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露珊低头不答,江绿峰笑道:“云飞弟,你就带沈姑娘走吧!只要走出几十里路,保险她就会赶上的,你不知道她现在有万里马代步哩!”
沈露珊一瞪眼骂道:“烂舌根的,谁要你多嘴,呸!”
江绿峰哈哈大笑道:“管它烂不烂,总之,我和你多不愿找麻烦!”
秋云飞笑道:“沈伯伯,露珊是火龙神驹带来的?”
沈天义微笑点头道:“云飞,你就带她去罢,我管不了她,转过眼可能火龙神驹会带她来见你。”
沈天义说完又对江绿峰道:“江老弟,我们最好先行,路程还远着哩。”
他也拿女儿没办法,一拉江绿峰直奔谷外,江绿峰回头摆手道:“云飞,担子不轻,小心点。”
秋云飞苦笑道:“江兄,你是想多挨两句骂才好吗?”
江绿峰哈哈大笑,声音未绝,人已远去了。
“嘻!”沈露珊高兴啦!
候长风知道这姑娘不好惹,想笑都给硬忍住了,问道:
“主人,俺出去找火龙神驹,看它跟不跟你走。”
秋云飞摇头道:“不要去找,火龙神驹不是凡马,它愿限我时,不找自己会来,否则找也是白费力气,我们就动身吧,不知三个老魔走的是哪个方向?”
侯长风沉吟道:“管他们是什么方向,俺领路顺着须弥山往上找,转新疆也是顺路,大不了多转些路程。”
秋云飞一拉沈露珊道:“顽皮姑娘,别沉默了,走罢。”
沈露珊眨眨眼,相随而行。一路开心地笑个不停。
秋云飞拿她没有办法,本来打算紧紧追敌,但是有了拖累哪还能快得了。
三人走出鬼狼谷,侯长风领先开路,翻了几座高山之后,秋云飞突然立住道:“长风,前面深林叫什么名称?”
侯长风不明何意,立住观察一阵道:“那是犀牛林的边缘。
主人,我们不从那里经过。”
秋云飞举目看一阵道:“你带路直穿犀牛林。”
“主人,那里没有路。”
沈露珊似看出什么异征,望望秋云飞道:“秋哥哥,那树林里似乎有人影闪动。”
秋云飞点点头道:“嗯,并且不止一个,我们去看看。”侯长风领先飞跃,秋云飞携沈露珊随后,转身没入林内。侯长风一停道:“主人,俺先去查看,你和小姐暂时不要动。”
秋云飞点头。
侯长风穿林而进,未几时已听到一阵脚步之声。
侧耳留神之下,突然一个女人声音道:“你能脱离东怪,偷得红豆来投我血堡,我就答应你的要求,否则,永远也休想和我讲一句话.”
又听一男子声音道:“要我韦奇突脱离老鬼并不难但要红豆恐难如意,这却如何是好?”
“哼,你根本不真心喜欢我,否则,不会这样畏首畏尾的,穆特尔就比你勇敢多了,杨晓莺说什么他都答应,好罢,恕我少陪。”
那女的似已生气,只听男的急道:“沂红,沂红,不要急好不好?我并非说不想办法呀,老鬼对红豆看得比命还宝贵,这不是说拿就拿的东西呀,刚才他对我说,他已夺得另一宝物‘狼王丹’了,意思是想找一隐秘之地练内功,我想他一定少不了要我替他护法,这是个好机会,红豆有八成能到手的。”
女的声音似乎放缓和一点道:“奇突,只要你有勇气,我相信能成功的。那我们就分手,我会等你的。”
“沂红,你现在往哪里去?”
远远传来女的声音道:“回家等你成功呀,咯咯..….
侯长风怕露出形迹,撤身就往回去,见了秋云飞打个手势,三人一起隐起身来。
只听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缓慢地走过,不时还发出叹息声。
过了一会儿,秋云飞现身问道:“长风,是什么人?”
候长风轻声一笑道:“沈小姐曾说过鬼庄和血堡两霸决定用美人计的事,刚才就是血堡血公主向东怪弟子韦奇突下功夫了。”
秋云飞笑道:“结果怎样?”
