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就在严萧萧的匕首扎向死尸的脸的那一刻,沈修的剑斜着刺向死尸的颈脖处。
叮!不料,死尸的身子微没入水中、一晃,沈修的剑尖碰到了金缕玉衣上,就再也没有能往底下刺去。
严萧萧也好不到哪去,匕首宛如打在坚硬的玉石上,丝毫没有能划破死尸的脸。
这浸泡在水中的死尸,究竟是变成了什么样的怪物。惊讶间,他目光看向了死尸的颈脖处。微凝眸,匕首朝着金缕玉衣的一处划去。
这具死尸几乎没有流露出皮肉,整个人被金缕玉衣包裹。若是一剑刺向他的身体,有金缕玉衣所挡,恐怕还真不能伤及他的要害。
“是活的?!”
边上的一人失声低喊,很快,就止住了话。紧握手中的铲子,若粽子真的起身,就将它的脸拍碎!
“咕噜!咕噜!”
死尸的头没入水中,嘴巴处不断冒出的水泡。水泡浮出水面,破裂。
严萧萧匕首沿着面具划过,有在此前的一撬,这次一下子就将黄金面具掀了下来。
面具之下,赫然间,一张苍白如玉的脸,双颊微干瘪,合上的双目,眼皮泛着乌黑。
有人见此,微怔,瞧这正死气沉沉的脸,定不是活人。可,刚才的那些气泡怎么解释,为何死尸的嘴里还能往外吐气?这一切的诡异,又令人不禁背脊发凉。
沈修不知棺中的水对活人是否有毒,还没有等他取下腰间挂着的瓶子,将瓶子的飞虫拿出一试。瞬间,就看到了棺中的死尸张开了嘴!
“吼呜~”死尸喉咙里发出的低吼声,顿时睁开了双目。
那双闪动着七彩光芒的眼,严萧萧暗知不好,原来棺中的死尸居然是活死人!
“快退!”他的话才刚说出,那具死尸忽然间往水底一沉,不过眨眼间,猛地跃起,飞出了棺椁。
边上的几人顿时色变,有人将手中的捆尸索一甩出,就朝着那个活死人击去。
他们也不敢断定这对付粽子的捆尸索,对活死人是否有用,但此时,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大胆一试。
边上的玉芙蓉见突然发生的事,赶忙起身,抽出了背上的剑,就想上前搭把手。
不想,衣摆被宋寻一扯,喊住。
“芙蓉,你走了,我们两个怎么办?!”
玉芙蓉微蹙眉,垂眸看向受伤的宋寻他们两人,顿时的为难。是啊,她这一走,活死人嗜血,万一活死转而扑向他们两人,可就小命难保了。
“好。”她点了点头,都怪自己一时没有考虑周全,讪讪道。
待她转眸看向活死人时,此时的活死人已经被严萧萧他们几人用捆尸索绑缚住,朝着不同的方位缠绕、拉扯绳子,试图将活死人困在原地。
“吼呜!”
活死人的一声怒吼,高大的身子,双臂一抖,顺带的那股力,将其中的一根绳子一端的人震飞了出去。
玉芙蓉将一切看在眼里,不禁为严萧萧他们捏一把汗。
嗒!嗒!
