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其实回去稍微想想就知道了,干爸不可能为婚礼就跟爸爸闹起来,他这么做,是不想他们父子因为婚礼闹到不可开交。
“安娜,我父母都非常传统,都希望我们可以有一个传统的婚礼,你能不能理解下他们的心情?”
中午吃饭的时候,呼呼给女友打电话,说完自己的想法,他又赶紧补充:“如果你实在坚持,我也尊重你的想法。我会跟我父母沟通的。”
呼呼也知道父亲不是单为自己的面子,奶奶也希望他能有个体面的婚礼,母亲也希望他能有个体面的婚礼,家里那些亲戚也是这意思,父亲也希望,但还是为了他的选择扛住了各方面的压力。
安娜只是希望环保,当时也没考虑太多,听男友又解释了一遍家里的情况,她也没坚持:“既然是习俗,我应该入乡随俗,不过不能用不环保的食物,尤其不能用鱼翅,我们不能为了自己的面子就去残杀那些可怜的动物。”
呼呼忙点头:“那肯定,我干爸说了,肯定用普通的食材,只是会在菜式上讲究一些,也肯定不会铺张浪费,就在锦晖楼请几桌,我们这边亲戚多,家里地方确实比较小,中国人都重礼数,如果结婚不请人,会让很多亲戚朋友都不开心。”
安娜也能理解:“那好吧,就按照你们的想法做吧,我还有课,只能提前一天过去,可能参与不了太多,不会没礼数吧?”
呼呼忙说:“不会,你就按照你的计划,谢谢你,亲爱的。我父亲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很高兴。”
跟女友聊完,呼呼立刻就给父亲打电话:“爸,我跟安娜商量过了,还是按照传统习惯来办婚礼吧。你别总跟干爸闹脾气,他现在在外面可受欢迎了,等被别人抢走,你就知道亏大了。”
余楚刚到锦晖楼,听儿子这么说,他笑训:“臭小子!你爸我也可受欢迎了,没见过你这样的白眼狼,就会向着你干爸。要不是为你,我能这么上火吗?滚滚滚,别跟老子说话,听你这声我都烦。”
挂断电话,他三两步往前面家长背上一拍:“三爷,不愧是您,一出马什么都能办妥。我这要没您当靠山,日子可怎么过啊?”
秦吾嘴角撇着,笑得嫌弃又矜持:“今天是吃聪明药了?怎么连人话都会说了?”
余楚不理他,自顾自说:“我哪天都聪明,就是高兴的时候多说两句,不高兴的时候多骂两句,狗腿子也有脾气,更何况我都不是狗腿子了。”
店里一路招呼,余楚也淡定回应,他早不是当年那个进来吃饭都还要纠结自己身份的玩物了。
他是真正在这里撑过好几年的余总,他的能力没多强,但也能偶尔做秦三爷的左右手,帮他遮风挡雨,应付难关。
秦吾早就有交代下去,干儿子的婚礼正是跟各界联络关系的时候,他当然不能放任孩子在家里玩笑似的搞个派对就应付过去了。
余楚也很满意,看经理递过来的菜单和婚礼现场布置图,他直点头:“这才像婚礼嘛,比我想象的都好,都看不到哪里不好。”
他心想,如果他跟秦吾不是那么惊世骇俗,以秦吾对干儿子这大方劲儿,他肯定也能给自己办个很风光的婚礼。
下午呼呼忙完工作才接弟弟去买衣服,余楚则到处给亲戚们打电话,让他们都在腊月二十八这天来喝喜酒。
“妈,你都约上你那些老姐妹,今年干脆就在京城过年,反正那两个大的也不回来,就在附近酒店订几间房也没事。我也请呼呼外婆他们了,你好好招待,就这几天,别让孩子留遗憾。”
在余楚心里,婚礼是非常神圣了,如果有遗憾,那肯定会影响之后的婚姻。他就是当初没听母亲的劝,偷摸摸领个证就把婚结了,所以才那么快就离婚收场。
呼呼听到父亲这话,那心里的最后一点犹豫也跟着没了,他像小时候一样靠在父亲肩上,“爸,我会好好生活的,虽然你跟妈很早就离婚了,但我从来不缺什么,我一直过得很好,您不要内疚,我真的很幸福。”
余楚又笑得没心没肺:“你可别自我感动了,我就怕你婚姻不顺闹得我也跟着受罪,以后就是大人了,就是一家之主了,别总跟家里似的,动不动就冒祖宗脾气。知道吗?”
