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充闻听此言,满脸错愕。黄庸亦是一愣,旋即笑道:“少侠,此话当真?”
薛祥冷冷一笑,道:“既然黄舵主口口声声说有密令在身,薛祥也无话可说,你们请便。”
黄庸突然放声大笑,挥手示意丐帮众人向前,却被薛祥厉声喝止:“且慢!”黄庸又是一愣,目光如电般射向薛祥,问道:“少侠,你这又是何意?”
薛祥面色一沉,缓缓说道:“你说你有密令,那不妨将密令拿出来。若密令属实,我自会让韩兄把太湖相让,但若是密令有假……”黄庸赶忙截口道:“长老的密令,岂能让你一个外人查看?”
薛祥微微一笑,道:“黄舵主,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与贵帮渊源颇深,此事我必须要管。”众人听闻,皆是一愣,韩世充脸上的惊诧之色愈发浓重。
黄庸目光如电,扫视四周,阴恻恻地笑道:“你说能做主,难道我们就都得听你的?”
薛祥傲然道:“那是当然!你们帮主已将打狗棒交予我。如今,我便是丐帮之主,至于是否要按丐帮规矩前往岳州轩辕台宣誓,你们帮主并未提及。黄舵主,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丐帮众人听闻他已拿到打狗棒,不禁浑身一震,顿时喧哗起来。黄庸稳住心神,颤声道:“空口无凭,拿出来让我们瞧瞧!”那副舵主也附和道:“弟兄们别被这小子骗了!我们要亲眼所见!”薛祥道:“游老帮主在龙虎山遇袭,临终之时亲手将打狗棒交给我,岂会有假?只是此刻并未带在身上,日后定会取来让你们看。”
黄庸闻言,哈哈大笑起来,道:“我原以为你句句属实,没想到竟是缓兵之计,想拖延时间让你这些太湖的朋友逃脱。”薛祥怒道:“我薛祥从不说假话!”黄庸狞笑道:“不管你是不是帮主,今夜你们都必须让出太湖!”韩世充见他如此志在必得,眼珠一转,突然大喝一声:“大胆!”这一声如晴空霹雳,众人又是一愣。
韩世充看了看薛祥,说道:“贤弟,无需拿出打狗棒,也不用让他们出示密令,因为我已经看出,这个黄舵主和那个副舵主,”说到此处,他忽然冷笑一声,“他们根本就不是丐帮之人!”
黄庸见他目光冷峻,惶恐道:“姓韩的,你瞎了吗?没看到老子身上……”韩世充冷冷截口道:“你身上确实绑了八个袋子,这竹竿也是岳州当地翠竹所制,不过你袋子上的结并非叫花结,而是官府的绑法。也就是说,你根本不是丐帮之人,而是官府的人。说,你们到底是谁?”
副舵主见势不妙,当即失声道:“胡说八道!丐帮早就不绑叫花结了,不信我可以让弟兄们给你看!”
薛祥听他声音突变,又打量了一下他的身材,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一人,大声道:“是你!”
韩世充一惊,问道:“你说他是谁?”
薛祥恨声道:“马良。”
韩世充一怔,道:“他不是已经死在你的剑下了吗?”
薛祥道:“我也很奇怪,这奸贼是如何死而复生的。”
马良听到薛祥骂自己“奸贼”,却并不恼怒,反而笑了笑,当众撕下伪装,道:“薛少侠,不,应该是薛盟主,你的眼力果然厉害,丝毫不逊于酆都城那位火眼判官。”
薛祥道:“我就知道武林大会那天你一定会来,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能找到一个替身,骗过在场所有人。”
马良笑道:“薛盟主年纪轻轻就能统领武林群雄,在下自愧不如。不过,我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们如此大张旗鼓地要捉拿我,我怎能不有所准备?”
薛祥道:“大会当日,你肯定在场。”
马良道:“薛盟主那一剑快如闪电,即便没有我马良的毒药,也足以致命。”
“胡说,那毒药明明是我……”薛祥被马良一激,正要辩解,却突然改口道,“马良,你今日和这位假扮乞丐的官爷来到太湖,所为何事?”