侯长风大乐道:“韦奇突还有不入圈套的?自然满口应承了。”
他将刚才之事详细说了一遍,又道:“他一定是往东怪那里去了,刚才的叹息声就是韦奇突那冤大头。”
沈露珊轻轻娇笑道:“秋哥哥,假如韦奇突真能偷到红豆时,我想也是白费力,血公主盖沂红绝不会要他。”
秋云飞不解道:“那为什么?”
“咯咯,女孩子的心理你不懂啊,傻瓜!”
讲不懂秋云飞就真不懂,怔征一会才摇摇头道:“你们女孩子真是千变万化,不过你是例外罢了!”
沈露珊笑得更开心了,举步轻快地朝刚才发声处边行边道:“我并不例外,不过,女孩子也有心中一成不变的目标,那就是真正的那个……”
秋云飞和侯长风限在后面,注意听她的宏论,但是,语言却中途断了。
侯长风对女人的一切更是个傻瓜,他比云飞更外行,一听没有下文时问道:“沈小姐,俺还没有听出半点头绪呢,干吗不接着说下去呀?都是个什么呀?”
“小傻瓜,那个要你们想呀!”
侯长风一皱眉道:“俺怎么想得出呀,这比练武还难嘛!
嗨,女人……”
沈露珊回头注目,见他那猴脸苦涩的样子,不禁又笑道:
“想不出活该,这是最高机密!”
秋云飞哈哈大笑:“长风,我都搞不清你还想什么,女人如没有一套真本领,那世间男人也不会将她们捧上天了,古往今来,有多少君王霸主,英雄豪杰,都逃不出女人的手掌,可想而知是多么厉害,你还想她作甚?”
侯长风摇头不信道:“这也不尽然,主人,俺看你就不会上当的。”
沈露珊笑得花枝招展道:“你们主仆真是一对活宝贝。得啦,我们快走罢,不然就追不上他们啦!”
侯长风摇头道:“没有追不上的,那家伙行路象骆驼,唉声叹气能走得快吗?唉,他真的中计了,真没有出息,那盖沂红并没有给他好脸色,何苦呢?”
“咯咯…,你们男人呀……多半是贱骨头,在女人眼睛里面,那是幼稚、傻瓜,只要给他们个时嗔时喜,不即不离,必要时甚至可以骂一顿,在女人的手掌中是随心所欲,挥之即去,招之则来。”
秋云飞竖拇指道:“珊儿说得一点不错,我亲眼见到啦,但是经常就是不明白他们干吗要这样低声下气的!嗨,现在呢?现在还是不明白!”
侯长风似想起什么道:“主人,俺还看见一个男人真的没骨头,他向一个姑娘不知送了多少东西,还不给人看到呢!每次那个姑娘仅仅对他稍笑之而已,岂知,他只要得到那姑娘一笑就心满意足似的,其实那姑娘并不喜欢他!”
秋云飞插道:“你怎么知道那姑娘不喜欢他?”
“嗨!俺当然知道,嘻嘻,向姑娘送东西的人可多啦,但都是个别接受,谁也没对过面。后来一次两个偶然撞头啦,你说怎么着,都瞪眼啦,还在暗地里打起来了,那次以后,我想他们不会会面,谁知不是那回事,打架归打架,但对于那姑娘更低声下气了!”沈露珊笑得直打踉跄。
秋云飞心中一阵迷糊,暗道:“珊儿对我这么好,根本就没有那些现象啊!”
沈露珊见他茫然的傻样,笑道:“秋哥哥,你在想什么啊?”
她心里似乎早就明白了一切,那是故意逗着玩地问一问。
秋云飞摇头道:“没!没有!”
“嘻 ,”沈露珊嘻一声又忍住笑了,似是不愿再逼他说实话:“傻瓜,别想那些无谓之事了。”
秋云飞耸耸肩,一指前面道:“长风,那是什么地方?”侯长风看看地形,估计一下所走的路程,答道:“雅鲁藏布江到此为止,前面一段是马泉河。主人,咱们早些寻个地方过夜吧!”
