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腊娜白了他一眼。鬼灵子道:“待擒住他们之后,便逼他们带路,去找寻复圣盟总堂,然后见机行事,救出独孤樵,哈哈,功莫大焉!功莫大焉!”
瞿腊娜“哼”了一声,道:“休要太早得意,就算你真能擒住左不礼等人,他们会乖乖带你找复圣盟总堂么?”
鬼灵子笑道:“那就不让他们乖乖的带路,而是不乖地带,反正他们每人也只有一颗脑袋。”
瞿腊娜道:“好,就算你能逼他们带路,到了复圣盟总堂,凭咱们二人又怎能救出独孤公子?”
鬼灵子道:“行事在人,成事在天。那就得看咱们的运气了。不过也不知何故,我陆小歪的福气比别人似乎特别要好些。”
瞿腊娜嬉笑道:“就算你运气比别人好,似左不礼兄弟那等凶悍之辈,就算丢了性命,也不会乖乖听人摆布的,…”
一言未了,忽闻一人在十余丈开外淡然道:“说对了。”
二人大惊,一齐转头,却见左不礼、凌不义、甘不廉和吕不耻兄弟四人正一排站在前面,悠闲自得地看着他们。方才说话之人,正是老大左不礼。
见鬼灵子和瞿腊娜二人惊愕当场,吕不耻阴阳怪气地道:“知我兄弟四人者,唯此小姑娘一人耳,我七步亡倒舍不得杀她。”
甘不廉高声道:“什么舍得舍不得,这两个小鬼乳臭未干,竟大言不惭,说要将咱兄弟四人一齐生擒,真气死我也,须饶他们不得!”
凌不义附合道:“我九刀死也不饶他们!”
忽闻鬼灵子大笑道:“就凭你们礼义廉耻四块料,竟敢在本小爷面前大言不惭,什么饶也不饶、真是笑死人也!”言罢仍大笑不已。
甘不廉“咦”了一声,奇道:“这倒怪了,你这小娃儿怎知我师兄弟四人合称礼义廉耻?”
鬼灵子不屑一顾地道:“井底之蛙,方奇天大如斗,小爷不但知你四人乃震天宏座下四大弟子,更连你礼义廉耻各自的武功路数无所不知。要生擒你四人,对本小爷简直是易若反掌。”
凌不义甘不廉二人早气得哇哇大叫,齐声道:“我等师尊他老人家名讳,竟是你可大呼小叫的么,此番你出言无逊,是死定了!”
十丈活左不礼淡然道:“你倒说说看。”
鬼灵子道:“阁下话最少,武功却居四人之首,若在下说的一字不差,阁下又怎么说?”
左不礼微微一愣,却听吕不耻道:“大师兄,这小鬼的意思是,若他能说出咱们的武功路数,稍后你便不得向他们出手了。”
鬼灵子暗道:这吕不耻虽说话阴阳怪气,脑袋却是不笨,虽他所猜并不全对。却也令我多费些周折。当下大笑道:“可笑啊可笑!七步亡吕不耻自以为聪明,竟以为本小爷似他自己一般,专爱与人讨饶。”
未等吕不耻发作,又道:“若在下道出了尔等四人武功路数,唯有两个条件,不知阁下怎么说?”
最末一句话,却是对左不礼说的。
甘不廉高声道:“大哥万万不可答允于他,若他要咱们自杀,那却如何?!”
左不礼刚欲点头,听甘不廉如此说,不由心中一凛,怒视鬼灵子。
鬼灵子笑道:“本大爷大好名头,竟是施诡计逼人自戕之辈么?甘当家的未免将本小爷的看的忒也低了!”
稍顿又道:“本小爷的第一个条件,便是待会儿动手时,你四人必须同时出手,各尽全力,若谁稍有藏私,本小爷便首先取他性命!”
左不礼等四人连“啊”了三声,俱是一付惊疑之色。
见鬼灵子一付有恃无恐的样子,甘不廉惑然道:“你的条件倒也古怪,性命交关之时。谁又敢稍有藏拙了!”
鬼灵子道:“这么说在下第一个条件,你师兄弟四人是答应了?”
凌不义甘不廉二人高声道:“自然答应了!”
左不礼吕不耻二人却只点了点头。
甘不廉又道:“若你说不出我兄弟四人自的武功路数,却又如何?”
鬼灵子道:“那本小爷和这位姑娘甘愿引颈受戮!”
