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琳突然有种山穷水尽的感觉,她明白蓝庭宗心中的所想,蓝庭宗已经深深地伤了她的心,她一脸漠然和决绝,不想求得他的原谅。事已至此,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一切随缘。张晓琳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等待蓝庭宗的发落,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蓝庭宗长叹一声,脸上显出悲怆之色,他作为一个事业成功的人士,旗下有三个分公司,管理的员工三百多人,竟然管理不了自己的妻子,妻子的出 轨让他几乎要气绝,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靠进沙发沉吟良久后说:“我们离婚吧,我实在地无法接受你和别的男人……”
张晓琳黯然地低一下头,然后冷笑道:“想离婚是吧?无所谓,离吧。聚少离多的日子我过够了。”
蓝庭宗愣住了,原来她的寂寞程度超出他的想像,少 妇因寂寞而出 轨的常有耳闻,她的错是社会问题造成的,这是老夫少妻的悲哀。他原以为张晓琳会求他原谅,可张晓琳的冷静表现让他很意外。
张晓琳没有示弱的举动,如果她能够示弱,求得他的原谅,或许……蓝庭宗反而更加恨她的刚烈和决绝。他斜睨着她好一会,她平静的脸依然呈现出一种独特的野性美,蓝庭宗感到很哀伤,无论多好的女人,一旦背叛丈夫,和别的男人有染,她的身价就大打折扣了。
蓝庭宗冷漠地把目光移向前方:“你这种女人耐不住一点寂寞,唉,你的福分尽了,好吧,我成全你。你净身出户,别想拿走我一分钱。”
张晓琳嫁给蓝庭宗本来不完全是贪图他的钱,最初她的确仰慕过他,认为他是个成功人士,素质较好,又是个成熟男人,比较懂得疼人。而如今发现蓝庭宗以为她是为了钱才嫁给他,她感到有些悲哀,既然他这样看待自己,那何不去争一下?她冷笑道:“我本来并不是为了你的钱才嫁给你,但是,现在你既然这么认为,我感到非常失望。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没有必要太委屈了自己。你别忘了,我们现在还是合法夫妻,你的财产有一半是我的。”
蓝庭宗冷笑道:“你做梦!我不去法院告你就不错了,你还想分我财产?”
张晓琳怒视着他几秒钟,然后捉狭地笑道:“告我什么?告我出轨吗?你想让全世界人都知道我给你戴绿帽吗?”
蓝庭宗被张晓琳气得说不出话来,片刻后,他颤抖着手指着张晓琳:“你,你,给我滚出去,我,我不想再见到你!”
张晓琳不是个死缠烂打的主儿,她知道蓝庭宗现在在气头上,跟他要钱也是白搭,等过一段时间等他平静后再找他谈也许会有转机。于是她说:“其实我嫁给你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图你的钱,可从法律角度来说,我即便出轨了,可我没有重婚,所以你是理应分一部分财产给我的,你自己看着办吧!你定好个时间我们去民政局办手续,我走了。”
张晓琳开始收拾行李,她估摸着要在外头住上一段时间,她把自己的日常用品和换洗的衣物都塞进一个大皮箱里。蓝庭宗默默地看着张晓琳在忙着收拾东西,心中五味杂陈。张晓琳收拾妥当,最后看一眼呆立着的蓝庭宗,拉着皮箱走了。
张晓琳跨出小区的大门,走了五分钟,她站在十字路口举目四顾,突然感到茫然无措,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去。她想回远在几百公里以外的老家待几天,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向父母交待,也怕古板的、凡事较真的母亲没完没了的唠叨。
张晓琳的父亲和母亲一个外向一个内向,一个乐观一个悲观,好在父亲心胸宽广,从不跟母亲计较。而张晓琳从小跟母亲就不对付,相处几天后就会发生争吵,然后她就会离开家到外面去疯玩。张晓琳的母亲看不惯张晓琳懒散,经常说她游手好闲。但张晓琳有个优点,很会哄人开心,每当有求于人时,她会把对方哄得云里雾里,然而,她母亲不吃她这一套,她父亲就喜欢她那张能说会道的小嘴,母亲常说张晓琳是被她父亲惯坏的。
踯躅在寒风凛冽的大街上,张晓琳想起自己在青林市除了方晴,举目无亲,而现在方晴有了身孕,她不想去打搅她。她感到很孤独无依,这么冷的天,蓝庭宗竟然赶她走,明知道她没有地方去。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她的青春几乎都陪在蓝庭宗的身上了,可他却如此无情无义,本想不再朝三暮四,和他好好过日子,她都和李凡拓分手了,可蓝庭宗这只老狐狸却早就找人暗中偷拍她了。张晓琳想着想着,欲哭无泪,心想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正当张晓琳拖着行李箱徘徊在大街上时,在她的身旁突然慢慢地开来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车里的人把车窗摇低,向张晓琳喊道:“张晓琳。”
张晓琳吃惊的回头,一眼便看到车里的男人——葛明寒。她惊讶道:“葛大夫,你怎么在这儿?”
“我还想问你怎么也在这儿啊。”葛明寒说。张晓琳走向副驾驭室的车窗前,往车里瞅了一下,发现只有葛明寒一人,她说:“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要去朝阳路,你去哪儿?要不要我捎你一段?”
张晓琳心想横竖没地方去,不如和葛明寒聊会天儿。她把后面的车门打开,把行李箱放上去,然后打开副驾驭室的门坐进去。一坐下来她便想起方晴来,打趣道:“这个座位是方晴的专座吧?我坐上来你不介意吧?”
葛明寒惊讶道:“没事儿,你要去哪儿?”
张晓琳一时不知道如何跟葛明寒说她即将和蓝庭宗离婚的事,她略作思索后说:“我哪儿也不去,就想和你聊聊天儿。”
葛明寒很是诧异,不知道张晓琳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想起她随身带的皮箱,“你是不是要出远门呢?”
张晓琳感到心中苦涩,她现在除了去酒店开间房别无去处。她便说:“我不出远门,我想出去住几天散散心。”
葛明寒一边开着车一边纳闷着,他突然想起李凡拓说过已经和张晓琳分手的事来,他说:“你和李凡拓分手的事儿我知道,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好?”
张晓琳自从从家里出来到现在脑子一直有点混沌,心中除了迷茫就是焦虑,离开蓝庭宗后一个人怎么生活她根本没有心理准备。以前和蓝庭宗聚少离多,基本上也是一个人生活,但是以前起码不愁吃穿,甚至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而现在就要和蓝庭宗离婚了,她失去了富足的物质保障,虽然她事先已经存了近一百万元的小金库,可这些钱对她来说仍然没有安全感。
此时,被葛明寒问起是否情绪不佳,她突然很想哭,这年头能够真正关心一个人心情好与否的人已经是凤毛麟角了。张晓琳低垂着头苦笑一声说:“心情是不太好,想找个地方安静地呆几天。”
葛明寒虽然和张晓琳总共也没见过几面,但因为张晓琳的个性比较鲜明,他基本上能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以前她给他的感觉就是乐天派,她的人生似乎一帆风顺,没遭受过什么大的挫折,算是幸福之人,而现在看到她突然变得郁郁寡欢,他不禁有些担心,毕竟她是方晴最好的朋友,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他的朋友了。葛明寒说:“发生什么事了?我觉得你很不对劲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