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秦垣亲口说出愿意相助,刘全明显高兴了许多,大吃特吃起来。
考虑着事情的不确定性,秦垣再次性质缺缺,如同嚼蜡。
他不禁暗忖,这道葱烧江鱼,和他是不是真的没缘分?怎么两次来就餐,都因为各种各样的事乱了他的胃口。
“刘大哥,你能和我说说,你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本着知己知彼的原则,秦垣准备从刘全嘴里探探口风。
毕竟有备无患。
哪怕对方不是冷坛游师,而是冷坛法师,秦垣心里也要有个准备。
一听这话,刘全吃饭的速度放慢了下来。
他将嘴里的食物咽下,然后才叹息着讲起家里的事。
刘全的家,住在远在一个名叫源宁镇,齐流村的地方。
这里也是白漓江的下游,并且与长石村毗邻,大概只有一个小时得路程。
所以刘全的船,一直都是在源宁镇和柳镇之间往返。
据刘全说,当他得知养子品性恶劣,并且在觊觎祖宅之后,就和他断了父子关系。
不过知子莫如父,他太了解老大的为人了。这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所以他除了发船之外,从不在外面久待。
为的就是防止这个逆子,去危害他的家人。
当时他和秦垣等人分别后,由于怕霉运之事影响行船,所以就把船停泊在了柳镇。
然后找了个车,匆忙赶回家中。
结果到了家之后,果然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已经断绝父子关系半个多月的老大,居然回来了。
而且他好像痛改前非了一样,不仅为刘全的妻子端茶倒水,捏腿捶背,甚至还主动替刘全的亲儿子做些家务。
刘全见状,连忙就要将他赶走。
当然,这不是刘全狠心。实在是老大太不是人。
因为就在半年前,老大就曾因为祖宅的问题,和刘全以及他的妻子大打出手。
更过分的是,还把老二给绑架了。并且还索要赎金,张口就是一百万。
好在刘全报警及时,警方第一时间找到了老二。
并且将老大抓进了监狱。
老大是过分,简直是畜生不如。刘全恨不得打断他的腿。
可毕竟二十年来,刘全也是当亲儿子一样照顾他,哪里忍心老大遭受牢狱之灾?
所以在求情过后,警方也是教育了一下老大,就把他放了。
不过老大显然不是个知恩图报的主,他出来之后,变本加厉的勒索刘全。
到最后,直到彻底翻脸,然后刘全一怒之下,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
看着老大的样子,深知他本性的刘全,才不会认为他会浪子回头。
但老大好像真的改变了一样,直接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并且说着已经悔改,只为了重新回到这个家庭。
对于老大习惯性的谎话连篇,刘全仍然是无动于衷,可是他爱人魏凤娟却心软了。
架不住魏凤娟的软磨硬泡,再一看天色已晚,没办法的刘全,只能暂且同意老大暂住一晚。
准备明天再把他赶走。
“唉!”刘全一拍桌子:“就是这一时心软,才出现后续的麻烦事!”
“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就出现游师了?”秦垣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开口问道。
“逆子啊,畜生啊!”
刘全显然是被气的不行,脸红的和孙有为差不多了。
据刘全说,他虽然同意了老大暂住一晚,但却做足了防备。
不仅锁好了财物,还把房契也收了起来。
他又怕老大再对老二下手,还把老二喊来,一家三口住在一个卧室。
晚上,不知是不是因为不放心老大,刘全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好在这一晚倒也安静,老大那屋,那没什么声音。
但就是因为没有声音,刘全才觉得有些反常。
后来他总算想起,老大睡觉是必打呼噜的,而且还是呼噜声镇天的那种。
可是眼下……根本就没有任何声音。
难道老大没睡?
没睡的话……他又在做些什么?
刘全越想越觉得不安,于是锁好房门之后,悄悄来到老大的房间。
他这不去不要紧,去了趴着门缝一看,胆汁差点被吓出来。
原来老大的确没睡,正跪在一个漆黑的牌位前,和牌位说话。
“对着的牌位说话?”
秦垣察觉到了邪性的味道,又问道:“那牌位上可有字?点没点香?说的又是什么?”
“牌位上没字,点了大概是六根香。至于说些什么……”
刘全回忆了一下,沉声说道:“他是嘴里嘟囔着,我离得远,没有听清。”
“六根香……”秦垣沉吟:“六是道教里的至阴极数,点六根香,是为了和鬼怪沟通!那,后来呢?”
“后来……”
刘全浑身一颤,明显是因为回忆,而被吓到。
他说道:“后来,我直接推门而入,质问他在干什么。然后,邪门的事就发生了!”
就在刘全推门而入,并且大声质问的时候。老大也站起身了。
可随着老大的站起身,让刘全吓得腿软的一幕也发生了。
只见桌子上的黑色牌位,忽然钻出一大一小两股黑烟。
那两股烟逐渐凝聚,最后竟然变成了两个虚幻的人。
从外形和相貌上看,正是他的妻子和孩子!
而老大也在这时露出了真面目,他邪笑道:“明说了吧,我要你的地契。我知道你不会轻易给我,不过没关系。你妻儿之魂,已经被我夺走。我给你十天考虑的时间,否则,就给他们收尸吧!”
说完,老大抱着牌位就夺门而逃。
刘全被吓坏了,好半天才挣扎着爬起,直奔卧室而去。
卧室内,他的妻儿都在。
这让刘全稍稍松了口气。
可紧接着他就发现了不对,因为任凭他如何呼喊,他的妻儿都像昏迷了一样,无法醒来。
“后来,我找了几位端公,他们来了之后说,是游师把我妻儿的魂魄收走了。不过他们不是游师的对手,所以我特意去柳镇寻你……”
刘全的目光,直勾勾的看向秦垣,眼神中满是希冀。
“是游师的手段。”
秦垣目光变得森寒,打定主意,要除掉那位游师,和那个败类!
这一顿饭,两个人吃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剩下的菜,刘全节俭的打包了。
趁着这个间隙,秦垣悄悄结了帐。
好在此行他带了一些现金,不至于囊中羞涩,没办法结账。不过这家店的饭菜属实价格昂贵,也让他差点掏空了腰包。
等刘全打包好饭菜的时候,得知秦垣已经结账,立刻就板起了脸。
嘴里说着,明明是他请客,手里也掏出零零散散的纸币,一股脑的塞向秦垣。
秦垣苦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着他赚钱不易,要多考虑家庭。刘全才无奈的收好钱财。
“秦小哥,我……我谢谢你了。”
看得出来,刘全是发自肺腑的感谢秦垣。
一个顶天立地的老爷们,眼角都湿润了几分。