吕不耻忙道:“我说过不杀那小姑娘。”鬼灵子道:“那也由得你。本小爷……”
甘不廉大叫道:“他妈的!你别一口一个小爷的好不好,大爷们念你知道我四人名头,对你客气了几分,别以为大爷们不敢自称大爷。”
他连道了两次“大爷们”,却说别以为他们不敢自称大爷,瞿腊娜甚觉有趣,“嗤”的笑了一声。
鬼灵子连忙对她道:“这位爷台直率粗豪,言语刚迈,姑娘休要取笑。”
转问礼义廉耻四人,又道:“在下师兄妹出关之时,师尊曾严戒不许在中原武林大出风头,只须悄悄找胡醉童超印证武学,胜了他们也不许声张,自回关外……”
场中诸人俱是听得大奇。,
瞿腊娜倒不管什么关内关外,知鬼灵子又在玩弄花招,但“师兄妹”之说,明将他说的年长于己,不禁嘟起小嘴,一言不发,心中也自奇异,猜不透他又将弄何玄虚。
礼义廉耻四人却是惊诧无比,他们虽到中原三年有余,却只在复圣盟内代师传授“青龙队”武艺,极少在江湖走动,但胡醉童超名头,早是如雷贯耳了的。听鬼灵子如此说话,心头焉得不惊。
甘不廉未待鬼灵子言尽,早截口道:“原来你们是从关外来的,不知找到胡醉童超没有,比试结果如何?胡醉童超是真有惊人业艺,还是浪得虚名?”
鬼灵子之撤谎圆谎本事,实可独步宇内,见左吕二人面露不信之色,当即道:“在下师兄妹二人到中原已有三载有余,中原土话倒学了不少,可惜却未遇着胡醉童超。”他自幼在洛阳市井厮混,自改不了中原口音。左不礼正欲揭破他既自关外来,因何道得一口流利的中土言语,却听他自言“中原土话学了不少”,不由又相信了几成。
却听鬼灵子又道:“敝师兄妹牢记师尊训戒,不敢明与胡醉童超叫阵,只暗中探访而已,却又不甘寂寞,年前在甘凉道上,曾遇一批叫化,为首一人年约五旬,使一双铁链铜锤,也不知是何路数,只听众叫化皆叫他什么卢长老,言语甚是恭敬,他却象个冷面菩萨一般……”
甘不廉大笑道:“你算说对了,那人叫卢振豪,外号便叫做冷面菩萨,是丐帮的执法长老,武功甚是了得,曾数度与家师交手,结果家师……家师自然是胜过了他。”
他本不善撒谎,活李广震天宏,曾数度败于冷面著萨卢振豪之手,此事天下皆知,本欲说“结果家师也是不敌”,忽觉直言不妥,总之是家丑不可外扬,临了改成“家师自然胜过了他”,直把一张老脸憋的通红。
鬼灵子心头暗笑,口上却道:“原来如此,甘兄是认识那卢……卢什么的。”
甘不廉忙道:“卢振豪。”
鬼灵子点点头,道:“原来那卢振豪竟是如此不济,早知如此,当日咱们也不必使什么‘竭力功’了,唉!”言语间大有黯然之色。
“礼义廉耻”四人齐惊道:“你们胜了他?!”
鬼灵子道:“当日我师兄妹二人看不惯那叫化一副目中无人之状,便想教训教训他,故意出言顶撞,他与在下对了一掌,在下已使出三成力道,却未将他震倒,而他……实不瞒各位说,那卢振豪大约也只使出四成力道而已。而其时他身旁的叫化少说也有五、六十人,若要以硬碰硬,我师兄妹二人双掌难敌四手,终归讨不了好去,故在下约他改日再斗。次日我师兄妹二人使出‘竭力功’,果然将卢…卢振豪和那一干叫化尽数生擒了,并未伤他们一根汗毛。唉,早知如此,在下来他个擒贼先擒王,也不必使什么‘竭力功’这等武林绝学,杀鸡而用牛刀了。”
凌不义道:“你说的“竭力功”既如此厉害,怎的从未听人说过?”
鬼灵子道:“实不瞒凌兄说,敝师兄妹二人到中原已三年有余,却也只用过那么一回,事后在下自思与他们无怨无仇,便逼他们发誓不得吐露当日相斗的一言半字,然后将他们全放了。看来那卢振豪倒果然言而有信。”
忽听吕不耻阴阳怪气地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年头真是古怪,什么阿狗阿猫也都敢到江湖中招摇撞骗了,可叹啊可叹!”
鬼灵子淡笑道:“好说,好说,吕兄号称‘七步亡’,所使掌法不过是令师从其袖箭手法中化出来的,也不见得有多玄妙。并非在下看吕兄不起,若论掌力,吕兄既不如令大师兄,若与在下相比,更是……嘿嘿!”
笑声中左掌侧挥,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在言语之时,已将毕生功力凝聚,谅“礼义廉耻”四人不识“降龙十八掌”,这一挥赫然正是其中最具威力的一招“亢龙有悔”:
但闻“轰”的一声,已在丈余外击出一面盆大小深坑!
“礼义廉耻”四人一观之下,尽皆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