秋云飞正想点头认可,不料忽然传来一声马嘶!
侯长风大叫道:“火龙神驹找来啦,好家伙,它又到哪里干什么去啦?”
马嘶未儿,沈露珊笑道:“真的是红马呀,这下我可不放它走了!”
秋云飞笑着停身不动,瞬息之间火龙神驹跑到他身边,只见它轻声嘶鸣,表现出非常亲热之态。
侯长风大笑道:“老朋友,看样子你是再也不开溜了,咱们可要长期作伴啦。”
火龙神驹霍然转过身,一头顶在侯长风屁股上,一抬一抛,竞将侯长风抛出三四丈远!
候长风跳起来大骂道:“大个子,你发疯啦,欺侮俺打你不赢,是不是?”
侯长风生气啦,猴脸涨得通红!
火龙神狗早通人性,只见它四条腿乱跳一阵,两只耳搭到颈子上去了,那是充分表现大乐啦,可惜就是不能说话。
沈露珊和秋云飞笑得蹲在地上直擦眼泪。
侯长风一见情形不对,看出火龙神驹是在找他开心,这下却真正的啼笑皆非了,有气无处出,上前在火龙神驹屁股上狠狠揍了两拳骂道:.“坏蛋,你还乐呢,只差点没跌断俺的飞毛腿啦!”
火龙神驹不理,但也不再找他的麻烦,干脆让他揍两下出气。
沈露珊哈哈大笑,不管火龙神狗愿不愿意,翻身骑到它身上大叫道:“秋哥哥,我们和长风比赛看谁跑得快好不好?”
侯长风听到赛跑高兴了,气也没有了,接道:“俺赞成!主人,俺和你老走前面,大个子可不讲客气,俺今天非要将它比输不可。”
秋云飞笑笑点头道:“长风跑前面,我走最后,今天走到天黑为止,到哪里算哪里,相信韦奇突也是朝正西方面去的,我们如没有看见他时,干脆就在前面等着。”
侯长风早已蓄势待发,秋云飞话音刚落,大答一声:“俺知道啦。”就如飞前冲!
沈露珊正待催马起步,岂知火龙神驹已长嘶一声,随着侯长风前冲之势拼命追赶不放啦。
秋云飞一见哈哈笑道:“长风,别走错方向。”
远远传来候长风的声音道:“俺知道。”
沈露珊这时可真高兴,她坐在火龙神驹背上较坐在椅子上还稳当。竟连一点摇晃都没有,真是又快又稳,她前望望又后看看,乐极了!
侯长风飞毛腿确实不凡,只见他根本就不是跑,简直如流星似的,一个劲的飞曳前进。
火龙神驹似乎有意让他,只紧紧追着不放,但也并不加劲超前。
唯有秋云飞,他等于被火龙拉着走似的,轻飘飘地,根本没有用劲,沈露珊看在眼里,暗忖道:秋哥哥的功力越来越神奇了!
她想着就问道:“秋哥哥,你用的是什么轻功啊!”
秋云飞轻笑一声答道:“马夫功。”
沈露珊闻言一证道:“什么叫‘马虎’功啊!我不懂嘛,是不是马马虎虎不在乎呢?”
秋云飞一听她领会错了意思,不禁哈哈大笑道:“规规矩矩地做马夫,怎能在你面前马虎呢?”
“咯咯,你坏死了,原来是说马夫,不来了,快说真话嘛!”
秋云飞笑道:“宝贝,内功到了火候时,可以随心所欲,它可以御气升空,也可以御气逆进顺进,我现在用的是借气法”
沈露珊似懂非懂地道:“先说借气法吧,如何借的?”
秋云飞详细解释道:“火龙神狗冲力很大,空气被冲起一股气流,跟在后面的人—比方我吧,因能将自己的内功提起,使身体的重量减到如一片树叶般轻,于是那股气流就可将我带着前进,也就是说,我能借那股气流前进。懂了吧?”
沈露珊闻言娇笑道:“难怪哟,我感觉你被马扯着走似的,原来还有这般妙用啊,可惜我不能,否则让你骑火龙神驹,我可更轻松啦。”
秋云飞道:“珊儿别急,你对这门功夫也快啦!”