“黄某可不是什么官,就是如假包换的叫花子。”黄庸冷冷一笑,转头对韩世充道,“姓韩的,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入帮之前,曾在官府当差,所以不知你说的什么叫花结。况且马兄弟说得没错,如今的丐帮,早已不再讲究绑叫花结、登轩辕台那一套了,你脱离丐帮多年,自然不知其中变化,我也不想与你计较。”
“想不到丐帮作为天下第一大帮,如今竟衰败至此,连这种阿猫阿狗都能在帮中掌权了。”韩世充仰天狂笑,话语中满是嘲讽。
黄庸闻言,怒不可遏,厉声道:“不必跟他们废话!弟兄们,动手!”说罢,伸臂攻来,韩世充侧身避开,随即出掌,反手扣住黄庸的脉门,只听“喀嚓”一声,黄庸的腕骨当场折断。韩世充又是一掌,黄庸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撞在柱子上,鲜血狂咳。韩世充收掌后,他才勉强抬起头,骇然道:“你竟然学会了帮主的降龙十八掌!”
韩世充目光如炬,道:“降龙十八掌是丐帮绝学,非帮主亲传弟子不得传授。我本是帮主亲传弟子,奈何被刘、石两位长老所不容,这才带着帮中绝学隐居。韩某虽已离开丐帮多年,但对帮主的敬重与怀念从未消减。今日出手,只是想让某些人明白,丐帮的威严不容侵犯。”
黄庸强忍着剧痛,眼神中既有愤怒又有不甘,咬牙切齿道:“奶奶个熊!姓马的,还等什么,上啊!”马良应声向前,却被薛祥持剑拦住。
薛祥紧紧盯着马良,冷冷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若敢再上前一步,我便将你们谋夺帮主之位的消息在丐帮中传开。”丐帮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马良见状,大喝道:“别听他的!长老有令:立功者,晋升龙头。退缩者,杀无赦!”说完,挥出竹竿攻向薛祥。
刹那间,一场血战一触即发!
双方瞬间厮杀在一起,就在这时,人群中闪过一道人影。此人轻功卓绝,身法轻盈美妙,船上众豪杰无不惊愕。
薛祥定睛一看,只见这人虽头戴白色帷帽,遮得严严实实,但拳脚功夫竟有几分像自己的夫人唐琳,心中暗自思忖:“这人突然出现,武功又如此高强,难道真是她……”正欲开口询问,却见那白帽人已擒住马良,声音洪亮道:“诸位朋友,先别动手,容我问几句话。”众豪杰听闻,都愣在原地。
薛祥趁机持剑指向白衣人,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白帽人见薛祥持剑指向自己,微微一怔,随即冷笑道:“我也正想问问你呢。”
薛祥道:“想问什么?”
白帽人道:“你是不是傻?”
薛祥顿时勃然大怒:“你说谁傻?”
白帽人道:“说你呢。”她又冷冷一笑,重复道,“喂,你是不是傻?”
薛祥怒道:“你别老‘喂’来‘喂’去的!还有,小爷我有名有姓,再敢骂我傻,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白帽人闻言,已忍不住笑起来。
船上众豪杰面面相觑,眼中无不露出惊诧之色。他们从未见过这个白帽人,更没想到她竟敢当着薛祥的面骂他傻,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白帽人笑道:“你要割我的舌头,那就过来啊。”薛祥怒喝一声,持剑冲了过去。他此时怒火中烧,已无暇细究此人身份,从船头一路杀向船尾,剑光闪烁,身形如电,而那白帽人却像是能预知他的招式一般,每次都能巧妙躲过。
只见两人身形从船头逐渐移至船尾,白帽人叫道:“这位郎君,小女子已经让了你十余招,现在该轮到我出手了。”薛祥道:“谁要你让?”说着又是一剑刺去,忽然被白帽少女从袖中飞出的暗器打偏。只见少女朝他眨了眨眼,低声道:“夫君,你怎么还没认出我?”薛祥听出是唐琳,顿时愣住。又听唐琳道:“别发呆,接着打,别让人看出我们的关系。”
薛祥一边打斗,一边悄声道:“你不是睡了吗,怎么会……”唐琳道:“我是睡了,可睡不着,就想出来透透气,谁知碰到一个会暗器的飞贼。我没带兵器,就想先把他擒住,正好交给韩大哥处置。那小贼哪是我的对手,几下就被我擒住,现在正关在柴房呢。我换上衣服,戴上帷帽,就听到这边有打斗声,担心你有危险,就赶过来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