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到成功集团增加了两名干将,蓝木村和韦努。
他们是罗光灯从上岭村调来的。
这两个从上岭村来的男人,是初来乍到南宁这么大的城市。他们从汽车站一下车,眼睛就没闭过。望着一幢比一幢高的楼,他们的眼睛像探照灯,放射出咄咄逼人的光芒,恨不得把城市的发达和秘密,探个究竟。纵横交错的路桥,像蜘蛛网一样严密。街道上涌动的人和车,像发洪水的时候河面上滚滚漂流而过的树木和房屋,让人有捞一把的冲动却叹为观止。更奇怪的是这座城市的树,比上岭村的树还多,还大,甚至比山上的树都多,更古老。这么多的人和这么多的树都是从哪来的?凭什么活得这么光鲜和滋润?是谁在供养着他们和它们?蓝木村和韦努一面观望一面思考,像两名天外来的人。
罗光灯的司机小吴,专门到汽车站接的蓝木村和韦努,开的正是去过上岭村的那辆劳斯莱斯幻影。蓝木村和韦努坐上这辆舒服、生动的豪车,就像上了想上居然能上的漂亮女人。虽然他们想上的漂亮女人一个都没有上过,都是做梦而已,但是什么都有可能呀!就好比这辆车,两个月前闪现在上岭村,谁都想上但谁都觉得不可能上,可现在不是有人坐上去了吗?是蓝木村和韦努坐上来了,真真切切,随便在里面摸爬打滚。他们现在已经知道这辆车的价格是一千二百多万,而不是他们想象的最多三十五万。
司机将蓝木村和韦努带到马到成功集团总部大楼。韦努在楼外从下往上数,刚数到十九层,上面还有好多层没来得及数,就被人带进去了。
引领蓝木村和韦努进去和上楼的,是个让人眼冒金星的美人。她自我介绍说叫周文婷,现任罗总的秘书。他们跟着周秘书的屁股走。坐电梯的时候,他们也站在周秘书的屁股后面。这秘书的屁股真翘呀,像夏利车2000的尾箱,能消受很多货。受不了的只是她身上的味道,那味道太神奇但是太好闻了,幽幽的、绵绵的,说浓不浓,说淡不淡,恰好地散发在电梯里。被鼻子闻到以后,那真的是一个爽神和亢奋,直接的反应是下面的家伙受不了,唰唰地就鼓起来,像袋子的的蛇昂起了头。还好有布包着,重要的是有理智管制着。这可不是他们这种家伙能动的女人。她说过了是罗总的现任秘书。罗总是谁呀?是他们的拜把子大哥蓝必旺。他们是来见大哥找大哥的,不是来见鬼找死的。
电梯在两个家伙的冲动和克制中上到28层,停了。
电梯门一打开,西装革履、油光满面的罗光灯就站在电梯的外面。他张开双臂,亲切地等待与弟兄拥抱,像蝙蝠接近蝙蝠。
一一抱过之后,罗光灯将蓝木村和韦努带去他的办公室。一路地毯,绒绒的、纯纯的地毯,起码用了一千只羊的绒毛。
让蓝木村和韦努惊叹的则是办公室。毫无疑问他们仿佛走进了宫殿里,是宫殿中最高级和中心的那个殿,是皇帝发号施令的地方,他们看过无数的电视剧能不知道吗?蓝必旺的办公室就像皇帝的宫殿一样堂皇,他也就是皇帝,集团的皇帝。
“蓝必旺,你的办公室也太牛X了吧?”不知深浅的韦努直呼罗光灯的原名。
蓝木村当场捶了韦努一拳,“你怎么还叫蓝必旺呢?他是我们哥,蓝哥!”说着转身向着罗光灯,点头哈腰,“蓝哥好!”
罗光灯笑笑,不生气,像是有了肚量或涵养,“我已经改名换姓叫罗光灯了。不过你们爱叫我蓝必旺也行,弟兄嘛。”
灵醒的蓝木村和韦努立即异口同声:“罗总好!罗老板好!”
罗光灯答应:“哎!”
这时周文婷泡好了茶,一一端给坐沙发的蓝木村和韦努。罗光灯指着周文婷对蓝木村和韦努说:“我现任秘书,你们都见过了哈。”
蓝木村和韦努刚要站起来,想给周文婷行礼,被罗光灯制止。“你们不用。坐,坐!”
蓝木村和韦努屁股又坐在沙发上。
罗光灯对周文婷说:“周秘书,蓝主任和韦经理的住处,都安排好了吧?”
周文婷说:“都安排好了,罗总。等您觉得合适了,我就带他们去。”
罗光灯说:“好的。”他挥挥手,“目前没你的事了,走吧。”
周文婷乖巧地退出办公室,像一只温顺的母羊。
待罗光灯转过眼来,只见蓝木村和韦努一个比一个呆,楞楞地看着他,像两条看见肉的吃惯了屎的狗。
罗光灯说:“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不认得我了吗?”
蓝木村说:“罗老板,刚才你跟周秘书讲,怎么称呼我们……是蓝主任?韦经理?”