沈露珊点点头,忽又问道:“秋哥哥,我们追敌,为什么不让前辈们一起去呢?”
秋云飞道:“傻丫头,东怪西煞,媚夫人,三个老魔都往西走,两霸也跟在后面想暗中取利,然而他们的党羽,难免其捣乱江湖,至于追踪方面,南仙北神现已到达,加上我们也就可以应付了。”
沈露珊问道:“秋哥哥,西煞他们走的是哪一个方向呢?”
秋云飞望望天色,沉吟道:“老魔们去的方向虽然不知,但脱不了冈底斯山脉、喀喇昆仑山脉暨昆仑山脉这几个山脉,我们留心追踪,只要找到他们落足之地,然后,再想办法一个个去下手。”
沈露珊点头道:“我们今天还要赶多远?”
秋云飞一想道:“先赶一程再说,多少要查出点迹象才不致盲目追踪。”
三人依然以侯长风在前,沈露珊骑火龙神驹居中,秋云飞在后,向前紧紧奔驰。
高原风冷,入夜更寒,落日的余晖,提前冥朦于奇峰之下,在申酉之交,秋云飞三人又赶出了十余座高峰奇谷。侯长风在前面叫道:“主人,到回春谷了,这地方气候奇佳,草木长青不谢……咦,这是什么?”
秋云飞与沈露珊也已停住,闻言抬头看去,只见谷中一株树上挂着两块滴血红布,暮风吹动下,飘然作响,触目惊心。
沈露珊打了个冷颤,变色道:“这是什么东西?莫非是谁负伤逃走,偶然在树上挂掉下来的一块衣服。”
秋云飞沉忖一下,似是不愿说什么,但沉吟后又摇头道:
“一块或者可能,但绝不会同时挂掉两块,而且大小一样,依我看这必定是一种邪恶的江湖标志,只是举目江湖,我还想不出是谁所有,莫非又有巨魔出世了……?”
沈露珊不禁大起恐怖之感,身不由主地紧紧靠住他。
秋云飞拍拍她道:“珊儿别怕,现在事情尚未弄明白,我们自己不要先乱了手脚。”
忽闻侯长风大叫道:“主人,通天老头来了。”
只见通天老人衣裳不整,步履踉跄的自回春谷内急奔出来,后面跟着四海隐士和五湖散人,一派凄惶之态。
秋云飞一见大惊,上前扶住通天老人道:“老头子,发生什么事了?”
通天老人面色苍白,喘息一阵颤声道:“小子……快往后撤,再往前可不得了!”
秋云飞闻言知有惊人的大事发生,扶他在路旁石上坐下,问道:“什么事?你老从来没有这样恐惧过,快说呀!”
通天老人吁口长气道:“小子,沿途发现‘血腥帜’没有?”
秋云飞点头道:“问题果然出在血布上!”
通天老人颤声道:“正是,正是,南仙和北神受伤,瞽目神婆被杀,你赶快带妞儿和长风撤退,唉,幸喜能在这里遇着你。”
秋云飞不由心头一震,大声问道:“什么?谁能将二老打败?快说!”
