“我也没提要求啊,你看我吼过孩子吗?你看我训过他们吗?我是个非常开明的母亲。你有的学呢。”
肖珩往回一靠,“唉,夫妻几十年,我就是个台阶的角色,天天让你踩着上位。”
祁蔓侧头,笑看着他:“那我这么柔弱的娇躯,就是躺在那儿,您好意思下脚吗?”
肖珩笑起来,“我好意思,你躺一个试试。”
祁蔓往下一倒,枕在他腿上,“来吧,你踩一脚我就告你家暴。”
肖珩微微皱眉,又笑:“你刚洗的澡,”
祁蔓往上蹭蹭,“随便啦,哪那些讲究,”她嗅嗅,“哎,你这身上是有点血腥气,赶紧洗澡去,别大半夜的这荒山野岭,再招来狼叼了你。”
肖珩一阵笑,“你少来,我刚才换过衣服,怎么可能会有血腥气?就是你这狼嘴馋,看上我这美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