呼呼点头:“知道。我哪敢啊?我可没那好命,遇到个作不走的靠山,”
“这臭小子!”
余楚一巴掌拍过去,呼呼已经快速跑开了,冲他爸说:“您就知足吧,我干爸这种人多有魅力啊,性格还好,哪像您,天天阴晴不定。”
余楚抓起抱枕就砸过去,“这混账东西,你羡慕也去找啊,也不看看你这长相,还没你爸我一半风采,你能找到吗?”
呼呼撇嘴:“我才不找,我又没您那么抗揍。”
看父亲脸真有点黑,他赶紧溜,到楼梯上又嘴欠:“爸,你别老黑着脸,容易长皱纹,竞争力就不够了。”
余楚站起来就要追,“这死孩子!你给我站住!”
“干嘛呢?”
秦吾一进门就听见小包子在那儿吼,他换好鞋进来,看余楚脸黑黑的直用手扇风,眼睛还盯着空荡荡的楼梯。
他贴过去,“怎么了?见鬼了?”
余楚重重一哼,扭头就抱怨:“你说养儿子有什么用?我一个尿布一个尿布把他拉扯大,他就会气我!”
秦吾每次听这话都要笑,他问:“你给孩子换过几次尿布?”
余楚被噎得直翻眼睛,“我,我也换过挺多次,反正换过吧?这个不孝子!哎,你身上怎么有酒味啊?”
秦吾遮掩:“饭桌上都在喝酒,有酒味有什么稀奇?”
余楚不信,一路嗅过去,又凑上去来了个热吻,“好像是没有?”
秦吾又笑:“你这脑子怎么长的?有也能漱口啊,老实点,我跟你说个正事,”
余楚一下子跳上去:“什么事?正事我今天都办完了,现在是夜里,哥,我需要安慰。”
秦吾忙伸手托住,低头亲了亲:“保准你喜欢,上去拿证件。带你出去玩几天。”
余楚一下子高兴起来,“你那个项目忙完啦?去哪儿啊?不用带行李吗?”
秦吾叹了口气,又笑:“带什么?你去了又得买一大堆,就带个证件吧,你妈妈和大姨都在国外,你不得过去给接回来?顺便去逛逛。”
余楚忙下来往楼上跑,到二楼又问:“要不要给俩孩子买套婚服啊?听说这个特别讲究,没买好会影响以后婚姻的。”
秦吾双臂环抱,“你也没穿过像样的婚服,过得很潦倒吗?迷信。”
余楚没说话,他一边往上走,一边在心里嘀咕:“我跟你离到头还早着呢,怎么就能打保票了?”
虽是这么想,余楚还是很高兴大哥能百忙之中陪他去接母亲,毕竟老太太年纪越来越大,她最担心的就是自己这段不传统的婚姻会有不稳定的迹象。
呼呼刚从二楼探出头,就见干爸在似笑非笑看着他,他僵笑开口:“干爸,您怎么还站在这儿啊?”
秦吾笑了声,“等你啊。你又干什么好事惹毛你爸了?”
呼呼悄悄下楼,到干爸身边才说:“他不解亲情呗,我都伤感得一塌糊涂了,他来了句,我自我感动,干爸,我是他亲生的吗?我是你们捡来的吧?”
秦吾一本正经地点头:“其实你是我儿子,他能对你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就别强求了。后爸当成这样,可以了。”
余楚急吼吼出来,一到楼梯口就听见楼下的笑声,看混账儿子又跑出来在笑,他想吼两句,又忍不住笑:“你这混账东西,怎么又出来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