通天老人递给秋云飞一张纸,叹口气道:“你看看就知道详情了。”
秋云飞惶恐地接过展开,只见上书:“秋哥儿,老朽与南仙今日遭遇了有生以来的首次大挫,负伤虽不重,然也非近日可愈,对手为相思仙子当年以半年之战才能降服的——黑狱阴魔和红尘艳鬼。两人面蒙血巾,三十招不到,老朽与南仙即已败阵,瞽目神婆最后嘱咐寻找一片红叶,那里面有克制两魔之秘,见字后千万小心避防。两魔杀神婆时扬言要找出十二红豆销毁,并查学天心指的人。因彼等昔年败在相思仙子天心指下,后传说天心指诀已被相思仙子送与大觉神僧作纪念,而天心指的练成又必须食下碧血丹。据老朽判断,秋哥儿定已学有天心指,惟不能运用者实缺碧血丹也,此时宜谨慎从事,老朽与南仙红豆已失,可能被两魔用九劫魔功收去,万幸如此,否则,定遭其毁灭,千万别大意,老朽与南仙之御气飞行尚不及两魔甚远…”
秋云飞看罢说吟不语,心情似是非常沉重。
沈露珊接过一看,不禁震惊之极!也征证的不发一言。倾刻之间,恐怖的阴影笼罩了每个人的心头,沉闷的空气、闭塞每个人的呼吸,江湖的变化,在这霎那之间起了狂澜巨浪……
良久,四海隐士打破沉默道:“现在两魔的血腥织已布满冈底斯山脉的重要之地。传说媚夫人和东怪西煞已撞上一个了,据说以三人合力还只能免强敌住一人,现正朝这方撤退中。”
话音未落,实闻回春谷内传来几声巨响,五湖散人骇然道:“不好!媚夫人和东怪西煞败退下来了。”
秋云飞闻声知是魔头们以无上劲力对拼之声,立即决然道:“珊儿快上马,长风和三老速至北面林中藏起来,现在走已无望了。”
众人在此情况下,再也无暇讨论,闻言一致行动,纷纷跑向密林之处隐蔽起来,沈露珊也驱马入林。
秋云飞目送众人去后,长啸一声,如一溜淡烟般向回春谷内飞去。至谷地中央,举目望向峰顶,只见冰峰顶上,这时正有一个小小的黑影被一个红巾蒙面的怪物追逐得节节下降,一阵阵隆隆的掌声,只震得地动山摇,渐渐的,喝叱声加桀桀怪笑声,已清晰可闻。
秋云飞正看得神情紧张之际,突闻一丝风声有异,霍然转身一看,不由骇然大惊,不知何时,背后已立定一个血巾蒙面之人。
“嘿嘿,小子不简单,无怪有胆看热闹。”
秋云飞知道就是那话儿出现了,他每逢紧急关头之时,心情反而出奇的平静,闻言说道:“你就是血帜双魔之一吗?闻你声音必定是黑狱阴魔,为何见不得人?”
“嘿嘿,小子出口犯忌,喊阴魔必吸血分尸,叫艳鬼必吸精灭迹,血罗帕非欲杀人不蒙,这是本仙习惯。”
秋云飞冷笑接道:“北神南仙是你所伤?”
怪物阴笑一声道:“那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岂能称神道仙,本仙兄妹念他们交出红豆之功,特赦其一次不死之罪,小子问此何意?”
秋云飞提足“无相禅功”,准备好“承影剑”。冷笑答道:
“欲一试九劫魔功。”
“好,接下这一招五成神力!”
秋云飞大喝一声,无相禅功力劈相迎道:“五成不够!”
“轰隆”一声大震,双方都稳立如常。
怪物一见,大大吃了一惊,厉声问道:“小子,你是玉树书生什么人?”
秋云飞冷冷笑道:“大觉神僧武功继承之人,黑魔接招!”
话落掌出,无相禅功突以八成之劲闪电推出!
黑狱阴魔厉啸陡起,同样提足劲力击出,又是一声巨震,霎时狂风大作,浓尘倾刻弥空升高二十余丈,威力之大简直惊心骇目。
二人都是有无上武功之人,在尘土飞扬中,依然目力无碍地看出彼此动态,双方心中有数,恰恰各被震退一步。秋云飞测出功力不下对方,立即雄心勃发,一阵惊天长啸起处,双掌趁势齐发,大喝道:“再接一掌!”
黑狱阴魔似是除当年败于相思仙子外,从来遇此高强武功之敌手,厉啸接招似已紧张之极,轰轰之声,逐渐形成无间之势,沉声喝道:“小子,玉树书生当年大不如你,本仙今天总算找到对手,尽力出手罢。”
秋云飞越战越勇,丹田的无相禅功,竟大有海涛澎湃之势,不断外涌,他自己也惊讶不已,闻言大喝道:“黑魔,你敢升空对掌吗?”