忽然间,玉芙蓉迟疑,转看向石壁。她好像听到了水滴落到地上的轻微声响。
这里面有泉水?地底下有水并不稀奇,可,怎么她刚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听到?心中的疑惑,她转身,朝着发出水滴声的地方走去。
风中,一股淡淡的土腥子味,又混着烂泥的臭味,让玉芙蓉不禁揉了揉鼻尖。
“咳!芙蓉……”
玉芙蓉还没有走两步,就听到了宋寻嘶哑的低喊声。
这时,她才想起来了身边那两人带着伤,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知宋寻的担忧。面露难色,挤出一丝笑意,往回走,坐回了宋寻的身边。
待她看向严萧萧时,见到他们已经将活死人杀死,为了以防万一,用捆尸索绑紧活死人的身子。
看着地上的一大滩血,活死人几乎被削断的颈脖处,还在流出乌黑的血。难怪宋寻不为严萧萧他们担忧,原来他们这么快就已经斩杀了活死人。
“闵山王这么弱?该不会是假的吧?!”玉芙蓉暗自嘀咕,好奇地转眸看向另外的一副棺椁。
“萧萧,另外一副棺椁?”沈修停住了手,他匕首下挑出了一根长舌,是从活死人的喉咙里找到的,果然与此前的合山活死人一样。同样的七彩光芒双目,喉咙里生有变异的长舌。
此时,他心中的担忧,另外一副棺椁里面的,很有可能也是活死人。不知那活死人的身手如何,种种迹象,有些棘手了。
严萧萧知沈修的担忧,但眼下,只能将地上的这具死尸查看先。轻声道:“等下,我们看他身上是否有线索。”
默然将死尸的黄金手衣展开的卫璟安,眼眸里的寒意,死尸手衣上紧紧握着一物,一颗黑乎乎的珠子还是桃核,没有能断定。
他将这颗沾有污秽的珠子放入了袋子里,随即,去看黄金手衣上的纹饰。很快,他就看到这左右两只黄金手衣,竟然只有左手戴着的那只手衣里面有东西,也只有这一只上面有纹饰。
只可惜,这些纹饰中掺杂有字,但因为活死人浸泡在特制的水中,上面沾有物质,没有能看清。
咔!卫璟安试着将手衣脱下,然,这手衣却是与死尸的手紧紧地粘连在了一起。他果断地砍下了死尸的左手,一同与那颗珠子,放入了袋中。
一番简单的查看后,严萧萧他们并未在活死人的衣袍、金缕玉衣上查到什么,这些只是帝王的下葬穿戴。随身之物,腰上的那柄剑,除了是把好剑之物,并没有留下什么印记。
严萧萧用匕首小心翼翼地划开了死尸的长舌,原本是人的舌头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怪异的长舌。他割开了长舌末端,微微鼓起如花苞一般的末端,破裂的瞬间,露出了里面的倒刺,一股鱼腥味顿时漫开。
他目光盯着被剖开的花苞,用匕首往里一些割开,不一会儿,看到了里面有暗绿色的黏液。
他微皱眉,不解这黏液是否有毒,便没有再往后割开长舌。不过,当他的目光转看向了死尸的牙齿,变得疑惑了起来。
“璟之,从这牙齿齐整,磨损看,他很可能不是闵山王。”严萧萧沉声道。史书上有记,闵山王将近花甲之年而崩,可这具死尸牙齿,加上面容推断,死时不过二三十岁。
卫璟安也留意到了,他默然片刻,眼眸里的复杂神色。闵山王五十七岁而崩,若是后人记载没有错的话,他们面前的这具死尸就绝不会是闵山王。
可,为何棺中这人也是按帝王制下葬,身穿蟒袍,头戴冕冠!难道是闵山王作的真假棺椁?那,剩下的那副棺椁,里面躺着的,很可能就是真正的闵山王。
“你说他不是闵山王?”边上的沈修闻言,手指指向了死尸的左耳,继续道:“壁画上的闵山王左耳有拴马桩,这死尸也有。”
“同样的地方长出肉疙瘩,是父子!难道闵山王把儿子杀了?这……”元恒一时嘴快,话刚出口,就知不对。古代帝王再狠,也不可能将正值壮年的皇子杀了陪葬。况且,闵山王身后之事,是皇子操办。这个年纪的皇子,更像是太子,那就更不可能。
“咳。”他扯了扯嘴角,干咳了一声,道:“会不会是闵山王吃了什么丹药,返老还童。”
他觉得这个猜想更可能为正,果然,话一出口,边上的严萧萧、卫璟安他们才恢复了平常的神色。
“不无可能。”卫璟安缓声道,目光转看向了灰暗中的另外一幅棺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