“哦,”罗光灯说,“你,蓝木村,从现在起,就是我们集团的办公室主任,”他指韦努,“你,韦努,是我们集团保安部的经理。”
蓝木村和韦努瞠目结舌,这,这个……
“办公室主任,就是大管家,相当于朝廷的……大太监,但是不用阉哈,”罗光灯解释和说明,“保安部经理就好理解了,就是御林军的统领,警卫局局长,专门负责我的生命和财产的安全。”
看过太多古装剧、谍战剧的蓝木村和韦努点头,并立即站起来,想想,又噗通跪下,两手拱合,叩谢罗光灯。
罗光灯说:“总之,你们两个,从今以后就是我的左膀右臂,是我最信得过的人。”他的手果真一一架在蓝木村的左膀和韦努的右臂上,像是高位者执掌着权杖。他的目光扫视拜把兄弟邋遢、猥琐的身体,突然皱了皱眉。然后他抬起左手,看了看金光闪闪的表。
周文婷被招了进来。
“周秘书,”罗光灯对周文婷说,“你现在带他们去,收拾收拾,把他们打扮得跟我一样,跟我差不多。”
周文婷应允,将蓝木村和韦努带了出去。
四个小时后,蓝木村和韦努被带了回来。
旧貌换新颜的蓝木村和韦努让罗光灯惊喜万分,他绕着他们看了两圈,一边走一边摸捏他们笔挺、高档的衣服,以及油亮、时尚的发型。看着蓝木村和韦努光鲜的外表,却都是一付奴才样的姿态,他忍不住冲动地分别给了他们一拳一脚,然后大手一挥,“我们现在喝酒去!”
宴席设在集团大楼的三楼。这幢楼二十三层以上是办公区,以下是宾馆和饭店。罗光灯在饭店最豪华的包厢,用美酒佳人,招待来自上岭村的两个他最信任的男人。
罗光灯对蓝木村说:“我被人挑破动脉以后,是你和你爸送我去医院的,我记得。很果断,很及时。不然我这条命肯定没了。”
蓝木村说:“必须的。”
罗光灯对高大壮实的韦努说:“可惜那天你不在场,你要在场,我相信你一定替我抵挡,没人敢动我。”
韦努拍着强硬的胸膛说:“是的。你放心大哥,从今往后,我韦努甘愿为你出生入死,肝脑涂地。你想剁谁的左手,我决不拿右手来见你!”
罗光灯、蓝木村和韦努的对话,让陪同的三位美女心惊肉跳,也变得更加温柔和殷勤。周文婷照顾已摸透脾性的罗光灯,自然是得心应手。她唤来的两位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们使出浑身解数,竭尽全力地释放女人的味道和魅力,毫无保留地燃烧自己,让自以为还是上岭村农民的蓝木村和韦努,彻底、真切地感受到脱胎换骨、寸寸销魂的滋味。
这晚,三个男人全部大醉。三个女人分别护送他们,去往各自的住处。
罗光灯这晚又没有回家,而是住在集团宾馆他专用的套房。自然是周文婷陪着他。这个曾被罗光灯用钱打发走的女人,重新来到了罗光灯的身边。说不清是罗光灯召唤她回来呢,还是她再次主动地投怀送抱。总之两人你情我愿地又搞在一起,明里是总裁和秘书的关系,暗里是肉欲的伙伴。对刚刚纵身欲海的罗光灯来说,太需要轰轰烈烈、乘风破浪的航行体验了。他浸淫在女性的奇特和奥妙中,不知疲倦地求索和奋斗,像比别人晚许多年上学的学生,千方百计、矢志不移地要把必备的课程补回来,把该有的过去不用的指标或作业突击完成。他沉迷色性,已经上瘾。戒掉赌博的罗光灯,陷入比金钱更具诱惑力的色欲深潭,不能自拔也不想上岸。
今晚罗光灯尽管大醉,但欲念照样有,就像好学的人挑灯夜习已成为习惯。他自然也是本能地扯过周文婷要上,可下面的家伙竟然或突然地不争气,像破了的皮球,无论怎么吹也鼓不起,折腾到半夜都没成功。开始以为是酒精麻痹的原因,但后来酒醒了,还是失败。
百思不解的罗光灯坐在床上,抽着烟,他看看周文婷依然性感十足的胴体,又看看自己绵软的家伙,说:“难道我老了吗?才三十三岁呀!”
周文婷说:“你不是老,是腻了。”
罗光灯说:“我不腻。才不腻呢。”
“你只是对我腻了而已。”
“没有的事。腻我还弄你到三更半夜,只是没弄成而已。”
“换一个人就不一样。”
罗光灯一愣,看着眯眼的周文婷,“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换一个人上,不是我,你的情况就不是这样。”
“你迷糊了,说什么胡话呢。”罗光灯说。
周文婷睁大眼,眸子像灯一样明亮,“不信你试试。”
罗光灯说:“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
“为什么?”
“为了你呀。”
“你愿意?”
“愿意。”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主子。全方位为主子服务,让主子身心满足,是我的责任。说白了,你现在就像皇上一样,皇上怎么可以仅仅只有一个女人呢?你需要尝试和拥有更多的女人。”
“我换别的女人,你不吃醋?”
周文婷说:“我现在就可以腾地方。你想亲自找呢?还是我帮你找?”
罗光灯看着周文婷,发现她的神情轻盈和达观,跟她的表态一样。不暗女人心的他竟然感动了,他搂住大方大度的女人,往她脸上亲了一个吻,像皇帝赏赐奴婢财宝或特权一样,“今晚就算了,睡觉吧。”
罗光灯一歪头便睡着了。鼾声从他的嘴巴和鼻子喷薄而出,像一台巨型钩机的轰鸣。恐怖的响声在大厦的房间像鬼哭狼嚎。还有一股恶臭,像井喷的油气在房间弥漫。这个野蛮和强大的男人身上,蕴藏的能源和爆发的力量真是巨大呀。在周文婷的眼里,这台隆重的机器似乎能摧枯拉朽,让整个大厦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