黑狱阴魔嘿声接道:“你这是自找死路。”
秋云飞腾身飞起,双掌如网形罩落,冷笑道:“井底之蛙,焉知天地之地,你再唤来艳鬼加上试试。”
黑狱阴魔见他空中发掌的劲力,和地面一般沉重无比,心知今日之战决无胜算,倾刻收起轻视之心,拔空连对数掌道:
“小子,本仙要耗尽你丹田之气再要你的小命。”
秋云飞暗笑道:“我有升空之珠为辅,你这是做梦!”
他再不开口,一意抢取上空发掌,每一上拔就是丈余高。
黑狱阴魔哪能让他占优势,同样节节升高力拼!
这种出类拔萃的拼斗,简直神乎其神,渐渐的,二人已超出冰峰。
突然,冰峰上同样升起四条凌空搏击的人影,但是打斗的形势却大不相同,一上三下,在下的竟只有接招的份儿,在上的却占尽优势。只见处守势的三条淡影已是边战边逃,瞬息已飘飞斜窜不见。
这时谷中北侧森林内发出数声叹息,接着出现三老两少,那是通天人老等五人。
通天老人边行边称赞道:“秋小子的武功进境,简直有点深不可测,每次都出乎我预料。”
沈露珊一喜一惊,怔怔地道:“老古董,秋哥哥不会打败吧?”
通天老人叹声道:“怕就怕双魔合力.……”
话还未完,众人突见从西北峰头激冲起一条淡影,尤如急电般射向空中。
四海隐士骇然道:“红尘艳鬼接应去了!”
众人忧心如焚,未几,一个轻微的声音从深林中发出道:
“老人家,你们快进来。”
沈露珊首先辨明声音是谁发出,立即转身道:“是秋哥哥!”
众老骇异地一怔,侯长风抢先道:“俺主人定是藉化形珠脱离围攻了。”
一语释开众人之疑,迅速拥入林中,只见秋云飞正在急急招手道:“注意,两魔一到,你们不可弄出一丝声音,待我在相反方向出声引其离开后,你们立即朝北方逃走。”言罢隐身。
瞬息之间,两声尖锐的破空之声止于树外,随即传来一声冷笑道:“妹子,我们的死仇人有了后代,这小子必是使出相思女‘潜影身法’逃走了。”
一妇人声音接道:“我们如不将他尽早消灭,九劫神功岂不白练了。”
“妹子,你刚才将两男一女的五颗红豆取到没有?”
只听那妇人咯咯娇笑道:“哪还有取不到之理,他们被我逐散后,用各个擒拿的方式一一收回。”男人道:“你没有破坏我们的规矩吧?”
女人不高兴道:“哥哥,你还不放心我吗?取了东西不杀人难道我还能忘了不成。”稍顿,又接着道:“这红豆现有九颗,听说其中有几颗是剧烈暴炸物,我们拿这片林子试试看。”
秋云飞隐身暗处,闻言骇得一抖。
突闻男的大声道:“不可,为兄另有计划,咦,你说九颗?
还有两颗是哪里来的?”
“咯咯,是从两个小男女手中取到的,我赏了他们每人两耳光。喂,你另有什么计划?”
“那个叫什么西煞的说,另有三个红豆在与我相斗的那小子身上,我判断他是相思女的继承人,而且也是玉树书生的遗物得主,等到将他捉住时,就用这十二颗红豆硬塞进他肚里去,这样对玉树书生和相思女的仇,叫做一次报完。”
女的浪笑道:“妙啊,可惜里面还有四颗宝贵的。”“嘿嘿,既然无法辨出好坏,那都让他享受了罢。”
女的笑声又起道:“这是我们第二次出世的第一目的。第二目的怎么办?”
“创造血帜派,首先要收罗人才,这可不是一时之间就能办成的事。”
女的大声道:“我说很容易。”
男的似乎大异道:“何以见得?”
“我查出江湖整个动态了,南血堡、北鬼庄党羽之多,布满江湖每个角落;第一步先收两霸作基础,然后再收服刚才那两男一女作骨干,召开血帜大会,不分正邪,顺我生,逆我杀。”
男的大笑道:“妙!但首先必须将刚才那小子捉住,你我分开定非其敌。”
女的发出惊讶之声道:“怎么,你打不过他?”
