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幽深的密室之中,李斗斥退了旁人,与全贵相对而坐。室内烛光摇曳,映照着两人凝重的面庞。
李斗紧皱眉头,挥手示意,将那些随侍之人打发出去。待密室之门紧闭,他才长舒一口气,看向全贵,眼中满是久别重逢的感慨与沧桑。
“当我离开押运和珅的绸缎之时,我分到了四捆,满心欢喜地回到了家中。”
李斗缓缓开口,声音在这静谧的空间中显得格外清晰。他的眼神有些飘忽,仿佛回到了那段遥远的时光,
“我的老爹乃是一介铁匠,终日以打铁为生,家中仅能勉强维持生计。”
李斗边说边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我回家以后,便帮着老爹打铁,那炎炎烈日之下,我整天汗流浃背,吃苦耐劳,只为能让家中光景稍有改善。”
李斗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之色,“老爹看我如此辛苦,心疼不已。于是,他毅然决然地将那四捆绸缎卖掉,想方设法,在县城里为我谋了一个差事。”
说到此处,他挺直了腰杆,神色间多了几分自得,
“起初,这差事不过是些琐碎之事,但我李斗善于洞察人心,能够抓住当官的心理,时不时多送些银两,替他们办事,尽心尽力,故而这几年也算混得风生水起,谋了个一官半职,后来机缘巧合,又承蒙上司赏识,我竟被提拔到了京城。”
李斗轻抿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
“这不,圣上对禁烟、查烟之事,查得异常严厉。朝廷便派我和其他人奔赴广州,进行督查烟土。未曾想,在这是非之地,竟能与你重逢,真乃上天眷顾!不知道你这几年又是如何度过的?”
全贵听闻,长叹一口气,
“唉,都是如此嘛,命运捉弄我们。我也是一路走来,坎坎坷坷,曲曲折折。”他的目光黯淡下来,满是无奈与辛酸。
“后来那些丝绸绫罗绸缎,都怎么处理的?”李斗好奇地问道,目光紧紧盯着全贵,心想,那可是富甲一方的财富啊。
全贵微微仰头,陷入了回忆之中,
“一开始,那些绸缎被劫匪劫来劫去,几经辗转周折。后来,我走投无路,加入了白莲教,后来这些东西,给白莲教充当军饷了。”
李斗无奈地摇了摇头,
"可惜啊,可惜,那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本想着来到广州能发财,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东西也没捞到,实在是。。。。”
李斗眼珠一转,脸上堆起笑容,“全贵,我知晓你武艺高强。头脑灵活,要不就在这里多住几天,帮我训练训练手下的人。我手下的人一个个都是脓包,什么事都办不成。”
全贵面露难色,“训练什么呀?”
李斗急切地说道:“让他们学点武功,好歹也能对付对付。最近有诸多烦心事,弄得我焦头烂额,气急败坏。”
说着,他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
“这群废物,真叫我头疼欲裂!”
全贵犹豫片刻,终是应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有时间我便把你手下人给练一练,好歹我也混碗饭吃。手下还有这几个弟兄呢,都是一块的难兄难弟。”
李斗抖了抖官服,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行,就这样吧!”
两人刚刚走出密室,就见一个家人急急忙忙冲了过来,差点撞在李斗身上。
“李大人,大事不好! 这批货又给查封了!”那家人气喘吁吁,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他奶奶的,真他妈的笨蛋,一群废物!”李斗气的一跺脚,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我已经杀了好几个了,还是重蹈覆辙。没有一点起色。去,把那几个家伙给我狠狠的打,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如此疏忽大意!”
李斗怒不可遏,在原地来回踱步,“这可如何是好?这批货。。。,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不停地揉着太阳穴一边来回走动,焦虑之情溢于言表。
全贵走上前,安慰道:“李大人莫急,先冷静下来,想想应对之策。”
李斗停下脚步,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家人,“还不快去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家人唯唯诺诺,连忙转身离去。
李斗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他突然间发现了全贵。难道他是一个人才?上帝派他来助我一臂之力吗?李斗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有点兴奋。
“全贵兄,这次你不是想发财吗?你我兄弟一场,你又不是外人。我相信你的为人和你的胆略。我把我心窝子的话给你说。你愿不愿意跟我干?”
全贵微微点头,“李兄放心,我自当尽力。”
"最近我弄了两批货,就是烟土。可现在上面查的紧,路上多事发生。好几次这些东西都没有运出去。都给查封了。弄得我是血本无归。现在库里还有300多箱。定金我已经收了。这一次再运不出去。我可就完蛋了。"
"全贵你无论如何给我想个办法。保证这300箱烟土顺利的到达目的地,这样才能给我挽救过来。"李斗有气无力的说,
"大人,全贵何德何能,岂敢妄为。再说我对这玩意一窍不通啊!"
“全贵你谦逊过分,想当年,和珅和大人家里,千万两银子的丝绸,绫罗绸缎,都能平安而归,路途遥远无一差错,经验如此丰富,奈何这些小玩意,不在话下,定然马到成功,不负众望。”
聪明绝顶的全贵,一听李斗这番话,他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如若自认全贵不才,赴汤蹈火,愿为李大人效犬马之劳。"
"小草安敢与参天大树相比,此事乃小菜一碟,定然手到擒来。"
李斗对全贵好像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