男的嘿嘿笑道:“那小子御气之术高明极了,要捉他,必须不让他腾空,但他有相思女的‘潜影’身法,唉……要捉真不简单呀。”
男女谈话刚落,忽听远处发出一声朗笑道:“双魔,想捉谁呀?噢,大概是媚妖妇吧?哈哈,她在沙漠中心,要去随我来,走啊!”
男的闻声轻道:“是那小子,快追!”
只见两条身影,朝发话处射去。
通天老人轻声急道:“快撤,迟恐有变。”
三老两少一火龙,机警的朝北飞奔。
天刚破晓,大地朦胧,四野静寂异常,五人一马在急急奔驰之下,看看已近一座大山,侯长风跑得最快,已率先进入山脚一片丛林,未几,突听他纵声大叫道:“各位快来,这里有自己人。”
三老和沈露珊闻言,立即紧随入林,候见林中迎出来一个少女!
沈露珊一见大喜道:“啊!是崔姐姐。”一面叫着一面上前抱住道:“崔姐姐为何一人在此?两个小弟妹呢?”
崔文影以晚辈身份向三老问安道:“家母与北神前辈伤势难愈,现已找地运功治疗去了,二老不放心文龄与矩峰,特派我到各地查询,近日又听说两小红豆也被抢去,不知是否确实?”
沈露珊叹口气道:“确实不假,现秋哥为了使我们脱逃,已将双魔引往大戈壁去了,西面是不能再去了。崔姐姐,你还是和我们一道向北去吧,小弟妹现在不会有危险的。”崔文影见她非常关心自己,不觉感激地道:“妹妹,我依你就是,他不知道有无危险?”
沈露珊见三老已进入林中,轻声道:“崔姐姐,你放心,秋哥哥‘无相禅功’已入化境了。现在就怕魔头们围攻,一对一谁也不是他的对手。不过,秋哥哥有化形珠防身,逃走没有问题。”
崔文影似乎非常喜悦,道:“那坏东西诡计多端,魔头想围攻他,哼,真是做梦。”
倏听侯长风大叫道:“两位小姐,快点赶路啊。”
沈露珊伸伸舌头,拉着崔文影追了上去。三老三少一口气奔至天黑,找个山洞休息一会,连夜又赶。一连四日夜,已离开须弥山千余里,到了“奇林大湖”。
时至半夜,众人都稍稍松了口气,正待去藏民的居处找些吃的,突然两声厉啸传来,未及反应,眼前一花,两个头蒙血巾的怪物已到了身前,这一惊非同小可,差点惊孩出声。
“嘿嘿,本仙就知道那小子定有同伙,幸喜得了‘鬼庄’
的报告才向这方追查,岂知一点不错。快说,哪个女娃是那小子的意中人?”
女魔不耐烦地道:“何必这么麻烦,先把这四个男的杀了再说。”
沈露珊一听要杀人,浑身一颤就待开口。
崔文影对她非常怜爱,心知她要开口自认了,抢先答道:“是我,你们敢怎样?”
音落人影闪动,在崔文影惊叫不已声中,双魔掳人已去得无影无踪。沈露珊泪如雨落,三老和侯长风,面色苍白,心胆俱寒,正当众心惶惶之际,突然又是一道人影飞至。四海隐士首先认清,大叫道:“云儿快追,崔姑娘被双魔捕去了!”
秋云飞大惊道:“崔姑娘几时来的?”
五湖散人道:“崔姑娘是三日前会面的,刚才双魔要捉珊儿,她自认姓沈,牺牲自己拯救珊儿及我等。”
沈露珊哭声不止,声声只叫崔姐姐。秋云飞闻言之下,内心一阵激动,轻轻道:“珊儿别哭,我会替你找回崔姐姐来的。”
又对三老道:“三老请带珊儿、长风直奔西湖天威镖局,我已向沈伯父说好,百丈峰下,有一个可隐藏千人的神秘地下大洞府,你们先迁进去。珊儿也可与沈伯母及家母见面,我去了。”
秋云飞这时已达飞行绝迹之境,他话音才落,众人眼中已失去他的踪迹,只见一续若有若无淡烟般的身影如电向前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